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二百万,把咱们的库存全销了。”殷淑荣指指厂里,郑锦婵噗哧声笑了,两人都笑了,这种库存罐装,足有三千多吨,而全县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醋产业,每天销往全国各地醋种最少也有几十吨,大中小型企业都是挤破了脑袋往外销,要短时间把几千吨的存货销完,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他喝多了。”殷淑荣给单勇找了个理由。
“喝多了也不能我们贬得一文不值呀,什么人啊……气死我了。”郑锦婵火冒三丈地道,恨不得现在揪出单勇来痛斥一番。不就是那么个小厂合作嘛,扔掉又怎么样?可现在倒好,连家里老的也和人家黏乎上了,好像离了他地球还不转了似的。
两人就在这种焦虑和不忿中转悠了好几圈,等到听到人声,殷淑荣到厂门口瞧了瞧,小声道着,出来了。一瞬间郑锦婵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眉开眼笑,一换表情,她恭敬地站到门口,亲亲热热地喊了声:“爸,你们吃完了。”
“啊,这儿条件差了点,还是让单勇回市里住吧……小单,多玩几天。要是业务有什么问题,一定不许藏私啊。”郑之源笑着和单勇握手道别,单勇喏喏称是,又喝了点。满面红光的,不过好像并没有醉,郑锦婵却是凑上来,直请着单勇,回头安排着:“爸,您别操心了,我负责招待单总……单总。对我们款待还满意吧?”
“满意,太满意了……老爷子,那我们走了啊,改天我来玩。”单勇受宠若惊地道,惹得郑锦婵好一阵得意地笑着,她故意似的,把单勇往自己车上请,好像彰显礼贤下士一般。看得老董事长那叫一个频频点头。
上车,走人,走了不到两公里。笑容消失了;又走了一公里,脸上挂霜了,再走不到一公里,郑锦婵嘎声一刹车,停下了,怒目而礼着单勇,像要爆发了,单勇故意刺激一般道:“你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我不跟你计较。”
“谁说我脾气不好?”郑锦婵生气地问。
“呵呵。你爸说的。”单勇呲笑道。
一下子郑锦婵没脾气了,灵机一动,笑容又来,笑着问单勇道:“我们殷经理对您可崇拜得很啊,听说你准备一百万把我们的新品推出去?”
“啊,一百万。足够了。”单勇道。
“二百万,把库存售出去?”郑锦婵又客气地道。
“啊,差不多。”单勇道。
“吹牛都不打草稿,三千吨,两年卖完,我这董事长都得让给你了。”郑锦婵不屑地道,抓着单勇的小辫了。
“我要钱,我要你那董事长干嘛。你别搞混啊,我的意思是,如果给我一百万的报酬,这事我才能办了,开支还算你们的。其实新品推销没那么难,对我来说,小菜一碟,我估计你也就是对新品推出心里没底,所以邀我来了是不是?”单勇不客气地道。
这倒正中靶心,郑锦婵还真有这层意思,看单勇说得举重若轻,把她给惊住了,不过想了想,问题又来了,直道着:“我给你一百万,然后推广再花接近一百万……我问你,醋才值多少钱?能挣多少?”
“你这不故意吗?新品赔钱都划算……库存的那才是大头,新品要带动库存销售,对你可就不是一百万的事了。”单勇淡淡地说道。
这话又击在郑锦婵的心坎上了,推出新品也正是出于这种想法,可往往你标新立异的结果都是糟得一塌糊涂,敢不敢把宝押在这一单上,正是让她犹豫不定的地方。
两人就这么僵着,单勇像成竹在胸,而郑锦婵却犹豫不定。过了好大一会儿,她口气缓和了,轻声问着:“你真有办法?要不,咱们探讨一下?”
“拉倒吧,你去了趟潞州,把我们的设计剽窃走了,把我们拉到你们阵营里了,再跟你探讨,你把我的东西全学会了,我靠什么混去?”单勇嗤鼻道。
郑锦婵气得胸前起伏,咬得嘴唇发白,不过憋出来个笑脸道着:“好,给你一百万,报酬……别说三千吨,你能销出一千吨,就这清徐县,那家也要百万年薪请你……可要推不出去怎么办?”
刺激上了,不过单勇不怕刺激,甚至于他有点惊讶郑锦婵咬钩这么快,笑着凑上来道:“你不是觊觎我的醋厂很久了……如果推不成,一百万退给你,响马寨以后收归你源源旗下,不管你控股、参股还是出售,我概不参与,如何?”
郑锦婵心跳加速着,没想到不经意的时候来了这么个机会,不过越到这个时候,她显得越平淡,似乎很慎重地想了想,想了好久,发动着车,瞥眼看了单勇一眼,很大气地道了句:“好,冲单总这么有魄力,我们也不小家子气,签个借款协议如何,把刚才的条件加进去,如果新品夭折,你生产的10吨新货积压,或者对库存没有拉动作用,一百万不用退了,直接购回你们的醋厂如何?敢不敢签字?”
“正合我意,签。”单勇醉意朦胧地晃着脑袋,志得意满了。
两人都志得意满,高高兴兴地回市区,趁热打铁,果真就把这个看似有点荒唐的协议给签了……
第18章 因怨成恨多隙嫌
“注意,音响降噪……”
“剧务,剧务在哪儿,把下一个情节马上排出来了。”
“场地,换布景……各就位,准备,一分钟后开始……”.
摄影棚里乱哄哄人来人往,大胡子秦导手挥着一卷a4纸张,指挥着大河影视摄影棚的新一期拍摄,一个省内知名的室内剧,名字叫《办公室的白领们》,其实就是三对男女之间的扯淡事,愣是扯了百把十集,还没完。
单勇费了老大周折才找到这个座落在北郊店庄的摄影棚,要不是报着秦导的名头,怕是连这儿的门也进不来,但进来了秦导也顾不上和他说话,忙乎着指挥着拍摄,单勇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倒在有机会一睹电视剧的拍摄真容了。
感觉呢,就那样,实在折磨人,大冬天的,非让三位女演员穿着裙子,还得扮着夏天热得要命的样子,直扇扇子;明明是工作场景,偏偏得拍得你和她有暧昧眼神;另一个她又和下一个他有暧昧故事,没准另一他和前一个她又擦出火huā,基本上相当于男主都有和所有女性不得不说的故事。
怨不得这破剧还有人追看,很符合现实啊。
看了几眼,他又低下头,开始看那个秦导根据他的意思准备的广告策划了,准确地说不是他的意思,而是司慕贤揉和了清徐一带地方风俗的广告策划,十几秒钟,三个场景,可这十几秒要让大家形成对新品的认识以及形成记忆,难度可想而知修修改改,本来在省城没想着呆多长时间的,不过这么一样,反倒窝在这儿,走不了了。
资金倒不愁源源公司的钱,够折腾了。
但拍摄地、演员以及出来的效果,就有点发愁,这玩意要打不响,他相信,郑锦婵真敢追着去买下醋厂,或许这妞对于制醋的兴趣真不怎么大,她的人生价值是以挣多少钱来衡量的而醋厂那点收入,明显对她来说太少了。
又看了n遍,边看边琢磨,直到中场休息,秦望川才抽身出来,请着单勇到导演的临时休息室,这儿也很简陋,顶多就是多了个热风扇而已坐下来时,秦导还不迭地陪着罪,直说这儿条件太差,另一个摄影棚要好一点,收工后一定请单勇喝两盅赔罪,现在他知道单老板也是个潜在投资商这客气劲道自不用说了,连刚才拍摄两位女演员也凑上来套个近乎。一听说他是投资商,都给飞上媚眼了。谁也知道要是广告扮回女主,那报酬自然不菲喽。
“秦导,我给您提点建议成不成?”单勇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屏退了两位女演员,秦导演笑着道:“可以,有意见大胆提改到你满意为止。”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正拍的室内剧。”单勇笑道。
“啊?这个你有建议?”秦导演不解了有人置疑他的专业了。
“嗯,我觉得你们这拍来拍去净是暧昧,没搞一点真枪实蛋东西,看多了让人烦呐,一百多集了,总得让其中两人这个……搞成一块吧?”单勇笑着,双手做了个下流动作,这些天和秦导聊得不少,很近乎了,男人的谈话方式,秦望川却是呲笑着嘴笑了,小声道:“兄弟,不是我不想啊,肉,戏多刺激……可你审不过去呀,拍了回来也得喀嚓给剪了,白干。”
“不是非要肉,戏,您理解错了……这样,您把场景换换,换一个风景秀丽、桃huā源似的环境,让两人成就好事,不需要直接拍,有那么个意思就行……比如某男约着某女到一处远离办公室的休假胜地,两人做了一回露水夫妻,在远离城市的环境里留连忘返……对不对,新一代的廊桥梦遗涅……现在白领被压抑成这样,谁不向往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纯艺术片,不带色的。”单勇大惊失色道,秦望川哭笑不得地纠正着:“兄弟,你不看电影吧,是廊桥遗梦……你的办法倒是好,可谁投资?这么大个班子人马,一天开销得好几万,还有场地,我上哪儿选去,在家百日好,出门一时难啊,那儿都得huā钱……要不为啥拍室内剧,省钱呐。”
“呵呵……资金我给你解决怎么样?你只要想拍,困难都不是问题。”
单勇笑诱道,一刹那,秦望川愣了下,突然想起那个木屋,他笑了,面前这个人,还真有那能力,也有那地方,说不定籍此想做个广告,他在斟酌着此事的可行性,单勇继续诱着:“就几个场景不是,一个故事情节而已,一两天功夫就够了吧?你们去车,我们给你准备群众演员,油钱、饭钱、住宿费、所有开支全算我的,很简单吗,片尾字幕给多一行字就行了……就您本人,需要多少,我们也能满足一下嘛。”
单勇呲笑着,有点厚颜无耻了,不过却让秦导看到了一个新的契机,要这样的话,直接降低了拍摄成本,而且增加了室内剧的可观性,根本不用请示,公司肯定是大力支持,不过他转悠着小眼珠,打量着单勇,似乎在斟酌价格,单勇赶紧地摆手道:“不要想着猛宰啊,给你公司赞助还不如给你个人呢,……当然,这个广告,一起做,你一劳多得,成不成?”
“成!”
秦导巴不得了道了句,扯着嗓子喊剧务,马上安排编剧加情节,几乎是随口而来,一指某男,再指某女,写……写他俩人周末出去幽会,碰出火huā来了,又整出不少糗事来,怎么着乐呵怎么来,观众喜欢怎么来,就让他们怎么来。
剧务屁颠屁颠跑了,秦导回头又指着单勇手里的广告问着:“哎,单兄弟,这文本您瞅,咋样?一起干了。”
“不错。”单勇点点头不过马上话锋一转道:“预算有点高了,这下来十几秒拍摄成本就得四十多万,太贵了。”
“哎哟,我说兄弟啊,你到底是小气还是大方这四十多万还贵,专业影视公司,稍动动,马上就得几十万,回头你到电视台播播,那是按秒算的……一秒好几万都算低的,央礼一秒几十万上百万都不稀罕。”
“别别,这样这个女主要是我们选人,是不是能便宜点。”
“嗯,那肯定的……我可是准备给你请个二线明星,稍有过气,不过身价便宜不是。”
“不用,咱这就醋,土玩意,越土越好你找明星演村姑,她没那气质……”
“不过拍砸了可不能赖我,费用得先付一半。”
“只要你给换,一半就一半,马上付都成。”
“那成,按你说的来……不过到潞州拍我们这个室内短剧的费用你得全包。”
“成交。
你明儿走,我今儿就给你准备好。保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痛快……就这么说定了啊。”
两人有点臭味相投了,来来回回讨价还价终于把这个酝酿数日的广告拍摄谈下来了,捎带着还加了个室内剧的拍摄,秦导觉得讨了个大便宜,而单勇何尝也不是讨了大便宜,这木屋要在省台的室内剧里出现,好歹总比直接播广告要省下不少。
离开摄影棚的时候秦导还在忙得焦头烂额,连送都没送不过半路上电话又来了,说是让单勇尽快准备,一两天瞅空就要成行,这类情节都不用编剧,演员们经常玩这野鸳鸯配对,熟悉着呢,几句话就搞定了…………
日历,翻过了七天,难熬的一周。
这一天郑锦婵又把日历往回翻了翻,事实印证了她的担忧,省内各地市批发商反馈回来的负面消息越来越多,多是集中在这个包装的认知度上,连经销商都在奇怪,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推出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品种,味道好是好,可是没有前期的推广,你就说得天huā乱坠也未必有人相信你,更何况,这包装实在不招人待见。
日历上,写着她当天随手记着的销量,就主攻的市区也不乐观,各超市仅有零星的出货,随机的选择没有达到配货量的一成,按照通常的试销标准,这类新品,根本达不到大幅推广的要求,要不撤货,要不更换包装,这也是通例。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担心这些了,这个风险已经转嫁给了潞州来的那个草包,不管售出与否,源源盈利已成定局。她合上的日历,算算时间,足足七天了,听属于和他联系的说,他还在省城逛悠,除了约朋友玩玩就是和大河影视的搅混在一起,想干什么,郑锦婵不想也猜得出,肯定是想做了个广告推广,可那难度有多大郑锦婵比他清楚,不砸钱砸到你自己肉疼根本没效果,就有效果,也不是很快能见到的。
可就有效果,也要体现在对源源醋业的拉动上,他为什么想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郑锦婵以策安全,又一次把那天签的借款协议拿出来,细细看了遍,确认无误,两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一周了,什么动静也没有。这家伙不会诓走我一百万赖账吧?她又想了这么一种很极端的可能,对比对单勇的认知,她觉得非常有可能。
也不对,两个厂、晌马寨酱肉、调味再加上木屋渡假村的投资,他不可能因为这一百万都丢下了,对了,这么大的投资,他从哪儿找来的?背后有人支持着他。驴肉生意郑锦婵可是稍有了解,那种本大利微的生意,一般小户根本做不动。
就在这种不确定的思来想去中,又是一个上午快过去了,快下班的时候她召来了殷淑荣,问着有什么新情况,没有,即便殷淑荣每天都和单勇联系,也偶尔和潞州认识的小盖、张卫华联系,都没有发现什么新动静,仿佛就是那家伙诓了源源一百万,在省城大吃二喝消费上了,所知就是他挨着个请人吃饭,从大河影视的到美食协会的甚至还请人到龙城会所哈皮了一番,那儿的消费可是天价。
“他想干什么?”郑锦婵把这个郁结已久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了。
“是不是想做个广告推广。”殷淑荣道。
“这是肯定的,不推广根本出不去……我是说,除了广告推广,这办法谁不会?太没新意了。”郑锦婵异样地问。
“这个………”殷淑荣稍迟疑了一下不敢妄加猜测了,不料人不经想,一想就来,秘书的电话来了,说是单总亲自来公司了,这一惊非同小可,郑锦婵忘了刚才的问话了,起身和殷淑荣一起出门亲自迎接着这位。
不过仅限在电梯门口,像是仓促而来的单勇被秘书带上办公楼出电梯时,乍看笑吟吟的郑总,吓了他一跳:“咦哟,还劳烦郑总您亲自迎接啊,呵呵,不敢不敢。”
“看单总春风得意的样子,一定是准备好广告了吧请。”郑锦婵不无嘲讽地来了句。
“哟,连我干什么您都知道了,还正准备给郑总汇报一下呢,请。”单勇大大方方随着两人进办公室,殷淑荣很客气地给单勇斟了杯热茶,坐下来时单勇单刀直入道:“没错,近期我准备和大河影视公司合作,把他们拉到潞州做一个拍摄,文本刚做好,郑总想不想过目?”
“随便。”郑锦婵给了个无所谓的态度。
“那就这么定了啊,源源的新品名称,策划,全部由我定。”单勇大言不惭道。
“我还没看什么呢你就定了?拿来我看看。”郑锦婵瞪着眼,对这位越俎代庖的很不满意单勇递上去,文本很短,她刚扫一眼,马上这眼睛状如蓄了怒火,剜着、瞪着、恨不得把单勇剥皮抽筋似的。
殷淑荣紧张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郑总如此气愤,这比在公司发得任何一次火都要大,她噤若寒蝉地看着,单勇咬着下嘴唇,像在憋着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就是你做的策划?”郑锦婵举着那几张纸,声音冷得快结冰了。
“我贤弟做的,就那个抢亲的,不过是我的意思。”单勇得意地道。
啪唧给他扔地上了,郑锦婵不容分说地吐了两个字:“不行,潞州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坏了,终于干上了,殷淑荣悄悄退了两步,生怕遭了池鱼之殃了,现在连她也觉得郑总有点过份了,就策划再不好,也不能当面把人训成这样,人家又不是下属,她尴尬地站着,看着单勇,单勇也是一副好不懊丧地表情,他缓缓地起身捡起来,什么也没做,又看看策划,自言自语道:“挺好的啊,新品名称定成‘醋娘子,多好,大家都知道你是醋娘子,这么现成的认知度,为什么不用呢?”
噗哧声,殷淑荣憋不住了,笑出来了,敢情新品是郑总的绰号,她一笑,郑锦婵一指门道:“出去!”
殷淑荣如逢大赦,掩上门快步跑了,跑到楼梯拐角,捂着肚子,使劲地笑着,郑总小名叫酸妮,绰号醋娘子,平时大家背后都这么悄悄地喊,她最反感这个,现在倒好,单勇要新品定成这名字,可不得惹得郑总悖然大怒了。
屋里,单勇好像没有准备走,郑锦婵一副气无可泄的样子,气得手直发抖,偏偏单勇还像故意似的说着:“协议可签了啊,策划我做,你不干涉;推广我负责,你的人员和车辆要予以配合;你要违反协议,一百万我装走不退了啊。”
“你……真无耻。”郑锦婵咬牙切齿的道,感觉受了莫大的侮辱一般,对,侮辱。她恨恨地地道:“你这是在侮辱我和我的公司。”
“呵呵,你觉得川妹子,老干妈,傻子瓜子,这都叫侮辱?我只是在寻找一个你们源源和别家与众不同的特点而已。”单勇道,很严肃。不象故意无耻,拿别人的绰号说事,这下子脸色倒缓和了几分,气不自胜地道着:“我们源源难道就没特点了,非要拿别人背后嚼的这个绰号说事?”
“这是个最鲜明的特点,几十家醋坊和醋业,女掌门人就你一个,这特点多鲜明……我建议你再细看了下文本这是司慕贤根据清徐一带的民俗做的,您想,大缸、大瓮,碗口粗的大椿、再加上一溜彪形大汉,胳膊上滚着亮晶晶的汗珠在酵醋那得多有冲击力……在这种情况下,猝来一位扎着大辫子,穿着碎huā布衣裳的村妮,视觉上马上成了强烈的反差……醋娘子,既是醋,也是人,看过的,不记住都不可能。”单勇手舞足蹈地说着一周的成果,就这玩意了。
郑锦婵脸色泛苦,就觉得凑和,也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另类的策划,颠覆认知的广告不是没有,但这个纯粹以土得掉渣的传统为模板,实在让人怀疑它的可行性。更何况,犯了她的忌讳。
没发言单勇又反其道而行了,点评着源源的广告策划道:“……比比你们的策划,啊,你搞一个小康之家,一看就假的,现在人仇富心态多重呢越这么搞越让人反感;请一线明星吧,源源又请不起,弄几个不伦不类的算怎么回事?还有,你们背景,你整那么大个别墅房,不瞎扯淡么?现在老百姓,住房是块心病,最好别提……还有幸福也是块心病,也别提这年头你表现得越幸福,那是没事出来找骂呢“好像你做的这个多好似的。”郑锦婵气得终于反驳了句。
“对,就是好……原始、自然、古朴,为什么这些玩意有市场了,那正是因为城里人在这种压抑中久了,他需要一种释放,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个广告表达的潜意识。
“什么?广告里有潜意识。你懂不懂广告?”
“当然懂啊,看啊,彪形大汉,一种征服欲望,那是男人的梦想,谁不期待有那么彪悍的体格,……这男人爱看,女人也爱看。还有这种自然纯朴的村姑,同样能满足观众的一种幻想,因为她很少存在,所以就显得格外耀眼……我可以告诉你啊,这本来曾经是我给响马寨准备的广告,白给你了。光这个策划都不止一百万。”
郑锦婵被单勇忽悠得晕头转向,现在有点找不着北了,不过还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一个破广告扯了这么多,扯得她心烦意乱了,啪声把策划扔了回去,气咻咻地道着:“你走吧,你爱干嘛干嘛,甭了,反正我只看结果。”
“哦,看这样的同意了啊。”单勇乐滋滋地拿着文本,站到了郑锦婵的办公桌前,眯着眼,看着郑锦婵,似乎不准备走。
郑锦婵不自然了挪了挪位置,单勇又换了个角度,继续看看……郑锦婵正被看得心里发毛时,单勇再换个角度,还那么笑眯眯地看着,像淫贼准备下手,把郑锦婵给气得刚要发作,单勇一个停的手势,猝不及防地叫着:“别发火,我突然又有一全新的创意,不知道你支持不支持?”
“什么创意?”郑锦婵警剔地问,生怕被非礼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