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笙:没提最好。
“……说了不是妹夫,别乱叫。”
接着一脸好奇,“咋那么容易就进去了?”
不是说工作不好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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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卫国把粮油本放好,这可关系到他以后的粮食问题。
“迟早的事,现在不叫以后也得叫……至于这个工作嘛,用了一点关系加小手段。”
孟笙笙:算了,怎么解释都说不通,还觉得自己是害羞,不白费口舌了。
“你在这里还有关系可用?”
孟卫国笑得无赖,“他的关系不就等于你的?你的不就等于我的?”
孟笙笙:说来说去,还是王川泽给你找的工作是吧。
怎么就不见当初他给她找一份像样的工作?
(王川泽:动用了关系在省里到处找岗位空缺最终打听到要招工的自己终究是错付了……)
“……哥,悠着点……我和他真没啥。”
孟卫国:你看我信不信:)
此时的公社畜牧站应该叫做兽医站,平时就是给病了的牲畜看看病,比她那财务室的工作还要清闲,毕竟猪啊牛啊又不会说话,就算有点小病也不会说,也不会主动到公社畜牧站里来看病。
庆阳公社畜牧站不大,就一个站长,一个副站长,三个办事员,现在还加了一个她哥孟卫国,变成四个了,还有一个做饭的炊事员,平时不做饭的时候,还要负责打扫,就没人了。
“你会给猪看病吗?”
“我这不是去学习的嘛。妹夫提前带我去看了,这地方简单的很,平时就是照看照看生病了的牲畜,其实大部分牲畜都是给饿病了的,只要平时饲料给的足,啥病都消了,就是弄坏了,这些牲畜也不会说话,就算死了顶多也就一头猪一头牛的事,能出啥大事。”
孟笙笙一想,她哥说的有道理,终于放心了。
“孟同志在家不?”
孟笙笙站在门口高声回了句,“在,龚婶子啥事啊?”
“快出来,叫上你哥,咱们吃肉去。”
孟卫国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吃肉?来了,婶子,我们马上来。”
孟笙笙边走边问,“谁家要办喜宴了?还准备了肉?”
龚素芹嘴角一撇,“没这回事,是满仓,他家娃馋肉了,他就和他弟去山里套了两只山鸡,准备回来给家里娃炖了补一补,谁知道被回来的阿豆瞧见了,说后山是国家的,后山上的野物也是国家的,满仓是侵吞国家财产,薅社会主义墙角啥的,我也听不懂她那一套一套的,原来在村里的时候多乖顺一姑娘,怎么嫁人之后,性子越来越拧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装作看不到也不会少块肉,这让以后李家和村长家怎么处。咱们村长的脸当时就难看的不行,大概回去之后,阿豆这女娃子得挨训。”
“村长当场就说这鸡是集体的,地里种的菜也是集体的,所以干脆就揪了一把野菜和野萝卜,用前几年搞大食堂弄回来的铁锅把那两只鸡给炖了,说给村里人加餐,今天咱们也开开荤,喝鸡汤。”
孟笙笙到了,那一块儿已经聚了好些人了,小孩儿都一个个的围在锅边,咽着口水看着锅里的鸡肉,大人在旁边说着话,眼角余光也在瞅着锅里的那几块肉,大概在想自己过会儿要怎么捞才能捞块肉多的。
孟笙笙闻到这味儿倒是馋的没那么厉害了,毕竟她们粮站和每个厂子的关系都不错,和肉联厂的关系就更不错了,隔三差五的都能吃到肉,所以这时候她的关注点倒是没在锅里。
村长和他孙女阿豆站在边上,村长的脸色很难看,应该是在教训阿豆今天干的这事不地道,但是阿豆这梗着脖子不言不语的模样,应该她心里是觉得自己没错的。
村长旁边站着的年轻男人看起来一副老实样子,模样并不出挑,反而给人的感觉有些憨笨,这人就是刘金苹看不上的村长家的孙子,周条顺。
再转头看看自己这哥哥,一米八的个头,加上清爽帅气的长相,比憨土憨土的周条顺高了好几个档次,难怪刘金苹看不上还起了贪念呢。
“看啥呢?”
孟笙笙叹息:“看你蓝颜祸水啊。”
孟卫国满脑袋问号,“你胡咧咧啥呢。”
孟笙笙:“哥,以后你每天就跟着我混吧,千万别落单了,我怕你贞洁不保,到时候连累了我。”
“……孟笙笙,你找打是不是,别以为你找了个公安对象我就不敢教训你了啊。”
孟笙笙:我说的大实话,怎么就生气了呢。
……
刘金苹觉得很难受,为什么她表妹周丽慧家的父母对她就那么好,偏偏她就遇上了这么一对奇葩父母。
从小到大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家里就她的地位最低,即使弟弟比她小三岁,永远都是弟弟穿新衣服,她穿旧衣服,好不容易家里能找到个好男人,她长的也很不错,但是对方偏看不上她,反而看上了她表姐。她妈去了好几次都吃了闭门羹,后来还差点被公安抓了,她妈才消停了。
家里的这些人她看的很明白,把她养到这么大,就是为了把她嫁出去的时候,能换笔不菲的彩礼钱给家里的弟弟,现在还没动静,就是在观望谁家给的多。
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她得想个办法给自己谋条出路。
家里给她看了好几户人家,她听到大河村的时候,心里恍然一动,好像有个声音就在叫自己去这里。
朱国芳不大乐意,大河村是周丽慧的老家,自从上次撕破脸之后,两家彻底的断了往来,现在巴巴的又去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刘金苹好说歹说,她妈终于同意让她去和周条顺相看,毕竟这里面的人,只有这个周条顺条件最好。
刘金苹穿上自己唯一一件能穿出门的衣裳,这还是她妈从周家拿回来给自己的,据说是周丽慧穿不了了的衣裳,不要了。
她知道真相不是这么回事,这时候哪有这么奢侈,穿不了了的衣服就不要了,肯定是她妈说借衣服,借了就没打算还,最终这件衣服归她了,她也就当不知道这回事。
到了大河村,见到了周条顺,是个非常非常平凡的农村男人,长的一般,还不爱说话,见到她脸就红了,支支吾吾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张窝囊脸就不高兴,总觉得今天来不是为了看这么一个处处不合自己心意的人。
她心烦意乱的草草结束了今天的会面,回去的时候,总不自觉的往回头看,总觉得自己今天遗漏了什么,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
回家之后,面对朱国芳喋喋不休的询问,刘金苹烦躁异常,“就那样,问啥问,你想知道怎么自己不去相亲,不就是想知道对方给多少彩礼吗,五十块,都是农村的,你还指望我能值几百上千呢,县长千金都没这么值钱。”
说完就回屋了,把门一关,声音大的震掉了门板上的一层灰。
朱国芳气的直捂胸口,大声嚷嚷道,“死丫头怎么说话的?养了你二十年白养了,还摔门,长本事了你,给我出来,衣服还没洗呢……”
孟笙笙一进办公室,就瞧见梁静拿着一个红丝巾在自己脖子上摆弄。
“哪买的红丝巾?”看起来好土啊。
“好看吧,这是我爸去省里出差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的,县里没得买的。”
孟笙笙:幸亏自己嘴巴刹车快。
“是挺好看的。”
配一身土灰色的衣服,真的挺辣眼睛的。
梁静把红丝巾小心的收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这东西颜色太艳丽,平时根本就不敢戴出来,也就结婚的时候能戴一戴。
中午的时候,孟卫国听孟笙笙说粮站食堂有红烧肉,特意来了一趟。
“你们食堂吃的啥?”
孟卫国脸一垮,“顿顿都是水萝卜炖豆腐,吃的我脸都白了。”
吃了一口全肥的红烧肉,满足的叹息一声,“这才是人应该吃的东西,妹啊,这肥肉你不吃了?给我吧!接下来一个月,你院子里的水缸,我帮你挑满。”
孟笙笙翻了个白眼,把碗里的肥肉挑到了孟卫国碗里,这没出息的哥哥,走出去她都不好意思认人。
晚上畜牧站和粮站下班时间差不多,孟卫国在路口等孟笙笙一起。
“畜牧站的人怎么样?没排挤孤立你吧?”
“还不错,站长副站长和另外两个干事和我差不多,啥都不懂,都是来混日子的,另外两个干事有点真本事,我得和他们学一学,才拿得起事。”
孟笙笙说道,“回家把我晒的笋干和木耳干给两位师傅送去,也不能让两位老师白教不是。”
“行,今天我去畜牧站宿舍看了看,条件不怎么样,但是能住,后天放假的时候我就搬过去,一直住你这也不方便……我走了你自己一个人住村里要小心些……”
两人正说着话,旁边林子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看起来很年轻,扎着两个麻花辫,一出来就直勾勾的盯着孟卫国。
把孟卫国看的非常不自在。
孟笙笙拉了拉孟卫国的袖子,“这谁?”
孟卫国摇摇头,示意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女人。
接着孟卫国点点自己的脑袋,觉得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不是骂人,是真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孟笙笙觉得有可能。
两人决定绕着这人走,毕竟这时候,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
还没等两人离开,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说话了。
“喂,你是大河村的人吗?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说话的条理听清楚的,看样子脑子应该没问题。
孟卫国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
刘金苹说道,“不是问你是问谁?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叫啥?”
她有种直觉,她人生的转机就在这男人身上。
幸好她没放弃,有事没事就会来大河村周围逛一逛,今天终于碰到了这个男人。
她猜想,这男人是不是自己未来的爱人,不然说不清她为啥看到他心就跳的那么快。
孟卫国则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人好不好,为什么她问了他就要回答。
“笙笙,咱们赶紧回去。”
碰到个疯子,他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刘金苹就一直跟在孟卫国身后,“你为啥不和我说话,我叫刘金苹,是隔壁村的人,你不认识我那你认识周丽慧吗?她是我表妹……”
孟笙笙听到这名字,猛然回头盯着这女人瞧。
这次看的比刚刚那一眼要看的仔细的多。
这女人长的比不上美艳的周丽慧,走的是清丽小美人路线,即使穿的那么破旧,往那一站,竟然有几分泥泞中长出来的小白花的味道。
“发啥呆,咱们赶紧回去。”孟卫国拽着孟笙笙加快了脚步。
两人走的很快,好不容易把这人甩掉了,孟卫国直嚷嚷流年不利,怎么还碰到个神经病。
孟笙笙则觉得脑袋疼,好不容易没让自家哥哥在刘金苹相亲那天碰到她,怎么她还自己找上来了?
这女人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哥!我帮你收拾东西,你明天上班就把东西带到宿舍里去,就不要再来回的走了。我看那女人不正常,好像就盯上你了,这来来往往的,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她把自己衣服一扯,说你耍流氓要赖上你怎么办,到时候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