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乐躬身道:“多谢前辈!”
夜游收起万卷书,身手将插在不远处的春村宝树收回,双手递于成天乐道:“请成总收起这株宝树,我也算完成了故人所托。请不要问我这株宝树该如何处置,也不要问我春村是为了什么,他当时什么都没有多说。”
成天乐接过春村宝树,递给了小韶。小韶环顾一片狼籍的战场,取出风之魅舞将散落的器物都收入其中,低声道:“我们走吧。”
三人举步离开了此地,夜游叹道:“我在昆仑仙境中听闻成总的大名,很惊讶何时出了您这样一号人物?今日一见,尤胜闻名,令老夫深感佩服啊!
成天乐:“前辈谬赞了!……您此次要回苏州看看史天一吗?他这些年非常想念您老人家。还有云端午,史天一以代师传法之名引他拜入题龙山门下,可他还没见过您这位师父呢!”
因为王天方。夜游的心情很不好。成天乐适时提起了史天一,这位老人家才感觉心情稍有舒缓。又听成天乐提起了云端午,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夜游捻须笑道:“成总不仅对题龙山有大恩。老夫也占了你好大的便宜,白拣了那样一位出色的传人!这一次,我就跟随成总一起回苏州。”
题龙山虽出了一个逆徒王天方,但夜游也等于白拣了另一个徒弟云端午。云端午拜入题龙山门下,就是成天乐所引荐,这无论对题龙山还是对云端午本人都有莫大的好处,夜游也非常高兴。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夜游当然要去见云端午并亲自给予指点,总不能白受人家的遥拜之礼。也算成全师徒之仪。
小韶又问道:“夜游前辈,您去了苏州之后,还要回昆仑仙境吗?其实我建议——您老就不必走了!”
夜游愧叹一声道:“不走了,就留在苏州,于在那人间天堂之地颐养天年。我在昆仑仙境中清修这么多年,始终未到达苦海岸边,本以为了尽尘缘无牵挂、修为便可更上一层楼,如今方悟并非如此。”
小韶笑道:“就算昆仑仙境蛮荒深处,也在人世红尘之中。福地清修。只看所证为何。神在红尘,尘缘便是自然。”
成天乐也笑道:“前辈若到苏州享弟子清福,或许令有破关机缘呢。我此番远游这一路,对人烟红尘众生之观。也颇有感触。”
夜游点了点头道:“成总啊,您说话我怎么就这么爱听呢?虽是第一次见面,但看见你就觉得很开心。”
成天乐笑着答道:“因为我就叫成天乐啊。”
说话间几人渐行渐远。而王天方还躺在林间空地上。成天乐方才分明已经夜游请求,怎么此刻却看不出动手杀王天方的意思呢?几人已与孔翎擦肩而过。夜游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而成天乐根本连看都没看孔翎。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孔翎亲眼见到众妖王被斩、燕无欢殒落长空化为乌有,她到现在也没有回过神来,俏脸煞白呈痴呆状正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一定是错了,全都错了,这个世界搞错了!”
当几人从身边走过之后,孔翎仿佛才反应过来什么,她梦游般的转身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杀我?”
成天乐仿佛就没听见,仍径直离去。而小韶的声音传来道:“孔翎,你自以为千娇百媚能颠倒众生,让人人都为你着迷。可悲的是,这世上唯一真正对你好的人已经不在了,这就是你的世界……”
夜游在神念中叹息道:“她已经废了。”
孔翎确实废了,修行的考验贯穿始终,今日她所见的就是人生莫大恐怖,魔境、风邪卷土重袭,她将永远沉沦其中。她虽然仍是一名妖修,还是以人形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所谓的修为也仅止于此了。
燕无欢最后的神念中提到了很多事情,他也知道孔翎仍毫发无伤的站那里,却偏偏半个字都没有提到她。燕无欢确实也无法对成天乐说什么,无论是让成天乐杀了孔翎、还是求成天乐放过孔翎,都是没有意义的废话。孔翎曾象征着这只鹰睁开眼睛看世界时,所见到的美好,此刻这份美好也随着他本人的殒落永远埋葬。
孔翎这个人,如今都不配成天乐脏手的,更别提杀不杀她。话又说回来,成天乐并没有证据证明孔翎就是在雪山盆地中喊出那句话的人,今天孔翎也不过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并没有对他出手,而成天乐更没有对她动手的兴趣。
也许在燕无欢看来,他死后孔翎也是死定了,但成天乐并不能让燕无欢完全如愿。所谓如不是指燕无欢希不希望他杀孔翎,而是燕无欢需要埋藏的秘密。成天乐等人自然不会再提,可这世上还留下了一个“活口”,她是燕无欢自己留下的。
孔翎依然可以将一切说出去,至于她会不会说、有没有人信,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无论如何。她在这世上已是一个笑柄。
动弹不得的王天方躺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看见夜游等三人离去、与孔翎擦肩而过消失在密林深处。好像竟是放过了他。他心头一阵狂喜,又害怕成天乐去而复返。看见孔翎还在那里痴呆傻立,不禁在心中骂道:“这个骚娘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解救我!”
恰恰就在这时,从成天乐等人背影消失的地方,一枚枣核状的顶骨珠无声无息飞射而来,瞬间就穿透了王天方的身体。炙热的火焰从身体内部喷涌而出,弹指间就将王天方化为了灰烬。已有些神智不清的孔翎转过身来时,王天方已经消失不见,原地只有燃烧后留下的高温。
那枚顶骨珠是刘漾河的遗骸所留。经过了造化天雷与炎火之精的淬炼,成为了一件法器,本身也带着造化天雷与炎火之精的妙用。成天乐走到远处,当夜游既听不见又看不见的时候,这才祭出顶骨珠斩杀了王天方,并催动了炎火之精。
但成天乐并没有收回这枚顶骨珠,它斜向飞来穿透王天方的身体,又射入了地底的深处。刘漾河的顶骨珠便永远留在了这荒无人烟的原野,伴随着殒落长空的燕无欢。
已经走远的成天乐。又在神念中对小韶道:“你搭理那个孔雀妖干什么?这个女人除了有胸,既没脑子也不长眼!”
小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有胸?”
成天乐一时语结,不知该怎样回答。小韶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不禁又抿口一笑。
……
成天乐走了。燕无欢带来的人都尸骨无存,只剩下了一个未曾出手、成天乐连杀都懒得杀的孔翎。据说在一年之后,有人又在纽约曼哈顿时代广场看见过孔翎。但又不敢肯定是不是她。因为她的样子几乎完全变了,披头散发、面无血色、目光呆滞的走过。就像某些地区街边的粉妹。
但成天乐再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再想起过这个人。
……
姑苏万变宗道场的西南角那座单独的院落。是题龙山在人烟红尘中的宗门道场,史天一与云端午这阵子每天都在翘首以盼。据最近乘坐众妙飞舟来到人世间的几位同道说,前段时间在瑶池岸边看见夜游先生了,他们还上前打招呼见礼,夜游自称将要返回人世间。
多年不见的恩师终于有了消息,史天一激动无比。但史天一首先等来的并不是恩师夜游,而是一家物流公司送来的一批特殊货物,竟是题龙山所失窃的《宗门器物谱》、《饵药丹典》以及各种器物。
这让史天一惊喜万分,闻说消息的各派同道也纷纷猜测——这些东西应该是夜游先生找回来的,这位前辈在昆仑仙境中听说了题龙山发生的变故,特意回到人世间追查此事。
史天一、云端午与万变宗众妖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家都在准备着迎接夜游先生到来,既然东西已经找回来了,过几天人也应该会到。恰在这时,又有一条消息从淝水知味楼传出,不仅从侧面印证了大家先前的猜测,也震惊了两昆仑。
题龙山叛逆王天方,勾结昆仑仙境中哈、涂、胡三位妖王以及另外几名同伙,竟然跑到加拿大东北部的荒原中,企图伏击行游中的成天乐与其道侣小韶。而夜游先生追查逆徒行踪,也恰好赶到了北美,与成天乐道侣二人一起斩杀凶徒,王天方当场殒命。
这消息完全属实,成天乐在海外时就联系了淝水知味楼。但他与夜游先生只提到了王天方和三位妖王,却没提及燕无欢以及宣威、金华的名字,只说王天方还勾结了另外几名同伙,不论是谁,如今已尸骨无存。
燕无欢就以这样默默无闻的方式殒落在荒原中,如同高原上鹰。人们可曾知道那雪山上翱翔的飞鹰,最终会殒落于何处?他跟随刘漾河来到人烟红尘中的经历,仿佛只是一场虚幻的梦。但这毕竟不是梦也绝不虚幻,他追随刘漾河做了那么多事情,如今世上也留下了一个大有宗。
几天后,夜游先生与成天乐、小韶联袂回到了苏州,史天一终于见到了思念多年的恩师。万变宗众妖齐来恭贺,至于大家如何设宴庆祝、云端午又如何正式拜见师尊、等等热闹不必多提。
他们回到苏州的时候。还带回了另一个消息,春村散人已在苦海劫中殒落。却托夜游将春村宝树送到万变宗、交给成天乐。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只是让曾与春村有结交的不少故人感慨叹息。
夜游先生归来。当然是题龙山的大事,万变宗众人也参加了欢迎的宴席,到场的还有另一位重要的贺客,竟是正一门的掌门泽仁。泽仁是特意赶来的,他有事找成天乐,晚宴散去之后,成天乐便将这位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请到了古宅的后园中私下相谈。
而题龙山的道场庭院内,万变宗众妖皆已散去,只留下了夜游、史天一、云端午这师徒三人。他们聊了很久,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史天一提到了一件事,万变宗的前总管、如今的长老訾浩,其道侣吴小溪也算是题龙山的传人。可是小溪这几年修炼题龙山的法诀,却一直未得入门。
夜游问了一番情况之后,笑骂道:“你们三个笨蛋!自身修为都不错,皆已度过了真空妙有之境,但还是不太会传授弟子啊!小溪修炼题龙山道法已经好几年了,假如她无缘入门。也不会得到那些调养形神之妙,还是教的不得法啊。……明天把訾浩叫来,老夫亲自指点他。”
夜游说的三个笨蛋,不仅有史天一和云端午。把訾浩也给算上了。史天一将题龙山法诀教给了訾浩,而訾浩回家去指点吴小溪修行。小溪这几年迟迟未能入门,夜游先生却认为她是可以入门的。所以他要先调教訾浩一番。
而在那座古宅的后园里、假山凉亭之中,成天乐、小韶与泽仁掌门正在品茶相谈。春村宝树就立在凉亭石桌旁。就像是从别的地方刚刚移栽过来的一株小树,却生根于石板地中。
只听泽仁说道:“当年你曾开口向春村索取宝树。不论是否是戏言,也说明你看出了此物的神妙。且据我所知,成总是很知珍惜的人,想必春村也清楚吧。春村只有一名弟子李逸风,他也应该明白李逸风是咎由自取,但人的有些感情是很难割舍的。
在春村眼中,他最难割舍的应该就是这株树了。这是一株罕见的瑞木,春村将它炼化为随身法宝,却一直保持着她的生机,就像他养大的孩子。此器的妙用会伴随着春村的修为增长,假如春村能度过苦海劫求证出神入化,春村宝树也会成为一件神器,可惜在他并没有成功。”
成天乐问道:“春村是希望这株数在万变宗中能成为神器吗?”
泽仁:“万变宗拥有人间天堂中这片洞天福地,又有地气宗师梅兰德那等客卿长老相助,当然有手段汇聚地气灵枢滋养瑞木。假如它重现扎根于此,不论成总有没有出神入化之能,只要假以岁月滋养祭炼之功,也可能成为一件神器。”
小韶沉吟道:“如果是这样,春村想的恐怕不仅是宝树成为神器,而是更希望宝树自感成灵吧?希望有朝一日,它能成为拥有灵智的草木之精。”
成天乐看着春村宝树道:“重新种下这棵树并不难,但是草木自感开启灵智,与禽兽成妖一样都是自然造化,非可强求之事。若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哪怕是百年之后,万变宗也可以指点它的修行。”
成天乐在武陵乡妖王秘境中得到了十大祖师的全部传承,其中谢妖王就是一位草木之精、千年前已飞升成仙,所以成天乐倒也可以指点此类弟子。但成天乐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随意让一株草木成精,只能看这株宝树自己的造化了。
泽仁今天来当然不是特意谈这棵树的,因为他收到了一封泽田从大有宗转来的信,是燕无欢所写。
燕无欢在信中提到了一件事,他隐约预感修行中劫数难度,将要闭关修炼,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出现,大有宗一切事务托泽田主持。假如三年之后燕无欢还没有回来,那么就不必再等他了,以宗门为重,请泽田自代掌门之位。
泽仁拿着这封信来找成天乐,想必他已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信中说的时间还有三年,但燕无欢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刘漾河与燕无欢之事,成天乐虽不打算说出去,但在有些人面前是不会隐瞒的,比如泽仁、石野、白少流等人,他很清楚这些人能看出端倪,也绝不会多嘴。泽仁听闻事情经过之后,起身向成天乐拱手道:“成总令贫道越来越佩服了!其实你的决定也就是我的想法,本想找你好好谈谈,如今看来已无须贫道再多言。
泽仁在凉亭中闲谈一夜,次日便告辞离去。而接下来的几个月,成天乐与小韶便一直呆在姑苏万变宗,这无人打扰的后园便是他们的洞天福地。
不知不觉又是金秋时节,姑苏古巷桂花飘香,在香风浮动的夜晚、月光下的凉亭中,成天乐正在读一本书,而小韶伸芊芊素手正在一旁烹茗相伴。
成天乐与小韶神念互感相通,他读书就等于小韶也在读。这本厚厚的书其实只有一页,每次打开书页中都会呈现不同的字迹,伴随着天地间万事万物的各种意境,正是题龙山的传承神器万卷书。
万卷书是题龙山镇派之神器,别说外人不可能借阅,就连本门普通弟子也是不可擅动的。但成总好大的面子,这本书已经放在他这里有两个月了,每天夜间就坐在凉亭中翻看,每次看的内容也不多,就是一页一字。
小韶斟了一杯茶道:“傻乐,这些时日你夜观万卷书,题龙山历代前人留下的字迹都看得差不多了,有何所悟?”
成天乐合起万卷书放下,拉过小韶的手,从她的手中取过那杯茶道:“你有何悟,我便有何悟。但我这个人比较傻,没有你那么冰雪聪明,需要尽量多看几遍。那画卷中的混沌世界,将来应可重新开辟天地山河,这万卷书中有天地间万事万物的意境,正是我们需要见证的。若心中无物,画卷中怎有天地?”
说着话,他一手端茶,另一手揽住了小韶的纤腰,将她如云朵般柔软的身子抱入怀中、坐在自己的腿上,举杯道:“看书也有点累了,一起喝茶吧。”
恰在这时有人咳嗽了两声,一个声音传来道:“红袖添香夜读书,成总好雅兴,这等艳福也是羡煞世人啊!”
这古宅后园,万变宗众弟子向来不敢打扰,什么人不经通报就进来了?来者是梅兰德,成天乐与小韶赶紧起身道:“梅长老,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一直在等你呢,有些事还请得你帮忙!”
梅兰德登上假山进入凉亭笑道:“听说成总最近在找我,所以就赶来了。但以成总如今日的本事与威望,有什么事还须我帮忙?”
成天乐答道:“我想找你帮忙种一棵树,也帮忙寻找姑苏城中千年前布下的一座大阵遗迹,其阵枢应该是七口古井。”
梅兰德:“原来如此!而我也恰好有事要找成总。方才已经去见过史天一掌门以及夜游前辈,我想借万卷书一观,才知道万卷书已被成总借来。”
小韶笑道:“兰德先生真是聪明好学,当年观画,如今又来观书。”(未完待续……)
感言,在完本之前
前不久做了一次访谈,主持人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构思天、地、人、鬼、神、灵、惊这自成系列的作品,是否在动笔之前脑海中就有了整体的构架?我琢磨了半天,答案应该是这样的,动笔之时,心中已有一个宏大世界的轮廓在向我招手。
就像我在《惊门》开书之初,就说过本书十二部、每部八十一章、总计九百七十二章,将在今年三月完本。《惊门》如此,而这一系列小说创作时也如此,动笔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整体框架。这一系列作品的构思,可以追溯到我的少年时,最早甚至是初中时代,在今天的互联网出现之前。
但那时互联网技术已经出现,最早应用于美国军方的信息互联,却可依托于民用电话线路,当年往往只能在某些内参中看见相关的介绍。而网络最初向民用推广的时候,还曾有个使用时间很短暂的称呼——信息高速公路。
感谢时代的进步,使我有机会实现这样的梦想,在网络上创作了这一系列作品,结识了这么多朋友。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睁开眼睛去看周围的一切时,往往总会带着某种仿佛能穿越时空的奇思妙想,这恐怕是每个少年都曾经有过的经历。我们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中,我们又曾经有过怎样的幻想,这幻想最终又如何映射现实?
我们身处的世界,并不是这间教室、这片校园、这座房子、这个年代,还有这个时代承载的历史、这个世界从何而来、它是如何呈现出我们今天看见的样子?一时一地的事物。也包含着古今中外。
假如这世上真的存在过那些传说,或者我们身边就存在着传说中的事物。他们或者说就是我们自己,又会怎样呢?想象是否仅仅只意味着想象。人们从古至今这种种想象的意义又何在,以此为缘起和发端,就是我创作这一系列小说的初衷。
虽然一直都有这样的愿望与想法、早在有意无意的构思之中,但我总觉得没有足够的积累与沉淀能将这些思考描述清晰,直到三十岁时才开始动笔。
我最早并不是在起点开始创作的,来起点开第一本书《神游》是二零零六年,但在二零零四年的时候,工作之余我就已经在网上创作小说,也算是在枯燥的工作中调剂与舒缓心情。
那时候。我曾在《证券市场周刊》连载过一部短篇小说,讲的是一家上市公司在所谓的重组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然而它就是小说而不是报告文学,虽然故事也有现实的模板,我也做了很多调查走访,但当然经过了小说的加工,虚构了其中的情节与人物。
这部短篇小说后来又经过了修改再加工,其虚构的主线人物名字就成了白少流,这就是长篇小说《人欲》的前传故事。而当时,我在和讯专栏与新浪论坛上也开始创作一些中短篇故事。其中不少作品带有灵异色彩,有点聊斋。因为兴趣,我甚至还在新浪论坛的玄异怪谭当过一段时间的版主。
其中若干部中短篇小说,后来就整理成了《鬼股》。《鬼股》的第一部“神欺鬼篇”是二零零四年开始创作的。最后一部“神女心”是二零零六年完成的,而当时我已在创作另一部长篇小说《神游》。
《神游》是我的第一部长篇网络小说,而在它连载的同时完成的《鬼股》。是收集整理若干中短篇的合集,其内容人物也与《神游》互相补充呼应。
据别人说我小的时候很聪明。因此除了做功课之外,还有很多时间精力去胡思乱想。并自己去找各种东西看。可是我自己回想起来,那时候却很懵懂、很不懂事,不如很多同龄人成熟。仅从这一方面,倒有点小说中那个风君子的影子。
看《神游》,感觉风君子这个人物,曾经很聪明却不太懂事。很多东西他知道,但有些事情他却不明白。这样一个人如果想走向真正的成熟,需要在人世间摸爬滚打。那么《鬼股》以风君子成年后的故事为主线,其实就是这个人物经历摸爬滚打、走向成熟的过程。
小说反应时代、描述世界、刻画人物,假如缺了《鬼股》,这个人物仅仅在《神游》的故事中,便缺了很重要的一环,与后来的《人欲》、《惊门》也不能完整的衔接。所以说这一系列作品讲述的虽是古今中外的故事,背景不同、各有表达的主题,甚至运用的笔法都不太一样,但最终构画了一个整体的世界与世界观体系。
我生于一九七四年,开始创作这一系列作品时是二零零四年,而今天是二零一四年。天、地、人、鬼、神、灵、惊这一系列作品,从三十岁到四十岁,我用了十年。非常感谢有那么多书友,相伴走过永留青春的美好岁月。
这十年,感觉非常开心,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爽!
成年后的我有时仍然很迟钝,有些事情在经历的当时甚至都不太清楚。比如前不久我偶然读到了某集团组织人撰写的一本书,很“荣幸”的意外看见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清楚多年前曾亲身经历过怎样的事情。
曾有人邀集当时一批著名经济学家与各大权威媒体、联络国际知名机构,组织专门的班子,在短短30天的时间内,制定了49条方案,“监控或引导658篇新闻报道、3683条相关信息”。这么大的阵仗,起因只是为了对付一个人的一支笔。而我当时不过是无意间写过几篇感慨,也根本不是为了研讨那片泥潭中所谓的“学术”问题。
像这样的事情,当然与创作网文的具体经历无关,可能只是素材而已。而我在起点创作网络文学的这些年。尽管也经历过一些莫名的事端和波折,但相对曾见识过的那些场面。早已波澜不惊甚至难动于衷了。网文创作对于我来说,是既舒爽又开心的工作。
我也经常书友们发的评论。有些人热衷于讨论书中各种人物的关系,这也算是一种趣味性的探轶吧,因为这系列品做本就从属于一个世界观体系。但有的时候,感觉某些讨论好似没有意义,讨论者得出的宿命性的结论,也偏离了原意。比如在《惊门》连载期间,就不断有人问——成天乐是什么来历?
我可以说成天乐就是成天乐吗?在这一系列作品中,无论是什么人物、有没有所谓的来历,但他们身上所发生的故事。只在于他们的行止以及所做出的选择。如果真有所谓的来历,那么这世上的所有人甚至所有生灵都是有来历的,它并不是特别属于谁的背景。
在本书开篇不久,书中的白少流面对成天乐的提问时,其实就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众生皆是再来人。
当然了,书中有些人物的线索,确实贯穿了古今,比如有明确交代的青帝—清风—风君子,梅丹佐—七叶。加百列—阿芙忒娜,阿蒙—白暨豚—白少流。但这种描写所表达的重点,并不是人物本身的直接关联,其实他们也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关联。而是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尽量刻画文明传承的演变以及人世间沧海桑田的变迁,历史与当下的融合。
白少流不是阿蒙,也不再是那只白暨豚。讨论他的来历要看从什么角度去分析,而不是得出什么宿命性的结论。否则那只白暨豚又怎会在长江中挣扎落入渔网呢?又比如怎样去看待阿蒙这个人物呢,他就是一个矿工。他的经历就像人们自己去想象、描绘、创造出神灵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