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想改改自己写作的习惯,不加了那么多心理和旁白了,所以码字速度慢了点,又晚了,前五发红包。
第90章 病了
乐昌郡主沉默了,她从来不知道简和黎为了读书科考,有这么痛苦。而像是简和黎为了中举,拿木刀划自己这种事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木刀划一下是不会出血的,只是会痛,而只有反反复复划到同一个位置,才会导致皮肤内出血,简若宁在外边听着,也有些佩服自己二叔了,这也对自己太狠了。
屋内的争吵还没有结束,乐昌郡主听了徐文珺的话,虽然内心知道她不太可能撒谎,却还是有一大堆问题。
她不解道:“这些话,他自己不会跟我说吗?他喜欢学武,说就行了啊,用得着离家出走?!”
徐文珺听着乐昌郡主的话,无奈的笑了笑,刚刚说了那么多,乐昌郡主却还是不明白。不过既然郡主不解,她今天就给她解释个明白,才不算是白吵这次架。
“他说了,您听了吗?他曾对我说过,他尝试过三次,可是没有哪一次您同意了。
第一次,是在他小七八岁大的时候,他说他要像祖辈那样,安邦定国,骑马安天下,还问您可以不可以?
可是您是怎么回答的您还记得吗?您说,要学就要学父亲,十年寒窗,一朝扬名,那才算是治国辅政之才。
第二次,是在他十三四的时候,他和您说,他不想念书,他想考武举,当将军,您却觉得在如今的太平盛世,做武官没前途,又驳了他。
更是甚至于,您还觉得他相当武官,是想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不思进取。于是不仅给他加了不少功课,还将他唯一可以放松的马术课给去了。
第三次,是在他考举人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学的无比痛苦,可您却觉得他是吃不了苦,贪图享乐。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您驳了他三次,他自然明白,说什么,您都是不会听的。
更何况,他自小内秀,讷口少言,既比不上德才兼备还勤奋刻苦的大哥,又比不上心巧嘴乖会说甜言蜜语的三妹。
他说的话,总是被您误解,他自然也就不说了。”
徐文珺说的这些,乐昌郡主甚至都想不起来了,她甚至都不记得和黎问过自己这些问题了。
她印象中的二儿子,是从小跟在老大后头瞎跑的小萝卜头;是功课平平,被自己训斥,然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半大少年;是翅膀硬了,顶撞自己,放着千金贵女不娶,非要娶一个小门小户之女的倔强二郎;是毅然决然离家出走不管父母死活的叛逆儿子。
乐昌郡主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二儿子,也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希望二儿子按照她设定好的人生道路前进。
而当二儿子在成婚这件事上没有达成她的心愿,所以她生气。而之后二儿子放弃科考,离家出走,做个小官,也是因为他没有按照自己设定好的既定道路走,所以她生气。
究其根本,她其实不是为了二儿子,她是为了达成她自己的愿望,成为一个十分会教导孩子是,将三个儿女全部培养的十分优秀,成功的母亲。
可惜,简和黎的存在,就证明了愿望终究是没能达成,所以她生气。
乐昌郡主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虽然明白或许是自己错了,但是认识到错误的过程无疑是痛苦的,所以她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你回去吧。”乐昌郡主的声音很是无力。
徐文珺看着乐昌郡主,她终于将憋在心里二三十年的话都说出来了,心里是无比的畅快。徐文珺知道这次吵架,可能会让自己以后在侯府的日子很难过,但是她不后悔。
人这一生,就是要活一口气,若是什么都憋在心里,那有什么意趣呢?
听到这些话的简若宁着实是没想到魁梧健硕,看起来心态十分良好的二叔少年时居然这么可怜,这就是作为三个孩子中老二的感觉吗?
其实简若宁觉得,自己的上辈子,和二叔还挺相似的,都是不被父母待见,都是沈默寡言。
上辈子简若宁的父母分开之后,又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他们两个每一个人都有了新的孩子,简若宁去哪儿都是那个多余的。
但是从小的这种生活,还让她明白了不要强求父母的爱,不是每一位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的。
只是简和黎的生活可能还比简若宁更悲惨一点,毕竟,简若宁及时的认清了现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放弃了幻想。
而简和黎,是等到成人,已经长大,都快成婚的时候才认识到这个现实的。
吵完架后,孙嬷嬷听着屋内没动静了,瞧瞧进了屋内,给乐昌郡主换了杯热茶,一句话也不敢说,她也不打算给乐昌郡主说简若宁在外边等着的事情了。
郡主心烦,估计也没空见七姑娘了,于是孙嬷嬷就出来给简若宁说:“郡主身子不适,姑娘先请回吧。”
这屋内的吵架也吵完了,简若宁自然是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也就打算走了。
只是她刚刚站起来,就遇上了从屋内出来的徐文珺,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都有些尴尬。
徐文珺不知道简若宁听到了多少,她想着简若宁就算是没听到里边人具体说什么,恐怕听着声响也知道里边情况不对,估计是吵架了。
而被晚辈撞见这件事,徐文珺是觉得有些尴尬的。不过她天生就不是个敏感心思重的性子,只觉得,有事情说开了就好。
于是一把上前抓住简若宁,拦着她不许走,道:“来给郡主请安啊,郡主身子不适,你改天吧。左右也无事,去二婶那里坐坐呗。”
简若宁立刻推拒:“不不不了二婶,我回去还有事啊。”
徐文珺见简若宁拒绝的样子,连忙道:“哎哎哎,别说不,你不是喜欢吃若鸢做的点心吗?二婶那有一堆呢,你随便吃。”然后就拉着简若宁走了。
简若宁觉得自己的认知在被不断的打破,看起来文弱清秀的二婶,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到了院子里,徐文珺才将门一关,将简若宁按在凳子上,问道:“听到了多少?”
其实徐文珺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她只是觉得,被晚辈听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尴尬了,也太丢脸了,尤其她说的还不是自己的事情,是简和黎的事情。
若是简和黎回来,知道了这事,介意怎么办呢?她又要怎么说呢?所以她一定要知道,简若宁知道多少,这样才好准备应对的办法。
简若宁:害怕,吃瓜人被瓜主发现啦。
“快说,知道多少?”
简若宁自然是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全听到了的,她决定装聋作哑,并且试探一下徐文珺是怎么认为的:“孙嬷嬷让我石凳上等着,那位置里正房远,二婶,我什么都没听到的。”
“真的?”徐文珺显然不信。
“好吧,就听到屋内摔杯子了,似有发生争吵,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徐文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却还是为了确保真实,再问了一遍:“真只听到了吵架的声音?”
简若宁看到了那不自觉的点头,明白了,然后信誓旦旦的说道:“确定,二婶,我真的只听到了祖母摔杯子,你们两个人在吵架。”
然后,简若宁决定反客为主:“二婶,你们在吵什么啊?祖母怎么会这么生气啊?我还从来没见过祖母生这么大的气呢。”
果然,徐文珺听到这里,也明白简若宁是真的只知道里边吵架了,放心了,然后她敲了简若宁一个脑瓜崩:“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瞎问。”
“我不是小孩子,我及笄了。”在古代,及笄了就代表简若宁能嫁人了,同时也意味着,她长大成人了。
简若宁看了看徐文珺,她在想,自己两辈子的岁数加起来有没有徐文珺大,算了算,好像就算加上上辈子,自己也还是比徐文珺小,简若宁只好叹了口气。
徐文珺倒是觉得简若宁挺有意思的:“才及笄而已啊,你若鸢姐姐也及笄了啊,我都能做你母亲的人了,还不能觉得你小啦?叹什么气啊。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知道不?”
“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可是二婶,你和祖母究竟为什么吵架呢?”
“因为二婶惹郡主娘娘生气了。行了,吃的你拿着,我给你打包好了,吃了东西可别瞎说啊。”
说着徐文珺就塞给简若宁一大包吃的。回去的路上,简若宁偷偷吃了一颗,的确是简若鸢做的,味道十分不错。
回了碧落阁,简若宁就在盘算着自己现在获得的信息,可以完成哪个任务。关于二叔二婶,吃瓜系统一共颁布了三个任务,分别是:
“吃瓜任务:找出为什么简和黎多年离家的原因,奖励:五百两。”
“吃瓜任务:找出乐昌郡主和二儿媳不对付的原因,奖励:五百两。”
“吃瓜任务:找出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奖励:一千两。”
如今,第一个任务和第二个任务简若宁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简和黎多年离家是因为在侯府,乐昌郡主的控制下,压力太大了,乐昌郡主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还忽视他,他自然也就想着逃离。
而第二个呢,简若宁觉得有这么几个原因,第一,徐文珺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什么规矩仪态,也不是很尊重长辈,不是乐昌郡主眼里的好儿媳的形象,乐昌郡主不认同她。
第二,乐昌郡主觉得徐文珺阻挠了简和黎的前程,让简和黎因为一个女人,放弃了自己的未来。第三,徐文珺简和黎叛逆的起点,导火索,乐昌郡主难免带有一丝迁怒在里边。
简若宁交了任务,果然领到了一千两,虽然她现在几万两也有,但是简若宁还是很高兴自己的小金库又增加了。
而奖励金额最大的第三个任务,简若宁尝试着去交任务,却没能成功,吃瓜系统判定为不完整。
简若宁只好再找机会打探,这个机会倒是来的很迅速。
因为就在和徐文珺吵完之后,第二天简和黎就被乐昌郡主叫到了跟前,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什么了,乐昌郡主晚上就发起了烧,病了。
这老年人发烧可不简单,不仅简和砚和简和黎告了假,甚至就连简和芙也回来了,简和砚还专门亲自去了趟江家,请来了院首,给乐昌郡主看了看。
还好江院首说是不要紧,不过是一时之间情绪波动太大引起的,乐昌郡主前段时间心情焦躁、烦闷,以及前一阵子劳累了,多病齐发,一时之间人撑不住了,就发烧了,好好养着,没什么事。
这样,简和砚、简和黎、简和芙才算是放心了。只不过病去如抽丝,乐昌郡主养病的这一段时间,还是需要人来侍疾的。
简若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了解到了当年的全部经过。
第91章 和好
徐文珺和乐昌郡主谈过之后,晚上就和简和黎说了,简和黎听了之后心情十分复杂,这毕竟是多年前的旧事了。
虽然简和黎也明白,既然回来了,所以这件事其实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可是就这么揭开,他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等第二天的时候,乐昌郡主就将简和黎叫了过去,那是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乐昌郡主端坐在正房堂内,看着玻璃窗下,被阳光撒满全身的简和黎。
乐昌郡主只问了一句话:“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简和黎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母亲,二三十年前的旧事,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每个人的心里,没有人能忽略,也没有人能忘记。
而往往事情越大,越容易避而不谈,简和黎也知道,这几个月他们之间的和平,也只是因为没有涉及核心的选择。
而一旦面临选择,他们母子二人的选择总是不一样的。
面对母亲的询问,简和黎只有简短的一个字:“是。”
那些事情,其实他已经不想提起了,他都这么大了,儿子都有儿子了,再提这些旧事,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简和黎低着头,想着母亲还会问什么问题,却没想到,乐昌郡主只是说了一句:“你回去吧。”
他不确定母亲是不是真的变了,又或者只是和自己一样,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简和黎抬眼看了看母亲,她坐在椅子上,肩背却没有他记忆中挺的那么直了。
晚上,简和黎就知道母亲生病了,这让他有些自责,其实他不应该回来的,只要他不回来,那些陈旧的往事,终究只是往事。
他只会惹她生气,别的什么都做不了。母亲的身边,只要有大哥和三妹就够了。
简若宁接过孙嬷嬷手中的帕子,在盆中浸了浸,然后拧干,小心的擦掉乐昌郡主额头上的汗。
擦了汗之后,简若宁又去旁边的次间,看了看药怎么样了。然后她就遇上了二叔,他应该是刚刚散值,只换了衣服,但是还没吃饭。
“二叔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不是晚饭后您才来换我吗?”
“今天散值早,就提前来了。”最近兵部又没什么事,他基本上是准时散值的,有的时候,还能提前上小半个时辰回家,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
“祖母正睡着,刚刚才给擦了汗,孙嬷嬷在里边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