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丘笑道:“不但不能死,而且一定会更健康,落雁不是说你的体质特殊,嫁了人会越来越好吗?这事儿全怪我前阵子招你生气,那么长时间没陪你健身。”陈李李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一抹淡红,说道:“萧姐姐说我是香狐体,是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采阳补阴才会越来越健康,我怕咱们爱的太频繁会害了你。”李虎丘嘿嘿一笑,“小傻瓜,那是针对普通人说的,我是什么人啊?绝顶大宗师,还是独一无二的心之神道宗师,锁阳归元这么粗浅的功夫怎么可能难住我?”
“李虎丘,这辈子为你死了都爱不够。”古典佳人伏在虎丘腿上,虎丘惦记着尽快去找那位静慈斋的小仙师,陈李李与之心有灵犀,“别动,让我多抱抱你,再多陪我呆一会儿,治病再怎么着急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古典佳人趴在贼王腿上闭上眼似欲睡去又有不舍,仿佛担心睡了便不会醒来。李虎丘一动不动,直到陈李李在药物的作用下再度昏睡过去。贼王坐在床边思绪万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他需要抓紧一切时间恢复状态。自创的心神导引术无时无刻不在运转中,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内脏。这几天他给自己配的补元气的药物还是以温补为主,接下来为求速愈,顾不得留下病根儿的风险了,必须换上重剂俊补。
门外有吵杂声入耳,陈李李轻微的动了一下,贼王一皱眉。燕东阳推门探身进来低声说道:“楠哥带着王教授回来了。”李虎丘点点头,问道:“谁在外面吵闹?”燕东阳道:“那老教授很生气,站在走廊那边死活不肯过来,不管楠哥怎么商量他,就是吵着要回申城。”
李虎丘小心翼翼将陈李李的身子扳动放在枕头上,拉起被子盖上又仔细的掖好被角。才起身说道:“走,看看去。”
走廊的尽头处,王明涛一脸愤慨,在那里跳着脚跟尚楠争执。甬城医院心外科那位老大夫正在一旁相劝。
小楠哥只是一个劲儿的赔笑,见李虎丘过来了,忙迎上来说道:“虎哥,王教授说什么也不肯回来,我把他硬拉来的,你要再不来他就要报警了。”李虎丘点点头说:“没事儿,我跟他谈谈。”走过去有心赔笑却哪里笑得出,只好皮笑肉不笑苦着脸对王明涛说道:“王先生,真对不住,又把您给请回来了。”王明涛把眼一瞪,叫道:“你们家就是这么请人的?人家不来……”李虎丘站在那一声不吭,耐心的听他把心火撒完了,才说道:“王教授,您是一位好大夫,更懂得医者父母心的道理,我这也是关心则乱,有些事情办的方法有问题,但我对您绝没有不敬之意。”
伸手不打笑脸人,王明涛骂也骂了,吼也吼了,见面前这不把陈天浩放在眼里的年轻人对自己却始终态度极好,又想到他那妻子空有倾国倾城之容,年纪轻轻便身患绝症,心下已先自不忍了。点点头说算了,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把我再弄回来也没有用,就算你把她现在送到瑞典皇家医学院去也没用,我敢说句狂话,心外领域内,我说治不了的病这世上就没人治的好。”
李虎丘本来想问他是否知道当今心外领域内何人称最?一听他这么说,疑虑固然有,那话却也不必问了。接下来就是先想办法确定这位王大教授是不是吹牛了。李虎丘借口如厕请王明涛稍候,在卫生间里给董兆丰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就问:您能否跟我说说心外领域内的都有哪些久负盛名的专家?电话另一端董兆丰沉思了片刻说道:“以三个人为最!要说名气首先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简森医生,其次是简森医生的华裔学生阚凯平,再其次就要数咱们申城医科大附属医院的王明涛教授了。”
李虎丘暗道这位老王教授倒不算吹牛,满世界数都进了前三。又问:“我不看名气,关键是水平,这三个人比谁的水平更高?”
董兆丰道:“那可就难说了,简森的水平本该是最高的,但他已经快八十岁了,年岁不饶人,显然不符合你万无一失的需求,剩下两个谁高谁低却不好分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医学界流传的轶闻是关于王明涛和阚凯平之间的恩怨,说完了,孰高孰低你大概就有个概念了。”李虎丘道:说说看。
董兆丰长话短说,将事情说了一遍。三十三年前王明涛和阚凯平是大学同学,也是同期成绩最优秀的两名学生。当时他们共同喜欢一个女同学,后来那女的拒绝了模样更帅又多才多艺的阚凯平,嫁给了踏实的王明涛。阚凯平情场失意远走欧洲,后来拜在世界心外领域内的头号人物简森门下,几年的时间便在欧洲医学界声名鹊起。而王明涛却成为申城医科大附属医院心外科的一名普通大夫。改革开放后阚凯平回国探亲,当时简森也跟他一起来华,师徒两个在华夏几个大城市做医学交流,当时有很多相关领域里的日韩医生追随到华夏,他们愿意以收费的形式听简森讲课。当时申城卫生局有位领导推荐彼时已是华夏心外第一刀的王明涛去听,结果王明涛一口回绝了,说是听不懂英语,还口吐狂言说迟早有一天要用汉语像简森一样给这些外国人上课。说到这的时候李虎丘插了一句,他后来做到没有?董兆丰说三年前他以创记录的三千美元一小时的价格受邀去丹麦哥德堡医学院授课,当时简森和阚凯平都去了,后来现场那些举着录音器的欧洲名医们都围在阚凯平周围请他给翻译。
李虎丘听到此处忍不住击节道:“不必选了,就是他啦!”董兆丰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李虎丘为难的问:可是这位老教授不大愿意呀,这人傲骨铮铮医德高尚,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对他用强。董兆丰说这好办,你只要告诉他有机会完成一例举世无双的手术,能够彻底治愈你那小媳妇的病,你看他会怎么说?
李虎丘挂断电话回到走廊里,连说抱歉。接着又说道:“您之前不是说我媳妇的病医不好吗?这话错了!我就知道一个方法能治好她,但需要你配合,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留下来咱们去病房里好好谈谈。”
极于道者无不痴迷,在某个领域里达到前无古人境界之辈,没有一腔痴迷热血绝难做到。王明涛毕生极于外科医道,舍此之外别无他好。董兆丰跟他是同道中人,给虎丘支这一招果然灵验。王明涛初时不信,待虎丘说出乐文夫和董兆丰的名字后立马来了兴致,立即同意跟贼王去病房仔细聊聊。李虎丘说我在中医方面不过略通皮毛,在您面前就相当于一棒槌,您要谈具体方案还是找董师傅谈才合适,我这里有他的电话,拨通了你们二位在电话里畅所欲言。王明涛对董兆丰这位中医学国宝级人物神交已久,闻言大喜,连忙让虎丘快些打电话。心头却也不免惊奇此番奇遇不同寻常。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这几个神通广大的年轻人是什么路数。待贼王将电话接通,王明涛迫不及待的接过来,寒暄三句,二人便开始说起医学的话题。果然是知音难觅说起来便滔滔不绝。
贼王三兄弟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正感无聊又不好走开时,门外来了一个年轻人,直接推门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斯斯文文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住了一个自称比陈天浩大哥还重要的人?”
第288章 会故人,何事长向别时圆
陈天浩是谁?海上大班此君为最!这是连申城弄堂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太太都晓得的事情。申城人说起这个名字来都是要带着几分夸张和敬畏,身上头衔一大把,庙堂上吃得开江湖中踢得响,市政府大院跑车的人物,结棍的没有边嘞。五十年前杜月笙,五十年后陈天浩。这句话喊了十年,赞同的人未必全能发财,反对的却个个沉江统统喂了王八。
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探身进来的时候燕东阳还坐在那里,年轻人问那个问题时燕东阳也只是刚起身。年轻人问完最后一个字,伸手去摸枪,燕东阳竟已到了他面前,右手快如闪电按住了他摸枪的手。发力一攥,有手骨碎裂声入耳,年轻人顿时眉头一紧,却哼也未哼。只听贼王说道:“外边还有四个,把这个人留下,东阳出去把为首的带进来,手脚快点儿,不要让他们闹出大动静吵到李李。”
燕东阳拉门出去,年轻人眼前一花,尚楠的手已拿住了他脖颈后的大椎。年轻人立时动弹不得,他也算久经场面开过眼界的人,心知遇上高人了,并不试图挣扎任尚楠把他提到李虎丘面前。
李虎丘看一眼已经停了说电话的王明涛,笑道:“您继续聊您的,我们换个房间谈点事儿。”说着起身往外走。王明涛在身后叫道:“小伙子等一下。”李虎丘回身询问的目光看着老教授。王明涛道:“这件事本就是你们不对在先,做事情还请不为己甚,须知道世间强中更有强中手,逞扬斗狠的事情总有做到尽头时。”李虎丘眼波流转,老教授话里话外在劝他息事宁人。只听王明涛又说道:“陈天浩这个人其实还是拎得清的,可恶的是他弟弟陈天豪,坏事做尽把陈天浩名头搞臭的就是他。”李虎丘淡然道:“没有陈天浩护短,陈天豪又怎能把坏事做尽?”王明涛叹道:“或许你说的有理,可这件事上他们不但受了委屈还吃了亏,本来我是答应了给陈天浩的老婆动手术的。”
李虎丘想老先生大概是顾忌日后回申城会遭到报复,这本是人之常情,贼王完全能够理解。点点头说:“您放心,我有分寸。”走廊里隐约传来打斗声,李虎丘听了一皱眉,看一眼尚楠,二人对视一眼。居然有个功夫高手?虎丘道:“你过去看一下,外面这人大概在化劲水平上,东阳身上全是杀人技,遇上功夫高手不下杀手容易吃亏。”
尚楠出去的时候燕东阳正手上提着一个人与一名中年人交手。
中年人练的是洪拳,拳法修养精深入化劲已久,在陈天浩身边算是被供起来的人物之一。平日里就住在陈家宅子里琢磨拳意拿捏气血,期盼着有朝一日能明悟拳道至理一步登天。这人自重身份,只对陈天浩一个人俯首帖耳,如果不是因为偶然听了之前被尚楠打伤的小打手头目诉说经过,让他对尚楠的功夫产生了兴趣,这种事情又哪里会惊动他。本来想的是以武会友,却没曾想陈天豪已打定主意一见面就要给对方来个狠的,直接派出了身边的杀手费明,也就是那个斯斯文文的青年。
费明是申城黑道上著名的狠角色快枪手,他先一步上楼,仗着手里有枪找到李虎丘三兄弟,本意是进门先下手为强,管你什么武林高手,直接开枪挨个把腿打断。却没料到遇上的对手都是武道上超凡入圣的人物,这小子一进门就给制住,泥牛入海无消息。陈天豪一向没什么耐心,见费明进去便没了动静,立刻火了,正要命令另外几名手下进去,正这时燕东阳从病房里出来,一阵风似的就到了他们面前,一句废话没有直奔陈天豪而来。
中年人眼见陈天豪手下几名退伍特警出身的保镖被燕东阳举手投足间便放倒在地,对方明显是冲着陈天豪来的,他自是不能袖手旁观,赶在燕东阳的手几乎接触到陈天豪之前出手一招二龙戏珠挖燕东阳的双眼,意思是围魏救赵攻燕东阳必守之处。东阳抬左手挡在眼前,右手毫不迟疑一把拿住了陈天豪。发力一抖,在墙上轻轻一撞便将陈天豪弄晕。中年人顿时急了,这才无所保留的全力以赴攻击燕东阳。东阳连续被那中年人倾尽全力的拳头打中要害,他的体魄连张永宝想要伤他都殊为不易。对手这几拳没对他构成伤害却把他的凶性给激发出来。中年人一记披挂流星锤打向东阳的顶门。只道面前俊酷年轻人必躲,他便可以后招连绵,以空手入白刃的巧招夺回陈天豪。却不料这一拳打过来,燕东阳不但没躲,反而迎着拳势一头撞过去。
中年人化劲已达顶峰,距离问鼎武道绝顶只有一线之差,这一拳旨在攻击东阳必退已是全力以赴。一拳未击实,力道却难以收回,心头升起一丝悔意。只道这一拳下去面前少年非死既残,这却是何苦来哉?
硬碰硬!砰地一声,接着是清脆的骨头碎裂之声。中年人这一拳仿佛砸在从天而降的宇宙陨石上。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将他整个人撞的倒飞出去。燕东阳提着个大活人,脚下发力速度竟比倒飞出去的中年人还快,举拳便砸。拳锋未至拳风已先至!中年人惊骇的看着拳头在眼前变大,扑面而来的拳风中竟似有血腥之气。心头骇异想到,这需要杀多少人才能培养出如此凶残狂暴的气质!拳风扑面中年人心头升起被一拳击碎头颅的明悟,闭上眼收了骇异的表情,尽量让自己死的有尊严一些。突然耳边一阵疾风袭来,接着感到吹的面门生疼的拳风戛然而止。睁眼一看,那青筋崩起骨节如锋的拳头已顿在那里。却是被一旁伸出的手拿住了手腕。中年人后退一步,仔细观瞧,面前站定一个年轻人,身材伟岸模样俊美无双,不让奉先气死孟起。冲着一头破了他化劲并撞碎他臂骨的年轻人喝问道:“东阳,你干什么呢?”燕东阳收回拳头,悻悻的说道:“被这老小子连着打了几拳,狗熊脾气发作了,差点把老小子脑壳敲碎,现在没事儿了,谢谢楠哥。”
中年人冷眼旁观,暗自惊奇。这两个少年人都很年轻,后出现的这个站在那里岳峙渊渟眉宇间隐隐透出不世之霸气,加上模样俊美尤胜绝色佳人,如此人物真不亚于奉先在世!叫东阳的年轻人已经强的没谱儿,新出现的这位叫楠哥的少年却似更强!中年人在心中拿他跟陈先生身边第一高手‘海龙王’平云蛟比较了一下,传说已是宗师境界的平云蛟的气质跟人家一比,似乎还要差上一些。暗感惊魂之余不禁想,如此人物是何来历?正自思量不定,听见身后病房内又走出一名年轻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问道:“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叫楠哥的年轻人回头问:“虎哥,这几个人怎么办?”那虎哥说道:“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叫陈天豪的留下,其余的让他们回去给陈天浩传个话,告诉他们我是谁,说我过几天会亲自登门拜访把人给他送回去。”
楠哥面向中年人,道:“虎哥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中年人肃容点头。叫楠哥的年轻人一指病房门口的虎哥,说道:“他叫李虎丘,我们哥俩的兄长,也是自由社的大龙头,我们请王教授来确有急事,本不欲多事,但无奈陈先生这位弟弟的手下横行霸道惯了,说话办事的方式让人很恼火,虎哥当时正在气头上所以才让我出手略施薄惩一下,这几天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跟陈先生交涉,又不想再招惹麻烦,只好请陈先生的弟弟在我们这先住几天,等我们这边忙完了就把他送回去,到时候虎哥会亲自向陈先生解释这其中的误会。”
自由社,李虎丘?中年人吃了一惊,猛回头看了一眼,但见病房门前站定一年轻人,身材欣长,面色苍白,看眉眼相貌可不正是四年前在黄宝江家中当着自己的面盗走鹤鸣图的那个华夏贼王?原来这中年人正是当初在黄宝江家中保镖护院的洪拳名家李鸿图。
既是旧识李虎丘索性走过来相见,只见李鸿图还是四年前的样貌,站在那雄风依旧,只是低垂着一条右臂隐隐抖动。贼王一下子想起当初正是这条手臂打出的一拳,让自己几乎接不下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黄宝江倒了,文物走私集团背后的杨牧峰也倒了,而他李虎丘如今却已非昔日的独行大盗。他有一干文武兄弟和蒸蒸日上的自由社基业。想到这些不禁心生感慨,道:“想不到会再遇上你,四年光阴弹指一挥间,原来你已在陈天浩身边做事。”
李鸿图也万万没有想到昔日武道境界略逊自己一筹的少年贼王如今竟已是如此人物,苦笑道:“我也没想到会再遇上你,当初让你在我面前盗走鹤鸣图,心中还着实不忿了一阵子,如今四年过去,我却连你的一个兄弟都敌不过。”
李虎丘问道:“手臂不要紧吗?”李鸿图摇头道:“无妨,骨裂而已。”他面露犹豫之色,李虎丘看出他似乎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李鸿图面露郑重之色点点头道:“贼王,我知道你已今非昔比,就凭你身边这两位兄弟,陈先生手里的武力就远远逊色于你,所以我有几句话想仗着昔日你我一点香火缘斗胆说出来。”李虎丘道:“你说吧,我听着。”李鸿图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陈天豪,一声长叹后说道:“其实陈先生的为人绝非外界传闻那般,这几年我在他身边学到了很多道理,也明白了黄宝江做的那些事都是错的,陈先生热心公益乐善好施之名在申城早名声在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弟弟,凭他做的那些事,任谁也挑不出一个不字来,这次的事情起因错不在陈先生对吧?他和太太夫妻感情甚笃,陈太太的心脏一直不大好,他们夫妻早在半个月前便约好了王教授今天做这台手术……”
李虎丘点点头,摆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道:“此事确实是我不对在先,至于他的为人如何还要另当别论,等我忙过这阵子跟陈先生见了面,一切都能见分晓,我希望能跟陈先生成为朋友,世事难料,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能成为朋友,是友是敌也许只在一念之间,我只希望你能把我李虎丘的为人跟陈先生说明白。”
※※※
为策万全特意将张永宝调回医院与尚楠一起守护陈李李。顺便也算给王教授找了一个谈话的对象。武道宗师和外科医生都可算是世上对人体最了解的人,他们之间倒也不缺少共同语言。贼王带着燕东阳急匆匆赶到地处杭城新成立的福德堂旗下新企业,福德翡翠珠宝集团大楼。寻到母亲问起静慈斋之事。
燕雨前对儿子的要求从无拒绝,立即联络起她所认识的静慈斋中人。很快得到答复,小仙师关静宁对陈李李的病暂时还无能为力。虎丘听罢顿时心凉如冰,现在只剩下自古华山一条路了。董师傅已经把手术成败的几率和关键跟他说的很清楚,无龙脂香七成把握,有龙脂香十足把握。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李虎丘有一线机会都不会拿陈李李的生命冒那三成失败的风险。
这龙脂香该怎么取?在回甬城的路上李虎丘在电话里跟董兆丰商量,老爷子的态度非常坚决,他告诉虎丘,乐文夫那老头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如果你用非正当的手段拿到龙脂香,那老头知道了一定会撒手不管。到时候你找谁给你那二媳妇金针渡劫去?这老头向来喜欢萧落雁,对于贼王的风流行径和家中的小狐狸精都有点情绪。李虎丘对此心知肚明,只得在电话里赌咒发誓说绝不会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去弄龙脂香。董兆丰语气郑重的告诉他此事断断不可儿戏,不仅关乎乐文夫的态度,还关乎政府的民族政策,目前的接班人是中生代的领袖,现在的民族政策都是他几年前亲手制定的,目前藏区形势逐年好转,你要是因为这件事破坏了他的千秋大计,于公于私后果不堪设想。
李虎丘挂断电话后坐在车里仔细思索,燕东阳把按照虎哥之前给的方子熬出来的药递给他,说道:“帮我熬药的那位老中医说这方子是虎狼猛药,只有元气尽丧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才适合用这么猛的药……”李虎丘笑意淡然:“药是我自己开的,喝下去后果如何我会不如你知道?老鳖血,几百年的老山参,还有其他那些药,凑到一处正是相辅相成如火上浇油,人体是水,药是火油,遇到一处岂有不血气飞腾之理?如果是普通人喝下,只怕用不了三分钟就得爆血管,但你别忘了虎哥是什么人。”李虎丘一把接过,张嘴便要喝,燕东阳一把按住他手腕,说道:“虎哥,补药吃过头的苦我敢说没人比我更有体会,老中医说的对,你这样补法是在毁身体,就算你武道高深,也很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李虎丘神色一冷,问道:“如果躺在那的是妮娜,易地而处你会如何选择?”燕东阳微微一愣,虎丘举起保温桶一饮而尽。不大会儿,气血翻涌面色潮红。李虎丘默运心之导引术,将体内气血按照八卦掌的套路行开。片刻之后,他的身上已冒出蒸腾的气体,这是药性太过温热随气血遍行全身时将体内水分蒸发造成的现象。燕东阳把车停在路旁,静静陪在虎哥身边。只见他眼角唇角无不在抖动,显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铁打的汉子此刻却被体内灼热的气血折磨的终于按捺不住,忽的一下站起,头重重的撞在车顶上。燕东阳扑过去一把将他抱住。贼王身体里的力道涌出如山崩似海啸,燕东阳明显感受到他胸腔里那世上最强的心脏疯狂的跳动力道,竟如巨鼓擂动!东阳身具巨罴之力几可称天下第一力士,全力以赴与之相抗,犹自不能完全压制住贼王心中振奋出的狂暴力道!燕东阳第一回产生力不从心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燕东阳无穷的潜力都已耗尽,贼王的心脏跳动声渐渐弱下来。身体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失控挣扎。
咳……咳……咳……贼王连咳不断,睁开眼,苦笑道:“可他妈烧死我了。”燕东阳说我去给你弄点水。被虎丘一把拉住,摇头断续道:“别,别去,咳……咳!我现……咳……咳!在五内如焚。长舒了一口气,续道:你给我喝水便等于往烧红的铁上浇水,真想要你虎哥的命吗?”燕东阳见他每咳一下便有几点血花从口中喷出,大惊失色问道:“虎哥,你……”李虎丘摆手道:“无妨,只是断了肺叶经,其他地方的伤全好了,这辈子恐怕都要跟这咳嗽的毛病战斗了,我修的是心之神道,伤肺好过伤心,今后心之神道要有大成圆满的一天,说不定还要感谢今天这场机缘呢。”说罢又是一阵剧咳。
燕东阳自知无可奈何,看李虎丘面色虽然越咳越红,但已看不出之前元气大伤后的虚弱,心知他所言不假。又问道:“虎哥,董老师说取龙脂香,坑蒙拐骗偷都不让干,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李虎丘眯起双眼,一声长叹。
月憩园,碧水龙潭,有缁衣无发白玉观音妙相无边。
第289章 爱恨难,心欲难解妄求仙
求精进,还道于真而甚远。欲德行,缘何常存罪过心?人生孤单角落,寂寥难过心酸。是否该求欢,是否该否认?我心有如秋叶飘,乱了行深波罗蜜。聂摩柯写下最后一个蜜字,将白绢拾起,看罢多时喟然一叹,信手丢进火盆里,看红炭迅速将白绢化作青灰。是那邪药乱了她的心?为何她忘不了那一天的荒唐,总想起那个男人和他身上那个丑陋肮脏的龌龊玩意。胸中升腾起恨意,眼中的迷乱渐渐消散。目光里只剩下冰冷彻骨的恨意。至于恨的是指使龙锟钰以药物坏她道基的谢炜烨,还是用那肮脏丑陋的龌龊玩意伤害她身体的李虎丘,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谢松坡在门外说:“李虎丘来了!要见您一面。”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您一句话,我现在就为您摘了他的脑袋,管他是什么华夏贼王还是谁的儿子,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门一开,聂摩柯昂首步出,宝相依然,风采不减,绝世姿容令人惊艳。淡然的目光若仙子俯视,照人心魄。谢松坡只看了一眼便不敢逼视,低下头沉声道:“一切由您决定!”就算她道心被破已非完璧,谢松坡却依然敬她如仙。最难得是这份敬慕与师奴魔童的强大没有半点关联。聂摩柯微微点头,说道:“不要意气用事,那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谢炜烨,主要帮凶是龙锟钰,如果没有李虎丘,我现在已经成谢炜烨股掌之间的玩物,虽然如此,他玷污我清白之仇也一定要报!只是不争这一时而已。”
“咱们现在首要对付的还是老祖他们,谋门的大部分资产都被他掌控,那八百吨黄金只用了不足一半,剩下近五百吨黄金存于何处只有他一人知晓,当年我父亲年幼体弱,虽为人王却名不符实,使得谢炜烨独掌谋门三十五年,谋门十师,以林启钢,郭兆铭,曾千钧,谢问潮四人实力为最,各个家产都在数十亿美金,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他现在能调动的资金何止几百亿美金,与之相比我们手上的实力太弱了,要想跟他抗衡下去就必须利用他跟自由社和李虎丘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必须区分好轻重缓急次序需分明。”
谢松坡问道:“您的意思是见一见李虎丘?”
聂摩柯神色不变,目光坚定,额首启唇:“见!”
※※※
相见不如不见,不见又想见,见或不见都难回初见。聂摩柯当日要渡贼王归极乐,那时候她在他面前是装神弄鬼的摩诃无量上师。现在,她与他已有过共禅欢喜禅之缘,初夜竹下巫山云雨的经历。人非太上谁能忘情?不管是欢愉还是痛苦,那其中的滋味正值青春韶华之龄的她又怎能彻底忘却?对眼前的男人就算只有恨之入骨,却也等于把这个男人装进了她心里。
李虎丘单枪匹马出现在碧水龙潭之畔。聂摩柯领着师奴魔童和谢松坡出来与之相见。
“李虎丘,你还敢来见我?”碧水龙潭前聂摩柯喝问一声,身旁师奴魔童嗖的一下蹿了过去。李虎丘看着面前粉嫩的小朋友,遥想此人当年蛇蜕化龙最虚弱时被四大宗师围殴,令几十位国术高手殒于一役。一代魔君如今变成这个古怪样子,感慨之余不禁苦笑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我纵然打不赢他难道还跑不赢吗?”咳嗽数声接着说道:“你我之间已成唇亡齿寒之势……咳咳……咳咳!害你的人是一旁虎视眈眈的谢炜烨,你就算要报仇也该先找他,再说那天之后我可也没少受罪,你道救你一命那么容易呢?那天你虽然流了很多血,可我也疼了好些日……”
“住口!”聂摩柯怒目金刚色毕露,小手点指贼王,恨声道:“你这无耻之徒,我,我要杀了你。”师奴魔童发出一声尖啸,作势欲扑,李虎丘把手一招,师奴魔童忽然急退挡在聂摩柯身前,一声枪响入耳,师奴魔童将射向聂摩柯的子弹劈落。却原来是贼王为防万一故技重施,让燕东阳暗中埋伏以狙击枪阴窥场间,对方若有异动便立即攻其必守,向聂摩柯射击。贼王说话前又轻咳两声,“何必一定要闹到图穷匕见的地步?你不是蠢人,我也非愚顽,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不如你我先谈谈条件,谈不拢大不了一拍两散,你要实在想动手我也可以奉陪。”
聂摩柯黛眉紧蹙,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毛病?怎么一直在咳嗽?”
李虎丘苦着脸道:“还不是为了救你,那天先受累后来又着凉。”
这次聂摩柯居然没发怒,只是眼露不屑之色,李虎丘看在眼中,心中暗想,她心头的恨意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大,这事儿或许真有商量余地。耳听聂摩柯冷冷的说道:“你说有事来求,现在可以说了。”
李虎丘说此事说来话长,接着便把陈李李患病的经过和董兆丰想到的办法如实讲述一遍,说到陈李李的病时,语气转悲如泣如述,中间不时咳嗽两声,更增几分悲情色彩。贼王此生至情至性,这一番情感流露自然真切无一丝作伪。听到后来竟令恨之入骨的聂摩柯眼中的寒冰似有融化之意,说道:“你来求我帮你求一块龙脂香,你怎么就能肯定我可以求的到?就算我能求到,可我凭什么帮你?”
李虎丘道:“你是佛宗天女,名扬海内外的佛国白莲大士,哈巴龙王寺的喇嘛们如果肯卖个面子给某人,我所结识的人中非你莫属,这件事你帮我办到,条件随你开只要是我能办到的!”
聂摩柯号称五岁遍读佛学经典,九岁开悟,海外布道十年,立言明义八载,开宗立教也有五年。在佛教中的影响力巨大,尤其是五年前她立教开宗之日曾与流亡海外的藏传佛教的无量海上人丹增嘉措辩经三日,以摩诃心经先点出丹增活佛的‘心垢琉璃瓶’,后为其解金刚上师心传密法,以我之三密与佛之三密感应道交,偈语纶音恰如用大锤,将坚固的心垢琉璃击得粉碎,立使瓶内空气与瓶外空气融合交通,令其幡然顿悟,丹增当即敬服拜倒,口呼摩诃无量上师。这件事在佛国内广为流传,摩诃无量上师的大名飞扬鹊起正是由此开始。正如贼王所言,以摩诃无量上师在佛学界的大名,她去求一块龙脂香确有极大把握。
只要是贼王能办到的,条件随便开?聂摩柯想不到李虎丘对陈李李用情这么深,为了她张口便开出这么大价码。贼王有多大能力她算最身有体会了。盗玲珑塔,破北美危局,杀何铁铮,刺瞎龙锟钰一只眼,初夜竹下盘肠大战……这个混蛋和他身上那肮脏丑陋的帮凶……聂摩柯突然有些神思不属。自从被灌下迷心合欢散与贼王初夜竹下一场盘肠大战,最近她常常感到心热难熬,反复多次梦到那日情形。只要一想到那蚀骨销魂的美妙滋味便忍不住股间潮涌难以自持。
迷心合欢散之所以能控制人的心性便是因为它能够激活人体潜藏的激情本色,让人在欢爱中体验到至乐大道的妙处,使人沉迷其中流连忘返。一念生便难绝,任你是何等大德大智之人都难免食髓知味寝梦不离其中。贼王一条朝天棍虽然被她污蔑为肮脏丑陋的大坏蛋,但其实只要一想到那家伙红赤赤黑须,直竖竖坚硬的样子,她的心便会不受控制的有热流涌动。近来常以指上自修之法模拟欢喜佛身下金刚杵自捣,却哪里及得上贼王身上那丑陋坏蛋棍棍入心解痒?
她尽一切心念让自己去恨面前的男人,把一切自己所知的难听的词汇加诸在他那根丑东西身上,克服心头杂念和不受控制的身体内分泌带来的欲念。“我要……咳,你去谢炜烨那里替我取一颗人头和五百吨黄金!做到了我便帮你去求一块龙脂香。”
李虎丘闻言一愣,苦笑道:“如果能取到谢炜烨的项上人头,我还用你要求吗?”聂摩柯道:“不是谢炜烨,是龙锟钰!五百吨黄金是谋门几十位兄弟十年的成果剩下的,只有谢炜烨知道藏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拿到这两样东西,我就替你的女人去求一块龙脂香。”
龙锟钰的确不比谢炜烨那么难杀,但他好歹也是堂堂圆满大宗师一份子,岂是易与之辈?自由社内单打独斗有可能战而胜之的只有一个张永宝。而与杀大宗师这件事比,更难的是从谢炜烨那里偷五百吨黄金这件事。首先是谢炜烨行踪隐秘难寻,就算找到了也未必有办法探听得到黄金藏于何处。其次是藏金之地必定极难开启,一把天意锁贼王琢磨了半年多也还没破解出开锁之法,谢炜烨这厮惊才艳艳,他精心布置的藏金之地定非手到擒来之所。
这两件事可以说要比求龙脂香难逾千万倍,聂摩柯开出的价码高的离谱,似有把贼王要跑了的意思。就连谢松坡都觉得贼王不大可能会答应。却不料李虎丘干脆的:“好,一言为定!三天内我把龙锟钰的头送上,只是五百吨黄金一事还请容限些时日,我妻子的病刻不容缓,还请你尽早动身去哈巴龙王寺!”
第290章 谋中谋,各逞心机谁入彀
京城来电,命调查组撤回。秋风起秋雨至,这一天寒雨潇潇,李援朝和谢润泽联袂前来为调查组送行。以他们的身份亲自来送,着实有些过于隆重,之所以如此却是冲着组长马富民去的。
中纪委的马副书记是官场老将,当年他在闽省任省长时谢润泽还曾是他手下一市委书记。他是目前六十岁左右的活跃在政治舞台上的中生代里的骨干成员,向来以铁面无私称著。据传等这届人大开完,赵继东入主中枢后这位素有当代包黑子之称的马副书记就会被扶正入常。
按理说李援朝生活作风问题本不算什么大案子,用不着马富民亲自出马。但因为事涉国家将要推行的东南大计,案件涉及的官员又是中央选派来主持完全开放东南沿海经济带的正部级大员,上上下下的人都盯着此事,马富民说事情虽小却事关重大,这才主动请缨来到东南。马副书记的父亲在解放前曾经在李厚生身边任了八年机要秘书,李厚生这辈子向来以爱才和提携后进闻名于华夏官场,马富民父子两代曾经皆是李系官员,但十年前马富民的父亲却在太宗和李厚生联手的清洗动作中黯然隐退,从那时起便有传闻说马家父子已脱离李系,政坛传闻素来难猜难料,此中秘闻真相究竟如何却不足外人道哉。
李虎丘曾分析布局安排楚四季先出卖刘志武和安靖国,后算计李援朝,这两件事很可能是高一凡请谢炜烨帮忙策划执行的,但高一凡是如何掌控的楚四季却一直是个谜。马富民和调查组这阵子没少了在楚四季身上下功夫,可惜这个女人硬是铁嘴钢牙一字不露。安靖国和楚四季的关系在甬城虽然算不上大秘密,但也只是局限于圈里人知道。所谓圈里人便是指过去乔宝峰在浙省时的那些嫡系官员,乔宝峰上调中央之后,这些人便都围绕在安靖国周围。高一凡能够知道安靖国这么隐秘的事情,想来他一定在乔系人马中安了钉子。
浙省省委省政府两套班子陪同相送。宋义在其中神情动作都似有僵硬牵强之意,显得跟谢润泽和李援朝都有些貌合神离。安靖国倒了,目前浙省乔系官员以他马首是瞻。这阵子一直有风传率先向中央举报李援朝有作风问题的便是他。事实也是如此,第一个站出来向中央举报李援朝的正是这位宋家二爷。而宋义之所以能那么快了解到这件事却是听省委宣传部长赖宏斌秘密告之的。现在赖宏斌就站在宋义身边。众人目送马富民登机离开,送行的队伍就地解散,各位领导们按照官位顺序乱中有序的各自乘车离开。惟独宋义却一直待到了最后。就在刚才送行时,赖宏斌在他身边耳语说有工作要向他单独汇报。
赖宏斌说:“宋省长,您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安书记犯了点小错误,摘帽子打板子一样不落,差不多同样的事情换到了李援朝身上,不但没把他如何,还闹的您里外不是……”宋义摆手打断义正言辞道:“我举报李援朝完全出于一片公心,是为了对党对人民负责,任谁怎么想都无所谓,调查结果显示援朝同志没有问题,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的继续配合好他的工作,至于说公不公平的,我认为咱们浙省政府的同志们应该相信组织。”
“嗯,还是宋省长的境界高啊!”赖宏斌心里暗骂宋义伪君子假正经,嘴上继续说道:“不过人家可就没您这么大公无私了,我听公安厅的同志说调查组前脚走,楚四季后脚就押送京城,到现在还不结束调查到底是什么意思?瞅这架势没?中央这还打算刨根问底儿不揪出个幕后指使不罢休了,您说说看他们这是冲谁呢?”
宋义眉头紧锁问道:“老赖,你这话里有所指啊,上次你向我反映李援朝在调查安靖国违纪事件中骚扰女证人,并且还拿出了录音资料的证据,当时我由于事出突然未及细思便上报中央了,现在想想,这么绝密的事情你老兄都能有先见之明,可见你老赖也是神通广大之人,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赖宏斌更进一步低声道:“上次的录音资料是一个朋友给我的,现在有人在针对您利用楚四季大做文章,我这个朋友看不过眼去想帮您解决掉这个麻烦,所需要您做的就是把楚四季押回京城的时间和路线掌握一下。”
宋义静静的看着赖宏斌,似在斟酌此事利弊。沉默了许久,终于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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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董兆丰和乐文夫联袂赶到与王明涛见面,三人皆欣喜。彼此引荐相互寒暄后董兆丰开门见山说:“中西医结合喊了几十年,真正能结合成功的例子却没有几件,拿得出手叫得响的例子更是一件也没有,这回咱们三个有机会共同完成一项史无前例的手术,治好一种前人没有过成功先例的病症,如能成功,足以载入华夏医学界史册。”
虽说武道入了宗师境都可称得上半个大夫,但能在医学上真正有所建树的武道家毕竟是极少数,能做到董兆丰这样医武双绝的更是古往今来不出一掌之数。王明涛对董兆丰神交已久,见李虎丘没有食言果然把这位华夏中医国术两界泰斗请来,心中甚感满意,谦虚道:“能跟二位老师合作是我的荣幸,犹记得当年上大学时听过的董老师以马粪入药救人的传说,三十年过去了我至今还记忆犹新,还有乐老师的当年在总理身边工作,二十四年前您用金针渡劫之术救活了一个随美国总统访华时心脏病突发的外宾,那时候我还在农村插队给大牛大马做绝孕手术呢。”乐文夫哈哈大笑道:“那可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董兆丰问陪在这里照看陈李李的张永宝:老疯子,虎丘去哪了?张永宝挠头道:“说是有大事要办,三个小崽子鬼鬼祟祟走了。”又道:“他托我转告你,三日后他一定拿回龙脂香,请你们准备好手术方案,需要任何器材设备只管说。”
李虎丘少年老成,为人处事向来滴水不漏,今天这场合他作为发起人却没有出现,绝非正常现象。他说三日后必定拿回龙脂香,却没说打算用什么方法拿。董兆丰心存狐疑:这小子干什么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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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飞驰在铁轨上,软卧车厢里,楚四季正要拉开窗帘向外看,负责押送的工作人员立即阻止了她。楚四季眸子闪烁笑问:“怎么?怕窗外飞来一颗子弹要了我的命?”沉默的工作人员毫无表示。她抬起手,白生生的小手轻抚过鬓角几根青丝,动作柔和风情万种,凄然一笑问:“你说人这一辈子什么最重要?”幽幽一叹闭上双眼自言自语:“但愿他们能让他好好活下去。”
铁流漫漫无际,傍晚时分行至阳明关,但见铁路两旁群山巍峨峰迭峦秀,险峻雄奇。明代大儒王阳明未成名时便曾带乡勇在此处设伏破贼,后来王阳明创心学,平叛擒宁王,立言立行创下不世功名。他走过的地方一草一木都跟着水涨船高,尤其这几年名人效应大兴,各地执政者争先恐后的以守仁或阳明命名王老先生曾经到过的地方。哪怕只是撒过一泡尿也能叫个守仁池什么的,此地便是其一。
列车餐厅内,俊美绝伦少年正和肥硕壮汉低语。肥硕壮汉正是郝雄飞,俊美少年却是尚楠。当日郝雄飞找上门来说谢炜烨控制了他的亲人,他想除掉谢藉此摆脱其控制,并且告诉贼王,谢炜烨一直在谋划要杀掉楚四季灭口。同时还说出了谢炜烨很多秘密。正是在他的建议下,李虎丘才安排下这场针对谢炜烨的杀局。
郝雄飞凝重问:“贼王在哪里?”尚楠答:“就在车上,到时候就会出现!”反问:“时间差不多了,谢炜烨会用什么方式登上列车?”郝雄飞摇头道:“他行事从来谨慎,不到最后一刻我也无从得知他怎么打算的。”
路旁群山中有一座险峰,卓然而立无限风光,有灰衣灰发中年人立于其上,尚楠说贼王就在车上后,此人立刻抬手拔掉耳中接收器。双眸锁定疾驰而来的列车,眼中杀机毕露。
他生平自负文武双全,向来最是推崇王阳明。此刻他脚下奇峰正是昔年王阳明指挥若定谈笑破贼之处。几百年后作为王阳明心学的后继者,他谢炜烨也要在此处破贼!他行至峰顶边缘,张开双臂纵身一跃,打开身上的蝙蝠翼,御风滑翔飞向列车。
餐厅内,尚楠又问:“龙锟钰在哪里埋伏?”郝雄飞道:“谢炜烨不知道咱们会在这里暗算他,龙锟钰有伤所以没有让他来。”尚楠闻言忽然笑了,说:“不愧是谋门老祖,这招反间计诱敌深入用的果然妙。”
郝雄飞一愣,一脸茫然问道:“尚楠兄弟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