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神全然放在左边的方向,一心大喊给其他人报信,谁知他从后边去而复返,莫名又冒出几人。
他们训练有素,知晓攻击何处,又迅速打晕自己。
……
那日太过匆忙,所以没能察觉。
后边想起,觉着那人出现得位置十分怪异。
自己处于中间段,左右前后都有其他捕快巡视,为何此人会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到达这里。
密道应就在附近。
按这样推断,之前失踪者皆有可能是被通过密道运走,所以附近才未留下痕迹。
这的出入口不可能设置在道路上,不然在搜查时便会被其他捕快发现。
最安全的办法,应是安置在一些宅院的内部。
只需在京城及附近有许多房产,便能偷偷修建密道,并把其连接起来。
这需要一定的财力。
三爷所处的这个组织,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不会只是为了开这么个暗娼之地。
把自己这个捕快掳来,如若是为了和应公子牵上线,也定是为了其背后的应府,亦或是……贤妃和皇子?
妈妈呀,好复杂!
言淡觉着自己脑壳痛。
……
“这是刺杀案所有关联人的名单。”伏清合把纸张分发给所有人,“被刺杀的是盐铁使张大人,他与妻儿上街,并未着官服,途径某个客栈时,被暗箭射中肩膀……其惊慌奔逃,让妻儿躲进旁边的酒肆,在奔逃到路口,被伪装成摊贩的刺客刺杀而亡。”
“盐铁使?”
盐铁使以管理食盐税务为主,兼掌银铜铁锡的采冶。
盐和铁,均是国家的重中之重,而盐铁使更是握有财和权的重要官职,也是换得最快的官职,常年被几个派系争夺。
有捕快察觉不对,想深入细问,立刻被打断。
“此案已尘封,不便再查,详情大家可略过。”
伏清合环视所有人的面孔,“只是这次的失踪案,涉及到此案的证人,所以才需探究两案之间的联系,说不准能尽早找到言捕快的所在之处。”
他虽如此说,众人却并未被激励,反而默默低下了头。
言捕快失踪已接近半月了……
按照以往被挟持的经验,怕是凶多吉少。
伏清合正要开口安慰几句,却见袁承继将手上的纸张摔到了地面。
纸张四散开来。
有的在空中飞舞了一会,才缓缓落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些时日睡得极少,熬得脸皮青白眼中布满血丝,发起怒面色狰狞,看上去有些许骇人,“一日没有找到尸体,便不能放弃!”
袁承继怒急了,话未说完,身形便有些颤抖,被身侧的尤悠扶住。
空气中寂静弥漫。
捕快们被吼得一颤,继而不满,连日来的疲累积累成怨气一触即发。
眼见着大家要吵起来。
就在这种时候,尤悠却默默蹲下。
他捡起地上的纸张,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们未当场杀害言捕快,而是掳走,应当是有用处。”
捕快们当然希望言淡能平安归来,只是连日来毫无进展这才陷入了死胡同。
如今被提点了一句,心中燃起希望,眼中也溢出些许光芒。
“对啊,真是慌了神……”
“至今还未找到尸体,言捕快应该还活着。”
“这么大个活人还要掳走,肯定是留着有用。”
……
尤悠将纸张还给袁承继,冷声道:“伏捕头花费许多心思拿到的线索,别乱扔。”
“谢……”袁承继撇撇嘴,迅速将东西收进怀里抱好,“才不会乱扔。”
这人明目张胆说瞎话。
所以刚才乱扔的不是你,是你的孪生兄弟袁继承是吧?
众人对袁承继的嘴硬早有预料,只在心中暗嘲了几句。
伏清合见大家有了精神,迅速进入正题,“这次案件失踪者,大多是刺杀案的证人……而被刺杀的张大人,其妻,在三年前过世。其子,于今年中了进士,如今是正七品下宣德郎,为散官。”
“在客栈射箭的刺客有三人,皆已自尽,查不出身份。”
“而那名伪装成摊贩的刺客,被路过的捕快捉到,捕快……被刀刺而亡。”
讲到捕快之处,伏清合略微停顿,想起当年挂起的白绸。
过了片刻,才继续道:“随后张大人被害,刺客自尽。刺客武功高强,所用凶器精良,完成任务后当场自尽……在刺杀过程中,有许多路过之人亦或是店家也被暗箭所杀……”
“给你们的纸张中,也包含了那些被无故殃及之人,大家尽快看过,有任何疑问之处皆可提出。”
第167章 自毁.失踪案
谈好了条件后,言淡表现得更加安宁惬意,每日四处闲逛,时不时去东厨要些糕点,好似已完全安稳下来。
不论她多么平和,院子里的护卫仍旧是一个不少,该盯着她的也绝不会停。
好在言淡也没指望能完全打消对方的防备之心,在闲逛中一点点弄清了所有护卫的换防,还在和侍女的插科打诨中知道了不少关于其他姑娘公子的密事。
随后钻巡逻空子,再次爬树干,每日看一看,渐渐明白了外边的巡逻路线。
如今,便是等待一个时机。
谁知时机没等到,等到了别的东西。
起因是小娅每日孜孜不倦地给言淡擦着药膏,总算是拯救了她一身被晒黑的皮子。
虽不说变得像梅染那样雪一般的透亮,但也总算能称道一声还算白皙了。
这药膏子效果虽好,但总归是药三分毒。
言淡来此朝一年多,第一次感觉到了月事痛。
她捂着肚子把三爷和瑾儿以及他们的祖宗骂了个齐齐整整,只有痛过的姐妹才能明白此刻心里的恨。
言淡穿越前便是和这姨妈处得不太好,因得不到她的‘宠爱’,所以每月都要痛上几日。
好不容易穿越后有了点福利。
穿来后,第一个月来月事时,言淡发觉自己居然毫无痛意。
她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来到陌生环境的彷徨都抵消了不少。
而如今……熟悉的姨妈,熟悉的感觉……
她惨痛地躺在床上哼哼,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
小娅看着她此时的惨状,照顾得愈加仔细。她有些愧疚,心中明知那膏药是寒凉之物,却因瑾儿的吩咐每日给姑娘擦药,坏了这姑娘的身子。
大夫来把了脉,但药方中的草药,和膏药的配方有了冲突……
瑾儿思量许久,三爷那边催得急,不允许碧茜身上还留有任何瑕疵,每日的膏子还得抹,那缓解痛意的药便不能喝。
于是言淡还未反应过来,又被按着抹了膏子,之后便疼晕过去。
第三日,她痛意稍许好了些,人却仍旧是虚弱。
言淡假装还是不能行走,看着小娅忙出忙进。
院子里均知晓了这位碧茜姑娘日子到了,痛得晕过去,几日在床榻不能动弹,盯着这边的视线少了许多。
梅染面上和她不对付,闹着要过来瞧瞧言淡的惨状。
她上次伤重,因此休息了几日。
此刻刚好了些许,终于可下床走动,这才能迫不及待过来看笑话。
瑾儿照常伴在其身边,看这两人冷嘲热讽了几句,梅染还想动手,被她哄劝着拉开。
却未注意到,在交锋间,衣袖的遮掩下,一张纸被塞到了言淡的床褥下。
梅染才情过人,闲暇时便会习字写诗。
她写过的每一张纸,都在瑾儿的监视之下。
瑾儿不仅认字,且字写得不错,之前的纸条便是出于她笔下。
可惜她并未看过几本书,因此梅染所写,大多不懂其意,平日只需全部销毁,倒也不用担心传出去。
但她近些时候一心二用,既要盯着梅染,还需顾及言淡那边。
这日言淡晕过去,被慌乱的小娅叫走,所以让梅染找到机会藏了纸。
夜间,院落渐渐没入那黑暗中。
言淡拿出床褥下的纸,她不敢点灯,借着月光打量上边的内容。
‘仰飞鸟兮乌鸢。凌玄虚兮号翩翩。集洲渚兮优恣。啄虾矫翮兮云间。’
‘直译’过来就是,抬头见到黑色的鸟,狂呼乱叫着自高空俯冲下来。它们聚集在某个小岛上叼啄鱼虾,然后又飞回高空的云层之间,自由飞来飞去。
难道是暗喻?
鸟是三爷?鱼虾是指梅染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