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
他又拧眉,瞥见她掌心模糊的血痕,瞳仁一缩,“嗖”地起身拽她的手:
“你从旁边的崖壁爬上来地?”
银光一闪,她霎时伤势痊愈。
薛祈安眉心紧蹙:“你脑子怎么长的啊?”
小黄委屈:“可是你不让我进来!”
系统:【啧啧。】
虞菀菀心里:“啧啧。”
她点评:“不愧是我,自己就会治愈术偏偏不用,留着等他心疼。”
薛祈安轻轻揉着她的掌心:“山上雷大,我是想让你雷小了再上来。”
他扯开身侧椅子,摁住她肩膀,想让她坐下来说话。
冷不丁的,被扯住手腕。
“……”
少年反被摁住肩膀,她跪坐在他大腿,单手拨弄他的衣襟,很不满说:
“可是我在谈情说爱诶。”
虞菀菀扯开他的衣襟,又合上,然后再度扯开、合上。
她撒娇似的哼哼说:“我想见我心上人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薛祈安摁住她的手,单手整理衣襟,别过脸,明显在岔开话题问:“我的甜圆子呢?”
他的耳尖红透了。
“没买。”
虞菀菀理直气壮,摁着他抓住衣襟的手欺身而上,唇停在那片薄唇前一寸。
她一弯眉眼笑:“但你可以亲我一下。我觉得我会更甜一点。”
薛祈安下意识凑近,额头抵触她额头。突然间,肩膀被不轻不重锤了下。
力道不大,但他没忍住蹙眉。
“这叫苦中思甜。”
少女会变脸似的,一下面无表情。
她扯开他的衣襟,呵呵笑:“怎么,有时间考虑清我的记忆,没时间处理伤口啊?”
衣襟扯开后,露出的大片肌肤白皙如玉,不见意想中的伤痕。
他没受伤吗?
她愣了下,忽地注意到从背后爬过肩头的一小点深色瘢痕。再要看时,手忽地被拽下来,捏在掌心。
少年轻声说:“我没有事。”
虞菀菀轻飘飘看他。
他立刻改口:“好嘛,我有事。”
知道她应当是看到他受伤,薛祈安解释:“就是个雷劫。修士进阶不也有的么?不要紧的。”
……糊弄人的鬼话。
虞菀菀听得窝火,她这具身体却依旧是笨蛋,竟然信了。
少年又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要清你记忆的。”
他认错得很快,攥着她的手转成十指相扣,顺势往她肩膀一靠。
他轻轻的,好像有点委屈:“但你那一下捶得我有点疼。”
尾音拖长,抬眼看她,乌睫扑扇半遮半掩那点昳丽红痣。
虞菀菀咽口水。
小黄咽口水。
明知道他想靠撒娇糊弄过去,偏偏她就很可耻地吃这套……
她不自在扭过头:“知、知道了。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知道了。”
少年笑得很漂亮,却不答“好”或“否”。
她的腰部忽然被缠绕住。
虞菀菀伸手揪,触及他尾巴尖尖时,少年抖了一下,竟像要收回尾巴。
好似被人擒到软肋般,眸色霎时湿润。
虞菀菀立刻好玩儿地抓紧他的尾巴。
可忽然间,她愣了一下。
“薛祈安。”虞菀菀摊开手,展露掌心一簇银白色,“你尾巴掉毛了。”
“……因为换季了。”
少年趁着这个空挡收走尾巴,面不改色答。
虞菀菀猜他又在鬼扯。
但她这具身体还是信了,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她拢好那几根尾巴毛揣怀里,晃晃脑袋说:“对啦,薛祈安!”
少年掀起眼皮,温温柔柔的:“嗯?”
虞菀菀和他说:
“我在你最爱吃的甜糕铺子正对面,买了套四合院。透过左面六棱窗,也能望见山头种满的甜橙树。”
薛祈安怔住,倏地垂睫:“嗯。”
窗外郁葱青树随风而动,枝叶簌簌。
虞菀菀拿手向他比划:“卖树的阿叔说了,甜橙管甜!尤其我们的树长势那样好,入秋后肯定可以吃到撑!还能摘好多拿去送人。”
少年乌睫轻轻颤动,半晌不说话,好似陷在她构建的未来里。
他倏地别过脸,望及沙炽星和甜橙树,又如烫到似的移开视线。
薛祈安说:“那你尝过后告诉我吧。”
他话里好像有其他深意,但她没有听出来。
虞菀菀牵住他:“薛祈安。”
其实她从来没想过成亲。
也不相信婚姻。
但是她和他待得真的好开心,如果可以一直一直,用特殊的关系延续下去就好了。
如果是她提的“娶他”,那日后他想“分开”,也要她批准。
她不会陷入很难堪的地步。
少年眸色温柔,专注安静等她说。
虞菀菀同他十指相扣,弯弯眉眼问:“你要不要考虑——”
嫁给我呀。
门倏忽被“嗙”地撞开。
她的话戛然而止。
“少主!”
龙魄惊慌失措地捧着长明灯进来,连区分的称呼都忘了:
“长明灯它、它忽然这样……”
长明灯的灯芯已然很暗了。
烛火颤动,似是下一瞬就要熄灭。
它身后还跟着一群白软软的小龙魄,咕噜噜滚进来。和她打照面时,霎时怔住了。
屋内氛围忽地变得好沉重。
薛祈安一瞬的沉默。
龙魄视线的躲闪。
虞菀菀松开他的手,神情俶尔平静:“你要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做。我又不可能拦你。”
薛祈安轻轻抿唇,手紧握拳。
嗙!
远处又一声轰轰巨响,最近接二连三都是这种爆炸声,总没消停。不是炸山,就是雷劈。
虞菀菀眉头拧紧,循声望去,瞳仁映出片绚烂如烟火的术法,轰隆隆炸开一片房屋。
隔这么远,都能听见隐绰的几字“妖龙”“同伙”“死有余辜”。
那片位置实在太特殊了。
虞菀菀抓紧衣袍,怔怔看着,有刹那没法回神。
她新买的房子就在那儿。
新买的,想要求娶他的房子。
空气有瞬异样波动。
虞菀菀扭过头,看见少年接过的那盏灯内。触及刹那,烛火似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