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住少年的肩膀,慢慢凑近。
平日里他的气息,总是又凉又淡。可偶尔,譬若现在,特别靠近时就是阵桃子味甜香。
混在一起,好像夏日刚饮口冰镇的桃子味气泡水。
虞菀菀踮起脚,试探着咬住他的喉结。
少年脖颈立刻红一片。
果然漂亮。看几次都漂亮啊。
幸好没拒绝,否则血亏。
他这副模样都该请人画下来,裱起来,日日挂家里欣赏。
虞菀菀更用力咬了咬,玩闹般衔住那层薄薄的皮肉,啃咬着玩儿。
等薛祈安推开她,她就到此为止。
但没有。
和之前几回完全不同。
他并没有推开她,手搭她腰侧,竟用了点力迫使她更靠近自己。
虞菀菀手攀着他的肩膀,能感受到他不自主的微微战栗。
“咬够了?”
等她松嘴时,薛祈安也松开她,嗓音比往日稍稍喑哑。
虞菀菀很谨慎:“我应该回答什么?”
“随便。”薛祈安笑,指尖沾着银光碰上她刚咬过的地方,“说过了,师姐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银光湮灭后,他脖颈却出现个刺青样的纹印。
虞菀菀好奇看着:“这是要做什么?”
“唔,”薛祈安慢条斯理合上衣襟,遮住那道印记,骄矜说,“做点有意义的事。”
虞菀菀:“是什么?”
他笑着摇头:“可以不告诉师姐吗?”
虞菀菀很体贴:“好吧。”
“那会留多久诶?”她又问。
“师姐想我留多久?”薛祈安反问。
虞菀菀怔。
……也许一辈子呢?
谁看了都晓得他是她的。
甚至咬在那、刻在那还不够显眼,她需要更明显的占有。
但这样好像有点变.态,虞菀菀说不出口。
等了等,薛祈安笑着说:“过会儿就会消的,和师姐在小臂上写字的术法差不多。”
是她写他名字的那次。
虞菀菀“喔”一声,竟有点失望。
会客厅那,秦朗终于和青年们讲完话,注意到从支柱阴影后走出来的他们。
“大小姐,您来啦。”
他行礼打招呼,又拍拍最近的青年介绍:“这是老陈家的小儿子,年二十,米商,你们小时候见过的。一听您回来,他就想同您叙叙旧。”
青年颔首微笑。
虞菀菀对他没印象,也礼貌回以微笑。
但那青年看向薛祈安的眼神竟莫名带几分敌意。
秦朗又依次指着身后的人说:“这是老王家的二儿子,年二十四,年后要入京任职,大有可为……”
介绍完,秦朗笑道:“他们其实对合欢宗功法感兴趣,都洁身自好,也不求旁的,绝不会死缠烂打。”
话都说到这份上,秦朗认为虞菀菀应该能懂。
他听说合欢宗术法以双修为基础,又喜欢换道侣,担心她遇到些身体不健康的人。
不如他先物色一下,挑些知根知底又识趣自愿的合适人选给她。
刚才都说好了,一夜情绝不纠缠。
秦朗乐呵呵行礼告退:“大小姐你和他们聊。”
虞菀菀却在想,这年头还有人对合欢宗术法感兴趣?
看来合欢宗风评不如传闻里的差嘛。
她很高兴。
等了会儿,那群青年却都围在一起嘀嘀咕咕,没上前寒暄。
虞菀菀只能依稀听见他们说:“要不兄台你先?”
那再等一会吧,不来她就走。
虞菀菀也没那么好为人师,扭头更关心薛祈安的动静。少年却并没看她,侧着脸往廊外看,面颊落有融融日光。
“你在看什么呀?”她好奇。
薛祈安一扬下颌:“那有只猫。”
是只金蓝异瞳的白猫,穿梭在青绿枝叶间,像谁家养的,很干净。
……他刚化龙也是金蓝异瞳吧?
“玩个游戏么?”虞菀菀忽然笑,勾了勾他的尾指。
薛祈安低头看她:“什么?”
虞菀菀:“从现在起,有任何心情的变化你都要告诉我。”
“然后呢?”
“然后不能用说的,要用猫叫来表示,‘喵’一声是高兴,两声是不高兴。悄悄让我听听。”
这是玩什么啊?
薛祈安失笑:“好奇怪。”
“是有点。”虞菀菀点头,又扭成麻花,扒拉着他衣袖说,“但你温柔善良漂亮的——”
“我温柔善良漂亮的师姐想玩。”少年熟稔接话。
他侧过脸看她,半边面颊霎时笼络于晦暗阴影间,没太在意地弯弯眉眼:
“可以,我没问题。”
“虞大小姐。”忽然有人喊她,是老陈家的小儿子。
忘记叫什么了,就叫小陈吧。
虞菀菀正要说话。
耳边倏地响起轻而温和的“喵喵”。
刻意压低、只叫她一人听见的清冽少年音,混着滚烫炽热的呼吸拂过耳尖。
虞菀菀猛地回头,撞入少年含笑的温柔蓝眸。
他忽然,眉弯如月:“喵。”
……
虞菀菀耳朵突然爆红,烫得吓人。
救救,谁来救救她。这种又羞耻又刺激的感觉是什么啊?
比想象中的有冲击一万倍。
而且他这意思,还是别人和她讲话他不高兴,但看见她就高兴?
虞菀菀欲盖弥彰移开视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青年勾起一边唇角,暧昧笑笑。
这一笑差点把虞菀菀吓飞了。
人不该,至少不该对自己哪里漂亮不清楚。好端端一张脸,这一笑五官直接狰狞乱飞如男鬼。
但她礼貌地不说话。
小陈故作关切:“听说虞家前些时日闹鬼,幸好秦叔做事利落,已经处理好了。小生过几日去寺里,定然会给大小姐祈福的。”
虞菀菀:“谢谢。”
末了又问:“闹鬼一事,传闻里怎么说的?”
她还问秦朗,先听听也好。
小陈:“听说是华阳山有大妖妄图飞升,近来得了秘宝,能添千年修为,在四处捉年轻夫妻修邪术。”
“虞家离华阳山近,大妖夜里下山时,周身带起的黑雾笼罩在虞家内,像晕不开的乌云。还有人总听见女子的哭嚎,才疑心是闹鬼。”
说完,小陈笑:“不过虞姑娘不必担心,今早有薛家的修士来过,说是妖祟已除。”
……薛家。
更担心了呢。
虞菀菀微笑,却又听他问:“虞姑娘身侧这位,和您是什么关系啊?幼时没见过,面生得很。”
她愣,一时竟不晓得怎么回答。
说是朋友吧,谁对着朋友又抱又啃还时不时来点颜色废料。
说是男女朋友——这个世界里能叫道侣吧,他们有什么在一起的宣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