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菀菀哼哼补充:“当然最喜欢看见你。”
一天都变得很漂亮美好。
薛祈安也笑:“我最喜欢和师姐待着,其次才是亲吻。”
他扯着她的胳膊,将她从草地拽起来,也不用什么术法,弯着眉眼一根根从她发间捡出枯草断枝。
“最喜欢亲我哪里?”
虞菀菀盘腿坐着,拔了根长草在手里,三两下编了个草戒指。
“我应该最喜欢亲你的红痣。”
她忽地转身,趁他不注意将戒指套在他左手无名指。
“看出来了,师姐每次都要亲。”
眼尾长红痣其实挺烦的。
太扎眼了。
但是她喜欢。
那就挺好,幸好长了红痣。
薛祈安弯弯眉眼,翻转手背,新奇地看着无名指套着的指环。
“这是什么?和师姐之前那个蝴蝶结不一样吗?”
这儿并没有送戒指的风俗。
虞菀菀:“表示你是我的。这两个差不多,但以后会不一样的。”
薛祈安微歪脑袋:“以后?”
“嗯,”虞菀菀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好好表现,以后给你买镶超大钻的戒指。”
这么漂亮的就该被她关家里。
薛祈安实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还是配合地眨了下眼说:
“好。”
草戒指被轻轻转动,有些粗糙,边缘毛刺磨过的指节很快变红。
他是她的。
薛祈安一弯眉眼。
“师姐拿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将那颗安静很多的黑珠塞到虞菀菀手里。
“等鬼珠彻底平息时,师姐身上残留的影响就会消干净,期间别离远了就好。”
提起,薛祈安眉眼就有瞬腻烦。
虞菀菀“喔”一声,小心地收好:“那个结界你收起来吧。”
反正他们又不双修。
不过奇幻世界就是好啊,做什么都毫无心理负担。
可她灵海里长明灯却不太满意。
它痛心疾首:“气氛都到这了,你们什么都不做吗?”
一团火焰腾起,分成两半,飞速缠绕在一处。
长明灯:“就这样,你们不分彼此,共赴人间极乐。”
虞菀菀:“……”
长明灯却恍然大悟:“你们是不是不懂啊?没关系,我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你们喜欢什么姿势我教——”
虞菀菀打断它:“你之前说的认主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选中我?”
刚说完,忽地数道浅黄色细丝从天而降,顷刻将那只蛇蜕捆成粽子。
灵气波动也很熟悉。
果然,下一刻嫩粉衣裙的姑娘家踩着张漂浮的地毯逼近,跳到蛇蜕边。
落地时没站稳,她差点摔一跤。
涂郦跺了跺地面,不耐轻啧:“不识好歹的东西。幸好没人,要叫人看见不丢尽我脸——”
扭头就和虞菀菀对视。
她笑容僵一瞬,脸慢慢涨成红番茄。
到底有微末的牢狱情在,虞菀菀挥挥手:“嗨?”
涂郦不承情,一扬下颌:“你们怎么在这?我警告你们,这蛇我盯很久了,不会给你们的。”
说话间,她打量面前的少年少女,最为醒目的尤为少年脖颈那条随风飞扬的发带。
谁的杰作昭然若现。
好看倒好看。
他那张脸套麻袋都该好看。
但系发带的这位置……
拴小狗呢?
看两人那模样还都是乐在其中,涂郦实在忍不住说:
“你俩是不是有病?”
她和泽峘只是玩的不正常,他们好像从内到外、人开始就……不正常。
虞菀菀用力点头:“嗯!”
身侧少年盘腿而坐,肘撑膝盖,单手支脸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搭腔:
“师姐有病的话我也有病。”
涂郦:“……”
他们挨得极近,周身界限几乎被万道霞光模糊,影子先合为一体。
涂郦憋出一句:“你俩绝配。”
这话说的,虞菀菀看她立刻顺眼不少。
蛇蜕的事,她觑眼薛祈安没要拦的意思,也没拦,拍了拍草起身。
涂郦手中凝出无数浅黄的细线捆住蛇蜕,像操纵木偶人一样操纵它移动。
黄光一闪,蛇蜕消失,应当是给涂郦收入芥子囊中。
虞菀菀看着,脑海里长明灯同时在和她解释:
“我挑主人是挑合眼缘的灵魂。你的灵魂我从没见过,很漂亮。”
说到漂亮。
虞菀菀立刻困惑:“那你干嘛不选薛祈安的?”
长明灯:“薛祈安,你旁边那个少年吗?他的灵魂不行,黑糊糊的。”
虞菀菀恼:“黑也是五彩斑斓漂亮的黑,注意你的措辞。”
长明灯赶紧解释:“不是你理解的‘漂亮’,我喜欢充满生机的灵魂。有些人诞生时就能看见死期,这种灵魂就是黑糊糊的。”
“你可以把你的灵魂想象成一块五彩的琉璃,中心一个黑点。”
“就是说你的灵魂有段时间也是黑糊糊的,后来不晓得是改过命格还是怎么的。你至少得跨过一次鬼门关,才变成现在这样有生机的漂亮灵魂。”
长明灯说:“我最喜欢这样绝处逢生的灵魂,比较有趣。”
跨过一次鬼门关?
是说她穿书前死过一回吗?
虞菀菀隐有奇怪,忽地想不起她是怎么死的。
只记得死了,然后穿书。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段提过长明灯的景象,又说:“我还有个问题,你点燃后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比如会杀掉燃灯者。
长明灯却嘟囔:“还想发挥作用,能不能真正点燃我都难说呢。得以龙筋为芯,龙膏为油。”
……什么?
虞菀菀手一抖,拍裙摆的动作一用力,无意间扯开腰间细带。
细带将将飘落,立刻被接住。
少年熟练地替她扎好蝴蝶结,左右对称的末梢柔柔拂过他们指尖。
虞菀菀惊愕看他,内心不安愈发浓郁。
薛祈安察觉到这目光,困惑抬眸:“怎么了师姐?”
虞菀菀耳边,长明灯还在喋喋不休:“真要能点燃,容器备好,你想复活谁都可以。不管是拘留鬼界的逝者,或者困囿某处的魂魄。”
“但龙族覆灭多久了,你上哪找只小龙,还得让他自愿找死,这千百年我就被点燃过一次。”
那一殿的龙魄。
她没太问过他的事,却忍不住在猜,万一那些龙魄是被困在那儿的呢?
“薛祈安,”她忽地扯住他的手指,攥紧说,“问你个问题。”
指尖无意识用力,在他指腹掐出一点点的凹陷红印。
薛祈安瞥了眼,也没在意,伸手揉开她蹙起的眉心:“你问。”
虞菀菀:“你知道长明灯真正的燃法对吗?”
被攥住的那只手明显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