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祎忍笑。
鹿盈给她哥一个白眼,她发牌,从乔翟驰到霍至昭……她语气轻慢,揶揄道:“室温八度,我还没有刻薄到要让玩游戏的集体冻到感冒发烧。”
这个游戏是鹿盈穿书前,某任英俊美丽前男友教她的。
玩法很有意思,很适合大家不太熟刚认识的场合里,加深友谊,快速提升彼此的印象。玩的季节仅限于秋冬,人人衣物都穿了四五件的情况下。
聚会时,不太熟悉的朋友们挤挤挨挨坐在一起玩牌,输了的自选衣物脱掉。有些人害羞,会先从鞋袜开始——袜子的颜色、款式,可爱的、质朴的,会被参与伙伴不带恶意地调侃;有的坦荡荡,脱了羽绒服、外套,露出里头的毛衣线衫,半遮半掩地袒出身材。
这种打牌玩法的参与人选较为局限。
单身男女,局中有几号人彼此看对眼,正处暧昧,需要某些破冰之举的……很适合加入。
鹿盈单身期间玩过一次,教她的英俊前男友就是在那场打牌脱`衣局里认识的。
没人会尖酸浇薄到让输家把所有衣服都脱了。真有这样的人,那他/她的人品也太过差劲。
这也是为什么玩这种游戏必须局限于秋冬季节。
衣物多,玩起来时间长,人与人之间的插科打诨,消磨时长,通过输赢手段,事后反应,进一步的了解到参与者的性格。
该说不说,这种玩法确实很适合交朋友。
鹿盈靠这招认识了不少聊得来的、大方热烈的同性、异性朋友。
极寒末世,娱乐方式少之又少。
阅读、看剧、玩游戏,以上娱乐方式并不差劲。只是,很多时候它们是可以独立完成的,缺少人气与交流。
鹿盈轻飘飘看过去,别墅内霍家、乔家几人的关系浮于表面,浅淡而单薄。
人人都有自己更重视在意的东西。
他们提不起精神与旁人交往。霍家三人,乔家两人之间有着明显的分界线。
若在末世前,兴许情况不同。
霍至昭会很乐意见到霍清羚的同校校友,兼之与霍弋有关,
怎么说也算是沾亲带故。他盛情邀请乔灵湛大学期间去他公司实习,将来,兴许乔灵湛还能成为他的鼎力助手之一。
兰逍是演员,不一定和乔家人会有联络,但他性格温和,若是霍至昭介绍认识,他会和乔家兄弟俩成为不错的朋友。
更别说,霍清羚和乔灵湛本身就是同校校友,还有这前后两届校草选举的巧合。
末世来临后。
他们的生活笼罩上厚重的阴影。
物资充足的当下,他们不需要考虑外出屯物,只能安静地待在别墅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可是,事情总会做完,做完以后,只能两手空空,沉默极了,不知道该如何找乐子。
鹿盈擅长找乐子。
她从不委屈自己。
不管是生活,性·`事……她都要尽善尽美,舒适到极点。
既然他们不熟,那她就组局玩一玩,让他们熟悉起来。
白潇祎看出小表妹的想法。
她对丈夫微笑,“我们去其他房间。”
占地面积只有几百平米的别墅,成为他们活动位移的范围。小夫妻俩做什么亲密的事,是很难瞒得过同居者。
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意会。
程盛易笑眯眯地搂着老婆走了。
他俩蜜里调油,甜甜蜜蜜;这边几人,开始打牌。
霍至昭心不在焉,输了第一局。
最后一张牌打出时,他惊觉失策,愣了一愣,旋后,无奈地冲鹿盈笑了。
“我输了。”
愿赌服输的霍至昭没有太犹豫,他知道鹿盈凑这牌局可不是只为了看点赏心悦目的东西。她还有别的深意。
他把手伸进冲锋衣的拉链,迅速拉下,将冲锋衣放在一旁。
鹿盈:“毯子盖上。”
不管怎样,保证人体温度是第一要义。
霍至昭盖上了毛毯。
冲锋衣内里是一件抓绒毛衣,很保暖,浅驼色,领口别致,衬得他冷白色的皮肤更加清冷苍白。
霍至昭的干脆利落为这场游戏定下了基调。
腼腆、不敢看鹿盈的乔灵湛是第二个。
他输了,选择摘下腕表,而非衣物。
鹿盈毫不意外。她知道他耻于露出肌肤,宁愿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漏出任何青少年才有的激动。
她托腮,“灵湛。”
被喊了名的乔灵湛微微一颤。
他抬起那双乌黑眸子,略带恳求地抿紧嘴唇,希望鹿盈不要再撩拨他青涩、冲动的遐念。
鹿盈眨了眨眼,没继续为难他,她笑哼道:“不想输的话,集中注意力。”
乔灵湛脸腾的一下红了。
他说:“……好。”
鹿盈比他们玩牌更得心应手。
她的经验丰富,善于在牌局里观察他人表情,揣测对方手中王牌。
一轮轮下来。
他们基本都脱了衣服。
霍至昭:冲锋衣、腰带、手表。
乔灵湛:腕表、腰带。
霍清羚:围巾、手套。
兰逍:腰带、长裤、上衣羽绒服。
乔翟驰是最稳妥的那个。他没输过。
鹿盈玩到尾声,都有点惊讶了,她问乔翟驰:“你是不是经常打牌啊?”
乔翟驰摸了摸鼻尖。
他身上的衣服一件未落,一如刚参与时,体面、干净、澄澈。
“我没玩过。”他顿了顿,又补充,“但是规则很好掌握。”
鹿盈忍俊不禁。
乔翟驰不一定是在场男人中最聪明的那个——但他一定是最精通打牌,知道如何利用技巧规律的那个。
霍弋是智商最低的。
而他们,智商、情商都在平均线以上一大截。只在不同分支,不同行业,各有各所擅长的部分。
乔翟驰精通数字。
从前到后,长达两小时。
玩到晚上九点。
鹿盈估算着时间,确定这是最后一局。
她最开始就没打算让谁受寒受冻。
可惜,兰逍打牌心不在焉,他实在不擅长这个。玩到最后,输的人十有八`九是他。他索性开始摆烂。
边脱边往鹿盈身上贴。
他脱的第一件,和旁人选的“外套”“手表”不同,他选的是腰带。再输一次,直接就把长裤脱了。
天冷,每个人都穿得厚实,衣裤都是两三件叠着穿。
采购的男士衣物里,鹿盈只给了基础尺寸,没关注具体款式。于是,兰逍输了。她才发现,男士冬日穿搭的长裤布料摸起来手感格外不错。
最后,兰逍摆烂性质地打牌。
他身上只剩下类似春秋外出时穿的轻薄衣物、一双鞋子。
鹿盈有些担心,她伸手取一旁的毯子,亲自给他包裹得严实。
兰逍顺势用脸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鹿盈气笑。
“你是不是故意的?”
兰逍开口:“没,我玩不来嘛。”
尾音撒娇,拉长调子。
很有“我就是这么笨”的娇憨感。
她没有再说,只是将他包好,不漏出丁点热气,咕哝道:“我可不是抱着让你脱光的念头组局玩游戏的。”
兰逍笑弯眼,他被毛毯包住,讨饶说自己不参与后面的局了。
“鹿盈都生气了。”
“我再脱下去,要感冒了。”
他装模作样,吸了吸鼻子——其实并没有感冒,不过他真的太在乎鹿盈,享受着她对他的关心呵护,那让他认为自己还活着,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解决完兰逍。
鹿盈说:“最后一局了。”
她抬眸,逐一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