英俊男人的皮肤温热,他眼中的雾气更浓,更厚,抬眸往她的方向看来时,呼吸温热,十分急促。
房门紧闭。
霍弋被锁在门外。
他愤怒的声音响起:“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
兰逍不冷不热,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难得地没有沉浸在负面情绪中,出来解决事情。
“你鬼叫什么?”语气刻薄。
与不久前,初见时那个言语温和、眼神清澈的俊雅演员截然不同。
鹿盈半心半意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她还没来得及对霍至昭做些什么,顶多是确认了一下红痣长的位置,就惹来外头热热闹闹的争执。
一如既往。
乔家兄弟俩不参与这个场合。
霍清羚出声。
他先是困惑,“什么?”
而后,意识到什么般,支支吾吾起来。
对待霍弋,还是义正言辞的那一套。
“你这么激动干嘛?你和姐姐都分手了。”
霍弋怒意深深,“分手了,他就能和我前女友卿卿我我?”
“妈的!”
暴躁的骂声在屋外喋喋不休。
鹿盈略有惋惜:“他们吵起来了。”
她止住动作,眼神清明冷静,示意霍至昭去处理好。
霍至昭深吸一口气。
他勉强收拾好凌乱的衣领。她观察着他,发现他一早就做了准备。为了取悦她,他穿的衣服明显少了一层最内里的保暖层,更有助于触及深处。
指尖掠过,热度窜爬。
少了一层衣物,并没有因此畏寒。年轻力壮,身体健康。
低头整理自己时,霍至昭的脸上还能看出末世来临以前,身居高位、养尊处优的贵气。他的眉眼英俊,厚厚的睫毛低垂,洇出浅浅的阴影,修长整洁的手指抚平外套上的褶皱。冲锋衣的布料防水,相当硬挺,触碰时发出簌簌的声响。
鹿盈一言不发。
这动静在空荡房间里愈发明显。
他的动作接近尾声。
在鹿盈的视线下,他大步往房门走去,开门。
霍弋那张饱含戾气的脸,在看到室内整洁的床铺、霍至昭平整无恙的衣物,变得空白僵硬。
他干巴巴地开口:“你们、你们什么也没做?”
鹿盈不说话,她正在观察霍至昭处理事务的能力。
极寒末世要持续两年。霍至昭作为霍家最年长的那个,理应要具有维系兄弟关系的本领,才能让他们安定平稳地活下去。
她不喜欢听到别墅里吵吵嚷嚷。
霍至昭要是处理不好,她需要换个有处理能力的——鹿盈眯了眯眼,短暂思考:谁还能管理好霍家这几个年轻男人。
答案呼之欲出。
只有备选的霍清羚。
霍弋是个贱人,兰逍精神状态不好。
霍清羚年龄最小。好在,他能和兰逍和平共处,维护与表哥的和睦关系,与此同时,对待霍弋横眉冷眼,又是霍至昭的亲弟弟……
霍至昭无法解决的场合,霍清羚是次选。
思绪纷杂。
霍至昭处理中。
他回霍弋:“你希望看到什么?”
霍弋迟疑。
他踟躇,又开始强词夺理,“你们做什么要锁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霍至昭不理会他的问题,径自道:“你还把鹿女士当作你的私有物吗?”
他这句话点明霍弋数日已来的暴躁源头。
霍弋沉默了。
他不敢当着鹿盈的面多说什么。大男子主义的话在喉腔里滚动咀嚼,不敢发声。若是放在不久前,世界和平安定,兄弟关系未见裂痕,他们不会赞同他的恋爱方式,但也不会有眼下这个态度——他压根没想着让他们和鹿盈认识!不认识,就断绝了所有暧昧的根源!
霍清羚皱着鼻子,他眉眼秀美,满是烦躁,无疑,是对霍弋的表现非常不满意。
兰逍神情惫懒,他这段时间的情绪低迷,瞟向霍弋的表情讥诮漠然。
霍至昭:“你太过自大。”
他说得冷漠严厉。
霍弋无法反驳。他觉得他堂兄太不给他面子,干什么要在所有人面前指责他?他染指他的前女友难道就是什么好事吗?
他根本没意识到,霍至昭的行为举止不管是不是出于本心真实的欲`念,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他们能在这栋别墅活下去。
他甚至没能理解霍至昭。
兰逍往她的方向走来。
她生起兴趣,“兰逍。”
兰逍定定,很快,他盘腿坐下来,声线平稳:“我哥对你好吗?”
鹿盈笑了。
她问:“哪一个?”
兰逍愣了下,顺着她的话,“霍弋。”
兰逍过去从没问过,当然,他确实没那时间、空间问。毕竟,他们刚见面没多久,末世就来了。
在那之前,霍弋根本不打算介绍[鹿盈]。
他早就谋划好什么时候和她分手。
吃干抹净,腻歪以后。
贱男人打算好了一切,沾沾自喜着构想她会向他求婚——鹿盈冷笑一声,她缓缓说,“霍弋很差劲。”
“霍至昭,现在看来还行。”她随口道,并没有特别真心。
说实话,她没有特别的偏好,谁让他们都有一张好样貌呢?有时候,确实是很难挑出最合心意的。
鹿盈故作苦恼:“为什么想问这个?”
“他对你不好,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呢?”兰逍问。
鹿盈曾经给霍清羚说过[鹿盈]与霍弋的初见,烂俗的英雄救美情节,让天真、乖巧的原身付出真心,孤注一掷地投入爱意,最后迎来背叛与死亡。
她托腮。
告诉他原身和霍弋的初次相遇。偶像剧的开端,可惜,遇上的不是良人。
兰逍听完。
他说:“他不是个好归宿。”
鹿盈赞同,她说:“你说得对。”
所以,利用完毕,找个由头分手。
霍弋的使用价值彻底结束。
兰逍看向他们。霍弋对霍至昭的话无力反驳,他的智商浅薄,一眼就能看透,只有深陷爱情的年轻女孩才会觉得他富有魅力。在场几人,将他褶皱铝箔般干瘪的道德看得一清二楚。
兰逍慢吞吞:“我哥能做的,我也能做。”
这才是莫名其妙走近,挑起对话的真实目的。
了解他们的恋情,再批判霍弋,最后,适时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鹿盈:“做什么?”
她起了顽劣之心,意味深长道:“我和霍至昭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顶多就是扒了衣服,摸了摸。
兰逍的五官经过镜头的考验,无论大小动作,令人过目不忘。尤其是,他用脆弱、静谧的目光凝视她,嘴唇抿着,不说一句话时,那种擅长利用演技的聪慧天赋,席卷了鹿盈的视野。
精神脆弱的漂亮男人,确实有着让人怜惜的楚楚动人。
况且,他还是刻意为之。
鹿盈是俗人。
她无法不对漂亮男人流露出的恳求而心软。
于是,她叹着气。
“好吧,如你所愿。”
她告诉他:“我只是碰了碰他,你也想要被我碰吗?”
兰逍用那双漆黑眼珠盯着她。
他知道鹿盈说得轻松惬意,并没有生气。
他想要介入她和兄长的关系,她对此纵容。
鹿盈的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