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苗楠就跑过来，说她提前下课，让万抗陪她回宿舍去。这是个好差事，万抗当然会跟去。

　　进宿舍的时候，宿舍楼值班阿姨不让进，有规定，女生宿舍男生免进。苗楠有点子，说她有个大箱子要拿下来，搬不动，所以让班长过来帮忙。

　　这个理由很充足，值班阿姨放行。

　　“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撒谎？”万抗笑问。

　　“胡说什么，以前没有过。”苗楠道，“也就是你，别人还没这待遇。”

　　“哦，那我很荣幸。”万抗心里挺美，“嗳苗楠，你说咱俩是个啥关系？”

　　“关系？”苗楠疑惑地看着万抗，“一时半会能说得清嘛，没有时间的考验，谁知道是什么关系。嗳我说，你问这干嘛？”

　　“我这不是跟你进宿舍了嘛，别人肯定会说话，我怕你一时疏忽没考虑周全，所以我提醒你。”万抗道，“别人肯定会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你难道没想过？”

　　“随别人怎么说了。”苗楠道，“闲言杂语要在乎，那走路都得蹑手蹑脚。”

　　试探就先到这里，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答案，但也得先放放，适可而止，要不苗楠会觉得奇怪。

　　苗楠的宿舍是四人间，很干净，没处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万抗觉得很不自在，想起高中军训叠被子打扫卫生那会受得罪，住这样的环境，估计比军训还不自在。

　　苗楠在洗漱间冲洗，排球课趟了一身汗。万抗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翻看着她们的课本。

　　十几分钟后，苗楠出来了，头发湿漉漉，整个人别显风味。“苗楠，你这一出来，我觉得跟换了个人似的。”万抗笑道，“很有感觉啊。”

　　“你瞎感觉。”苗楠笑道，“在操场的时候你怎么不去看女生上体育课？你不是很喜欢看女生跑步的嘛。”

　　万抗脸一红，“那是刘流小子瞎说的，你也信？”

　　“我还比较相信他。”苗楠道，“尤其是见到你之后，更是确信，别看你现在一本正经，那是你还没反应过来，要不你才跟换了个人似的呢。”

　　万抗想起那晚攥苗楠手的事，忍不住呵呵一笑，“失态失态，你别往心里去。其实那只是演戏而已，演给大军看的，不能当真。”

　　“我没当真，要不现在还和你在一起？”苗楠笑笑，“走吧，先带你转转校园，然后去食堂吃饭。”

　　“吃饭后呢？”万抗问。

　　“那随你，要是你不急着会学校，就再玩玩。”苗楠道，“着急吗？”

　　“周末，有啥着急的。”万抗笑眯眯地说道，“再说了，有这么个美女相伴，就是由急事那也不急了！”

　　“今天你不正常。”苗楠盯着万抗的眼镜，“很不正常，往日可没这么份闲情。”

　　“该学习的时候就学习，该玩乐的时候就玩乐。”万抗道，“劳逸结合，学得才有效果。”

　　出宿舍楼时，苗楠故意到值班阿姨那解释情况，说刚刚接到电话，班级有事要开个会，箱子就先不拿了。

　　“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人说谎话跟真的一样。”万抗对苗楠道，“以后是不是你每说一句话，我就得转三个圈来理解？”

　　“累死吧你。”苗楠道，“万抗你别搞错了，你是第一次来，我出于礼貌想方设法把你请到宿舍里等待，结果还被你抓着我短处了。”

　　“你没搞懂我的意思。”万抗道，“我是说，今后跟你在一起，我怕被你骗去卖了还乐不颠地帮你数钱。”

　　“我倒是想，就不知有没有那机会。”苗楠说完这话，就开始比划着介绍学校了，先到教学区转了一圈，又到生活区，刚好转到食堂开饭。

　　万抗对这里的饭菜口味很满意，吃得肚皮溜圆。

　　“看来不管咋样，我得留一会，消消食。”万抗摸摸肚子，“吃太多。”

　　操场是个好地方，天然大良港，撒起欢来不比图书馆背后的隐蔽地方差。万抗再次拉住苗楠的手，问他算不算是她的男朋友。苗楠没有把手抽回去，而是很俏皮地问万抗，“你这是在求进一步的交往吗？”

　　“是。”万抗点点头，“男女朋友关系的那种。”

　　“这话问得没水平。”苗楠笑道，“而且有些话不需要说得那么直白吧，我那么多次去找你，难道不能说明点情况，要不我有毛病啊。”

　　“嘿嘿。”万抗一低头，“谁叫咱没经验呢。”

　　“骗人！”苗楠立刻反驳，“就你那油滑劲，还没经验呢，当我好骗啊。”

　　“不是你理解的。”万抗道，“我呢，就是想做点事情，有时候关系不明确了，怕是会冒犯。”

　　“你想干什么？”苗楠看着万抗，似乎很想知道答案。

【078】 分析

　　万抗看着苗楠，语气相当平静，“也不干啥，无非就是恋人间拉拉手亲亲嘴，这应该不算过分。”

　　苗楠眼睛一大，“那什么是过分？”

　　“什么都做了，有点过分。”万抗道，“其实吧，那些事搁在现在来说也无所谓。”

　　“因人而异。”苗楠道，“我不能接受。”

　　“我只是说一种事实情况。”万抗道，“不是要你接受啥。”

　　“有点慌乱。”苗楠抽回手，“万抗，跟我说实话，骗过几个小姑娘？”

　　万抗哈地一笑，“怎么可能，我会做那事？”

　　“不要有顾虑，我只是好奇想问问，过去的事我不计较。”苗楠道，“但以后你不可以了，否则我会很生气。”

　　“没有就是没有。”万抗摇摇头，“你可以到我老家走访调查，亲戚朋友还有同学，随便你问。”

　　“我倒是想，就是没那功夫，再说也没必要。”苗楠道，“你老家是哪儿的？”

　　“环洪市有没有听说过？”

　　“环洪！”苗楠很兴奋地重复了一下，“我有亲戚在环洪！”

　　“哟，那不是巧了，没准还能成行回去看看呢！”万抗也着实感到意外，“要不就这个寒假？”

　　“行啊。”苗楠笑道，“我去之前跟你联系，到时你去车站接我。”

　　“那还有问题嘛！”万抗道，“提前一天在车站候着！”

　　“吹牛了。”苗楠道，“到时如果方便，我想到你家里看看。”

　　“好啊！”万抗刚说完这俩字，心里“咯噔”一下，林小芳，怎么可以忘记她？如果带苗楠回村里，岂不是狼心狗肺。“苗楠，回我老家恐怕有点难度，村子很偏僻，而且路途遥远。”

　　“有时间，不怕。”苗楠没注意到万抗的表情异样，女孩子喜欢陶醉在幻想中，她想着回万抗老家该会很新鲜很有趣。

　　万抗暗暗叹了口气，不过也不担心，现在只是个计划，苗楠去不去环洪都不一定呢，再说要是真去了，到时情况随时变化，想找个理由不回村里也不是难事。“嗯，到时再说吧，计划没有变化快。”万抗道，“现在先这么计划着。”

　　“嗯，先盘算着。”苗楠脸上洋溢着微笑。

　　看着苗楠，万抗改了主意，本来想拉着她亲一阵，但想到林小芳心里内疚了些，意兴大减。

　　九点多钟，万抗回去。苗楠把他送到校门外，拐上人行道。

　　“走了？”苗楠第一次这么柔和，把万抗问得心里一颤。

　　“时间不早了，不回赶不上时间，就得睡外面了。”万抗特意抬手在苗楠肩膀上捏捏，“今天很高兴，至少我弄清楚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咱俩的关系啊。”万抗道，“确认了，我踏实。”

　　“怎么感觉你是上一代人。”苗楠笑道，“万抗小弟弟，你的思想很复古。”

　　“可能是出生的地方太落后吧，那是没办法的事。”万抗道，“现在到了北京，已经飞速进化了。”

　　“你就自个玩笑吧。”苗楠看看时间，“赶紧回吧，别真的睡外面。”

　　“好，那我走了。”万抗说完拔脚就走，不过五六步后就回了头，不容分说扶着苗楠的双肩，嘴巴靠了上去。苗楠没躲，她也想知道亲嘴是个什么滋味。

　　不过很急促，万抗只是碰了一下嘴唇就撤开了，根本品不出什么滋味。“这回真走了。”万抗心里怦怦直跳，他怕苗楠一个不乐意甩手给他一个耳光，那可真伤自尊。

　　安全撤出，万抗很有成就感，此时他已经将林小芳放在了脑后。

　　回学校并不着急，学校大门和宿舍值班室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障碍，一个人走走，刚好回味下刚才的冒险行动，能有很多愉悦。

　　这个决定看来有点失误。万抗没想过王猛在苗楠身边到底安排了多少双眼睛，自从他下午到学校找苗楠，王猛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当时王猛就气得脸色铁青，马上联系请用的人，现在就过去，逮着机会立刻把万抗放倒，只要不出人命，一切都好办。王猛给他们安排了一辆商务车，不到七点就在校门外候着了。

　　阮放也在车里，他不动手，只负责辨认万抗。王猛请来的人一共两个，每个身手都跟王猛差不多。这是王猛的失策，他对万抗没有正确评估，以为万抗和他不相上下，现在二对一，胜算几率最低也要百分之九十。

　　万抗在想事情，这个苗楠怎么就看上他了，还有钱佳嘉，对他似乎也比较倾心。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万抗不是美事一来就昏头的人，他得弄清楚苗楠和钱佳嘉到底看上了他什么，这事不能稀里糊涂，否则最后诧异的只能是他自己。

　　苗楠，万抗多少能猜出一点。或许是他和她身边的那些朋友不一样，像阮放、刘流、陈康远他们，看似猛人，其实胭脂气太重。王猛算是可以，但可能是一直条件太优越，脑瓜子用得不多，导致现在有些欠缺。男人，阳刚气只是一个方面，关键还是靠智慧。从这方面看，万抗觉得比他们有优势。还有一点，就是“救”过苗楠。虽然那次推开苗楠不是绝对险情，但能不顾自身安危去冒险出手，起码说明重情义。男人有钱有权靠不住，一个重情义的男人，才值得托付。

　　这是万抗对苗楠喜欢他的总结，他觉得有一定道理，可以说服自己相信苗楠。可对钱佳嘉，万抗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个女人的精明度够可以，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和苗楠之间关系的亲疏程度，也知道他和苗楠不在一所学校，更知道苗楠家境不一般。就是这么一个精明的女人，家庭条件优越得让人嫉妒，也不乏姿色，怎么就看上了他？

　　综合考虑，权衡再三，万抗觉得如果选择交往，还是苗楠更真实些。刚好，和钱佳嘉之间也没有什么瓜葛，往后不再进一步发展，顶多做异性好朋友，而且就这也得小心着，万一苗楠对此很感冒，那也麻烦。

　　万抗想得很投入，完全忘记了施上进对他的提醒，当王猛请来的两人站到前面挡住去路的时候，才明白有事。

【079】 去留问题

　　（假期回老家网络不通更新未跟上，望各位见谅。一日两更补上！）

　　从身形上看，两人跟王猛差不多。万抗第一反应就是不能硬打硬拼，最好的办法是回头就跑，那两人肯定没辙。但这样万抗有点顾虑，因为传到王猛那里，王猛会说找了两个人就把他吓得屁股尿流地跑了，要是让苗楠知道，面子不好看。

　　还是用迂回分击术，说逃不是逃，可也不正面应对，来回绕，瞅着机会一对一，用不了几招就能取胜。

　　在这之前，万抗还想试试自己的运气，看能不能让两人同意单挑，那样就不用费事了。事实证明今天在这方面运气很差，两个人冷笑着不同意。

　　“混这行的，得有点道义。”万抗道，“你们不规矩。”

　　“混这行讲的是情义。”其中一人回到，“为情义，道义放两边。”

　　“狗日的情义，我看是利益吧。”万抗一看没戏，还客气个屁，“王猛那狗日的答应给你多少好处，你俩狗蛋屁颠颠地来给他出大力？”

　　这种戏谑似乎从来没遇到过，两人皱眉相视，尔后齐齐扑向万抗。万抗回身就跑，速度当然不是很快，还得保持着一定距离，要不就真成逃跑了。

　　那两人中有一个不善奔跑，晃着魁梧的块头跑了几十米就缓了下来。万抗心中大喜，在绕过一根较细的路灯杆时，很潇洒地伸出两手抓住，身子飞起绕了一圈，刚好面对跑在前头的家伙，踢出一脚。

　　一脚并未命中，被踢得家伙慌乱中两手架开。万抗后悔那一脚没用狠劲，否则哪里能被架出去。这一架不要紧，万抗没有了距离优势，他看着眼前的家伙狞笑着扑了过来。

　　这时候不说生死存亡也差不多，万抗也不顾轻重，身子蹲下后斜刺了出去，伸手戳了出去。那个满心欢喜能把万抗攥在手中的家伙，没想到万抗出手这么快，只觉得喉咙一个痛击，就半昏迷着仰面摔了出去。

　　后面赶到的家伙一看，停住步子看倒地的同伴，张大嘴巴“呕呕”地呻吟，呼吸很困难，喉咙不知被击打成什么样了。

　　万抗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虽然他及时收住攻势，否则那家伙的脖子也保不住，可即便是这样，作为着力点的喉咙可就遭罪了。

　　“幸亏我没打正中。”万抗暗自庆幸，其实刚才出手时稍稍偏了一下，要不脆弱的喉咙可能要粉碎了。

　　还是打个120，万抗担心倒地的家伙扛不住。

　　在120来到之前，走过去对另一个家伙发狠，“你俩狗日的不长眼，现在好了，看你怎么收场。”

　　“兄弟，帮帮忙，他快撑不住了，弄不好要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