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要顶黑米粥的。”焦爸翘着二郎腿说道。
袁之仪闻言顿了顿,走到饭桌边端起那碗黑米粥。
在焦爸和郑叹都以为袁之仪真要顶着这碗黑米粥出门的时候,袁之仪拖过来一个矮凳,放沙发前,正好对着郑叹。将那碗黑米粥放在矮凳上,然后袁之仪又去厨房捞了三根木筷子,往粥碗里面一插,他本人往后退了些,一个揖礼。
“小生这厢有礼了!”
郑叹、焦爸:“……”
这尼玛是个二货,还是个二货,还是个二货?!
第三十三章 有一大波外宾正在靠近
“这是在作甚?”焦爸看着在那儿耍宝的袁之仪,说道。
“这不是拜一拜么,咱那个几百万的单都靠你家这猫了,说不准以后这猫还会给咱带来什么好事呢。”说着袁之仪将黑米粥里面歪掉的筷子扶正,“来,再拜一个!”
“你还信鬼神之类的?我不记得老爷子有这方面倾向。”焦爸道。
“老爷子是个纯粹的科研工作者,确实不信那些玩意儿,不过,老太太信。”
他们几个老同学之间聊天的时候也会提起袁老爷子,就像袁老爷子还在一般,而不会刻意去避讳。
袁之仪将碗筷放回饭桌之后,转身坐下,问焦爸:“对了,后天你去邻省开会是吧?”
“嗯,那边有个学术年会,我去参加下,今年有好几位大牛会过去,机会难得。”焦爸道。
“那正好,你参加学术年会之后和我一起去看看仪器吧,昨儿我联系了那边的一个生物公司的老板,他公司出现了意外事故,公司他不准备继续开下去了,手头的一些仪器会卖掉,我联系过他,让他给我们留着,到时候去看看,有些仪器还在保修期内呢,那老板说了,保修卡票据什么的都在。我琢磨着,要是看着可以的话,先买回来应应急。毕竟一台新仪器太贵了。现在咱公司接的一些业务也用不着太过高端复杂的那些功能,实用就好。”
“行,我到时候联系你,你什么时候出发?”
“我明天就过去了,找了个工程师一起过去,先只是看看,毕竟二手的那些仪器也得好几万,有几台没个十来万拿不下来,再贵些的仪器那老板也不会贱卖掉。对长未集团那样的巨头来说这点钱就是毛毛雨,但咱现在手头资金紧张,不能花冤枉钱。”
焦爸要出差,走之前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焦妈的复查结果很好,基本恢复得差不多了,焦爸也能放心出差,不用太担心家里。至于院里的工作,最紧张的时候已经过去,项目研究进展得很顺利,易辛已经先同届的同学一步投了一篇影响因子尚可的论文给国外杂志,另一篇尚在准备中,估计明年院里评选优秀硕士和国家奖学金是跑不了的了。
焦爸出差估计至少得要个三四天才能回来,郑叹这段时间晚上也不怎么出去了。晚上气温低,现在的郑叹不像还是人的时候那样能够穿着真皮外套或者羽绒服来御寒,有的只是这一身短毛。
焦妈给郑叹买过一件宠物猫穿的小棉袄,但郑叹从来不穿那玩意儿,束手束脚的,麻烦,连爬个树都伸展不开。所以,现在的郑叹除了早上跑步爬树之外,只有白天才会再出门遛弯,还得是天气不错,阳光正好的时候,不然出去干嘛?找虐吗?
郑叹早上去小树林那边玩了半天,午间饭点回家吃完午饭,便又晃晃悠悠来到生科院这边,看了看,焦爸办公室的窗门没锁。
从树枝上跳到窗台,郑叹先看了看里面,如果有其他人的话他就不进去了。
好的是,里面只有易辛一个,此刻易辛正趴在桌子上睡午觉。
易辛算不上“其他人”,说起来这家伙也算得上焦家的半个保姆了,帮忙接送过孩子,帮忙带过猫,还要帮焦爸带本科生毕业论文,到哪儿能再找这么好的学生?
郑叹用爪子拨开窗户,跳进去。
电脑开着,易辛在整理他的第二篇论文,全英文的,很多专业名字和拉丁语郑叹不懂,也懒得去看,没兴趣。不过,郑叹感兴趣的是易辛放在旁边的一个小本,这并不是易辛的实验记录本,郑叹见过生科院的人常用的实验记录本,比这个要大得多。但是,这个小本子一看就是经常用的。
莫非……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郑叹兴致来了,他现在闲得蛋疼,总得找点乐子让自己开心一下,消磨时光。
“咯吱咯吱咯吱……嘿嘿……嘿嘿嘿……”
听到旁边传来的声音,郑叹正准备翻开小本的爪子一顿,还以为自己偷看秘密被发现了,抬眼瞧过去,易辛依然睡着,没有半点醒来的迹象。
麻痹,睡个午觉也磨牙!磨牙也就算了,还带着笑!很惊悚的好吧!
扯了扯耳朵,收回注意力,郑叹爪子一勾,将小本子翻开。
本子里面记录了很多东西,前面几页都是一些大型学术报告的简要记录,虽然易辛的字写得不算很好,但胜在格式工整,记录井然有序。
可郑叹还是挺失望的,反正这些东西他是觉得没意思。正准备关上的时候,郑叹的视线落在小本边沿,小本后面的也显然是经常翻动的。于是,郑叹索性直接将小本的页面直接翻到后面几页。
然后,郑叹就看到了易辛的“随行记录和摘抄”。
越看郑叹越无语。
这里面摘录了很多诗,里面记载的类型还挺多,但显然并不是寻常的那些诗,而是专业诗。为何这么说呢?
有缠绵型,如:
“……
我想你就像抗体想着抗原
你的美丽是使我冲动的乙酰胆碱
数个春秋尽是数个夜无眠
每个碱基都代表着我们永恒的誓言
期待那么一天,
我们能再相见,
交织缠绕成世间最美妙的双螺旋
……”
有离愁型,如:
“……
心
像细胞分裂后期的着丝点一样分裂
我们也像子染色体一样
移向不同的一边
迷雾掩盖了
长亭古道
芳草碧连天
只有我们的身影越来越淡
终于像末期的染色体一样
无法看见
……”
有迷惘型,如:
“……
夕阳的余光
余光中的植物一片透亮
仿佛可看见
叶绿体中缕缕冒出的氧
[H]把二氧化碳还原成糖
默默地聚集着能量
一切那么匆忙
难道它们也担心黑夜中的静寂
静寂中的彷徨?
……”
还有肉麻型,如:
“……
你是细胞核
控制了我的遗传和代谢
你是线粒体
没有你我便失去能量
你是叶绿体
让我拥有了新的养料
你是溶酶体
随时可以溶解我的一切
其实
你就是核糖体
把我像氨基酸一样地俘虏
你就是内质网
把我像蛋白质一样地加工
你就是高尔基体
包裹了我
又把我轻易地放弃
为什么
我还是那么爱你
……”
甚至还有深沉型的,如:
“……
伟人的身影渐渐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