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又说:“最近我想一个问题，是关于妇科洗液，医院有中药洗液，那是病人去医院看病时医生才开，所以我想那种洗液我们是不是可以生产，摆在药铺卖，方便有轻症的人群买去用。”
华明辰思考一下说:“这主意不错，你有方子，有资金有能力，做起来不难。”
裴宁看华明辰说:“洗液还需要做实验，研究出保质时间，批量生产时要保证药效，这些都不简单，我精力不足。”
华明辰心动，自家药铺收支堪堪打平，不挣钱，现在已经这样，以后极可能要亏钱，他不能让如菘花更多精力搭在上头，顾不上医术，于是说:“我考虑考虑。”
裴宁:“当然，治疗广泛的药也可以做成颗粒状，方便病人服用，像板蓝根颗粒，我们这里药材丰富。”
华大夫沉默一会说:“你说得对，这事我们真要好好考虑，做一些改革，一人一方很大限制中医药发展，我们老了，你们年轻人多琢磨。”
裴宁说:“你不老啊，才七十多。”
华大夫瞪她:“七十多还不老？”
裴宁笑说:“我不觉得七十多很老，我叔公比你大点，他不觉得自己老，你有时间就去我家和他喝喝酒。”
华大夫脸上露出笑:“好，我去喝酒让你叔公肉疼。”
……
第142章 客气
裴宁在华家坐谈两个来小时, 到街上找买祭拜的物品，然后去家属院收拾卫生，沈晟中午有时来休息, 特别忙的时候晚上睡这里, 平时是他清洁卫生, 裴宁偶尔来做做。
中午她等沈晟下班后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以为会碰到元元和陈家二老，但没有看见。
天气热, 夫妻俩点一个小炒肉, 四个凉拌菜, 主食要馒头。
中午在饭店吃饭的人少, 饭菜很快上来, 夫妻俩边吃边低声交谈。
沈晟说:“等开学后我休息时，我们去市里买沙发。”
裴宁问他:“哪一天？”
沈晟说:“还不确定。”
裴宁“哦”一声, 不在意，他的工作不定，如果有事还不能休息, 其实她自己去也可以，但经过多年婚姻生活, 她喜欢他陪着的感觉。
沈晟夹一块肉放进她碗里, 裴宁说:“华大夫同意在里面设药房, 看门的人你帮我多上心。”
这两三年社会上又有点乱, 久不久听说去市里的路上有人被拦路抢劫，肖文涛和方诚说他们每次去市里都提十二分警惕。
诊疗所看门的两个人要有点真本事, 沈晟认识的人多, 他找更方便。
沈晟应:“嗯，我在挑选。”看门的人脾气不能暴躁并爱喝酒, 不然容易给妻子惹麻烦。
夫妻俩温馨吃完饭出来上吉普车，裴宁开到店铺前，元元从店里出来开车门上车喊:“爸妈。”
裴宁向店里挥挥手开车走，沈晟问元元:“元元，你们中午去哪吃饭？”
元元回答:“朝辉饭馆，爸，你们中午吃什么？”
沈晟说:“点几个凉菜。”
元元说:“我们也点几个凉菜，妈，陈爷爷陈奶奶说想上门拜访奶奶和太叔爷爷。”
裴宁说:“你回去和你奶奶太叔爷爷说，尊重他们的意见。”
元元应:“好。”
裴宁把沈晟送到他单位门口转回家，下车后和元元顶着烈日回到家，家里安静，都在休息。
母子俩在堂屋喝凉茶后安静看书。
韩秀梅先出来，她去外面洗把脸再回堂屋坐下，元元给奶奶倒凉茶放她前面低声说:“奶奶，喝凉茶。”
孙子孝顺，韩秀梅乐呵呵端起凉茶喝，元元等她喝完说:“奶奶，陈爷爷和陈奶奶想来拜访你。”
韩秀梅之前得知陈家二老来看元元和皎皎，心里很不痛快，但这两天晚上颂颂睡在自己和皎皎中间，便放开。
宁宁和沈晟结婚后过得很好，沈晟比陈文海更懂得心疼宁宁，也比陈文海孝顺，他们又有让人疼进心坎里的颂颂。
元元和皎皎明事理，任陈家人有什么心思，也抢不走两个孩子。
韩秀梅和元元说:“来就来吧。”她担忧说:“听说张跃华后来结婚也只生个女儿，以后不会来和丽芳抢文博吧？”
张跃华就在市里，和他一起下乡的知青有几个，当年韩建华比较照应知青们，有个别知青还跟韩建华有联系，知道一些人的消息。
元元说:“奶奶，文博比我大一岁呢。”
韩秀梅说:“文博心软善良，容易被说动。”
元元和奶奶开玩笑:“奶奶，我不善良吗？”
韩秀梅自豪说:“善良，但你鬼精。”
裴宁说:“文博是比较优柔寡断，但还有燕子，还有我们。”
“妈妈，哥哥。”颂颂跑出房间喊。
元元笑看她:“起来了，哥哥教你背汤头歌。”
皎皎在妹妹后面出房间，听哥哥的话想到昨天和上午教颂颂背汤头歌的情景，一脸菜色，不过她没说什么，让哥哥自己去体会。
颂颂跑去抱住妈妈，拒绝哥哥:“不要！”
裴宁喜爱轻捏颂颂红扑扑的小脸说:“去喝凉茶。”
颂颂背靠着妈妈，看向哥哥说:“妈妈，我不跟哥哥背汤头歌。”
裴宁和她说:“你平时抱怨哥哥没有多少时间陪你玩，你陪他玩呗。”
颂颂:“好吧。”
裴坤起来听陈家两人要来拜访他们，没有意见，来就来吧，反正元元和皎皎他们也抢不走。
三点后裴宁扛铁锹去和大家挖排水沟，排水沟修到三分之一，修筑的同时也把公路铺上水泥，修好的路段变两米多宽且平坦，有条件的地方路面修宽，供面对面的车辆避让。
她边挖边回答大家问的问题，四点半后回家等人上门治疗。
元元下午教颂颂背汤头歌决，裴宁回到家发现他脸色不对，和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喜好不同，颂颂实在不喜欢学医，不勉强她。”
元元蔫巴说:“好吧。”
裴宁又和他说:“其实世上绝大部分人都不能按自己的爱好选择工作，因为没有选择，像我，我对医学并不热爱，只是做为谋生手断，你小时候没有表现出很喜欢中医和草药，但我见你不抗拒学习，便让你坚持学。”
元元想起小时候背汤头歌，笑说:“妈，那个时候我喜欢你检查我背汤头歌和医书。”他怀念那个时候，叔公来以后变成叔公检查。
元元喜欢爸爸和颂颂，但会偶尔怀念只有妈妈和奶奶二妹的时候，那时候妈妈忙完后的时间都是他和皎皎的。
裴宁伸手柔他的头发感慨说:“真快，当初小小的男孩变成大男孩了，颂颂也是，小时候多可爱，长太快了。”
元元笑说:“颂颂小时候真的很可爱。”
颂颂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听哥哥的话不高兴说:“臭哥哥，我现在也可爱。”
……
韩秀梅通过元元跟陈家二老约定时间，两天后早上八点多，裴宁载元元进城去店铺接上陈家二老返回。
裴宁没有话和他们说，安静开车，元元和两人介绍窗外到哪儿。
回到村里车停下，四人下车，陈家二老和元元提着东西上坡，裴宁隔段距离走在后面。
陈家二老之前来过村里找人，不少人知道他们是元元皎皎的亲爷奶，现在见裴宁和元元带他们来都很吃惊。
韩秀梅和前亲家见面心情平静，双方介绍认识后招呼他们进屋里，陈家二老都给裴家人带了礼物，裴家人没有让他们为难，客气道谢收下。
大家坐下，皎皎倒上凉茶。
吴素芬看皎皎的眼神透着喜欢，和韩秀梅说:“韩妹子，你们很会教孩子。”
韩秀梅客气说:“我没什么文化，见识少，是他们爸妈教得好。”
陈钢和裴坤说话，陈钢比裴坤矮一辈，说话收敛，气氛平和。
几人说一会话，趁着天还没那么热，元元带陈家二老出去走走，看他们二儿子生活和劳动过的地方。
三人出去转一个多小时回来在堂屋喝水和裴坤元元说话。
韩秀梅和裴宁皎皎颂颂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天气太热，韩秀梅煮米饭，做一个白切鸡，蒸腊肠，小炒肉，番茄炒蛋，拌几个凉菜。
这些菜招待陈家两人已经很够可以，用完午饭，裴宁送陈家二老回城。
双方会面过程客气疏离，没有生出矛盾，陈钢和吴素芬失望，元元和皎皎客气有礼，跟他们一点也不亲近。
两人心里叹气，总比仇视好。
傍晚做饭前，平时和韩秀梅有来往的几个同龄妇女来问她:“秀梅，元元皎皎的爷奶来做什么？要带走元元和皎皎吗？”
韩秀梅回应:“说是来看看他们，没有提带他们走，有宁宁和小沈，他们想要也要不走。”
大勇奶奶说:“也是，陈知青搁下他们不闻不问，十来年陈家没有一封信一分钱寄来，孩子大了想来认走，想摘桃子，想什么美事。”
志华奶奶说:“就是，张知青也一样，我实在想不通，那些人怎么能那么绝情？自己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
“那些人早晚有报应。”
“不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通常坏人能过得很好。”
“我还是相信有报应，像韩翠花和李大妮她们，遭了现世报，没有报应的是时候不到。”
……
裴家人对陈家二老不在意，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养猪场里种的玉米成熟，陈林海帮忙招人过去，夏丽芳几个安排他们住宿，给他们做饭。
裴宁给人看病治疗空闲时去找好木工订做餐桌椅和床，忙完便过去养猪场看看，夏丽芳几个已经有几年经验，做事妥当，她不需要操太多心。
当然，他们的工资每年都有提高，裴宁给员工的工资比县城一般单位的工资差不多高一倍。
九月开学前两天，陈家二老回家，韩秀梅拿一些腊肠腊肉给元元带去给他们，这是他们送礼物的回礼。
元元把他们送到市里，送上火车，分别前陈钢和元元说:“你放假有时间和皎皎去南京玩玩，也认识认识亲戚们。”
元元不走心回答:“行，有时间就去，但是我开学就上高二，学习变紧张，不一定有空去。”
吴素芬说:“没事，高考后再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