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帮忙把姜春桃拉出来,姜春桃整个人软倒在一边,因为她没受伤,大家一个个盯着野猪看,在确认野猪真的死得不能再死后,才松了口气,随即就是高兴,这头野猪这么大,回头分肉,大家都能吃上点肉了。
有跑得快的赶紧下山喊人上来抬野猪,陷阱有血腥味,怕引来其他猛兽,一头野猪出现了,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二头?野猪是群居动物,出现一头,可能有第二头第三头……
大队长几个干部知道后,立刻让生产队的猎户带上□□,其他一起上山的人也抄着家伙,其实就是锋利的农具,反正不能空着手,然后一行人赶紧上山。
山上五大娘已经指挥大家一起下陷阱,先把野猪抬出来,尤其是男知青们,一个个主动跳下陷阱,这时候不帮忙,还怎么好意思分野猪肉?
在大家合力下,野猪很快被从陷阱里抬上来,五大娘从野猪嘴里揪下一片叶子,看了看,顿时可惜道:“这是人参叶!小姜,这头野猪肯定吃人参了。”
“人参叶子?”姜宝珠看着五大娘手里的叶子,好吧,其实她不认识人参叶子长什么样,因为之前都没见过,只打算靠金手指给她导航,没想到啊,野猪比她更快找到人参。
“这些畜生知道什么好,就这么祸祸了人参,”五大娘伸手掰野猪嘴,只找到一些人参渣渣,“没了,都吃了。”
其他人听到是人参也很感兴趣,围着五大娘追问,还有人问姜春桃有没有看到野猪吃人参,因为先前姜春桃把野猪引来大家这边,大家心里都有气,所以把姜春桃从陷阱拉上来后,谁也没跟她说话。
“姜春桃,你被野猪追,是不是你看到野猪吃人参,野猪以为你想跟它抢,所以才追着你不放?”有人好奇。
“姜春桃,我记得你是从那个方向跑过来的,现在跟着野猪追过来的路,应该能找到人参地吧?”
姜春桃惊魂未定,谁说话她也不应。
“疯了你,不要命啦,现在找过去,要是再碰到一头野猪,那边可没有陷阱让野猪跳进去,被野猪撞一下,非死即伤。”
有人因为人参热血上头,还有人记得冷静和危险,拉住了要人参不要命的人。
想要找人参的人不服:“这么多人,野猪也不敢来。”
五大娘蒲扇大的巴掌拍过去:“别吵吵,闻到血腥味,你说野猪敢不敢来?”
“砰砰砰——”
接连几道木仓声后,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两头野猪都死了!”
随着不远处这句话响起,姜宝珠这群人也松了口气,大队长他们终于带着□□来了,这下确实安全了。
没一会儿,大队长带着一队高壮男人过来,大家安全感更足,姜宝珠还看到后面有人抬着两头野猪,比他们从陷阱里抬出来的还大,看着就很沉,不过与之成对比的,是大家脸上的喜气洋洋。
大队长过来后直接问五大娘:“人都在这里?”
五大娘点头:“都在,”她手指指了下姜春桃,“野猪追着大姜知青落到陷阱里,这头野猪吃了人参,大队长,你还得带着队看看有没有野猪,我怕有不要命的为了找人参进山,你看。”
大队长接过人参叶看了眼,眼里顿时可惜起来:“野猪吃人参,太浪费了。”
五大娘:“就只有这两片叶子,不知道这是几年份的人参,年份少的还好说,要是年份高的……”
“大队长,我们真不能跟着野猪的路回去看看?”有人急着问。
“不是不让你们去找人参,我们要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野兽。”大队长果断拒绝这群人跟着,要是哪个没了命,他这个大队长位置也不用坐了。
大队长:“你们先帮忙扛着野猪回去,杀好猪后分猪肉。”
没有人参,有野猪肉分,众人心里也有点安慰了,虽然大家没出什么力,但被野猪追,也是担惊受怕。
姜宝珠也想看看野猪吃的什么人参,可惜比起人参,她当然要选自己的安全了,毕竟她是个富婆,还有那么多钱和小黄鱼没花出去,至于人参,什么时候不能找?
刚下山,生产队里其他听到风声的社员一个个都来了,看到三头大野猪,一个个流哈喇子,小孩子们已经开始吸溜口水了。
王主任拉着姜宝珠看了又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姜宝珠快活地跳了一下:“妈,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远远看到野猪立刻爬上树了,刚好我身边就有一棵粗壮的大树,而且野猪也没追着我,野猪一直追着姜春桃不放。”
“那也是受惊了,谁看到野猪不怕?”王主任拍拍姜宝珠的手,说,“回家给你喝点姜糖水,压压惊。”
姜宝珠:“我喝。”甜滋滋的姜糖水当然要喝进她肚子里啦。
为了转移王主任的注意力,姜宝珠说起人参来。
王主任第一反应也是野猪吃人参简直是大大的浪费。
宋大嫂和宋三嫂:“四弟妹,野猪真的吃了人参?”
姜宝珠点头,宋家三位女同志看着流血最多的那头野猪,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上去踹一脚。
姜宝珠刚才已经踹过,出气了,她都没找到的人参,竟然被野猪霍霍了。
宋会计带着宋大哥宋三哥过去帮忙杀猪,要分野猪肉,宋会计是最忙的人,不仅要统计野猪肉的重量,还要在短时间内按照生产队人头分配猪肉。
“妈,今天大队长他们在山里打了野兽,明天我们就上山看能不能挖到人参。”宋大嫂眼里的光非常亮。
宋三嫂:“我也要去,说不定我真的能挖到人参,四弟妹,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上山挖人参吧。”
“明鸿明天休息,我让他带我上山。”姜宝珠中午就跟宋明鸿说好了,因为她说要跟黄珊珊他们上山,不去县城,宋明鸿便说明天周日他放假,也可以带她上山。
宋三嫂暧昧地挤挤眼:“我知道了,四弟妹,毕竟你跟四弟才结婚几天,正是黏人的时候。”
姜宝珠微笑,黏人的不是她,是宋明鸿,不过,这是她和宋明鸿的夫妻情.趣,就不需要告诉别人了。
王主任听到三个儿媳妇都要上山挖人参,没有阻止,只说:“大队长还没下山,等他从山上下来,才知道你们明天能不能上山,你们啊,先别高兴得太早。”
姜宝珠:“明天不行的话,我可以继续等。”
反正人参就长在山上,就看谁是那只能挖到人参的幸运鹅了。
确认姜宝珠情况很好后,王主任才急急忙忙过去帮宋会计一起分猪肉,这边刚杀好猪,那边大队长一行人扛着猎物和工具下山了。
姜宝珠跟所有社员一样,欢欢喜喜伸头去看,待看到那些猎物,兔子野鸡傻狍子还有一头野猪,顿时露出大大的笑容,好多肉啊,今天的晚餐肯定会很丰盛。
而在大队长宣布明天大家可以上山,但还是要小心注意安全,不要落单后,所有人更加兴奋了,今天吃肉,明天上山挖人参,野猪吃了人参是可惜,但要是能找到其他人参,那就要发财了。
明天必须上山!发财!
姜宝珠看到大家斗志昂扬的,也跟着兴奋,不就是十根八根人参吗,她肯定行,一百根人参都不在话下。
第052章
大家排着队等分肉, 一边叽叽喳喳讨论明天上山找人参,每个人都有美好的暴富未来。
就在气氛一片和谐时,队伍最前方有人闹事:“你们这样分肉不公平!这一头野猪应该是我们家的, 我儿媳妇春桃被野猪追着跑,要不是春桃带着野猪跑到陷阱那边, 野猪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大队长, 这头野猪是我们家应得的!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家的野猪分给其他人?”
姜宝珠探头一瞧,哦, 是宋俊伟他娘,再一看已经被刮干净猪毛,内脏这些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猪。
宋俊伟娘这时候跳出来, 倒是个好时机, 把一头野猪捞回家,不用再刮毛洗内脏, 宋俊伟娘真不是故意的吗?
“春桃, 你来说句话,这头野猪就是你打的!”宋俊伟娘这一开口, 把四舍五入用得非常奇妙。
姜宝珠这些当时在山上亲眼看到姜春桃被野猪追着跑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姜春桃打野猪?拿什么打?两条腿吗?如果说是两条腿, 四舍五入一下,也不是不对。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被宋俊伟娘拉到最前面的姜春桃。
“春桃你赶紧说,这回你都掉进陷阱了,要不是你牺牲你自己, 保全了其他人, 今天上山的人肯定有流血的!”宋俊伟娘一张嘴,啥话都能冒出来, 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
五大娘听了直皱眉,怒怼宋俊伟娘:“我们没说姜春桃在山上引野猪到我们这边,被你先倒打一耙,当时我们那么多人,野猪一直追着姜春桃不放,姜春桃逃跑,我们肯定不会傻傻地站着被野猪撞,她姜春桃掉进陷阱没事,顺带野猪摔死,这是好事,说我们流血?野猪都没近过我们的身,哪来的流血?真要说的话,姜春桃也没保护我们,还差点害到我们,野猪也不是我们引出来的,还有,野猪要从山里出来,是我们能控制的吗?”
宋俊伟娘自有她自己的逻辑:“反正不管怎么样,我家春桃就是受惊了,野猪也是因为她死的,这你们反驳不了吧,所以这头野猪是我们的,春桃你哑巴了?”
姜春桃眼神幽怨地看着婆婆:“妈,我还没从被野猪追里缓过来,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这样啊,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要算计那头差点撞死我的野猪,我在你眼里,难道还比不上一头野猪吗?”
“那当然……不是。”宋俊伟娘下意识要点头,但及时停住了,生生转了个话头。
谁看不出宋俊伟娘言不由衷?姜春桃真没有一头死野猪重要。
姜春桃眼泪唰一下就掉了下来,哭着对大队长说:“大队长,那头野猪怎么分就怎么分吧,我没意见,我知道大队长你们大队干部都很公平公正,我当时被野猪追,把大家也牵连了,其实我不该往有人的地方逃的,只是我太害怕,一心只想着逃跑,脑子里完全想不到别的,我对不住当时在山上的大家,比起把猪肉分给我,我愿意把我的猪肉分给被我连累的大家,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看到姜春桃这么可怜,责怪她不该把野猪引过来的人不好意思了,毕竟姜春桃刚刚从野猪口逃生,又要面对婆婆的刻薄冷漠。
本来有些埋怨的柳夏梅第一个站出来,安慰姜春桃:“春桃,你也别太自责了,如果我是你,我估计也会跟你一样往有人的地方跑,你当时是想向我们求救吧?抱歉,当时我一看到野猪,立刻跟孙大哥一起跑了,我也没有帮到你,对不起。”
有柳夏梅打头,很快又有人说没关系,当时的情况太惊险,大家都是没什么战斗力也没武器的普通人,遇到危险第一时间都肯定先顾着自己逃跑,虽然姜春桃把野猪引过来的做法不好,但现在没有人受伤,谁也不会揪着不放,都是一起逃跑过的人了。
还有人说宋俊伟娘太刻薄,不该这么对姜春桃这个儿媳妇,不过宋俊伟娘横眉瞪目的,一脸刻薄相,谴责的人渐渐闭上嘴巴,谁也不会为姜春桃这个不相干的人硬出头,如果姜春桃没嫁给宋俊伟,她曾经的追求者肯定愿意为她出头,但今时不同往日,谁也不是傻子,为别人损害自己利益。
姜春桃一脸感动地看着大家,拉着柳夏梅哽咽着,好像只会说谢谢两个字了。
柳夏梅脸上那表情看着像是想跟宋俊伟娘对上,但孙洪亮及时拉住了她,没让柳夏梅真的横插在姜春桃和她婆婆之间。
黄珊珊悄悄跟姜宝珠说:“姜春桃看起来好可怜,我好像也不能怪她了。”
姜宝珠没有因为姜春桃的遭遇幸灾乐祸,她跟姜春桃没有仇,不会因为姜春桃险里逃生不高兴,怎么都是一条命,但是:“她把野猪引过来,但野猪只追着她跑,不知道你们什么感觉,我是爽了的。”
姜宝珠现在就当自己是吃瓜看戏的乐子人,姜春桃是活还是没,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黄珊珊一愣:“是啊,要是今天谁出了事,这事都不能善了。”
但凡有个人出事,哪里是姜春桃可怜地哭诉几句就能博得同情和谅解的?
姜宝珠看着姜春桃在对着大家表演,忍不住在心里啧啧几声,只要姜春桃愿意,她还是有几分演技的,这不,又有不少人被她表演的可怜生起了同情心,加之有宋俊伟娘这个声名在外的恶婆婆在边上衬托,原本三分可怜的姜春桃变成十分可怜。
姜宝珠思维再一发散,宋俊伟的好名声是不是也全靠他娘的恶名衬托?
最后,在宋俊伟娘的愤懑之下,那头追着姜春桃的野猪最后还是按照生产队惯例分给姜春桃一半,姜宝珠这些当时在山上的人也被一人分了两斤野猪肉,剩下的那点野猪肉跟着其他猎物一起,按照人头分给生产队所有社员。
这次打到的猎物多,所以每家分到的肉也多,大家端着肉,欢欢喜喜往家走,生产队跟过年一样热闹。
姜宝珠一拿到自己分的两斤肉,宋大嫂立刻伸手帮忙接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四弟妹,猪肉我帮你拿着吧,哎呀,两斤肉好沉,可以吃好久了。”
“野猪肉好吃吗?”姜宝珠没吃过野猪肉,未来野生动物都不能吃,吃了犯法,她也不会吃,谁知道野生动物身上会携带什么病毒?可以吃的肉有那么多,实在不必要踩着犯法这条线去吃野味。
但现在这个还没因为工业发展受到太大污染的时代,人们进山打猎吃猎物太正常了,还有猎户呢。
宋大嫂:“我们做不来,我们做就是糟蹋这么好的肉,但爸做野猪肉好吃,这次领野猪肉回家,四弟妹你可以尝到爸的手艺了。”
宋三嫂还吸溜了下口水:“去年吃过一次,没想到今年还能尝到,要是年年都能吃就好了,这么多野猪肉,天气冷了也好放着,不怕坏。”
姜宝珠眼睛一亮,很好,大嫂三嫂都这么期待,她开始期待宋会计的厨艺了。
但宋会计得主持分肉,他要留到最后,每次生产队需要会计在场的,宋会计都是最后走的,所以今晚是吃不上宋会计做的美味野猪肉了。
晚饭还是宋大嫂宋三嫂掌厨,宋大哥宋三哥一回到家又立刻进木工房忙着工作,他们肩上不仅扛着给自己媳妇儿打梳妆台的重任,还有给其他人打的家具,王主任宋会计两个大队干部还得继续主持分肉,总之家里大人个个忙忙碌碌。
姜宝珠悠悠闲闲的,闲到跟着大头几个小娃娃一起数蚂蚁。
姜宝珠表示,数蚂蚁也很好玩的。
宋明鸿回家正好看见姜宝珠跟着大头几个小孩蹲着,全神贯注数蚂蚁。
看到精精神神开开心心的姜宝珠,宋明鸿紧绷着的脸稍稍一松,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先把自行车推进屋里停好,随手把车子停在院子里,大步走向那几个大的小的小孩。
姜宝珠若有所感地抬起头,一看就看到宋明鸿,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回来啦!我跟你说,山上真的有人参,我们明天上山找人参啊。”
已经飘了的姜宝珠一见到宋明鸿,立刻把她目标改了的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