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柏衡的性格,要是他这个年纪就开始住宿舍,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住校生和走读生作息是一样的,让祝霜降惊讶的是,打铃后班主任还会到宿舍叫大家起床,指导学生穿衣洗漱,晚上熄灯常常来查房,就算不是每天来,一周也有两三次。隔栋楼还有个男生宿舍呢!这跟每天来有什么区别?
祝霜降真的很想牵着她的手问一句:老师,你们初中班主任的工资是不是发双倍的?不发双倍简直对不起你的付出。
好在这只是在最初几天发生,等同学们差不多习惯了,就来的就少了。
教室里,祝霜降抄了贴在墙上的课表和作息时间,“我们每周只有一节体育课。”
柏衡倒是接受良好:“数学课每天都有,有时候还有两节。”
祝霜降:“……数学课的题你还需要学?”
“数学课可以看其他数学书,但是在其他课上不行,老师会说。”
“哦,”祝霜降明白了。
升学后,祝霜降才发现,九十年代的中学生,是不参加体育考试的,也没有体测,所以有早操,没有晨跑,很多运动都在课间进行,你要是不喜欢锻炼,也没人会说什么。
不过她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江东附中初一初二居然有很多社团活动。
或许其他学校社团活动只是一个名头,但是江东附中不是,作为洛海市排名前列的初中,很多领导还有社会上的重要来宾,会来指导或是参观。
学校常常有欢迎活动和节目表演,让谁去表演呢,常常是以某个社团课的方式展示。
社团报名还没开始,摸底考试来临了,学校会根据这次成绩,重新进行学号排序。
考完后祝霜降拿到了1-号,柏衡拿到了9号,没办法,语文课还有部分文科内容的题目,实在是太主观了。面对面交谈柏衡的思维都十分跳跃,更不用说让他去回答主观题了,哦,还有个作文,也是拖后腿的存在。
祝霜降不止是班级的1-号,还是年级第一,所有同学和老师对她惊为天人,她看着他们很不解:“我小学一直都是年级第一,进来应该有成绩排名才是。”
闻言同学们撇嘴:“你原来是莲花小学的,莲花小学的第一算什么第一。”
边上有同学接了他的话,幽幽的问道:“那现在呢,现在算吗?”
祝霜降侧头一看,接话的是在莲花小学时,隔壁班校友,六年级能考年级前十的那种,祝霜降对他有印象。这次摸底,他考了班级第二十九名,已经算中等偏下了。
“现在当然算,祝霜降,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老师们也没想到她这么厉害,他们同样不以莲花小学的成绩作参考,而跟她经历相似直升上来的柏衡,在语文历史这类课程上并不突出。他们便以为她跟柏衡是一样的,而祝霜降的奥数成绩还不如柏衡呢。
周南琴在办公室笑的很开心:“你们都觉得她小,不要八岁的孩子,推到我班上,现在怎么样?年级第一在我这了!”
其他的班主任摇头叹息:“这谁想的到,八岁啊。”
另外有老师问:“她是住校的吧,在宿舍情况怎么样,容易照顾吗?”
周南琴想了想说道:“比别的女生还强些,自理能力特别好,什么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
老师们不相信了,“不会吧,八岁读初一,还能有自理能力?像她这样的,从小除了读书估计什么都不会干,不给别人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还真不一定。”一个一直坐着的老师推了推眼镜,递了一份报纸过来,“你们看看去年的报道,她是福利院出来的。”
老师们接过报纸相互传阅,果然是,福利院再怎么样,过的也是集体生活,再怎么偏爱关心你,也不可能给予太多特权的,所以还真是本身能力强。
周南琴说道:“可是她来报到的时候,是有家长带过来的。”
“也许是找到家人了?或者被收养了。”还有老师猜测:“可能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纷纷恭喜周南琴捡到宝了。
周南琴老师觉得不太保险,说道:“还是要学习初中知识后,看看月考或者期中考的成绩。”
大家都认同她的话,但达成共识的是,祝霜降的基础是不错的,只要努力学习,名列前茅不是问题。
祝霜降已经认识了全班同学,但跟其他班的属于路过看几眼眼熟的程度。类似你是我隔壁班的谁谁,是我同层,是住我宿舍对面的女生。
可是摸底考后,她发现初一整个年级的同学都认识她了,还有专门从别的班到四班门口,看看她长什么样的。
看了之后就再也不会错认,当然,也有她太过好认的原因,毕竟个子太高会鹤立鸡群,太矮也是引人瞩目的。
路上经过还能听到大家指着他们的背影议论。
[那就是祝霜降,四班的,才八岁。]
[她身边的就是柏衡吧,在附小就知道他了,数学强的可怕。]
[听说祝霜降的数学也不错,她是华杯赛特招进来的。]
[什么?不是成绩好考进来的吗?我记得我们学校有对外招考。]
祝霜降:“……”我常常喜欢替别人尴尬,但偶尔也会为自己尴尬,并尝试扣出三室一厅。
班上开始选班干部,周老师问大家想选谁当学习委员时,大家的目光先是落在了祝霜降身上,然后沉默着选了第二名,毕竟选一个年纪比他们小这么多的当学习委员,真是太奇怪了。
周南琴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还是很考虑祝霜降的心情的,给她挂了个副班长的名头。课后还告诉她,班上什么事都不用她管,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来找老师。
祝霜降:“……”没想到挂职这种事,学生时代也能遇到。
初中的作息比小学紧张了很多,但祝霜降从小就自己规划时间,并不觉得难以接受,依旧游刃有余,也不怎么改变曾经的习惯。
于是大家看见了经常去图书馆借课外书来看,还跟同桌讨论要报哪个社团,看上去一点都不认真学习的女生。
离早读课还有五分钟,班主任已经过来了,祝霜降举手问她:“老师,为什么我们的社团还有气功社?”
周南琴不解:“有气功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但是祝霜降也不分辨,只是默默的将其划掉了,又问:“老师,一个学生最多能报几个社团?”
周南琴见过不愿意报的,没想到还有问最多能报几个的?她说道:“我们的社团活动是每周三下午,时间为两节课,期中期末考试那周会暂停,所以一般只能报一个。”
老师又对全班申明,社团部分外语类和体艺类要承担接待领导、可能有的外宾,表演节目的重任。体艺类需要有唱歌跳舞器乐类的基础,能够进行快速的排练。没有,建议选其他项目,否则事倍功半,还选不上。
接着周南琴又在祝霜降的单子上划掉了一大片,如钩针编织、街舞、花样轮滑,国际时政,社会观察等等等等,只留下寥寥无几。
周南琴看着祝霜降,说道:“剩下的都可以选。”
唉,就知道那些听上去高大上的是来凑数的。祝霜降选了外语类的法语,心想多练练口语也是好的。柏衡跟她选了一样的,其实他进行法语阅读已经没问题了,但是在口语交流这方面,是不如华语的。
而他华语交流的水平,也像是来凑数的。
另外一边,数学组的王老师通知祝霜降和柏衡免试进了奥数队,“你们都是本校的,除了周六一整天,每天晚上的晚自习,我也会给你们上课,不上课会提前通知,另外会给你们布置作业的。”
“至于周日,我们要劳逸结合,那一天好好休息。”
周日是返校日,晚上是要进行晚自习的,要是某门课的老师有要求,还会要学生提前到校上课。
黄家人听了祝霜降学校的安排,黄奶奶看着她的作息表,不太赞同道:“早上七点宿舍楼就要锁门,不是六点半就得起床?晚上九点下晚自习,十点熄灯睡觉,这学习也太辛苦了。”
“学习哪有不辛苦的!你看看初三的孩子,还要早半个小时起床呢?”黄爷爷说道:“就是这个体育课太少了,一周只有一节,怎么也要一天一节才行。”
“你儿子女儿上学时都没有一天一节的体育课!”说着黄奶奶问祝霜降:“学习辛苦吗?”
啊?祝霜降摇头:“不辛苦,跟以前差不多。”
“……你觉得不辛苦就行。”
祝霜降开始了在学校的生活,跟同宿舍不太习惯,晚上哭着想妈妈的舍友不同,她倒是觉得这里的规定比在福利院宽松太多了,只要遵守时间,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集体行动。
时间渐渐过去,很快迎来了月考,江东附中对月考的看重并不比期中考试低,每个班只留一半的考生,另外一些安排到大教室、演讲厅,还有实验室?进行考试。
据在实验室的考生描述,左边摆着显微镜,右边有着水龙头,中间台子还架着试管,一进去就知道非常的不一般,连桌子都是蓝色的。
考完后大家相互对着答案,说的眉飞色舞。
但在地理考试后,很多同学都破防了,考完后纷纷问大家:“京九铁路是什么?它到底经过哪些省市啊,为什么这道题课本上没有,题目的分数还这么高?!”
大家都表示这不合理,自然是由地理老师来对为大家解惑的,这条铁路是国家‘八五’计划的第一号工程,是仅次于三峡水电站的第二大工程,是我国“三横五纵”干线铁路网中规划的一纵。
它在今年九月一号全线开通运营。
地理老师侃侃而谈:“我们要紧跟实时,与时俱进。”
但是不管它的重要性多高,同学们都只觉得这道题书上没有,课上也没讲过,它是不合理的。
其实书上是有相关问题的,但是课本上的内容还停在规划阶段,内容也不详尽,地理老师相信这在之后会是重要考点,但目前的确不是。他无可奈何的说道:“同学们说的有道理,但是祝霜降同学怎么就回答出来了呢?”
“我当时监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祝同学不止答出来了,还答对了,她行,你们就不行?”
同学们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
其实祝霜降对这种课本一时跟不上时代的情况很熟悉,上辈子读书时期,有的知识点背到一半,会接到老师通知:这个不用学了,过时了。
但是京九线不同,它的重要性祝霜降还是知道的,它起点首都西站,终点香江九龙,两头富,中间穷,过大山、绕大弯,途经九省九十八个市县,一百七十七个站点,中间大部分是老少边穷的地区。
很多贫困地区的人,第一次走出家乡,就是通过这条铁路。
“所以我们地理和祝霜降就拉开了五分。”一个男生说道。
“不知道其他科目她考的怎么样?”
祝霜降擦汗,同学们真是有竞争思维,而且大家的好学之心,也比她在小学时的同学强上太多了。
因为物化生还没有接触,所以并不纳入首次月考范围,等到了成绩出来时,各个科目的老师,不管教不教四班,都认识了祝霜降,包括其他年级的老师。
毕竟年级第一。
第43章
月考总成绩比试卷早一步出来,等试卷全发到手前,班上的好心人已经将班级排名前二十的各科成绩,全从办公室抄过来了。
“排名跟摸底考试相差不大,就两个学号前列的掉到后面去了。”
“我看看,”一个男生凑过去,“17号和20号,但也没掉太多。”
铃声响起,广播里传出了眼保健操开始的声音,数学老师拿着试卷进来,大部分同学们睁着眼睛做眼保健操,老师试卷还没递过来,第一排手就先伸过去了。
等其他排的同学们都拿到了自己的试卷,在低声讨论时,最中间的那两排什么都没有,柏衡和祝霜降也丝毫没有感受到,两人的后座都快将他们的背给烧穿了。
如果目光能有温度就好了,那温度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提醒他们,不要做眼保健操了,快把试卷往后传啊!
无奈,两人一点动静也没有,与其干等,还不如跟着做完呢,眼保健操明明只有五分钟,怎么感觉这五分钟这么长呢?
数学老师忍俊不禁的看着这一幕,但他也只是站在讲台上等着,等全部同学拿到试卷后才开始上课,半节课分析试卷,半节课讲题。
祝霜降升到初中拿到教科书后,先是将所有的书过了一遍,大部分知识点都是可以通过自学完成的。少部分模糊不清的,就先做好标记,等老师讲到那一课再认真听讲。
很多知识点是成体系的,比如历史,她在小学就看了很多史书,不管是古代史还是近代史。高屋建瓴之下,看历史课本上的重点都不需要背诵,过一眼就行,很快就能和本身所看的书对应起来。在这个基础上,即使回答历史的主观题也不会空洞无物,而是言之有物。
就是注意回答不要延展太多,历史老师亲切的为她分析:“你的知识面很全很广,但是我们初中题目真的很简单,基本上都是书上的内容,不要超出这个范围,也不要写事件背后的纠葛。”
“谈谈青苗法就将书上的一二三写上去就行了,王安石怎么变法的,哪部分是失败的,被谁废除的,都不用去写,就根据课本上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