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笙听着热闹的声音回了家,新旧交替的时代,真有意思,新一代的孩子接受什么都快,和老一辈人思想上的碰撞,总能让孟笙笙找到很多乐子。
回家了,两个孩子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在房间里写作业,但是想到刚进门时候叮叮当当的声音……
孟笙笙淡定的走到电视机旁,摸了摸电视机,果然是热乎的。
她走进书房,两个孩子正坐在椅子上写作业,只不过他们那小眼神时不时的就飘到了她身上。
孟笙笙觉得好笑,“有没有不会做的题?”
两小孩齐齐摇头,他们脑瓜子聪明,加上基础打的好,小学的题又简单,现在的作业也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超纲题,所以两人很少遇到不会做的题目。
妈妈回来了,两人不能看电视了,只能把作业认真做完。
等到作业做完了,终于能出来玩儿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香香甜甜的味儿。
看到孟笙笙心血来潮做出来的蛋糕,他们新奇的尝了一口,软绵绵又蓬松,里面还夹了水果罐头里的水果,好吃!
孟笙笙揉揉僵硬的胳膊,没有打蛋器,纯手工打出来的蛋清,是真累啊。
柚宁眼睛亮亮的,“好吃!妈妈,我能不能拿一点给妞妞,上次她家炸油渣的时候,我都吃了他们家的糖油渣。”
孟笙笙拿出来一个碗,给里面装了五个小面包,“去吧。”
想给朋友分享好吃的,她也不会当扫兴的家长。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笙笙靠在王川泽手臂上,说起了气功这事。
“……听说还有什么气功研究所,这不是瞎折腾嘛,还能真给他们研究出什么东西来?我可不信。”
王川泽侧了个身,轻笑了一声,“……我得到消息,容城的一个气功研究所研制出了一个产品,好像叫什么神功元气袋,据说这是他们研制出的,一款能够延年益寿、白发变黑甚至破解人类寿命之谜的产品……这种产品一上市,销售量就屡创新高,那所研究所的负责人,现在已经变成容城一方富豪了。”
孟笙笙:……
错了,是她错了,她原本还以为建气功研究所的人是傻子,现在看来,她才是傻子,人家精明着呢,她算个什么小虾米。
“上头就不阻止?”
“我们单位不管这个,加上一些人说这是正常的市场行为,上头不用干预。”
P的市场行为,就是虚假宣传。
第二天王川泽刚下班回家,就被忧心忡忡的柚宁拉住了。
王川泽眼眉一挑,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揽到旁边沙发上坐下了,“怎么了这是?”
柚宁拧着眉看着王川泽。
“怎么了?不能和爸爸说吗?”
柚宁小心翼翼的问道,“爸爸……你会和妈妈离婚吗?”
王川泽正准备和小姑娘来一场心连心的沟通,突然就听到了这句话……
他一言难尽的望着小姑娘,这话要是让你妈听到了,又得挨一巴掌。
“闺女,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和你妈的好?”
冬雾独家
柚宁说道,“……我们班的白木兰的爸爸妈妈就离婚了,她的爸爸有了新妈妈,嫌弃她妈妈是农村的,不要她妈妈了……”
孟笙笙回来了,柚宁一扭头就看到了妈妈,赶紧从沙发上下来,冲过去抱着孟笙笙的腰就不撒手。
孟笙笙受宠若惊,接着听到柚宁说的话之后,只能叹气,这些事都是那些年的后遗症,插队下乡的时候,谁知道自己还能有回城的一天呢。
柚宁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妈妈,以后你要是和爸爸离婚了,我一定跟着你过日子!”
孟笙笙笑了,“我的好闺女,没白疼你。”
王川泽叹了口气,怎么老说不吉利的话,“别胡思乱想了,我和你妈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的。”
当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孟笙笙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些动静,但是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翻个身,就继续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才知道,原来昨晚上国家的足球队输了,还是一比二输给了港城。
好些人气的要命,把家里的暖水壶、电视机都砸了。
孟笙笙:……
啊,为了国家足球……
难评。
她凑到王川泽旁边,“你看不看足球?”
王川泽显然也知道了国足输了的消息,说道,“昨天晚上看了,确实输了,二比一输给了港城。”
孟笙笙摇摇头,“本高人奉劝你一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不要对国家足球有什么期待,要是女足,没准还能有些希望,男足……洗洗睡吧。”
王川泽:……
他老婆用这种语气说的话,他就没有不信的。
王川泽从今以后,都没特意再关注过国足的情况,在多年以后,他很庆幸自己听了老婆的话,要是真对国足投入了太多的感情,那真是气都气不过来了。
在王浩和王瑞到家之前,家里最近最要紧的就是柚宁要考初中了。
考初中这事,家里并不怎么担心,毕竟这丫头本来就聪明,成绩也好,根本不用担心考不上。
因为科研大院附近就有B大的附属中学,凭着柚宁爷爷奶奶的老关系,她也顺利升入了初中,初中算是这一片的重点初中,师资力量很强大,加上学校离家近,柚宁照样能每天放学就回家,倒是没什么不适应的。
在王浩和王瑞两兄弟上火车之后,王川泽就接到了电话,三天之后,孟笙笙专门请了半天假到车站接人去了。
兄弟两个回来过两次,对这个三婶有印象,一点不认生的把行李提着就跟着孟笙笙走了。
孟笙笙看看兄弟两个,十五六的年纪,已经有一米七几的身高了,比她还高半个脑袋,但是按照王家兄弟的身高判断,这两孩子还得再长。
拍拍他们的肩膀,硬邦邦的,孟笙笙笑了,“吃什么长大的?这么能长?”
兄弟两个只嘿嘿笑。
“走,跟三婶先回家。”
家里多了两个孩子,操心的事情就多了。
王川泽先给他哥报了平安,接着把两人的学籍处理好了,直接安排到了柚宁的学校,回家才方便,房间早就安排好了,穿的衣服什么的,都不缺。
两个孩子开学就要初三了,孟笙笙才知道,他们的成绩是真不行。
成绩不行就得想办法啊,孟笙笙买了些礼品,带着王浩和王瑞,在科研大院找了两个老师,一个历史系的教授,一个理科方面的教授,帮着这两个孩子补习补习。
家里终于有哥哥陪他了,承宁高兴的不行,不过因为要抓紧时间打好基础,两人只能花大部分时间补习功课,根本就没时间陪着孩子玩儿,承宁爱凑热闹,喜欢和这两个哥哥一起,又不想一个人在家,经常跟着一起去老师家,倒是也跟着学了不少。
等家里的孩子学都上了半学期了,厂里新买的机器终于到货了。
这机器据说不便宜,整个厂也才买回来四台,分别安装给了四个车间。
自从新机器到了厂里,还没开始用,就试做了一块布,厂里的老工人研究了一阵子,就下了结论,觉得这机器不怎么样。
因为新机器生产出来的布虽然好看,据说还能生产更多的、各种样式的布匹,但是质量却没有原来生产的布好。原来的机器生产出来的布料,做成衣服,穿个两三年四五年的,不成问题,但是这种新布料,更软、更漂亮,但是做成衣服,最多穿个一两年就会坏。
孟笙笙倒是一点不意外,生产商有生产商的考量,要是做出来的衣服穿个七八年都不坏,那他们新生产出来的衣服谁买?
所以七八十年代买的东西,一般都比后世买的东西质量好的多,就像她家的电风扇,买了好几年了,一点没坏,看样子,只要保养的好不暴力破坏,继续用个十几二十年都没问题,就问未来哪家的电风扇能有这样的质量?
没两天,据说朱能的办公室就换了一批办公家具,还是从海外进口的家具,坐着软和着呢。
因为朱能把厂里的新机器成功弄回来了嘛,最近正春风得意呢。
后勤处的田甜先不乐意了,“这事不是厂长安排你和那姓朱的一起去的?怎么就单单把你撇一边了?”
孟笙笙自己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不爱和厂里的那些老油条混,他们一群大男人,还经常爱去新开的洗脚城这些地方联络感情,她能跟着?
所以有意无意的,这不就把她边缘化了。
这次的机器引进,她和朱能从考察团回来之后,根本就没她的事了,她照旧上她的班,机器这些事,完全是厂里的其他人负责的,谁知道他们又在背地里搞什么弯弯绕绕。
但是孟笙笙也不气,她每个月就拿一百三的工资,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她才不干‘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的事呢。她算是认清了,她这个脑子,还真不一定干的过厂里的那些老狐狸,还不如安分的过自己的日子。
于是孟笙笙淡定的回答道,“我就出了一趟国,忙前忙后的一直都是朱科长,现在机器终于买回来了,他得奖励是应该的。”
田甜见孟笙笙是真不在乎,便也不再多说,等孟笙笙走远了,她才露出冷笑,“难怪被排挤成这样,软包子一个,没用。”
没过几天,整个厂里的领导的办公家具全换了,来换家具的人孟笙笙恰巧还认识,好像是朱能的什么亲戚。
孟笙笙坐在新搬来的沙发上,舒服是舒服,不过她倒是对这个厂没什么期待了。
原本在厂里找到新的合作伙伴、还要引进新的机器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个厂还有的救,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新机器投产的效益还没起来呢,整个厂子都先给自己的福利整上了,连换家具,找的人都是朱能的人……
不知道姓朱的这一次在里面倒腾回去了多少钱,但是她心里倒是隐隐有了辞职的心思了……
她还没辞职呢,厂长又弄回来了几个BP机。
还是朱能腰间的黑色壳子滴滴滴的不停响动,她才知道这事。
好家伙,这算是走在时代前沿了……
孟笙笙知道,这玩意儿在南边流行起来也才一两年时间,也是最近才在京市流行起来,厂里弄回来的几个BP机,分给了几个领导,她没份,甚至连消息都不知道。
有天,朱能碰到她了,说道,“这玩意儿是真贵啊,入网费就是两百块,月租还要八十,每月八十块,这钱要不是厂里出这钱,我那点工资养这东西是真养不起,不过手里有个这么个玩意儿,也是真方便,随时都能接到电话,也不用再为了一个电话跑几条街了……”
这是炫耀来了?还是怎么个意思?
实话实说,她还真不不眼红,她是用不惯现在的BP机的,又重又贵,功能还少,还不如未来的一个电话手表,有什么好炫耀的?
孟笙笙才回去和王川泽抱怨这事呢,转头第二天上班就听说厂里又在找渠道买车,说是单位没车出门谈事不方便……
孟笙笙问副科长,“……厂里的吉普不是还能用吗?”
“那破烂车,都用了十几年了,应该换了,国外的那些车性能才好呢,那啥叫什么桑……”
“桑塔纳”
“对,桑塔纳,机电厂就弄回来一辆,那车只看外形就知道比吉普轻便不少……”
行吧,我不管财务,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算是看出来了,现在厂里的人心浮动的厉害,再多的钱也不禁这么造,这个厂子,迟早得玩完。
她是真真在考虑离职的事,不过真要是辞职了,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自己未来能干啥,所以暂时还在厂子里苟着。
在孟笙笙在为自己未来苦恼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说是赵万斌被抓了,进局子里了。
这是犯什么事了?怎么运山货还运进了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