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萱认真思索起来。李德福悄悄擦了擦汗,哎呦贤主子,皇上问这话,您怎么还真琢磨起来了?万一要得太多,容易让皇上心里不舒服啊!人性就是如此,李德福见得多了,此时不由得为沈云萱捏一把汗。
沈云萱很快就想好了,狡黠地道:“臣妾想让刘氏去给我娘行礼。她当初入府,装病没去我娘牌位前行礼,后来拢住了我父亲,正好我父亲升官给她请封了诰命,父亲便以刘氏诰命高于我母亲为由,免了她的礼。
她身为继室,不但多次害我们兄妹,还从未给我娘行过礼。皇上,你能实现我这个愿望吗?”
沈云萱期盼地看着他,皇上好笑道:“能,朕这就给你娘追封诰命,李德福,到时候你亲自去宣纸,把该办的事办了。”
李德福连忙应下。什么是该办的事?就是盯着刘氏去行礼呗,他懂!他偷偷瞄了一眼沈云萱,心里更佩服了。他陪着皇上长大,最明白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沈云萱在皇上身边竟然游刃有余,分寸感拿捏得这么好,他真是前所未见。
这一下,皇上不但不会不痛快,还会觉得两人之间亲近了,他这是帮沈云萱出气呢,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给沈云萱公道了,心里甚至舒服了很多。
李德福都能想到的事,皇上怎么会想不到。有时候喜恶就是一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但在沈云萱身边却总是痛快的、舒心的,这就是他为什么对沈云萱另眼相待的原因,他根本不愿意把偶尔进后宫这一天半天的工夫浪费在别处,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沈云萱就住在他的寝宫里,那样每日忙过之后,就都能抱着喜欢的人入睡了。
不过有些礼法规矩,他还不适宜挑衅,还是就这样安稳一些,对他们两人都好。
皇上心情舒畅了,当然也没忘了皇后和淑妃做下的事,他命人将淑妃和那几个宫女证人带到皇后处当面对质,让李德福呈上了所有证据。
皇后和淑妃脸色惨白,铁证如山,她们一句“冤枉”都不敢喊。
淑妃到底只是安排人劝丽嫔让狗表演,没做别的,先一步稳住心神,认了错,“臣妾一时糊涂,嫉妒贤妃做下错事,求皇上恕罪。”
她心里清楚,皇上摒退下人,没有公开处罚她们,就是说没打算废了她们。那她认错的态度越好,受到的惩罚就越轻。丞相府就是她的底气,只要她蛰伏起来,将来生下皇子,由家人扶持皇子做太子,她就能翻身了。
皇后见状连忙跟着请罪,哽咽道:“皇上,臣妾发誓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克己复礼,做一个皇后该做的事,请皇上惩罚。”
就在她们以为皇上会轻拿轻放的时候,皇上沉声道:“皇后身体病弱,闭宫养病,宫务交由贤妃打理,李妃、丽嫔协理。淑妃善妒成性,刁难宫妃,今免去封号,禁足三个月,抄佛经百遍。”
皇后和淑妃大惊失色,宫权和地位是她们最在意的事。如今拿走皇后的宫权,就相当于剜她的心,她还要闭宫养病,等她出来贤妃怕是将各处要职都换成自己的人了!淑妃一向以自己有封号为荣,常说自己是妃嫔之首,如今不但沈云萱成了贤妃压她一头,她的封号还被除掉了,那李妃都能和她平起平坐了,她的脸都丢尽了!
两人苦苦哀求,但皇上没兴趣再听她们狡辩纠缠,起身就大步离去,还命李德福将那些证人带走。
皇后和淑妃一愣,这才知道皇上根本没打算将那些证人杀人灭口,而是把人捏在手中拿捏她们。一旦她们再有异动,皇上随时都能把真相大白于天下,倒是她们名声尽毁,一定会被废掉,她们的家族也会蒙羞。
两人不懂,她们做的事都很隐秘,就算皇上怀疑她们,也不可能查到证据啊。皇上到底是怎么让那些人开口的?
但无论如何,惩罚就这么定了,很快就有人取走了凤印、账册等物,又有人送淑妃回去禁足。
打蛇打七寸,皇上拿走了她们最在乎的东西,也拿走了她们手中最重要的东西,让两人心痛如绞。
皇后扑到床上崩溃大哭,她知道,皇上没给她明面上的罪名,只让她称病,不是偏心她,而是朝堂不稳、边疆战乱,皇后的名声不能有污!可她在宫中布局三年,培养的那么多心腹,这次一定会被清理,一定会元气大伤。这是动了她的根基啊,她以后还如何坐稳皇后之位?
她抑制不住地嫉妒沈云萱,她身为皇后称病,贤妃代掌宫务,那是给贤妃攒名声,会让所有人都夸贤妃配得上一个“贤”字。而且贤妃管着宫务,就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和孩子,最安全地生产,避免其他人动手脚,皇上对贤妃真好啊!
她如今只能庆幸贤妃和娘家不和,沈修远这个礼部尚书也给不了贤妃多少助力。否则贤妃有皇嗣有宫权
再有娘家的助理,她这个皇后还不得退位让贤?
皇后愤恨地想,她倒要看看贤妃是不是那么好命,能顺利生下皇子。权利迷人眼,她等着瞧,贤妃入宫这么快就宠冠后宫,怀了皇嗣,统摄六宫,什么时候迷失心智,变成皇上厌恶的样子!她就不信,皇上会一直喜欢贤妃。等贤妃失宠那一日,她一定要让贤妃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淑妃比皇后更痛苦,她如今没了封号,是梁妃了。当初她的目标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只有皇后之位才配得上她的身份,没想到皇上硬是顶住压力选了别人。她成了妃子,都不愿意忍受皇后,时不时对皇后不敬。
如今除了皇后以外,沈云萱成了贤妃,李妃还能协理宫权,她头上一下就成了三座大山!总共就没几个宫妃,她居然要排到第四。若是丽嫔做事做得好,是不是还能升做丽妃?到时候她头上是不是又要再多一个人?皇上怎么能这么对她?她可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啊!
梁妃都不敢想象外头的人会如何嘲笑她!尤其是皇上给她定了一个嫉妒成性、刁难宫妃的罪名。她承认,她是嫉妒她们,是刁难过宫妃,可皇上都让皇后称病了,竟然给她定了个罪名。
以后无论她怎么翻身,这罪名都是记载在册的啊,是宫里宫外都会知道的!这叫她将来如何面对其他宫妃和命妇?而且她竟然成了本朝后宫中第一个被定罪被去除封号的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连整个家族的名声都被她带累了!
梁妃在寝宫中大发脾气,宫人们全都噤若寒蝉,一片愁云惨淡。
消息传到安和宫里的时候,沈云萱刚刚吃完烤羊腿,听闻两个对头遭了秧,她毫不掩饰地叫人又上了一碗饭,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
她是真没想到皇上会做到这个地步,也许不全是为了她,还有朝堂上的考量,但沈云萱还是很高兴,也心满意足。她想要的似乎就是这样的夫君,老天待她不薄,让她重生有了记忆之书,可以补偿哥哥,还得了这么好的夫君,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沈云萱用过膳又叫人准备了新的烤羊腿送去给皇上,然后吩咐道:“请李妃和丽嫔来,一起商讨宫务事宜。”
秦嬷嬷知道皇上提出让贤妃处理宫务,并不是真的想让贤妃亲力亲为,毕竟贤妃没接触过这些,还怀有身孕。皇上的意思应当是让她和庄嬷嬷两人处理宫务,但沈云萱开了口,她自然没有异议。
令她诧异的是,沈云萱对宫务竟然不陌生,她看了老姐妹庄嬷嬷一眼,就见庄嬷嬷笑了起来。顿时知道都是庄嬷嬷教的。从前孝安太后病倒的时候,就是庄嬷嬷负责处理宫务,这些事庄嬷嬷当然最熟,怕是比当今皇后处理得都好,怪不得贤妃直接上手了呢。
庄嬷嬷心里也很感慨,想到之前沈云萱的话,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她当时真没想到,沈云萱这么快就能掌管宫务,不得不佩服沈云萱的远见。
自从她认识沈云萱开始,沈云萱真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从未出过错。她想,就算当时沈云萱没入宫,去任何地方,都能过得很好吧?但以沈云萱的才智,只有宫中最尊贵的位置才配得上她。
庄嬷嬷想到称病的皇后,觉得她们可以有更大的野心了。
李妃和丽嫔来得很快,她们不清楚怎么回事,突然就天降宫权,即使只是协理,那也是手中有了权力,可以管事了。不但在宫中的地位提升了,她们的日子也会有趣很多,还能培植更多人手。
但她们虽然打探不出是怎么回事,却知道皇后和淑妃都被罚了,皇上补偿了贤妃,肯定和赏花宴有关。所以赏花宴的罪魁祸首就是皇后和淑妃!
丽嫔恨得牙痒痒,见到沈云萱就落下泪来,朝沈云萱行了个大礼,“妹妹谢姐姐保下雪球……”
沈云萱让人扶起她,笑着招招手,“快都过来坐,不必如此见外。此事因我而起,你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你不怪我就好。”
丽嫔忙道:“妹妹哪会怪姐姐?还要谢姐姐从未怀疑过妹妹!”
李妃隐约能猜到她曾经小产的事和皇后或淑妃有关,如今得了宫权又看到那两人遭殃,全是托沈云萱的福,立即谢道:“臣妾也谢贤妃姐姐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沈云萱笑道:“好。真要谢我,你们就好好帮我把宫务处理好,这后宫,也该整顿整顿,不能再闹出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皇上前朝繁忙,边关又起了战事,我们身为宫妃帮不上什么忙,至少要让着后宫清净些,你们说可对?”
两人有些惊讶沈云萱会想到天下事,立即钦佩地应下,说一定会尽心尽力帮她。
沈云萱同她们说起宫务事宜,秦嬷嬷看了一会儿,发现沈云萱张弛有度、劳逸结合,一点没劳累,时不时叫李妃和丽嫔出去溜达一圈,时不时叫人上些茶点休息一会儿,她根本不用叮嘱沈云萱注意身体,沈云萱把自己照顾得好着呢。
皇上很快从秦嬷嬷这得了信儿,好笑地摇摇头,随即写了追封诰命的圣旨,命李德福赶快去办。
“贤妃连幸灾乐祸都不避着秦嬷嬷,什么都不藏,之前主动要人过去就是告诉朕,她没什么瞒着朕的。如今她什么依靠都没有,除了个秀才哥哥,就只能依靠朕而已。难得她有此心愿,你一定要办得妥妥当当。”
“是!”李德福一口应下,拿着圣旨就去了沈家。
第63章 宠妃VS宠妻20 求收藏作者专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沈修远之原配方氏,贤惠慈善,德才兼备,养育贤妃兄妹……追封为超品诰命……”
李德福腰板挺直,站在沈家门口朗声宣读圣旨。沈家人盛装打扮跪地听旨,越听越糊涂。原以为是沈云萱受宠,跟皇上求了什么恩典,惠及家里,没成想这是给方氏的圣旨。皇上竟然追封方氏为超品诰命?这在女眷中就是封到顶了,和地位尊崇的王妃同级!
怎么是封方氏的?怎么就把这么大一个皇恩拿来封死人了?
沈修远、沈铭、沈钰都震惊不解,觉得沈云萱疯了,再怎么不喜他们,也不该乱用皇恩吧?那将来家里需要的时候,不就没有了吗?
刘氏低着头死死咬住牙,尝到一口铁锈味也没松开,否则她怕她控制不住表情。她的双手在袖子里攥得紧紧的,指甲已经掐破了掌心,可她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感觉到深深的屈辱。
周围那么多下人,甚至大门外还有来看热闹的百姓。她不敢想象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她当了十几年的尚书夫人,也只在当初封了个二品诰命,再未升过。如今皇上竟追封前头死了的那个做超品诰命!
丞相的妻子、母亲也才是一品啊,方氏何德何能就成了莫名其妙的超品?就因为她女儿沈云萱得了圣宠?
刘氏恨得眼睛通红,几乎咬掉牙齿才能压住满腔愤怒。
在场唯一一个激动又高兴的就是沈钧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妹妹在宫中能一次又一次地办大事。这个赏赐对别人来说是糊涂、是莫名其妙,但对他们兄妹来说,就是他们对母亲最深的怀念!
他们都有小时候的记忆,母亲是这世上最疼爱他们的人。就算后来祖父祖母护着他们,两人也都各有机缘结识了其他人,可没有一个能和母亲相比。他们拦不住父亲续娶,可刘氏偶尔提及母亲,神色间的不敬就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父亲还用诰命等级来敷衍他们,让他们无法反抗。
如今好了,母亲的诰命已至最高,直接比刘氏高了两个等级,那就是天堑一般的差距,刘氏再也不能以此为由对母亲不敬了!
沈钧正想着,就听李德福笑眯眯地说:“这样天大的喜事,沈尚书这就开祠堂敬告祖先吧?也让沈夫人在天之灵得以安慰。”
刘氏猛地抬头,不敢置信李德福竟然当着她的面就称方氏为“沈夫人”,可谓是半分面子都不给她,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这圣旨下了,竟还要开祠堂敬告祖先?凭什么?方氏配吗?
她又恨又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皇上真被沈云萱迷了心?笼络住了?沈云蓉不是说梦境里皇上忌惮沈家,对沈云萱的宠爱都是迷惑沈家的吗?怎么事情的走向越来越歪,和那梦境一点都不一样了?
沈修远更是震惊,接过圣旨不确定地看了看李德福,见李德福没有要走的意思,显然是要看着他开祠堂了,心里又奇怪又生气。他知道这肯定是沈云萱要求的,这是什么意思?怪他不够重视方氏?借皇上的手来打他的脸?!
简直荒谬!他又没有做过对不起方氏的事,方氏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郁结而死,全都不是因为他,为什么这个女儿非要让他这样丢脸?让整个沈家都跟着丢脸?
他看向沈钧,希望沈钧能说句话,结果沈钧笑道:“父亲,还等什么?开祠堂吧?”
沈修远这段时间一直不受皇上待见,此时自然也不敢不从,脸色变来变去,硬是挤出个笑来,命人开祠堂,请李德福旁观。李德福随他走向祠堂的时候,他才看见李德福身后跟着的竟然是那个庄嬷嬷。
这是沈云萱派人来看热闹还是看笑话?实在是欺人太甚!
沈修远边走边向李德福打听宫里的事,陪着笑说:“贤妃娘娘在宫中一切可好?宫中规矩多,娘娘可能适应?从前在家中没有约束过娘娘,后来请嬷嬷,也没请来有名的嬷嬷,不知娘娘有没有学好规矩。”
他想试探皇上对沈云萱的容忍度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对于沈云萱的盛宠,他相当不理解。要说皇上看重他愿意宠他女儿还好,可皇上明显看他不顺眼,怎么会那般宠爱沈云萱?过去这十几年里,他也没发现沈云萱有什么独特之处啊,就连个厉害的嬷嬷也没有,谁提点她?
李德福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庄嬷嬷,“沈尚书说没请来有名的嬷嬷?这位庄嬷嬷乃是孝安太后身边的心腹大嬷嬷,不知沈尚书想给娘娘请什么样的嬷嬷?”
沈修远等人脚步一顿,同时震惊地看向庄嬷嬷。也许是知晓了她的身份,此时再看她,只觉得她气度不凡,颇具威严。这个当初随便找回来的不知名嬷嬷,竟然是孝安太后的心腹嬷嬷?
他们同时想到,这嬷嬷绝不是小厮随便能找回来的,绝对是沈云萱早有预谋,瞒着他们请来的。沈修远错愕道:“那娘娘为何隐瞒?”
沈钧轻嗤一声,“自然是怕有什么变数,毕竟人心难测。”
这句指桑骂槐任谁都听得出在骂谁,刘氏气得脸都涨红了,沈修远也严厉地瞪着他。沈钧不等他说什么,就道:“快敬告祖先吧,李公公和庄嬷嬷都是大忙人,还急着回宫呢,耽误不得。”
李德福笑说:“是啊,沈尚书不必担忧娘娘,皇上特命身边的秦嬷嬷去照顾娘娘,娘娘在宫中一切都好。如今皇后病倒,贤妃娘娘代理宫务,对宫中上下规矩清楚得很,沈尚书放心吧。”
这话一出,又让沈家人惊住了。皇后病倒,沈云萱代理宫务?沈云萱已经是众妃之首了,又拿了皇后的权力,在后宫岂不是一人独大?
刘氏脸色发白,如果那梦境都是假的,那他们送沈云萱入宫就是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劲敌啊!沈云萱都已经是后宫第一人了,大权在握,就算将来会失宠,在失宠之前处置了他们也是易如反掌。
沈家开了祠堂,沈修远亲自将圣旨捧到台上,燃香叩首,敬告祖先。刘氏看着这一幕,心想将来她死后,也不知能不能进这祠堂。
她正出神,忽然听庄嬷嬷道:“原配为尊,继妻理应按规矩行妾礼。沈刘氏,请吧。”
刘氏一愣,瞪大眼看向庄嬷嬷,声音都走调了,“你说什么?”
庄嬷嬷并未看她,而是看着沈修远,“沈尚书曾说继妻诰命品级高于原配,无需行礼。如今原配诰命品级高于继妻,是否该行礼?”
李德福似笑非笑地说:“沈尚书想必极重视规矩,方才还担心娘娘呢,必不会犯糊涂。”
沈修远这才知道他们为何不走,他只觉荒谬,沈云萱跟皇上求了这么一道圣旨,难道就是为了让刘氏给她娘行礼?!这种事居然动用到圣旨?
沈钧看出他的疑惑,冷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父亲如今不会再轻言‘免礼’二字了吧?”
这就是在说沈修远当初为了刘氏找借口免礼了!当着宫里的人和一众下人的面,沈修远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对刘氏咬牙斥道:“还不快去行礼?”
刘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又看向两个儿子。可她两个儿子也只能皱眉头,这里根本没他们说话的份儿。
刘氏脸色瞬间就青了,可她反抗不了皇上更反抗不了沈修远,只能走上前对着方氏的牌位行妾礼。
她刚敷衍地行了个礼想起身,就听庄嬷嬷呵斥一声,“礼数不对,重来!”
刘氏气道:“庄嬷嬷,你故意为难我?娘娘知道吗?”
李德福收起笑脸,冷声道:“夫人慎言,庄嬷嬷乃是孝安太后和贤妃娘娘的贴身大嬷嬷,怎会故意为难你?夫人如此不满,莫非平日里夫人的规矩礼数就是这般敷衍?”
这个名声刘氏可不敢应,面对皇上的总管太监,她立即低了头,又想起庄嬷嬷的身份,所有怒气都发不出来了,只能规规矩矩地重新行礼。只是由于太过气愤,又心怀怨恨,她行的礼依然不够标准。
庄嬷嬷又斥道:“礼数不对,重来!”
刘氏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憋着气低眉顺眼行了个标准的礼。庄嬷嬷这才没再说话。可屈辱已经牢牢地贴在了沈家所有人的脸上,沈钰死死攥着拳头满脸不忿,沈铭皱着眉一脸烦躁。
事情办成了,李德福又露出笑来,对沈钧道:“沈大公子,可愿送一送我等?皇上和娘娘还有话带给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