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菀菀愣住。
下一瞬,胸口衣襟一松,他咬住那条细带,径直拽开了。
柔和的细风倒灌而入。
“算了,我还是想做吧。”
少年掀起眼皮,向她懒散一笑,眼尾红痣娇艳欲滴,像只摄心魄的美人妖。
虞菀菀心跳骤急。
/
次日清晨。
虞菀菀徐徐睁眼,浑身酸胀,像跑了几十公里似的指尖都懒得动。
阳光穿透未合拢的窗帏漫洒入内,正落在她面颊。
虞菀菀恼恼地想要翻身。
极近处一声闷哼。
她也几乎同时闷哼,脑袋埋进软枕里,险些呜咽出声。
指尖触及少年腰间系着的银链,已经被捂得暖烘烘。
身体被什么连接着,不容忽视。
沉默会儿。
虞菀菀很严肃的:“你不会累吗?”
少年侧躺着,单手撑脸,眸色澄明,似落入凡尘的仙家小公子,披散肩头的乌发落满融融日光。
他像是醒了蛮久,懒洋洋打个哈欠,垂眸高兴又好奇地打量她。
“师姐。”
他忽然伸手覆住她眉眼,隔着手背,在大抵是她眼尾处的位置亲了亲。
“你知道龙族重.欲的吧?”
少年紧贴她耳侧,嗓音温柔干净,又带着不同寻常的甜腻喑哑。
心尖像被钩子挠了挠,痒得厉害。
虞菀菀躲他:
“我知道,《百妖谱》上写了,但你不是不喜欢这种事吗?”
‘我不喜欢亲吻。’
‘我不喜欢做那种事。’
这可都是他亲口所言,虞菀菀没忍住,“扑哧”笑出声。
笑得幅度大了,扯到点什么,笑音便尽数化成仓皇的惊呼。
虞菀菀咬咬牙,强压那点酸胀,仍要嘟囔嘲笑:
“超顶级回旋镖。”
薛祈安也没不好意思,弯弯眉眼坦率笑:“因为我喜欢师姐嘛。师姐有关的任何都很喜欢。”
他卷起她的头发绕在指尖玩儿,人好似玉琢的,精致清矜却又有点软乎乎的。
虞菀菀耳根子发烫:“喔。”
不晓得该说什么,呼吸静涩交织。
虞菀菀又想起昨晚他那副很秾丽的模样,好漂亮啊。
真该请能工巧匠画下来,或是雕琢小像好好欣赏。
“师姐。”
忽然听见他问:“之前给你的鳞片,师姐还留着吗?”
虞菀菀俶尔回神:“喔留着的。”
她从芥子囊里掏出,递还给他,很骄傲地一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
被褥掀动,露出胸前一块雪白如凝脂的肌肤,白里透红。
薛祈安眸色一暗,立刻掖实她的被子。
喉结滚动一圈,他接过那块银鳞,别过脸轻轻的:“谢谢师姐。”
师姐。
是哦,说到师姐。
虞菀菀微笑。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装多久了?”
顾不得两人极近的某处,弹起来,在少年倒吸的一口凉气里,用力给了他脑袋一下。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就这一下,她竟然没忍住,呜咽着缩成虾米,脚趾攥紧锦被。
背脊被少年拍了拍,以示安抚。
薛祈安没看她,有点心虚地小声说:“也没有很久吧。”
可能,练心关的五六年吧。
虞菀菀瞪他:“没有多久是多久?”
薛祈安不说话了,弯腰亲吻她。
从唇瓣开始,渐渐向上,细密如春夜疾雨。
虞菀菀痒得发笑,偏头躲:
“你干嘛又亲我啊?亲我就能抵消你捉弄人的事吗?”
他摇摇头,乌发和她的缠在一处。
“亲师姐是因为想亲,说那些话也不是在捉弄。”
薛祈安钻入她的锦被里,手撑在她身侧,影子完完全全笼罩她。
“我就是想和师姐结为道侣啊。”
他眉弯如月,很直率地说。
刹那间,离开又俶尔靠近。
虞菀菀被捏着两肩重新提起来,背后被垫了个软枕,惶然似成了棵青树。
在疾雨夜间,被惊雷劈中,浑身过电,每片绿叶簌簌摇曳不止,弹落无数雨滴。
“我不会非逼着师姐同我成亲,也不会去管师姐要做什么,只是,”
少年抱住她,很温柔地说:“解除道侣契的话,师姐休想。”
但仅是一瞬,那股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的侵略性尽数消失。
好似方才只是一瞬的错觉。
他又成为软乎乎的师弟,对她言听计从,额抵着额,呼吸炽热温和。
“这都是师姐亲口答应的嘛,反悔也来不及了。”
好像在撒娇,有股黏腻的劲。
虞菀菀:“嗯嗯。”
她心思已经不太在这儿了,满心满眼全是面前这张骤然放大的昳丽面庞。
远看有远看的美。
近看有近看的美。
今天看有今天看的美,明天看又是明天看的美,每时每刻都很漂亮,百看不腻。
虞菀菀想起之前的几回,汗珠从他额前坠落,雾蓝色眼底一片晦暗,勾人得不像话。
可那时她是自下而上仰视。
还没有俯视过呢。
肯定也会很漂亮啦。
想看。
“我有个想法。”
虞菀菀忽然兴高采烈,稍稍直起身子:“你得补偿我,我被蒙在鼓里有点难过。”
她挤出几滴并不存在的眼泪,一点诚意没有地哭了几声。
薛祈安“扑哧”笑出声,很乖巧地配合:“那我需要做什么?”
“出来。”
“嗯。”
“待着,不动。”
“好。”
薛祈安悉数照做了。
下一瞬,忽然被压倒在床榻,她翻身跨过他身侧,坐着,居高临下望来,弯眉很高兴地笑着。
“就这样啦。”虞菀菀俯身亲吻他眼尾的红痣,啃咬舔舐,“请你要再漂亮一点。”
少年浑身发抖,轻轻点头,很乖巧地不吭声任她作为。
可理论和实践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虞菀菀费尽气力,才没入极少的一点,双臂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