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宁想,如果车夫驾驶技术好的话,她们有马车,未必不能冲过去。
青云观在山上,她刚刚看了,这路旁边就是一个山坡,刚刚这群人就是从山坡上一拥而上的,这也是为什么她们没能提前看到然后警醒的调转马头的原因。
到时候她让车夫将银子扔到山坡下,转移注意力,这群人肯定一股脑的都奔着钱去了,这个时候车夫驾着马车冲出去,应该就可以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边有一个带头的人高声呼喊道:“打劫,身上的银两都交出来就放你们走,要不然,别想从这里过去。”
车夫已经虚了,声音颤抖的问道:“七姑娘,你快说话啊。”
简若宁像是给竹筱说了自己的计划,让她去转告车夫,可是竹筱着急道:“可是姑娘,咱们根本没带多少钱啊?我刚刚看了钱包里的散碎银子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五两,这办法能行吗?”
这个嘛,自然是可以的,简若宁装作从裙子腰封那里偷偷拿出来了一个香囊,一打开,里边是好些散碎银子,甚至还有一些金瓜子。
“好家伙,姑娘,你怎么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啊。”竹筱都惊讶了,这一个香囊,里边怎么也得有个一百两吧。
简若宁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刚刚从吃瓜系统的背包里拿出来的,只是和竹筱说:“这不是有备无患吗?你看这不就用上了?还有弹弓呢,到时候拿弹弓,扔的更远。”
竹筱只能竖起大拇指,说佩服,然后和车夫悄悄的说了一下她们两个的计划,车夫点头称是,就在这个时候。
简若宁也不打算和这群人虚与委蛇了,求饶道:“各位壮士,钱给你们没问题,你们就放我们过去吧。”
那群人听了这话都很高兴,觉得自己将简若宁她们吓住了,正在他们高兴的时候,竹筱和简若宁直接抓着散碎的银两就往山坡下边扔。
竹筱往山坡下撒银子,简若宁拿着弹弓从马车的窗户往山坡下掷金子。
那群人看到钱,都疯了,连忙跑到路边的草丛里,弯下腰低头开始捡银子,有个人眼睛尖,发现还有金子,直接往山坡底下跑去,边跑还边大喊道:“有金子啊,大树,快去捡钱啊。”
不知道哪个年轻汉子回了一声:“好嘞,二舅。”
就这样,这群人全部扔下家伙事,跟着往山坡下跑去,生怕自己晚了一步,就捡不到金子了。
简若宁和竹筱继续往山坡下撒钱,扔的越来越远,到最后直接将钱包用弹弓投了出去,车夫瞅准了机会,找了个空挡,直接将驾驶马车往前边冲过去,三个人总算是顺利离开了。
就在简若宁回府的路上,吃瓜系统又响了:“吃瓜任务:寻找这些百姓在路上抢劫的根本原因。奖励:五百两。”
简若宁接了任务,但是完全不知道该从何查起,只好先回家上报这件事,首先自然是给赵夫人说。
赵夫人听了这话也觉得很惊讶:“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等刁民,你怕不是随便编的瞎话骗我的吧?”
“若宁不敢欺骗夫人,确有此事,我身边的丫鬟竹筱以及今天送我们去的车夫都能作证。”
赵夫人将竹筱和车夫叫过来一起问话,等问完了之后,才终于相信了简若宁的话,嘲讽道:“叫你一天天的不安分,天天往外跑,这女孩子家,就应该呆子在院子里喝喝茶,绣绣花,这才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
可能是赵夫人还没有说够,继续道:“你这明年二月就要及笄了,还这么不端庄不稳重,你看看,今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还好是没事,要不然你四姐姐可是要成亲了,要是影响了她那边的事情,那就都是你的罪过了。”
简若宁低头,放空自己,在想今天为什么会遇上抢劫,赵夫人说的她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反正都是些不好听的话,何必听呢?
赵夫人说完了,自己觉得没意思了,也就让她回去了,要是她回话,那就等着被赵夫人曲解,然后说她不恭敬,长辈说话还顶嘴之类的。
等简若潇回府的时候,简若宁和三哥说起这件事,简若潇是担心的不行:“怎了了,人没事吧,可伤着哪儿了?”
简若宁再三保证自己没受伤,简若潇才稍稍安心了点,然后仔细看了看,确保简若宁没受伤,这才终于安心下来。
顿了顿,沉声说道:“最近这种事情好像越来越多了,上周我整理卷宗,各地都有劫匪,最近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你还是别出门了,安全一点。”
“各地都有劫匪,这怎么完全没听说啊?”至少简若宁就完全没听说,要知道专门有人在为她收集消息,这京城里的各大新闻,基本上她都是知道的。
像是有劫匪这种消息,在京城百姓嘴里,那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啊,谁还能没有个亲戚朋友呢?一般知道了这种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叮嘱他们小心点啊。
这种消息,一点风声都没有,怎么可能啊?
简若潇说出了自己的推测:“我也是整理卷宗的时候才发现的,可能是有人蓄意瞒着吧,至于是谁,就无从而知了。而且我推测和今年夏天的暑热有关系。”
“会不会是因为天太热了,闹旱灾了,农户的收成不好,没米没面了,这才走上了这条路呢?我看今天抢劫的也都是拿着农具的人,是谋财,但是不一一定真的是要害命。”
不过若是事态再这么严重下去,恐怕就真的是要谋财害命一起算了。
“有可能,上半年一直在打仗,从全国四处筹措了不少粮食,家家户户都没有余粮了,若是碰巧遇上夏天天太旱,导致收成不好,那可真的是要没有活路了。”
简若宁感叹道:“这京城周边都成这样了,皇上也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想来那人也瞒不了多久了。”
“是啊。”
这边简若宁和简若潇在讨论劫匪的事情,赵夫人却又想到了之前她和嫂子在信中说的那件事。
之前她想着给简若潇找个赵家的庶女,就给她嫂子去了一封信,可惜简若潇最后还是坚持要娶墨家的女儿,这件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但是如今简若潇还是没有定亲,要是这桩亲事还是能成的话,她岂不是可以像娘家卖个好?毕竟简若潇如今可是进士了,名次还那么靠前,这么抢手的货,她说给嫂子,嫂子还能不记得她的好?
而且这样的话,既能帮助赵家,又能减弱简若潇的实力,岂不是两全其美吗?想来想去,赵夫人还是觉得自己之前的这个想法真的是很完美。于是她又动起了这个心思。
等到晚上简和砚回来的时候,赵夫人先是说了简若宁遇上劫匪的事情,趁机还上了上眼药:“她这都快及笄的人,还不好好在家里待着,一天天的乱跑,瞧,出事了吧,我瞧着,这么多年的课,也不知道上到哪里去了。”
简和砚对于赵夫人这种态度还是挺不满意的,毕竟是自己女儿,亲女儿,就这样被人说,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也知道赵夫人不喜欢那几个庶子女,但是他瞧着,家里的孩子,那都是好的,这碰上了,就是碰上了,还能怪她吗?
反而是赵夫人为人嫡母,一点不心疼孩子就算了,还这样说,也忒刻薄了些。简和砚有些不满,但是多年为官,早就练出来了不动声色的习惯。
赵夫人没看出来,还继续往下说:“这庶女,终究是庶女,就是比不上嫡出的,等明年,找个人家嫁了,希望她能学的娴静端庄些。
出去之后,也不要丢了侯府的脸面,也不要丢了宓儿的脸才是,有这个这样的妹妹拖后腿,我的宓儿怎么能好呢?”
等到赵夫人巴拉巴拉的说完了之后,简和砚才问道:“天天口口声声的把嫡庶挂在最边上,你瞧瞧京城里有哪户好人家是这样做的?”
赵夫人虽然觉得嫡庶尊卑这是天然的,但是也不敢违逆简和砚的话,只能点头说声知道了。
看赵夫人的样子,简和砚觉得自己还是得给她提个醒:
“这刻薄庶女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我倒是瞧她们两姐妹之间的关系还挺好,你以后不要说这些话了。要是让人家听到了,侯府的名声才是全忘了呢。”
行吧,既然简和砚都真说了,赵夫人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能说的了。本来想要提起的简若潇的婚事,也没能成功提起。
而这一等,直到简若宓的婚礼,赵夫人也没能找到机会和简和砚说这件事。
简若宓的婚礼自然是很盛大的,赵夫人这个人,就是要脸,就算是没东西,她都要打肿脸充胖子的,更何况是有东西呢?所以简若宓的婚礼办的那是叫一个热闹。
来的人家不少,礼王府、安王府、瑞王府,还有汾阳王府,光是王府就来了四家,公府侯府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都来了,像是简和砚户部的一些同僚,也都过来了。
这汾阳王府在宗室中那可是地位颇高,简若宁都不知道赵夫人是怎么把这家也给请过来的。
这种宴席,简若宁最喜欢了,她可以在宴席上吃吃喝喝,顺便听一听其他人在聊什么八卦。说真的,这种人很多的宴会,听到的瓜反而是最多的。
毕竟宴会是古代重要的社交场合,大家见面也都是在宴会上,有点时候碰上熟人了,自然就要说一说最近的新鲜八卦。
就上菜前的一会儿工夫,简若宁已经听到了好几个新鲜的大瓜了,她们都以为简若宁听不到,完全没有小点声的意思。
姑娘们讨论的倒是都还比较克制,像是这边这个姑娘是只是在问她的好朋友到底是看上谁了,那边的姑娘正在为了自己看上的人没先和自己打招呼,而是先和她妹妹打招呼而生气了。
夫人们讨论的东西就大胆多了,这边这个夫人在和自己闺蜜说讨论自己丈夫是不是有外室了,那边那个夫人在说他大嫂和四叔私通,而另一边,还有人在怀疑自己的公公是不是好男风。
只要能对得上这些夫人的脸,简若宁就能将她们口中说的那些话都联系起来。说真的,有的话,她都觉得,实在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就在刚刚,她还听到两个小丫鬟说:“汾阳王府的华安郡主好像要去抓外室呢?”
“我也看见了,是不是往流玉池那个方向走的?”
“对对对,你说按照华安郡主的脾气,会不会大闹婚宴啊。”
“有可能唉。”
这两个小丫鬟明显不是侯府的,是别的人家带进来的,而华安郡主身份高、地位尊贵,向来脾气暴,不好惹,在京城中也是出了名的。
不管是出于对吃瓜的好奇心,还是出于要阻止华安郡主大闹婚宴,让场子变得很难看,简若宁觉得自己都应该去瞧一瞧。
正巧吃瓜系统也响了:“吃瓜任务:围观华安郡主抓外室,奖励:四百两。”
这下处于对钱的渴望,简若宁觉得自己更得去一趟了。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我写完就发,按照我的速度得凌晨两点了,大家别等了明天早上起来看吧。
第64章 争吵
可能是因为这个点大家都在吃席,所以别的地方人不是很多,往流玉池那边走的路上都没有什么人的。简若宁也就在脑海中整理整理关于华安郡主的消息。
华安郡主出身汾阳王府,身份高贵,在京城中一向都很能说的上话,之前她沁香阁中的百濯香就是因为华安郡主在宫宴上用了之后,这才大火于京城。如果是在现代,这高低也得是一个有不少粉丝的带货主播了。
等到华安郡主及笄后,就被嫁给了越国公的第四子越向明,如今好像是在禁军卫中谋了一个差事。不过像是越向明这种勋爵之后,禁军卫中的差事一般都是混日子的。
毕竟越向明也是公爵之子,别的拿他没有办法,一个小小的禁军小校尉自然是管不了他的。
于是禁军为了方便管理,还专门有一个侍卫营,被叫做少爷营,意思是说着团里边的人在家全部都是少爷,越向明就是这样的人,出身高贵,但是却完全没有继承先祖的遗志。
明明越国公英勇善战,骁勇无比,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但是越向明不是这样的。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也从来没有真刀真枪的拼过。
明明已经二十五六岁了,身上还只是个七品的营卫,甚至都不如刚刚二十的卫衡,如今已经是从四品了。
平常别人提起这段婚姻,其实也多半是叹息的,毕竟一个是脾气高傲的郡主,一个是没什么出息的公爵嫡子,这两个人凑在一块,感觉就是过不好的样子。
果然,他们成亲了之后,日子那是叫一个鸡飞狗跳,基本上天天都要闹,如今按照吃瓜系统上写的,越向明有了外室,多半是因为华安郡主不想让他纳妾造成的。
但是华安毕竟是郡主,出身高贵了,妥协的就少了,就像是乐昌郡主,她也不想让丈夫纳妾,并且她还管住了。可惜华安郡主没管住,就只能闹了。
简若宁到了地方之后,并没有看见人,想必是藏在某个小院中,她静了静,仔细的听附近的声音,通过声音判断他们应该在哪儿。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尝试,居然还真的就找到了,耳聪目明果然是吃瓜神器。
到地方躲在牖窗①后边一看,果然是华安郡主,简若宁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她,当时的她,浓妆艳抹的同时艳光四射,每一个人过来的人都会被她夺走注意力,当真是惊艳极了。
可如今的她,钗环有些散乱了,头发也有点松,眼睛上的飞红有些晕开了,脸上的粉也有些浮了起来,就剩一张血红的嘴,张张合合的不停的说话。
“越向明,你对得起我吗你?除了纳妾,我是哪一点没尽到妻子的职责,我帮了你多少?汾阳王府又帮了你多少?帮了你家多少?你就是这么回馈我的吗?!”
华安郡主指着被越向明护在身前的姑娘,生意嘶哑,尖细,越发像个疯婆子,但是简若宁知道她不是。
她曾经那样美,似火一般热烈、张扬,只是如今没人懂这份美,没人珍惜这份美,也没人呵护这份美了,连华安郡主自己都放弃了。
对着华安郡主的指责,越向明却只是抱紧了怀中女子,然后指着华安郡主:“你小点声,别吓着秋娘了,秋娘她和你不一样,她胆子小,你这样说她会害怕的。”
“她胆子小,她胆子小能特意跑到人家的婚宴上和你苟且吗?我看她胆子大的不得了呢。”
嗯,这话说得对,真的胆子小的人,连门都不敢出,怎么敢这样子做呢?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了不得。
越向明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就换了种说法:“你怎么能这样子污蔑人呢?华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那我以前是哪样的?你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唯独就纳妾一条不行!这是你之前说好的,如今是你反悔了,还专门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过来一起羞辱我!”
简若宁实在是没想到,这越向明居然还是答应过不纳妾的,如今这是出尔反尔?这人也太辣鸡了吧。
越向明怀中的女子这个时候才抬起了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是完美的水杏眼,樱桃鼻,樱桃口,看起啦十分的小巧玲珑,精致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