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信了多少,从他自己的角度看,他喜欢她,以他的性格也会有较强的占有欲,不希望她跟别的异性或者同性关系亲密。
正好,现在谢白鹭也不想让真心三人发现是她,刚刚凌凇的杀意好不容易才被压下去,她就没必要做多余的事了。
此时,真心三人已经哀悼得差不多了,真心哽咽问道:“前辈,谢橙是怎么死的?”
谢白鹭迅速抢答:“被人劫道了,不过那人已被我们杀了。”
“谢橙”的死也需要有一个闭环,不然真心这人要帮谢橙报仇怎么办?这会儿凌凇不肯让他们走不要紧,之后总有机会的,到时候别真心他们自己不肯走了。
真心伤心道:“怎么会……她明明那么聪明好看讲义气,竟然会这样惨……”
真意抱着真心无声安慰。
虽然有点不道德,谢白鹭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会夸你就多夸点。
至于真慧依然带着些许打量和深思的目光,谢白鹭只当看不见。也就真心这小傻子才会大胆开麦,真慧还是比较苟的。
凌凇看了会儿这闹哄哄的一幕便也失了耐心,出声示意:“走了。”
于是,原本还很伤心的真心顿时噤声。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金丹和四个筑基,是金丹带着筑基一起飞,还是金丹迁就筑基一起走?
有那么点想看看真慧原形的谢白鹭一脸正经地说:“谢橙跟我说过你们的原形,真意跟我一起,其余几个都变成原形吧。”
真意原形是猎豹,原形和人形都差不多,还是人形好带,另外两人就变成原形让真意拿着,她只要看看就好。
真心三人尚未反应过来,茶茶已经跑了过来,轻快道:“好的主人,辛苦主人啦!”
她变回绿茶树,乖巧地缠上了谢白鹭的肩膀。
在大佬的威压下,哪怕知道了两方有共同认识的人,真心三人还是不敢造次,完全听从了谢白鹭的安排。
谢白鹭看着真心变成了一捧不怎么起眼的植物,被真意抱在怀里,而真慧也化为伞蜥真身,趴在真意肩头。
真慧这伞蜥,全身棕色,趴着的时候也高昂着头,比他人形的时候看起来呆萌了许多。
要不是谢白鹭还得端着金丹前辈的架子,她高低得跟真意说一句,好巧,我们都是一个肩头植物,一个肩头动物……
人是凌凇留下的,但看谢白鹭和那几个妖其乐融融的样子,他又心生不渝,但因戴着面具,冷着脸的样子也没人看到。
不等他们弄好,他便先行飞走了。
谢白鹭慢吞吞带着真意跟上,真意看了眼都快看不到的凌凇,小声困惑地问道:“前辈,谢前辈为什么想带上我们啊?”
真实的原因谢白鹭不好说,但也不能给他们假的原因影响他们的判断,她只能含糊道:“你们乖乖待着,我总会让你们全须全尾地离开。”
得了谢白鹭这个亲切许多的金丹前辈的保证,真心三人的心里都松快了些。
真意时不时看谢白鹭,她的直觉一向敏锐,这位尚前辈真的是谢橙的娘亲吗?她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随即她的情绪又难得低落下来,谢橙都已经死了,他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修朋友就这么没了。
一行人就这么分成两队沉默着前行,直到前方忽然迎面而来另一队人。
那一队人是金丹领头,有五人,都是人修。
谢白鹭看到陌生人迎面而来 的时候愣了,她前面不是凌凇吗?怎么就让别人跟她来个相向而遇了?
那一队人看到谢白鹭的时候也愣了,主要是她这边的阵容有点诡异。
一个金丹女修,带着几个筑基妖修。虽然也有人修和妖修关系好的,但很少,而且多半是修为差不多的,像这样差着辈的人修跟妖修混在一起,太罕见了。
谢白鹭并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她微微偏移方向,打算来个错身而过。
对方似乎也有同样的想法,但就在交错的刹那,那队伍里有人低声提醒道:“那株好像是绿茶。”
谢白鹭:“……?”她家茶茶还犯别的事了?
那队伍中的金丹扬声道:“道友请留步。”
谢白鹭无奈停下,抬手轻弹了下茶茶的嫩叶,茶茶抖了抖,乖顺地贴着她。
察觉对方并无恶意,谢白鹭这才看向对方的金丹道:“有什么事吗?”
那金丹道:“我奉家主之命前来寻找两位绿茶妖,道友身边那位,似乎正是我们要寻找的。”
谢白鹭笃定道:“肯定不是。”
人修找妖修能有什么好事啊,虽然对方看起来没有恶意,但既然茶茶并不想跟他们走,她当然是要护着啊。
曾经的她只是个弱小的筑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但现在她已经可以护着别人了。
金丹:“……?”
绿茶妖并不是那么常见,那真不是他们要找的吗?
大家都是金丹,他自然不可能太过不客气,但不等他再说什么,谢白鹭已经自顾自走了。
他迟疑一瞬,领着人跟了上去。
谢白鹭评估了下双方战力,有的打,但可能会有人受伤。她内心里还是那个能不打就不打的和平主义者,因而停下认真提醒道:“我夫君,特别能打,还特别爱杀人,劝你们还是不要跟着了,不然一会儿他来了,你们就跑不掉了,他不像我还能讲道理。”
谢白鹭的话听着太像威胁了,但偏偏她说得很诚恳,反而令带队金丹迷茫了。
下一刻,他们之中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
谢白鹭回头,便见刚才不知跑哪去的凌凇现身了,他语气里带着笑:“原来尚道友背地里是这样看我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有汹涌的血从他面具边缘落下。他的面具本就令人不适,再加上正常说话里夹杂着不正常的流血,整个场景便显得格外诡异。
谢白鹭这边还好,另一边那五个第一次见凌凇的只觉得头皮发麻,个个严阵以待起来。
他们心中正要升起惧意,便看到那个戴着面具的修士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忽然往下落去。
他们中有人低呼:“他是不是受重伤了?”毕竟连飞都控制不住了。
什么特别能打,特别爱杀人,都是虚张声势吧——
“快跑啊!”不等谁发出几句嘲讽的话,他们便看到那金丹女修惊慌地喊了一句后立即带着几只妖跑了。
领队金丹一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对方那惊恐的模样,他也来不及多问,带着队友就跑。
修真界很危险,很多时候就是靠着莫名的直觉和果断的行动才能救下自己一命。
直到跑出了很远,带队金丹才停下,身后什么都没发生。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有人低语:“师叔,我们该不会是上当了吧?”
有人道:“那个金丹女修吓得连她夫君都丢下了!”
有人反驳:“但那真的是她夫君吗?他叫她道友诶。”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看向了领队的金丹。
他沉吟片刻后道:“回去看看。”
待他们小心翼翼地回到原地,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后,顿时明白他们是被骗了。
只是——
“我想不通,她一个金丹前辈,怎么能做出那样逼真的惊恐神色啊?”
第61章 父女
早跑远了的谢白鹭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后方,幸好她跑得快,凌凇的失控状态可不是能随便看的,所有人都该感谢她!
她看向一旁的真心三人道:“你们现在走吧。”
一人一野天胡荽一伞蜥纷纷诧异地看她。
谢白鹭刚要赶人,便听小白忍不住低声道:“主人,那伞蜥身上有那个……那个人的神识印记!”
小白好悬才将“疯子”两字收了回去。
谢白鹭沉默了。
行,这就跑不掉了,还不如跟她在一起盯着还安全些。
真慧也沉默了,他这是做了什么才会被这样针对?
谢白鹭干脆带着一行人寻了个略有些隐蔽的地方坐下,所有妖都恢复成了人形。
她先问茶茶:“你认识找你的那些人么?”
茶茶泫然欲泣:“主人,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给您惹麻烦。他们是左家人,先前我娘亲跟我便是被他们捉了去,左家家主说爱慕我娘亲,我们才活了下来,后来我娘亲带着我逃了出来,哪知又被别人抓了。呜呜呜要是我能劝劝我娘亲不跑就好了,不然我娘亲如今还活着。”
她娘亲被“泡”了,可怜连具尸身都落不下。
谢白鹭安抚道:“你们也不知道竟然会遇到那几个同类相残的妖,结果不好并不意味着你们的决定也有错,有时候只是造化弄人而已。”
虽然茶茶的娘亲已经死了,但从茶茶的论述里,谢白鹭已有个关于她娘亲的大概印象。她娘亲教她有恩必报,教她要跟情绪稳定的人交朋友,还以身作则教她不畏强权,不喜欢就跑,没有委曲求全。
只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没有实力,拥有再美好的品格也没用。
茶茶泪眼婆娑地望着谢白鹭,吸着鼻子道:“主人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还是只是安慰我?我没关系的。我娘亲也是怕我会被其他人欺负,才会非要带着我逃离……”
在她娘亲刚死的时候,她的泪就已经流过一次了,那之后她记得娘亲最后只来得及给她留了一句话,娘亲让她不计一切都要活下去。所以,她不会像娘亲一样强硬,她的枝叶可以折断,只要她能活下去。
谢白鹭的声音温和却坚定:“你娘亲没有做错什么,你也没有。想自由地活下去没有任何错。”
茶茶一下子扑进谢白鹭怀里,呜呜哭道:“主人,你真好。我想一辈子都伺候你!”
谢白鹭摸摸她的头发道:“举手之劳而已,倒也不必这样言重。等找到一个合适你生存的地方,你我总要分别。”
她最属意的当然是兆宿那边,那是连她都想待的好地方。但太远了,而且很难找,她也不想给那个桃花源引去麻烦。
她的目光又落在真心三人身上,倘若他们能接纳茶茶倒也不错。
算起来,她对这三人也有救命之恩,请他们帮忙多照顾一个人而已,不算强人所难吧。
谢白鹭从一开始就不想让茶茶跟她太久,她身上也还有事没完呢,没办法负担另一个人的生死。
在收回目光的时候,谢白鹭忽然想起了她先前忽略的一点:“茶茶,你爹呢?”
茶茶抹着眼泪退出谢白鹭怀抱,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娘亲从来没提过,我也没问。”
妖要么是自己运道好,从动物成了妖,要么是被妖生下的,而要是妖生的,自然得有爹娘,像淡泠那样自己生子还可男可女的毕竟罕见。
两株绿茶妖生出个小绿茶……唔,茶茶的爹可能不是绿茶妖。
妖之间的生殖隔离看缘分,有些有有些没有,不同种类的妖结合生出来的多半随生的那个,也有随另一方的,但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