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检用自己的行为,狠狠让所有人对他的评价从八十分跌下六十分。
长得好有什么用!
还不如老丁头!
只有冯宝宝喜形于色:“早该这样。”
简梨和顾红:……
赶紧拉着冯宝宝走,生怕她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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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检忙了一天,他今年已经到了毕业季,本来已经在忙着就业实习,结果帮助他很多的丁老师出事,所以才临时抽出时间回校代课。
代课太忙,加上事务所的琐碎繁杂。
陶行检月上中天才回了家。
结果刚进家门,就看见客厅灯光大亮。
妹妹程瑜正抱着手臂,气鼓鼓等他。
陶行检放下沉重的背包,边脱大衣边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睡?我记得你明天的课表是早八吧?”
程瑜气咻咻的:“我在等你回来。”
陶行检:“哦,有什么事?”
他换了鞋,随手拿起一件柔软的毛衫搭在身上,一天辛劳,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陶行检系上围裙准备去做点夜宵。
程瑜像个小尾巴一样追在他身后,忍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干嘛跟妈妈说我处理不好学校关系啊!”
陶行检转过身拿了一根葱。
程瑜瘪了瘪嘴巴:“我明明都处理好了,而且我在宿舍也住的很开心。你跟妈妈一说,她又要担心我,还要觉得我太傻……”
今天陶涵今路过北京开会,特意去理工大学看了看女儿。
临走之前语重心长的跟程瑜说了好大一席话,都是在劝她要谨慎处理同学关系的,如果自己应付不来,可以寻求家人的指导。
程瑜虽然高兴于父母对自己的关爱,却也觉得别扭。
她都上大学了,还让父母操这种小孩子的心。
一定是哥哥偷偷告状!
程瑜气哼哼的,像个鼓起来的小河豚。
陶行检看着妹妹这样炸毛,突然伸手给她头发揉乱。
程瑜:……
“你干嘛!!”
气急败坏的去整理自己的头发,程瑜对着讨厌哥哥一脸的怨念。
陶行检:“我没有说过你在学校的问题,只是妈妈问起你现在经常住哪里,我如实说了而已。或者你忘了……妈妈的同学就在你们系当老师?”
事实上,程瑜压根没跟他说起过自己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
程瑜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才委委屈屈道:“其实我真的处理好了。”
简梨跟她说过后,她在学校就不怎么跟宿舍的人多来往了。那个事多的女生再来找她一起做什么,程瑜也会干脆利落的拒绝。
拒绝的次数多了,对方当然也会哭着指责。
“你也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我知道自己没用,你们都那么独立,只有我总是想家。我太弱了,所以你们都不喜欢我,疏远我……”
程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只不过手忙脚乱之后,她记起了简梨的话。
不要当血包。
要做好课题分离。
她既不是舍友的父母,也不是她的朋友。她们只是偶然相聚在一起,为了学习短暂生活在一间房的普通同学。
对方的指责看似句句有理,但实际上,她离开父母是为了求学,她不能处理情绪是因为她自己。
程瑜努力给自己打气,声音颤颤巍巍,但却还是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你不要哭了。”
这句话还是包子,但已经是程瑜能达到的极限。
她说完之后,自己还偷偷躲起来掉了两颗眼泪。
好在,自己真的表达了拒绝后,那个女生虽然见到自己再也不说话了,但却也不再找她。
程瑜松了一口气。
宿舍其他几个人倒是跟她关系和缓了不少,除了那个女生。
对方进进出出,每次看到程瑜,就扭过头去,仿佛被程瑜怎么伤害了。
程瑜的其他几个舍友安慰她:“别搭理她,她最近跟其他宿舍的女生走的很近。”
那女生跟程瑜差不多,都是一脸的好说话。
程瑜最近心情一般,也不想回宿舍见到对方,所以才一直在家里住。
陶行检听到妹妹小声的把学校发生的事情说完,神情也复杂起来。
“这都是简梨教你的?”
程瑜点点头:“小梨跟我说,如果我不改变,那我的大学四年,都只会被这个人吸血绑定,什么事情也别想做成。”
这话听的程瑜打了个哆嗦,让她联想到自己在课本上见过的水蛭。
明明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同学,难道会这样吸附她的生活?
可简梨的样子不似作伪,程瑜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朋友。
陶行检深深吐出一口气,不仅父母后悔,他也后悔。
从小到大,他们亏欠了程瑜太多。
以至于妹妹如今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简梨说的对。”
这一句话说完,程瑜两眼放光。
“你也觉得小梨对,对吧?”
再怎么嘴上说讨厌哥哥,但程瑜还是把哥哥看做自己努力的方向和模范。
得到了哥哥的肯定,她顿时忘记了刚才那些糟心,高兴道:“我就说小梨很棒,她好聪明呀!”
陶行检:……
这个傻妹妹啊,也就是碰上个好朋友,不然迟早叫人卖了!
程瑜还追在陶行检后面絮絮叨叨说简梨多厉害。
“她很会画画哦,而且你不知道,她好帅的,我们那个同学当年骂她,后来毕业时候又跟她告白。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陶行检削土豆皮的手顿了下:“说什么?”
程瑜清清嗓子:“伤害和喜欢又不能互相抵消,他喜欢是他的事。”
程瑜两只眼睛里射出光芒:“你说她是不是很棒?”
对于从来不敢拒绝别人的程瑜,这句话不啻于平地惊雷。
原来被人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喜欢别人。也不一定非要抱着拒绝对方就怀抱着负罪感的心情……
陶行检一怔,过了一会儿才静静说道:“很棒。”
*****
京城的雪,在一个悄无声息的夜晚降临。
第二天的周末,简梨顶着鸡窝头,再次怨念的坐起身子。
卷王冯宝宝已经顶风冒雪去往图书馆。
整个宿舍只有顾红在。
顾红看着平静表面下隐藏着火山怒气的简梨:“……下雪了。”
简梨无话可说。
学校通暖气,就足以让那些南方学生新奇了好些天。现在这又来了雪,不用看都知道这声音打哪儿来。
银装素裹的天地,南方学生一个个都起大早,大惊小怪的叫起来。
“真的是雪啊!”
“啊啊啊啊!真的是雪!”
“呜呜呜,好漂亮好漂亮……”
……
等到简梨起床,雪已经停了。
但很多人还是穿的厚厚的,在外面到处看。
一会儿捏一团,嘻嘻哈哈的打到别人的身上,那雪团还没落下呢就先散成一片。
顾红呵出一口白气。
这也叫打雪仗?
“太不专业了。”
简梨好奇:“那怎么才专业?”
顾红淡淡一眼:“打雪仗,打仗啊。”
在东北,打雪仗重要的是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一群人蜂拥而上,那才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