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痒。好麻。
远虞菀菀知道他在做什么,尽量不动,由着他检查完说:
“我没有受伤,他们都——”
她抬头挺胸,像在讨夸奖。
还没说话,便被整个拥入怀中,少年在她耳边很认真说:
“他们都被师姐干掉了。师姐好厉害,不愧是我了不起的师姐。”
“那、那是。”
虞菀菀绞弄手指,忽地不大好意思。
少年理齐她微乱的碎发,瞥眼脚下的白玉大炮问:
“师姐准备以后住这儿?”
并不是生气,或者阴阳怪气的语调。明显是她只要开口,他立刻答应。
虞菀菀赶紧摇头:“不不不,你赶紧把它折腾回原样,我不会。”
他神情更复杂。
偏向无语和无可奈何。
虞菀菀被抱了下来。
薛祈安打个响指,白玉殿瞬间复原如初。
“然后呢?”
薛祈安低头看她,等她复原后的下一步指令,同时塞了只什么乱动的东西进她怀里。
是小八!
养出感情了,丑东西都能看顺眼。
虞菀菀高兴抱住。
少年雾蓝的眼底映满蚌里晖的橙光,流光溢彩,似深海潜藏的瑰宝。
好漂亮。看见就心情好好。
虞菀菀在他怀里直起身,更高兴地忍亲了亲他的眼尾:
“然后回你关我的屋里去吧。”
/
回屋后。
少年揽紧她的腰,坐在床边,脑袋懒懒搭在她肩颈。
好安静。
呼吸都听不见了。
虞菀菀目光落在他眼下,有片浓郁的乌青,在过白的面颊分外明显。
周身气息说不上哪不对,但就是不太对。
好像很累。
他一般都没有黑眼圈的,看起来总有种失血过多的错觉。
虞菀菀把小八放到桌面,手搭他两侧太阳穴,轻轻的:“你让我感受一下?”
不待他说话,她的灵力试探地扎进去,少年手搭在她肩膀,已经准备推开了。
她却更轻的说:“不要拒绝我,不然我会难过的。”
推开她的动作霎时一顿。
少年抱紧她,嗓音闷而轻的:“那你弄吧。”
冰蓝色的灵力飞速扎进去。
刹那间,铺天盖地的疲惫感重重砸落,几乎将虞菀菀的腰背压垮。
好像七天七夜没合眼,通宵备考,考完立刻体测全力冲刺八百米。
没一处肌肉像是自己的。
“你,”
开了口,才发现嗓音有些涩然。虞菀菀顿了顿才接着说,
“你做什么了?还好吗?”
“没有事的,都解决了。”
少年抱紧她,声音有点将醒未醒的含糊。他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背,好像累的是她。
虞菀菀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好温柔响起,说:“师姐不用为我担心的,我希望师姐一直高兴着。”
很像撒娇一样,黏糊糊的。
像个汤圆。
芝麻馅。
虞菀菀被自己逗笑了,弯弯眉眼,脑袋也蹭他。
要说点什么时肩头更重。
侧目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睡着前又把灵力交互屏蔽了,撤走那阵像是被货车车轮碾过全身的疲惫酸痛感。
眼底那圈乌青更扎眼了。
虞菀菀心疼地把他塞进被窝,想起身时,手腕被抓得紧紧的,如铁钳般。
枕底玉牌又一震。
涂郦。
呃……
她才想起还有这茬。
虞菀菀接通,单手覆住少年的耳朵,掌心凝聚冰蓝光,隔绝她的声音。
他无意识蹭了蹭她的掌心,像只小狗,面颊竟是熟睡的惺忪。
“抱歉,我才忙完忘了。”
虞菀菀亲吻他的眉心:“你之前说小八怎么了?”
涂郦:“……谁跟你小八啊!我说你的小师弟,薛祈安!”
虞菀菀:“嗯?”
玉牌那头,涂郦的嗓音听起来还挺钦佩:“合欢宗方才被奇怪的人打上来,差点灭门了。”
“但你家小龙——你别否认,我又不是傻子。他应该是来给你拿鳖,正好碰到他们打你的房屋,发怒把那些人处理掉了。”
虞菀菀怔住。
耳边涂郦很尽心尽力,一五一十还原当时的场景。
末了提醒说:“如果你在白玉殿的话,最好当心一下。白玉殿遇袭时,他很奇怪地也受了伤。”
“我听那些人喊,他是把打在阵法上的攻击全转自己身上了。”
像一记重锤落下,她脑袋莫名嗡嗡作响。
那些未触发阵法的雷劫。
怎么都打不中白玉殿的骷髅。
腕上的大掌温暖炽热,忽然就像要将她烧灼似的。
涂郦:“龙的事,我给你应付过去了。你要想告诉他们,回来再说就是。”
“就这样。”
她说完很言简意赅切断通讯:“有事用玉牌——你的通讯术真是烂死了。”
很快没了声息。
只余呼吸轻微交织。
虞菀菀攥紧玉牌,有点迷茫侧目。
少年在她身侧睡熟了,唇色比往日要淡,面颊也被映得莹白发亮。
很少见他累成这样。
……是因为她吗?
她蜷曲手指,温暖柔和的海水好似顷刻间化成方才那股疲倦,混着更奇怪的情绪要将她吞没。
【姐,姐!】
系统忽然激动:【好感度满了——喔,又退回了。】
【没劲。】
它好像躺平任嘲:【刚才那个瞬间,我还看见红艳艳的“100”呢。】
“100会怎么样?”
虞菀菀撑着脑袋,拨弄少年纤长的睫毛,乌发垂落和他的缠在一处。
系统:【我也不知道……按理说强制死遁,但你好像没办法撤离这个世界。】
“喔。”
虞菀菀没太多反应,掀开被子钻进去,又往里钻点。
她抬起少年的手臂,放到腰侧,整个人窝进他怀里。
盖上被子,像汉堡盖上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