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萧北放到底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白得这么一个乖巧懂事浑身都是优点的大儿子,他也好想拥有一个 。
裘援端着田不苦给他的盘子,边想着天上能不能白掉下个好大儿,边用筷子夹了一个韭菜盒子吃,“这馅里还加了鸡蛋和虾肉?”
田不苦点头:“嗯,早上去买菜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在卖小河虾,就买了一些回来,用油炒了剁碎,加到馅里面用来提鲜。”
“难怪这么鲜。”裘援听完说了一句,就把手里不算特别大的韭菜盒子几口解决了。
“对了,图南呢?”
连续吃了两个韭菜盒子后,裘援才想起陈图南来。
虽说陈图南来苏城是看外婆和舅舅来的,但因为夏博和贺秋华都要上班,所以除了刚来的那几天以及星期天,平时陈图南还是跟着田不苦在军区大院住。
本来贺秋华打算把临时工辞了,好好陪陈图南和田不苦待一个暑假,但这个年代的临时工也不是那么好找的,特别还是那种比较轻松的。所以陈图南和田不苦都不让她辞,他们不想来苏城过个暑假,就打乱贺秋华现在的生活节奏。
他们甚至说,贺秋华要是辞职来陪他们,那他们就回边疆了,贺秋华拗不过他们,只能作罢。
田不苦见裘援问,回道:“在厕所。”
他话音刚落,就见陈图南正好走进厨房。
“裘叔叔,你又来萧爷爷家蹭饭了。”
陈图南其实在厕所就听见裘援的声音了,看了他手中的盘子一眼 ,直白道。
裘援好笑道:“怎么,就你臭小子能在你萧爷爷家蹭饭,我就不能蹭?”
“我是给不苦哥哥交了伙食费的,你交了吗?”
裘援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哈哈哈,你都没赚钱,你哪里来的钱给你不苦哥哥交伙食费?”
陈图南却理直气壮道:“我妈给的啊。”
裘援继续逗
他:“你妈妈的钱又不是你的钱,你有什么好理直气壮的。”
陈图南反驳道:“难道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花的不是高奶奶他们的钱?再说等我长大了,就会把我现在花掉的钱,都还给我妈。倒是你,现在你已经能赚钱了,你有把高奶奶和裘爷爷给你花掉的钱还给他们吗?”
还别说,这还真没有,裘师长家就裘援一个孩子,即便他参加工作很久了,家里也不需要他的钱,而且裘援还有些大手大脚的,能不让家里补贴他就不错了。
如今被陈图南这么一问,裘援多少有些心虚。
陈图南如今也长大了不少,还是个小人精,一看裘援那心虚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给家里交钱,因此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行了,臭小子,我说不过你。”
裘援说不过一个小屁孩,干脆投降,继续吃自己的韭菜盒子。
陈图南还想说什么,却见田不苦看了他一眼,最终默默闭上了嘴巴,走过去帮着把饭菜往外面的桌子上端。
他端着菜刚出厨房,就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萧行和夏冰,正好笑的看着他。
陈图南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他在萧行和夏冰面前,和在田瑛面前一样,可一直都是听话的乖宝宝形象,没想到今天就这么暴露了本性,难免有些懊悔。
萧行和夏冰一见他那可爱的小表情,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萧行从他的手里把菜接了过来,夏冰则在他的头上摸了摸。
陈图南很喜欢不苦哥哥家的氛围,不管是田瑛和萧北放,还是萧行和夏冰,都有一种能让人温暖愉悦的魔力。
因此他一直都特别羡慕田不苦,即便他知道,田不苦不是田瑛和萧北放亲生的,他还是非常非常的羡慕。
当然,他觉得自己的妈妈和外婆还有舅舅,也和田瑛他们是同类人,他现在只希望,他爸能一直如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不要再在像上次他外公去世时那样,表现的那么糟糕,不然他能预感到,他妈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不要他爸。
而他,肯定永远都是站他妈那边的。
陈图南虽然是真正的小孩子,但他不仅从小就是个小人精,而且以他现在的年纪,该懂的基本也都懂了。
“自从我们不苦回来后,我可是享福了。”
吃饭的时候,夏冰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欣慰又开心的对萧行说。
萧行却有些惭愧道:“只可惜我实在没什么做饭的天赋,不然我一定好好跟不苦学学,这样我也可以给你们做饭吃了。”
“你呀,以前又不是没学过,结果”
夏冰说到这,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笑了起来。
萧行应该知道夏冰说的是什么,不由也笑了起来。
在做饭方面,萧行和萧北放一样,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陈图南虽然不知道夏冰说的是什么事,但还是跟着嘿嘿傻笑,绝对捧场。
田不苦见陈图南又在装老实小孩,不由想到前世陈图南在他身边当卧底时,也是这么的能装,最终连他都给骗过去了,甚至还栽他手里了,这天赋,明显就是从小就自带的。
裘援这个蹭饭的,也很能活跃气氛。吃完饭后,夏冰还给他装了一盘韭菜盒子,让他给他父母带回去。
裘援也没客气,高高兴兴和夏冰他们道了谢,就端着韭菜盒子回去了。
“你怎么每次都又吃又拿,你再这样,小不苦都要嫌弃你了。”
高萍见裘援又跑去蹭饭了,还又拿回这么多,把他说了一顿。
“小不苦倒没嫌我,不过图南那臭小子已经开始嫌弃我了。”
之后他便把陈图南的话给高萍和裘师长学了一遍。
高萍闻言道:“我觉得图南说的一点没错,你都多大了,虽说我和你爸不需要你给家里拿钱,但你也该攒一点,别一天到晚大手大脚,不然将来娶了媳妇你还这样,拿什么养媳妇和孩子。”
“你妈说的对。”裘师长一边吃着韭菜盒子,一边附和高萍。
“知道了,还有我也没白吃,我会帮忙干活的。”
谁料高萍却道:“给你萧伯伯家干点活,不是你应该做的吗,这也值得你说。”
裘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错,最后干脆不说了,让他们赶紧吃,自己找了个借口溜回房间去了。
“不苦,你陆爷爷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明天军区医院那边有台大手术,问你要不要去观摩。”
晚上的时候,萧行突然来田不苦房间找他,把刚才苏城这边军区医院的陆院长,打电话过来说的话,转达给了田不苦。
田不苦点了点头,随后问萧行具体时间。
“明天上午十点,到时我让小邵送你过去。”
“不用了爷爷,到时我提前一点骑自行车过去就行。”
萧行见田不苦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也没有勉强他,毕竟萧北放当初,也没享受过什么特权待遇。
萧北放能有今天,完全靠的是他自己的努力,后来又有田瑛的引导。
如今萧行宠田不苦,完全就是隔代亲,而且田不苦和萧北放的性格也截然不同,懂事的让人心疼。
不过田不苦既然不同意,萧行自然也尊重他的决定。
陆院长那边,看他那架势,估计已经在打田不苦的主意了,不然也不会破例叫田不苦过去观摩学习。
即便陆院长知道,田不苦有自己的师父,但对于天才,谁不想带。
虽然之前田不苦没有插手周惠芬的后续治疗,没能让陆院长看到他的真正实力,但光凭他在大门口时对周惠芬做的急救处理,陆院长就确定对于田不苦的那些传闻非虚。
至于田不苦为什么没有参与周惠芬的后续治疗,其实陆院长也能猜到大概原因。田不苦年纪太小,虽是个医学天才,但却没有行医资格,他要是参与周惠芬的后续治疗,说不定会被萧家人趁机拿此事做文章。
只是陆院长不知道的是,田不苦根本就没想过要救周惠芬,周惠芬这个人,看似最后把家产留给了萧行,但她却并不是真的想悔改。她临终前会那么做,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真正目的,她就是为了报复萧文他们,以及维护她自己最后的体面,甚至还想在萧行心中埋下一颗愧疚的种子。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为萧行考虑过半分。
田不苦一开始在大门口会对她采取急救,完全就是和田瑛当时的想法一样,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周惠芬死在军区大院大门口。
而周惠芬自己也清楚,就算她能因病后的偏瘫后遗症,逃过法律的制裁,但瘫痪本身对于把体面看得高于一切的她来说,可能比牢狱之灾对她的惩罚更重。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体面,她最终选择自己放弃了自己。
田不苦虽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救周惠芬,但她始终是萧行的母亲,因此他对萧行多少有些愧疚。
好在萧行也看出了周惠芬临终前那么做的真正目的,因此才会对田不苦说出那句,或许那就是她最好结局的话。
之后整个暑假,田不苦和在边疆的时候差不多,努力提升做饭和带孩子的技能,以及读书和隔三差五被陆院长叫去军区医院那边“学习”。
虽然田不苦不想田瑛因为生孩子而遭罪,但他总有预感,自己拿陈图南练手学来的带娃经验,和越来越好的厨艺,迟早都能派上用场。
暑假结束,
田不苦和陈图南,在苏城这边长辈们眼泪花花的目送下上了火车。
本来萧行想派人送他们回去,裘援和夏博甚至都坚持要送他们俩回去,但最后都被田不苦和陈图南拒绝了。
他们说,要是每次都这么劳师动众,那他们等后面再放假的时候,都不敢再来了。
最终一帮长辈都没能拗过两个孩子,最主要田瑛和萧北放还有夏舒,都赞同两个孩子的意见,最后依旧是田不苦和陈图南俩人回了边疆。
回到边疆后,田不苦的心情是有些忐忑和矛盾的,他即怕田瑛和萧北放年轻火气大,干柴烈火外加没他这个电灯泡在,再不知节制真有了宝宝。
但又怕宝宝真来了会让田瑛受苦,他怀着矛盾和不安的心情,找个给田瑛检查身体的借口,替她把了脉,最终脉相正常,啥事没有。
田瑛问他:“不苦,怎么了?”
田不苦笑着冲她揺揺头:“没事,姑姑的身体很健康。”
田瑛不知是不是察觉出了什么,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她又问田不苦:“不苦,你今年过年想要什么礼物?”
田不苦想说,我想要个娃娃可以吗,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我想要一只熊宝宝。”
田瑛闻言故作为难道:“这个恐怕有些难度,即便姑姑和爸爸能给你把熊宝宝从熊妈妈那里偷来,咱们也不能养。”
田不苦被田瑛的话给逗笑了:“哈哈哈,我不是要真的熊宝宝,姑姑给我用布和棉花做一个就行了。”
田瑛虽然还是有些为难,毕竟她在针线活这一块的天赋为零,但既然这是田不苦的新年愿望,自然要满足他。
为此田瑛工作之余,还跟不管是织毛衣还是针线活都很厉害的小贾请教了相关知识。
等到年关将近的时候,田瑛终于把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带到田不苦面前。
“抱歉,姑姑尽力了。”
田瑛把小熊递给田不苦后,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姑姑,我好喜欢这个熊宝宝。”
“真的吗?”田瑛见田不苦不似在安慰她,而是真的喜欢,不由也高兴起来。
那为了这只熊宝宝,我们晚上做顿好吃的,把你师父和图南他们都叫过来庆祝一下。
虽然这个聚餐理由实在有些牵强,但只要开心,管他的呢。
只是在做鱼的时候,平时很喜欢吃鱼的田瑛,在闻到炖鱼的香味后,竟然犯起了恶心,忍了一会没忍住,冲到外面吐了好一会。
田不苦看到田瑛这种情况,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的,总之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姑姑,把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