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轻轻的坐回了床上,把玩着手里的纸牌,一时间房间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纸牌飞舞的沙沙声。
“你不怕我出去之后反悔吗?”
“你反悔,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韩雨淡淡的笑道。
“好。我在这里等你三个月。”
韩雨点了点头,他知道中年人的意思,三个月内若是韩雨将他救出去,那他便会履行十年之约,相反,过了时间则表示约定失败。
绝望不可怕,可怕的是绝望中有了希望,而后再次陷入绝望。
中年人显然已经绝望了,他宁愿化身成别人手里的屠刀,来换取自己的生存,也没有想过再次出去,因为外面的人已经将他淡忘了。
而此时,他却接受了这个希望。韩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顿了一会儿他轻声道:“谢谢。”
中年人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吐出两个字:“忘语。”
韩雨顿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告诉他名字,忙正色道:“我叫韩雨。”
忘语再次闭上了嘴,这一次,就像韩雨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韩雨躺在了床上,靠在墙根。肩膀处传来隐隐的伤痛,让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清醒。
也不知道其子那里怎么样了,就这样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对方手上,韩雨现在才想到担心。
他在想,若是其子没帮自己怎么办?若是他帮了自己,没有领会自己那句话的含义,怎么办?若是他领会了自己的暗示,找到了自己给他的东西,和方文山谈判的时候却漏了底,不仅救不出自己,反而连他也搭了进来,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就算一切都顺利,其子也没说顺了嘴,那方文山若不受威胁,又得怎么办?
担忧和疑问在心头冒了起来,韩雨这才发现,他的实在是太早了。那该死的来自于相对单纯的部队的自信,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是行不通的。
只是,在这个县城他所认识的人中,能够帮他的就只有其子了。向来不信神佛的韩雨,此时也不禁默默的为其子祈祷了起来!
其子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或者说,他还算聪明。当他买了东西想去公安局看望韩雨,被告知嫌疑人被转移的消息之后,他便意识到,韩雨这回真的麻烦了。
于是,他回来之后不断的在想,怎么才能将他捞出来。一边想,一边心不在焉的抽着烟。等韩雨给他的那包红塔山被抽光,让他打开车门丢了出去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跳下车,其子将烟盒捡了起来。
果然,他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东西。一个很小的,内存卡。
其子像是明白了什么,快速的跳上车,跑回了他的住处。他那里有一台电脑,回去之后,他将门顶上,将网线拔了,然后拿了一个读卡器,查阅起里面的东西来。
内容不多,只有一个语音和一段视频。其子先打开了视频,韩雨的声音响了起来:“其子,我砍了徐华银一只手,我估计他得报复我,所以,我便提前跑到方文山的家里弄了一点东西。若是方文山和他狼狈为奸,对我动手,那这东西便可以要挟他。”
其子眼睛亮了一下,喃喃的嘀咕了一句:“臭小子什么时候学聪明了?竟然知道为自己留一手!”
说着话,他打开了那个视频,方文山的身影顿时冒了出来,旁边还有个颇为妩媚的女人,貌美如花。
若仅仅如此的话,那这东西当然是没什么用的,虽然能够看的出来,这是晚上,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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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章 要挟
第一卷 峥嵘]017章 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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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韩雨引为救命用的东西,当然不会只这么一点。
画面中,方文山和那妩媚的少和谐妇,真枪实弹的开始忙活了起来。旁边似乎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解说:“动了,动了。”
其子忙瞪圆了眼睛,果然画面中的两人已经吻到了一起。不过,下一刻画面上却失去了两人的踪迹。
“快,快去移下摄像头,他们到床上去了要!”那个声音兴奋了起来,其子一翻白眼,似乎看见了对方那满是兴奋酡红的脸。
他不禁在心中为方大局长小小的悲哀了一下,紧接着,画面移动了起来,很快便锁定了床上的两人。
外面虽然冷风呼啸,可是房中却满是意。看来应该是开了空调,所以两人很是鸡情。没一会儿那个柔媚如水的少和谐妇便被剥成了小绵羊一般,那白花花的肉体,透着一股软绵绵的味道。
而那个男人,也就是我们的方文山局长,正在她身上不断的亲吻着。一路向下,胸部,小腹,还向下……
其子微微眯着两眼,嘴角露出一丝猥琐而期待的笑容。
那个得意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一副伶牙俐齿,用点力啊,呵呵,对,摁着他的头,不让他起……”
其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还有给解说的?
…
战局结束,可是录像却还在继续。其子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非常灵动的从楼顶上落了下来,抖手收起绳索样的东西,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民巷中,看背影应该是韩雨。
其子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刚想将画面关掉,忽然听见了一直解说的那个声音,他好像意犹未尽的回味了一下,啧啧轻赞道:“看不出来,我们的方大局长,口才那么好,啧啧!”
那黑影忍不住差了一句:“他不是也折腾了半个小时吗?”
其子像是看见了一个猥琐男不屑的撇了撇嘴,鄙夷着反问了一句:“若是你,才进了风景区几分钟,人家便收你半个小时的钱,说你在外面逛了二十多分钟,你愿意吗?”
“外面怎么能算呢?”
那声音哼着道:“我们的方大局长的半个小时,就是这样算的。”
其子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相比起方局长的表演,倒是这个解说的人更加的妙。
关了画面,他又乐了一会儿,才默默的思索起,怎么利用韩雨交给他的这个东西来。
“喂,方局长吗?”在漫天的红霞中,其子站在窗口,拨通了方局长的电话。
“其子啊,如果是你那个老乡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他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我也保不了他!这规矩你应该懂吧?”电话中,方文山慢条斯理的打着官腔。
若是在以前,其子定会陪着小心,可现在他却不屑的一笑,淡淡的道:“规矩我当然是懂的,不过,我这里有一样东西,方局可能会感兴趣。”
感受到了其子话语中的自信,那边的人似乎皱了下眉头,这才缓缓的道:“哦,什么东西?”
“方局见了就知道了,没准您会改变主意。”其子笑眯眯的道。
“好!”方文山也不是蠢人,他只是略一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香山咖啡厅,我等您!”其子说完便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方文山听着忙音愣了一下,将电话猛的朝桌子上一摔,脸上的神情很是吓人。
他不知道,其子到底有什么能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可那轻描淡写的话语中的威胁,他还是听的明白的。
“难道,我有什么把柄落到了那个杨开欲的手中?”方文山轻轻的拧着眉头,他没有想到其子,在他的心中,其子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就是那个杨开欲,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更何况是杨开欲养的一条狗?
想了一下,他忽然叫进来王强,低声吩咐了几句。
王强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方文山这才冷冷一笑,穿上站起身去穿外套。
他很好奇,一条狗而已,凭什么敢对他龇牙瞪眼?
其子也在冷笑,他将自己刚才看的东西,慢慢的拷进一个优盘,然后将韩雨给他的原件,找了个安全的角落藏了起来。
这东西虽然能救韩雨的一条小命,可前提是不会流传出去,不然,只怕他会死的更快,自己也不例外。
所以其子做的很小心,然后他又检查了几遍,确定安全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香山咖啡屋,位于文化路的中段,虽然地处繁华,可平时的客人还是不多,毕竟一杯咖啡二十多块钱,对于县城大部分的人来说,是很不值得的。
更何况,那东西苦苦的,实在没多少人能够受的了。
除了那些追求时尚的一些所谓成功人士,还有偶尔前来奢侈一把的年轻情侣,平时客人很少,所以颇为宁静,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而其子,也是那些少有喜欢喝咖啡的年轻人之一,所以他才将地点选在了这。
“其子哥。”门童见到了其子,立即笑着给他拉开了门。
其子略一点头便朝靠窗的一个位子走了过去,里面的服务生走了过来,轻声道:“其子哥,还是加冰不加糖吗?”
“再另外准备一杯苦咖啡!”其子笑着道,那服务生立即走了下去,很快便端了两杯咖啡走了过来。这时候,刚好方文山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三十六七岁的年纪,皮肤白皙,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一进门看见了其子,便直接走了过来,坐在了对面。
“行啊,能找到这地方,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有品味嘛!”方文山笑着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点头道:“嗯,味也地道。”
其子笑着搅动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咖啡,轻声道:“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味道的,便给您点了杯苦咖啡!”
“苦咖啡也行,”方文山轻轻的吹着自己的杯子,头也不抬的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说着轻轻的押了一口,很苦,可是苦后却带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其子拿出一个播放器,慢慢的推到方文山面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咖啡。
方文山拿过来看了一会儿,便将播放器放了下来,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眼中却寒光闪动。
他喝着咖啡,半晌才道:“看起来,我小看你了。”
其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淡的道:“您没有,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发现这隐秘。”
“是那个叫韩雨的年轻人?”
其子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能换他出来吗?”
方文山脸色阴晴不定的闪烁,虽然其子只截取了一半,可这也足以让他下台了。当然了,如果他能够将其子拿下,监狱里的韩雨会必死无疑,如此一来,只要找到原件那他就安全无忧了。
好歹他也是一县的公安局长,让他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他绝不答应。
想到这,方文山眼中的寒光渐渐的变成了一种森冷的杀机。只是他没有表露出一点,仍旧默默的喝着咖啡,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其子却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轻轻一笑,淡淡的道:“方局,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既然敢来,就已经留了后手。以您的身份,想来是不会跟我们同归于尽的,不是吗?”
方文山将咖啡放下,淡淡的道:“我怎么知道,他出来之后不会反悔?”
“得罪您,除了能让我们死的更快之外,还有什么好处?”其子轻笑道。他不怕对方不答应,因为在对方的眼中,他们两条个人的命,远远比不上那个大权在握的位子。
“我要先见到这东西的原件。”方文山的脸色终于铁青了起来。
其子咧嘴笑了:“先放人。”
方文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外面道:“等到明天。”
其子点了点你头,很痛快的道:“行,不过方局,我希望我那小兄弟不会出现鼻青脸肿,缺胳膊少腿的情况。”
方文山冷笑道:“那得看他的命了。”
其子眼中攸的一下变冷,带着一种森森的寒意紧紧的盯着方文山道:“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方局,我觉得您刚才的话,是在耻笑我不够匹夫!”
不够匹夫,就是不够莽撞,不够豪情,不够胆量同归于尽!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他其子竟然敢威胁他?竟也配威胁他?方文山的眉头一皱,紧紧的盯了其子半晌,忽然有些泄气。虽然他不愿承认,可对方的的确确的是在威胁,就凭他手里这东西,他也有这个资格。
方文山点了点头,冷笑道:“想不到,你小子也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