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它饲主的影响,这只鸟特别喜欢唱怀旧老歌,有些歌郑叹只在怀旧特辑纪录片里面听过,有些歌完全没印象,但是听曲调就知道有些年代了,就像刚才郑叹听到的那首,得追溯到上世纪八十年代,这还是好的。
而最让郑叹觉得奇异的是,这只鸟具有的本事。如果一般的鹦鹉智商接近四五岁的话,那楼下这只估计比得上成年人了,还是天才型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楼下的鸟还在低声唱歌,郑叹实在忍不住,无奈仰头看了看星空长叹一口气,然后扫了一圈阳台,找到一个金属蚊香盘,将它拨到栏杆边上,然后伸出爪子,轻轻敲击。
“铛叮、铛铛,铛叮铛叮……”[尼玛,吵死了!]
楼下的歌声戛然而止,下一刻郑叹就听到翅膀扑腾的声音和脚趾撞击铁丝网的“哐哐”声响,显然那只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声响,所以它很激动,跑到了铁丝网边上。
不大会儿,楼下传来啄击的声音,听起来那只鸟像是在啄什么食品包装盒。
“哒嘀、嘀嘀,滴哒哒哒、嘀嘀哒……”[你居然在!]
谁也不会想到大半夜的,楚华大学东家属大院B栋五楼的一只猫和四楼的一只鹦鹉在用摩尔斯码交流。
其实郑叹的摩尔斯码并不熟练,他学会还没多久,真正能熟练运用的其实是那只看似最不起眼最无所作为的狸花猫大胖。
每次大胖跟着去军区那边走亲戚,或者军区那边的那位过来看老太太的时候,都会被考察一番密码类运用,如摩尔斯码交流,简单的栅栏密码纸牌游戏等。如果大胖的考察成绩不理想,呵呵,乖乖蹲方便面去吧。
这只鹦鹉就是密码类的忠实爱好者,大胖在家的时候它会叼着纸牌去找大胖玩栅栏密码游戏,找不到大胖它就找郑叹或者它的饲主玩莫尔斯码交流游戏,只不过它饲主平时比较忙,没太多时间陪它闹腾,所以郑叹受灾的时候比较多。上个星期“将军”被带到外省的一个自然保护区玩去了,郑叹很是轻松了几天。
现在发现这家伙居然回来了,郑叹的心情一下子抑郁很多。
[听说阿黄被阉了?我今天看到它居然带着伊丽莎白圈]“将军”还处在大半夜找到聊天对象的兴奋中,压根没有对阿黄的同情。
[我好几天都没见到它了]郑叹继续敲击蚊香盘。
[唉,这就是你们宠物猫的命运啊,真是可怜,以后你们东区四剑客估计会变成东区四太监]
[不是每只宠物猫都会做那个手术的]
[别自欺欺猫了]
[滚,懒得理你]
[别走啊,咱再聊聊,你们猫不是夜行动物么]
[关你屁事,老子睡觉去了,对了,你就不能唱点时尚些的歌吗]
半分钟后,楼下再次响起压低的唱腔。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郑叹:“……”好想捏死它!
没再理会那只精力过于旺盛的鸟,郑叹再次回到客厅的那张椅子上,弯着前爪把耳朵掩住,闭眼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小屈被郑叹一声嘹亮的猫嚎给叫醒,艰难爬起来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打开大门让郑叹出去。
其实郑叹可以自己开门的,但毕竟这不是自己家里,需要收敛些,再说郑叹也想给小屈找点麻烦,不让他睡爽快。
小屈打着哈欠强撑着眼睛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焦家的门开着,听到这边的动静后焦家正在吃早餐的人都凑到门口。
揉了揉眼睛,小屈笑道:“早啊!”
郑叹径直往饭桌那儿走,而焦妈已经进厨房给郑叹盛早餐去了。
门外,小屈拿着火钳将昨晚那只老鼠夹出来,焦爸看了看,评价道:“出手力道稍微大了一点点,不过总的来说还行。”
郑叹扯了扯耳朵,当没听见,继续吃早餐。
焦妈也给小屈盛了一碗蔬菜粥,让他过来一起吃,反正以小屈的习惯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买早餐或者自己做早餐的。饭桌上小屈一边喝粥一边讲昨晚捉老鼠的情形,焦家人兴奋了,特别是焦妈,出门逢人就说这件事情。
中午,阿黄被它饲主带了过来,伊丽莎白圈已经没戴了。
几天不见,感觉阿黄清减了不少,一副没精神的样子,自打郑叹认识它还没见过它表现出这个样子的。
旁边焦妈正与阿黄的饲主在聊天。
“玲姐,阿黄这个样子是手术后没恢复过来吗?”焦妈有些担忧。
“应该不是,我看人家家里的猫同样做这个手术,第二天就生龙活虎的。不过,做了这个手术,它确实改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到处撒尿了。”
郑叹走进焦远的房间,拨出一个大玻璃弹珠。
听到玻璃弹珠滚动的声音,阿黄的耳朵动了动,朝这边看过来。
有反应就好,郑叹还以为它一个手术下来会因为打击太大而变傻呆了呢。脚掌一弯将玻璃弹珠往阿黄躺着的地方拨过去。
蔫蔫躺在那儿的阿黄伸爪子勾住玻璃珠。
五分钟后。
郑叹看着客厅里面精神抖擞玩玻璃球的阿黄,感慨万分,这尼玛哪里是受了打击的,这就是被关在家里闷的!
最后在焦妈的建议下,阿黄被允许出去遛弯。
出门后的阿黄重新变回之前那个抖擞状态,一走出楼就激动得边跑边嚎。
“喵嗷呜——喵嗷——喵嗷——”
五楼,站在阳台的两个女人很疑惑,不是说做过手术的猫不会再这样叫了吗?
依对阿黄的了解,郑叹知道,这家伙只是发泄一下几天来被迫带着伊丽莎白圈闷在家里的郁气而已,同时,也召唤一下其他小伙伴,仅此而已。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碰到与郑叹他们同栋三楼的翟老太太,郑叹和另外几只猫都认识她。
“阿黄?”翟老太太叫道。
听到自己名字,正翘着尾巴使劲嚎的阿黄声音顿时一停,然后眯了眯眼瞧过去,娇滴滴地应声“喵~”
郑叹:“……”
这感觉就像是看到抡着膀子骂街的大妈突然变成了小家碧玉一样的巨大落差。
沿着熟悉的树林继续往前小跑,来到家属区旁边的小树林,被阿黄的叫声召唤过来的大胖和警长都已经在了。
大胖还是那副没睡醒的半耷拉眼皮的样子,至于警长,嘴巴里不知道在嚼什么,估计是某类昆虫。
四只猫往树林里里面走了点,郑叹动了动耳朵,树林里好像有其他人。
抬头看了眼,正好看到前面一棵树上的那一抹蓝色。
正是“将军”。那家伙嘴边黄色的弯月形总让郑叹感觉它在贼笑。
阿黄抬头看到“将军”之后,张嘴,“喵呜——”
树上的“将军”听到声音,用它那带着黄圈的眼睛看了树下的四只猫一眼,然后抬起那个没带定位脚环的爪子放到嘴边:“嘘——”
郑叹:“……”
这丫的又在偷看什么?
第七章 这只荷兰猪不能吃!
郑叹爬上树,站在高处看向人声传来的方向。
不多时郑叹就了解了个大概,跟焦妈前段时间看的八点档剧情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女方没有大哭大闹。
看了会儿郑叹就不耐烦了,下树去遛弯,让那只闲的蛋疼的鹦鹉继续留在树上观看现实版八点档,至少这样它不会来吵郑叹,郑叹心里希望那边的八点档最好“上映”一整天或者连续“上映”。这种想法说起来很没道德心,但是,道德心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打从郑叹记事起就一直踹在墙角,偶尔捡起来看看,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那玩意儿就一直呆在墙角发霉郑叹也不会看一眼的。
树底下只有大胖以“农民揣”的姿势趴在那里,眯着眼睛像是快睡着的样子,至于警长和阿黄,估计闲不住找地方玩去了。
周围这一片区域,几只猫经常去的也就那么几处,所以郑叹不必担心找不到那两只,就算一时找不到,叫两声它们就会应的,不会跑远。
甩尾巴敲了一下大胖,示意它跟上,这家伙成天都像是睡眠不足的样子,刚开始郑叹以为它是用脑过度导致的,但后来发现大胖就算不怎么用脑也还是这个屎样子。但是,谁又能想象这么一只看起来睡意怏怏的胖猫竟然会熟练运用摩尔斯码呢?
人不可貌相,猫亦如此。
家属大院不远处有一个小超市,叫“东苑超市”,最近东苑超市最近在整修,后门口那里堆了一些砂石,今天工人们休息,超市后门这里也没什么人。
郑叹来到东苑超市后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阿黄蹲在那一堆沙土上,眼神肃穆,一本正经地出恭。拉完之后用爪子拨拨沙土掩埋上,然后抖抖毛,若无其事地离开。
阿黄手术后是不乱撒尿了,但是,本性还在,它总喜欢在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拉屎。
郑叹想象,如果明天那些工人过来,一锹铲下去发现一坨猫屎的时候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又或者那些工人没注意到,直接将这一坨给刷墙上去……
如果郑叹是这个超市的老板,一定会抽死阿黄那个二货的。
东苑超市再往前走就会看到一个大草坪,不过平时郑叹他们并不会去那里,因为那个大草坪上经常有很多人,大人小孩都有,他们去了纯粹找不自在,不懂事的小屁孩是各类宠物的天敌,被抓了尾巴你还不能挠,小孩犯错挨打的还是猫。
所以基本上郑叹他们过来的话,也就在东苑超市和大草坪之间的这片小树林里玩。
阿黄在挠树,挠完一棵再换一棵挠,警长又在觅食,寻找一些小昆虫当零食。至于大胖,它又内蜷着前肢,以农民揣的姿势趴在一边草丛里,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不感兴趣。
郑叹扫了周围一圈,没发现什么人接近,跳到林子里的一张石桌上面,在太阳照得到的那一块蹲下休息。
风中隐约传来桂花的香味,草坪那边的喧嚣并没有影响到这片小树林地带,周围偶尔响起那两只猫造成的扑腾声和磨爪子的声音。
暖暖的阳光照得郑叹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奇怪的叫声,听起来像鸟叫,但仔细听来与鸟叫还是有区别,郑叹在这一片呆了这么久还从没听过这种叫声。
郑叹睁开眼,叫声传来的地方,阿黄正抬起一只前腿,脖子左扭右扭,似乎在权衡该从哪儿下爪。
另一边的警长闻声,也往那边跑去,下一刻,一个毛团从那边跑出来。
豚鼠?
用当地人的话来讲,也叫荷兰猪。
不过这只和平常豚鼠有些不同,毛比较长,头上一撮白毛跟刘海似的往前搭下,几乎遮住眼睛。可能是经常运动的原因,这只豚鼠并没有像郑叹以前见过的成天关在笼子里的那些胖豚鼠一样行动缓慢,它的跑动速度快了很多。
只是,就算相对于其他豚鼠来说它的速度比较快,但在两只精力一直过于旺盛的猫面前,还是逃不出猫爪。
警长和阿黄将那只豚鼠堵在中间,只要那只豚鼠要往外跑,它们就用爪子把它逼回原地。
郑叹想了想,还是在警长和阿黄准备下口的时候阻止了,校园里的豚鼠都是作为宠物饲养的,它们不是小白鼠,你不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更何况这个品种有些特殊,郑叹刚才观察了那只豚鼠的毛,很干净,应该还经过精心的梳理,饲养者对这只豚鼠很看重,谁也不敢保证吃了这只豚鼠会不留下一点痕迹,要是饲主找上门,肯定会带来麻烦。大草坪就在附近,这只豚鼠应该是从那里过来的。
在郑叹拍开阿黄的时候,那只豚鼠并没有立刻趁机跑开,而是呆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几只猫,最后下决定似的一点一点挪动,挪到郑叹身边。
郑叹:“……”这是认定自己不会吃了它吗?
不得不说,动物有时候第六感很灵。
郑叹甩甩尾巴,正准备离那只豚鼠远点,余光瞥到一个身影,一个陌生人的身影!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陌生人的话,郑叹还不至于这么震惊,他震惊的原因在于,刚才自己和另外三只猫竟然都没注意到有人接近?!甚至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来了多久,刚才他是否躲在附近?!
郑叹的视线落在那个人的手上,那人手掌向内,身体微微将右手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