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郁离肯定地说,要不然她干嘛这么努力地练?
这辈子她没有觉醒力量异能的可能,只能靠练体术来增加力气,可惜就算练到极致,力气也无法媲美力量型异能。
傅闻宵恍然,终于明白她为何一直敦促郁金她们练体术。
女子的力气天生比男子弱,导致男子成为一个家庭重要的劳动力,世人更重视男儿,女子只能屈居男子之下。
若是要被放弃,往往都是女子率先被放弃。
如果她们开始练习体术,并坚持下去,那么当她们的力气得以增长,男女之间的力量不再悬殊,而是平等时,届时男人便没有什么优势。
当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能做,男女又有什么区别?
届时,男人不再高高在上,女人也不再低贱如尘埃。
对此傅闻宵没什么感觉。
他并不觉得男人便应该高人一等,女人便低人一等。
他从小饱读诗书,学圣人之道,教授他的是当代大儒,曾经接触的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一群人,在他眼里,权力面前不分男女,只要掌握这世间至高权力,男女俱是平等。
这是母亲曾经教他的。
也是外祖母亲自教导他的。
他的母亲和外祖母,都曾手握权柄,她们被人敬重,也被人敬畏,甚至被人骂牝鸡司晨,却从来不曾影响她们手中的权力分毫。
女人从来不比男人差在哪里。
如果有一天,当女子不再是男人眼里的弱势群体,而是能和他们平起平坐,届时又会如何?
那一定很有趣吧?
傅闻宵想到这里,那双墨玉般的眼眸渗出丝丝笑意。
他看向面前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之语的少女,或许她明白,但她不在意。
这是强者的自信。
他想,她的到来,或许是命运的安排,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惊天动地的变化罢。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尚无人意识到这点。
将来她能走得多远,他会一直看着,只要想到她所能达到的高处,他便开始期待起来。
果然,活着真好呢!
活着能看到很多美丽的风景,也能看到更多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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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对自己的力气仍是不满意,并没有停下练体术。
当然,因为在家休息,她有更多的时间,锻炼之余,也会指点周氏和三个妹妹们练体术。
相比起周氏,郁金三姐妹练得很认真。
她们都想要强身健体,想要力气变大,能一打十,这样就不会再被人欺负。
在郁家这样的环境长大,她们极度缺乏安全感。
就算现在已经分家,生活变好了,她们心里偶尔还是惶恐着,生怕哪一天又被打回原形,她们仍是家人眼里的赔钱货,吃不饱、睡不好,干得比谁都多,却得不到一声好。
她们不想再过这种被人左右人生、被骂赔钱货却只能低着头麻木承受的日子。
不想被欺负,不想被当成赔钱货,那就努力地练。
她们也想像大姐一样,谁骂她们是赔钱货,她们就直接打回去,打到他们不敢骂,不敢说为止。
为了这个愿望,她们学得非常拼命,一遍一遍地纠正动作,让自己的动作和纸上的小人一样标准。
然而越是标准的动作,越是吃力,也越是痛苦。
她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会这么痛。
练到最后,姐妹几个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眼泪不要钱一样地掉,脸庞都憋得通红。
可是她们还是咬牙坚持下来。
郁老二夫妻俩不明所以,看她们哭得稀哩哗啦的,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吓得不行。
直到他们得知三个女儿是在锻炼身体,顿时哭笑不得。
既然锻炼得这么痛苦,那为什么还要继续练?
“因为可以强身健体。”郁金平静地说,“等练成后,还可以不被人欺负。”
郁银和郁珠也是一脸认真地点头。
明明她们的眼睛因为刚哭过,还红彤彤的,但她们的神色却是那样的认真。
认真到郁老二夫妻莫名地不敢与她们对视,面露羞愧之色。
郁老二夫妻没再说什么。
当郁老二萧索地坐在院子里发呆时,柳氏则去找女儿,忐忑地问她可不可以学。
“可以啊。”郁金说道,“我姐说了,不管是谁,只要想学都可以,不过如果坚持不下来,那就别学了。”
柳氏想到她们哭成那样,便知道一定很难。
她看着几个女儿,她们现在健康活泼,极有活力,让她不由想到当初没有分家时,她们瘦骨嶙峋、沉默而麻木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
她说:“我会坚持的!”
于是柳氏每天晚上也抽空也跟着女儿们练体术。
就算中途也哭得不行,见三个女儿都在咬牙坚持,她也继续坚持。
郁老二没办法,妻女都跟着练,他只好也跟着练,只是当他发现实在太痛苦,他没法再坚持,最后决定放弃。
柳氏私下笑话他:“虽然是痛了点,但比起生孩子的痛,也就那样。”
她生第一胎时,可是痛了三天三夜才生出来。
等生郁金、郁银时,倒是挺顺利的,直到生小女儿郁珠,当时在地里干活时摔了一跤难产,挣扎两天两夜,终于生下小女儿,也因此坏了身子,再也不能生。
那时候真的是痛不欲生,觉得自己的命都要没了大半。
但她还是熬下来。
现在想想,其实练体术的痛根本比不上分娩的痛,只要想想当时的痛,突然觉得练体术也没什么。
郁老二愣了愣,然后挠了挠脑袋,承认道:“看来我确实不如你能忍痛。”
柳氏刚开始还笑着,笑到最后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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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练体术外,郁离总算增加练字的时间。
其实练字和练武一样,都是要坚持的,是一件持之以恒的事,否则字不会好看。因她练字练得不勤奋,是以她现在写出来的字还是大大的一坨,一个字就能占据三分之一的纸张。
还是得练一练。
这时候,傅闻宵终于有用武之地。
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手,纠正她执笔的姿势,引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龙飞凤舞的两行字。
一行是他的名字傅闻宵,一行是她的名字郁离。
两人的名字跃然纸上,并排在一起,赏心悦目。
傅闻宵看着纸上的名字,耳尖微微发烫,轻咳一声,“你可以先练自己的名字。”
郁离看着纸上的两个名字,哦了一声。
她将两人的名字当成字帖描红,对着它们练习。
半天后,郁离已经能将两人的名字写得工工整整,开始练其他的。
傅闻宵看了眼认真练字的姑娘,捡起旁边一张废纸,看着上面并排的名字,歪歪扭扭的,称不上好看,却让他觉得格外的顺眼。
在郁离努力地练字时,郁大姑带着儿女来到青石村
郁大姑没有回娘家,而是去了傅家。
郁大姑和孙正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便想过来感谢郁离姐妹们的帮忙,因为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带了一篮子的鸡蛋和一些自家种的菜上门。
周氏得知他们的身份,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门。
这可是离娘的娘家人第一次正式登门,她心里很高兴,定要好好地招待他们。
周氏的热情让郁大姑母子三人有些无措。
幸好这时郁离和傅闻宵听到声音,也从房间里出来。
郁离问:“大姑,芳娘,正哥儿,你们怎么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母子几人松口气,转头就看到一起出现的两人。
郁大姑母子三都呆住了。
这是郁大姑第一次见到“调理”后的郁离。
至于傅闻宵,那更是第一次见。
他们第一次来傅家,并不认识路,先前他们还找人问傅家在何处。
得知他们来找郁离时,有个多嘴的村民提了一嘴郁离嫁的夫婿是个病秧子,还是个丑陋不堪的,见不得人的丑男。
作者有话说:
男主很快就会出现在人前,澄清“病丑男”的误会啦。
还有,发现有姑娘对女主的战斗力有误会,说女主对赌坊出手行为太幼稚,遇到权贵大势力就能轻轻松松弄死女主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吧,在冷兵器时代,女主的战斗力是天花板,就算出动军队也杀不死她,反而会被她团灭。因为她的力气真的是大到可以崩山裂地,直接弄个山崩就能团灭军队这样……
她的莽是建立在绝对的武力上,真的不用担心她遇到危险,只要她自己不想死,就没人能弄得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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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声明,这篇文里,女主的战斗力最强始终贯穿整篇文,强得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