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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再多的秘密,在美食面前都不值一提。
老实说,灾变六年后,人们的生活跟美食已经不相干了,大部分人每天在吃的,都是生命体征维持餐。
有时候因为食材太过难吃,他们宁愿选择营养液。哪怕官方再三强调这个不能长久食用,会造成肠胃萎缩……
可其他的植物动物,手艺稍微差一点,做出来就照样很难吃啊。
只有敢拼敢闯,多挣贡献分的人,才能在灾变六年期间吃到能下咽的好东西。
防御军的伙食倒还不错,但大厨手艺再怎么好,吃起来跟以前还是天差地别。周潜同样也是习惯喝营养液吃压缩粮的。
而如今,自觉已经坦白了所有秘密的怀榆毫不遮掩,动用异能,从水到米再到饭菜,将变异值清除的干干净净。
因为米实在太陈了,所以目前也只能是能吃。
但牛蛙和野鸡以及炖在里头的茄子豆角和竹笋却都是新鲜的,稍作处理后,如今周潜吃得头都不抬。
只有怀榆看着表面软粘,底部焦糊的锅巴饭,再看看一无所觉反而吃的香喷喷的周潜,对他的粗糙又有了新的认知。
哼。
他之前还醋林雪风呢,林雪风马上都要去荒原了,还会被她的炒豆子吸引到,甚至都不愿意影响到豆子的口感……
两个人的生活理念就不是一回事儿。
一大锅饭被周潜吃了个一干二净,底部焦糊发黑发苦的锅巴他都没放过,一边吃还一边说道:“挑食怪,亏得你失忆了,不然现在想想灾变那几年吃的东西,恐怕你都不愿意生活。”
怀榆想起自己找不到的树茧,倒是想说给周潜听,但又想想自己有一个好丢人的前男友……
算了算了,万一周潜猜测自己失去记忆是因为前男友,那她以后真的抬不起头啦!
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不过除了树茧,别的他也都知道了。
怀榆因此又凑过去问道:
“之前在医院我跟你说过梦里的男朋友,你突然问我对吴越怎么看……你是不是觉得他是我的前男友?”
“我想来想去,只有他还没见面就那么让人讨厌——像我这么和善的人,肯定是对方有错在先。”
“哦我不是说屋子,是我见他妈妈都特别讨厌。”
周潜有些惊讶:“你还见到他妈妈了?”
“那当然啦!”怀榆拿捏出高高在上的架势:“叫我夫人——啧,一股子封建老太太的味道,太下头了。”
跟周潜混熟之后,显然她说话也犀利许多。
“你说,我以前20多岁的时候,真的是跟吴越谈恋爱吗?我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呢?”
周潜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
“可能……”
他慢慢咀嚼着最后一口饭,神色渐渐凝重起来:“有没有可能,你现在什么都会干,是因为以前的工作需要?”
怀榆瞬间郁闷:“家庭主妇啊?”
却见周潜摇头,随后打量她:“你该不会是个干部吧?”
“以前干部要下乡扶贫的。”
怀榆:“……”
她发誓她对周潜的标签贴的片面了,对方分明很会说冷笑话的!
但笑话说完,该分析的还得分析:
“吴将军……好吧,吴越,他跟我形容过一个女人的样貌。”
周潜记性不错,至今还能模糊的记起那张照片上的模样:
“对方大约有二三十岁,化了淡妆,我看的可能不是太准。但疲惫感很强,也很沉郁,跟小榆你的精神面貌完全不一样。”
“仔细看看,你们俩是有一些相似的——但,我记得对方是个大双眼皮儿。”
而眼前的怀榆,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灵动水润,却分明是丹凤眼。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双眼皮”这个词,怀榆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憋闷来!
她再仔细算算年龄:“梦里的我也有20多岁了,万一再多谈几年,差不多也快要30了。”
“名字和样貌都很相似……不是吧?我以前怎么混那么惨?”
“又憔悴又沉郁的,生活就没有一点开心事吗?事业呢?事业也没有吗?”
她看着周潜:事业没有的话,豪宅和男仆是不是更是从来没有过?
周潜受不了一点儿她可怜巴巴的眼神,此刻想了想,只能说道:“数据是通过网络传输的,我回头打听一下有没有本地备份。”
“不过,吴将军……好好好,吴越。吴越催生蔷薇走廊后,一战成名,他的履历应该大家都清楚。”
“假如真的有前女友的话,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吧?”
第192章 净化水的树
这个话题实在太扎心了。
两人聊了一通之后果断切换,而怀榆看着周潜从井里提上来一桶水,然后把锅碗瓢盆都泡在锅里一桶水下去——
没了。
她顿时迟疑了:“不洗吗?”
周潜顿了顿:“晚上吃饭时再洗吧。”
他摩拳擦掌,一副干活儿很积极的样子:“走,先去帮你干活儿。”
怀榆打量着他,发现现在的周潜跟自己想象中的一点不一样:“你是不喜欢洗碗还是不会洗碗呀?”
周潜头都没抬:“我怎么可能不会洗呢?我们防御军内务要求也很高的。”
“哦。”怀榆懂了:“你不爱洗碗。”
这个她倒相当理解:“我也不喜欢洗碗。”
“但还是洗洗吧,你这口铁锅没养好,泡着水容易锈。现在洗干净了,灶里还有点余温,能把水分快点蒸干。”
“回头你再去买块猪皮来养养就好了。”
“养好了再炒菜,锅气好,饭菜好吃!”
论起作战能力,周潜能甩怀榆十条街。
但说起做饭——
他倒也听话的转身站在灶台前,然后看着满锅狼藉,手伸了伸又缩回来:“我从你那里拿点洗衣粉什么的来洗吧。”
用什么洗衣粉!
怀榆恨铁不成钢,此刻指了指灶膛:“这不现成的有火灰吗?就用这个!”
但防御军还能不知道这个吗?
怀榆狐疑地打量他,转头又去屋后扯了把草来,给他扎了个简易草把:
“洗吧,锅真的要好好养养的。”
说罢她又警惕的看着周潜:“不要指望我啊,我也很讨厌洗碗,而且你这个锅巴都粘在锅上了——你先洗外头那口锅。洗完了,里头这口锅的糊锅巴泡软了,刚好可以接着洗。”
事实证明周潜只是不爱洗,并不是不会洗。
他接过怀榆简单扎起来的草把后,熟门熟路的舀出一盆火灰,就用草把粘着,刷洗锅碗瓢盆来。
但动作确实是有点生疏的。
怀榆见状,不由好奇:“你以前在防御军里,都不用做这些事的吗?”
周潜顿时得意起来:“我是我们队里作战能力最强的。”
“每个月只需要打一个赌,他们输了就会干活儿的。”
“我输了我给他们花分买东西,他们输了就做这些杂活儿。”
双方有来有往,乐此不疲。
这种行为怀榆很难评价,但现在周潜都一个人住了,她只能叹口气,惋惜道:“那惨了,以后没人跟你打赌,你每天要刷三次锅了。”
要是吃夜宵,还得四次呢。
周潜:……草率了。
……
讨人厌的家务活儿终于做完之后,怀榆又从周潜屋子里翻腾出两个大筐来,推着自行车跟他一起慢慢往自家走去。
顺便还有条不紊的做着计划:
“等会儿你帮忙搬缸,顺便再砍些柴。我去菜园子里给你多摘点菜……周潜,你胃口好大呀!”
中午他一个人吃了两碗米——那两碗米蒸出来,怀榆一个人能吃两天!
还有那么大一盆的牛蛙野鸡肉和炖杂菜,也被他风卷残云扫荡一空。
想到这里,怀榆突然又庆幸起来:“还好我有异能,不然要种多少菜才够你吃呀?”
顺带嘱咐他:“你忙完了再找狂彪要几根竹子,给我搭几个晾菜的架子吧。我多晒些干豇豆,这样天冷了,你也不至于没菜吃。”
“对了,你会编竹帘吗?就是可以晾菜的那种?”
三言两语,这一下午的活儿都安排的满满当当,而周潜则怀疑的看着她:
“如果我不做你邻居,这些活儿你打算找谁来干?”
找谁干?
说起这个怀榆就难过:“我种菜时想请人翻地呢,结果人家说只要不是蔷薇走廊就好了,根本请不到人啊。”
“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