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雨说着说着就笑了:“之后我们在山顶的寺庙住了一天,祖母问过之后我才得知齐朝哥哥他才是刚来这边游学,还没有找到地方住,所以祖母就邀请他来我家暂住月余。
齐朝哥哥会的东西真的很多,我觉得他说的好多东西都特别有意思,据说在乐城的一个地方,还有座和山一样高的大佛。
在湘城还有许多住在悬崖峭壁之上的人,在中原还有许多人不伐木建房子,而是在山坡上挖洞住着,被当地人成为窑洞。
最有意思的是垚城还有不住在土地之上,而是往下挖洞,挖出一个窑洞住着的人,为了防止人掉进去,还会在院子里种一棵树。”
简若宁发现,提到这位齐朝哥哥,花晓雨的话就会变多,好像一提到他,她就能说很久。很好,这位齐朝哥哥的可疑度再加二十。
“哇,那这位齐朝哥哥好厉害啊,知道这么多东西,他应该年龄不小了吧,可有娶妻生子?”
其实简若宁知道,花晓雨称这位齐朝为哥哥,他年龄应该不大,不过这么说的话,想必花晓雨就会因为下意识想要反驳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果然花晓雨听了这句话之后,立刻道:“不,不是的,齐朝哥哥今年不过十八,前两年我遇上他也不过是十六,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听他说是他父亲文渊候想要让他专心在学习之上,等考中了再成婚。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也好奇问过,他说是因为他喜欢看书,还喜欢游学,他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读完万卷书之后再行万里路,会有更深刻的体验,所以他经常游学。
不过前些日子他信上说今年他好像要在京城踏踏实实学上一两年,准备明年八月的秋闱。”
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书信交流?这可真的惊讶到简若宁了,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花晓雨的喜欢的就是这位齐朝哥哥了。
就算是他们两家算是远房亲戚,但是若是用这种关系解释书信的交流,似乎有点牵强?
古代女子基本上被养在深闺,没有去刻意打听的话,都不一定能知道他们家有多少个女儿,这个女儿又是排行第几,是嫡是庶。
也有有那种小有名气的女子,譬如说简若宓,她前两天就又参加了一个宴会,弹了曲《山风》惊艳四座。
只不过这都是在特定的圈子中的,若是随便拉一个人问简若宓是谁,他肯定也答不上来。就算是问一个小官之妇,简若宓是谁,她都不一定知道。
就算你问的人品级和简和砚相似,但是一个是勋贵,一个是清流,且这位清流的夫人不怎么爱交际的话,其实也不一定就人的简若宓是谁。
所以古代女子的交际圈实际上真的蛮小的,像是这种远房亲戚,就更是不大可能书信交流了。
如果花晓雨能和齐朝进行书信交流,那么说明,他们两家的长辈其实是默许这桩婚事的。
而花晓雨作为一个交际圈狭窄的古代贵女,齐朝说不定就是她接触过的,最好的男子了。
特别是他还英雄救美过一次,这么一个博学多识,会讲许多小故事的大哥哥,谁能不喜欢呢?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养肥啊,哭哭。
高无际《汉武帝□□秋千赋》序记载:“秋千者,千秋也。汉武祈千秋之寿,故后宫多秋千之乐”
“秋千一架名园里,人隔垂杨听笑声。”(明瞿佑《清明即事》)
《点绛唇蹴罢秋千》宋:李清照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站着荡秋千玩法:见古画 《庭院里荡秋千的女子》;陈枚(清)画《月曼清游图》;五代 《荡秋千图》
佛光:佛光,是佛家认为的从菩萨头轮放射出来的光芒。物理学里佛光是一种“日晕”。当阳光照在云雾表面,经过衍射和漫反射作用形成佛光的自然奇观。百度百科
乐山大佛、新闻住在悬崖峭壁上的人、黄土高原窑洞、下沉式窑洞(地坑窑、天井窑、地阴坑):豫西(河南)、陇东(甘肃)、晋南(山西)和陕北(陕西)均有分布,其中一个比较有名的是陕西咸阳三原县柏社村。
第37章 永国公独子(二)
简若宁几乎确定了,这就是花晓雨喜欢的那个人,在今后的日子里,她更确定了这一点。
可能是因为今天和简若宁聊天还蛮愉快的,所以花晓雨倒是和简若宁成了好朋友,聊天的话题虽然还是那么几个,但是花晓雨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就带出了齐朝。
“这个剪纸还不错,不过上次齐朝哥哥给我剪的牡丹也是惟妙惟肖,你等等我给你去拿。”然后花晓雨就从妆奁的一个小匣子中拿出来了好多张剪纸,说这都是齐朝给她剪的。
“上次齐朝哥哥还送我了一本诗集,说是他亲自誊写的,你看,齐朝哥哥的字好看吧。”
简若宁看着这一堆东西,觉得还蛮惊讶的,果然是因为父母同意,又加之是亲戚的缘故吗?这也太多了吧,甚至都有点明目张胆了。
不过后来,简若宁才发现,花晓雨给这位齐朝哥哥的东西才算是真的不少,亲自做的香囊扇坠,亲手绣的外袍,还有自己打理好的一包一包养生茶。
因为常年照顾祖母安老夫人的缘故,花晓雨还颇通医术,所以自己一个一个精挑细选了品相好的养生药材,炮制好了之后再佐以茶果,做成养生茶。
她还贴心的将这些养生茶放在细棉布中用线缠好,做成简若宁以前见过的茶包的样式,一个一个的给简若宁介绍,这是清肝的,这是明目的,这是降火的。
诸如此类真的不少,每次寄去的时候还会贴上一大堆的注意事项,简若宁都有些羡慕这位齐朝了,有这么一个人喜欢他。
之前的花晓雨因为交际圈子小,自己又随着祖父母东奔西跑,很少有能谈起这些的人,所以这些话从来没怎么跟人说过,如今被简若宁打开了开关,就更收不住了。
事无巨细的和简若宁分享,连一些信都让简若宁看了,只是简若宁看了信之后,除了更确定了花晓雨喜欢齐朝之外,还让她产生了一个疑惑。
花晓雨喜欢齐朝是事实,但是齐朝喜不喜欢她呢?
被花晓雨珍藏着的那些书信,几乎就只有薄薄的一片纸,和每次花晓雨递过去的一大包截然不同。
简若宁看过花晓雨打包的样子,基本上是她觉得齐朝会用到的东西,她都会送过去,所以每次都是满满一大包。
花晓雨都来京城两三个月了,怎么这位齐朝哥哥完全没有送东西过来呢?明明花晓雨都寄过去三四次了,怎么只收到了一封回信呢?
且回信中基本上就是亲戚间的问候。齐朝总是先问一句花祖父和安老夫人好吗?然后关心一下花伯父。然后提一下自己的学业之类的,最后才会问及花晓雨,问她是否安好。
花晓雨和齐朝真的是两情相悦的吗?怎么简若宁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交了上一个任务之后,简若宁还发现吃瓜系统上还有关于花晓雨和齐朝的任务:“吃瓜任务:探究花晓雨和齐朝其否两情相悦。奖励:三百两。”
简若宁作为吃瓜人,实在是好奇,于是将这个任务也接了。如果能有后续的话,还能赚一笔。
在解决了花晓雨的任务之后,简若宁发现,钟恒有些不对劲,上次她听到钟恒在说有没有瞒着他之类的。
现在好像表现的越来越明显了。又一次简若潇在问简若淮要不要跟他去一趟景山的时候,钟恒有些疑神疑鬼。跟在简若潇后头一整天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他。
简若潇说了是简和砚要他去景山跑一趟,办趟事情。问简若淮只是因为也想要弟弟去锻炼一下,见识见识外头究竟是怎么样的。
可是钟恒就是怀疑简若潇是想要去景山玩,只想带着弟弟,不想带着他这个狐朋狗友。在简若淮跟他解释了两遍之后,他还是觉得简若潇瞒着他。
简若潇实在是有点烦,不想齐朝去书房找他,跑到商姨娘的云英院来躲着了,正巧碰到了简若宁也过来看商姨娘,就跟妹妹抱怨了两句。
“你说他是不是疑神疑鬼的,我都跟他说了两遍了,可他还是觉得我是要瞒着他去玩,还说什么,我瞒着他,大家都瞒着他这种话,真的是胡搅蛮缠。”
简若宁倒是注意到了那句“大家都瞒着他。”想必是永国公府应该是有些问题了,只是不知道问题是什么。
要瞒着钟恒这个独子的秘密一定不是什么小秘密,只是需要瞒着钟恒的会是什么呢?
一般情况下钟恒作为唯一的继承人,家族大事是不会瞒着他的。甚至会让他提前参与进去,保证他得到良好的教育,有能力继承这个家族。
如果是别的事情,会是什么呢?简若宁想了想都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父母需要瞒着孩子。
父母重病不想让孩子担心?这条在现代适用,但是在古代却并不符合社会现状。父母病了,子女是需要亲自在床前伺候的,端茶端药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
毕竟这是孝道的要求,如果你还是官员的话,哪怕你已经是一二品的大员,你父母生病了,那都得是亲自伺候着的,绝对不能假手于人的那种。
还得求着父母赶紧好,不能去世了,因为去世了就要有三年的丁忧,极其影响前途。
如果永国公夫妇有疾,那钟恒作为独子,是一定得知道的,宗族里也会有人来看着,万一永国公运气不好,直接去世了,那钟恒即将作为新一代的家主,并且承袭永国公的爵位。
简若宁是真的不知道钟家会瞒着钟恒什么了。想不到她就撂下不想了,说不动放空自己的大脑,一段时间之后就能有灵感了。
又过了十来天吧,简若潇和简若淮从景山回来了,回来的第一站就是给商姨娘请安,正好碰到了简若宁也在云英阁,四个人就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简若潇说他带了些东西,让她去前院的书房去取,简若宁就带着丫鬟去了。谁知道在简若潇前边的书房她碰到了钟恒。
钟恒看样子情绪稳定了不少,还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他是来给简若潇道歉的,他不应该胡搅蛮缠的,前一段时间他心情不好,所以有些疑神疑鬼的,这些日子已经好了。
简若淮倒是问了问:“钟大哥因为什么事情心情不好啊,说出来我们帮你分析分析,说不定你就不会再担心了。”
钟恒这些日子的确很困扰,他觉得父母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微的不一样了,但是当他问周围的人的时候,旁人只会说:“国公爷和夫人待少爷一如往昔啊,少爷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这样的话,钟恒毕竟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很容易就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感觉错了?父亲母亲待他还如从前一样?
但是心里的直觉做不得假,钟恒很明白的感觉到了父母对他微妙的态度变化,只是他的观察力和总结能力都没有那么强,所以并不能真的的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他只是作为一个孩子,对于父母的变化,有着天生的直觉,毕竟永国公夫妇和钟恒也坐了十六年的父子、母子了。
如今因为这件事情他都快疯魔了,总是想着这件事情,甚至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他隐约的感觉到父母瞒着他一些事情,但是他又不确定。
或许说出来会好一些?钟恒心想,总是这样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他决定相信自己一次,父母就是有事情瞒着他。
钟恒困惑道:“我感觉父母瞒着我一些事情,对我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瞒了什么,又为什么要瞒着我?”
简若潇有一些不相信:“钟大哥,你可是独子,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你的吗?”
简若潇结合自己的生活经历,实在是想象不到有什么事情是永国公夫妇需要瞒着钟恒的。钟恒可是嫡子,还是夫妻两个唯一的孩子。
简若潇是个庶子,其实并不怎么受简和砚的看重,简和砚最看重的永远是简若泓。简和砚就不会瞒着简若泓,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说。
像是家族里的事情,简和砚会亲自教简若泓去做。而他一般只会被允许旁观。又或者是给简若泓打打下手。
但是作为儿子,简和砚永远是他父亲,他也永远是简和砚的儿子。他和父亲简和砚的关系,虽然会比较生疏,但是若是他真的去问,简和砚也不会瞒着他。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们,想要你们帮我想想,找一找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钟恒也很无奈,这种事情,他也是完全没有头绪。
简若宁觉得子女想要瞒着父母,比登天还难,但是如果是父母想要瞒着子女,那就简单多了。更别提还是古代背景下了。
在永国公府,唯一的权威只有永国公和他的夫人,如果两个人有心瞒着钟恒,全府都会帮忙瞒着他的。
简若淮开始询问:“那钟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到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呢?就比如你觉得什么地方你感觉不对,有些奇怪,多小都可以。”钟恒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到什么。
简若宁觉得如果钟恒能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他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钟恒本来就是大大咧咧、马马虎虎的性格,如果这样问他的话,或许什么都得不到。
果然,钟恒很无奈:“我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又觉得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钟大哥,你试着回忆一下,从你开始觉得不对劲起,发生过的所有的事情,你说,我们兄妹三个帮你分析。”
这个钟恒倒是觉得简单多了,然后一件一件的回忆道:“我就从今年春天开始说起吧,我感觉到不对劲是在今年春天的时候。
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去年来了书塾之后我大部分时间就是在书塾待着了,这都和你们在一起,也没什么。
回了家之后发生的事情,三月的时候我母亲给了我两个丫鬟做通房。”
说到这句的时候,简若潇咳嗽了一下,眼睛飘了一下简若宁。简若宁心理年龄比这些小屁孩都要大,装作没听见,什么反应都没有。
简若潇觉得自己咳嗽对了,妹妹没听见,钟恒不明白简若潇打断他做什么,简若淮则是明白简若宁并不拿这个当一回事,也不会害羞。
上次他去给简若宁送字帖,在清远楼外可是听到嬷嬷教她们如何收拾通房妾室了。于是简若淮决定打圆场将话题继续下去:“钟大哥,你继续说吧。”
“哦,然后很奇怪的是,母亲在那之后给我请了个郎中,郎中说我一切都好,你们也知道的,我壮的跟头牛一样,身体怎么会不好。”
这话倒是真的,钟恒是大块头,不过十六岁的他如今已经接近一米八了,肌肉也很扎实,每天都叫着热。
去年冬天,当所有人都穿了棉衣的时候,他还是单衣。之后还特意和简若淮换了个位置,说他要坐到窗子附近,透点风,顺便也离火炉远一点,要不然被烤的慌。
“之后母亲也没说什么,就走了,之后就是父亲找了郎中又确认了一遍,郎中说我没什么问题,然后父亲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叫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