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中午没多少人在外晃悠,郑叹跳进水池里面游了一圈,靠着假山蹭了蹭,洗掉身上那些粘着的脏块,也将身上打结毛顺一下,蹭了会儿之后郑叹玩了会儿鱼,将那些鱼赶得到处跑,不过郑叹对于生鱼没什么兴趣,不会吃它们。
觉得差不多后,郑叹从水池里出来,抖抖毛将身上的水甩掉。有时候郑叹很奇怪,为什么猫身上有水的时候都是自己舔,而狗身上有水的时候则会使劲甩毛,或者在地上蹭,尤其是那些长长毛的狗,东区大院的撒哈拉就是,洗完澡就到处蹭,所以它主人每次给它洗澡都得拴着。
郑叹身上的毛不长,甩也甩不了多少水下来,风吹过来还感觉有些冷。现在可不能生病,生病估计就会被当瘟疫一般给扔掉或者以其他方式处理掉。瞧了瞧周围,郑叹看到有个住一楼的住户阳台上晾晒在外面的毛巾,跑过去勾爪子捞过来一条,将身上的毛擦了擦,这种事郑叹做起来已经熟练了。
没沐浴露,水池的水也就那样,洗得不算干净,但也凑合,总比不洗好,洗了之后郑叹也感觉清爽很多。
为了让毛快点干,郑叹跳到一棵树上,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晒晒毛。
小区还算宁静,偶尔能听到一些狗叫声,绿化也不错,不过没有楚华大学的东区大院舒服。
郑叹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到哪儿都喜欢拿出来和东区大院作比较。
打了个哈欠,郑叹换了个姿势,背上的毛差不多干了,但肚子上的毛还没,所以侧躺着,换个角度继续晒毛。
真怀念焦家那个儿童吹风机。
郑叹闭着眼休息,耳朵一直支起,警惕心这东西必须随时带着,不然就得被坑,有了这次被抓的经历,郑叹任何时候都不敢大意,更何况是这整个陌生环境下。
周围偶尔有人走过,只要他们不是往这边走,郑叹就不会起身跑掉,尽量节省体力,毕竟现在不是那个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就能回家开冰箱的日子了。
细小的脚步声传来,或者说,只是走过的时候摩擦草丛的声音,郑叹耳朵动了动,这不像是人的,也不是狗,狗爪子在地上走动的声音郑叹知道,所以,是同类。
郑叹睁开眼瞧过去,一只白色的波斯猫迈着优雅的步子朝这边过来。
很多人说,波斯猫天生就是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也给人一种华丽高贵的感觉,像是一个贵族,不是土猫能比的。
郑叹不管它贵不贵族,此刻他正盯着那只波斯猫脖子上的猫牌,尾巴尖动了动,好像,还有个不错的法子……
就算身上的毛比较干净,但也没有什么保障,并不是大都市的人们区分流浪猫和宠物猫的最直接的法子。而猫牌就像是人的身份证一样,在这样的大都市有重要的作用,有时候能改变路人对你的态度。
有猫牌,证明主人家对猫比较重视,也告诉人们这猫有靠山。
要摆脱流浪猫的印象,郑叹还得从猫牌下手,毕竟自己又没长着一副名猫样,只要出去打两个滚沾上灰尘,估计就会被人认为是流浪猫。
那只波斯猫并没不知道郑叹的想法,也没察觉到郑叹的存在,肯定也不知道有谁在打它猫牌的主意,依然迈着优雅的步子往几棵大树这边走,走过来蹭了蹭树身,磨磨爪子,再尿个尿圈个地盘什么的。再优雅的猫,也不会摆脱掉某些天性。
郑叹已经不再躺着了,从树枝上悄然挪过去,等在那里。
那只优雅的波斯猫依然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圈完地之后估计还准备过去旁边的池塘看鱼。当它翘着尾巴路过郑叹所呆的那棵树的时候,郑叹瞧准往那边扑过去。
在东区大院的时候,郑叹看阿黄和警长他们玩耍打架,知道猫一般就那几个技能用得最多,要么挠,以抽陀螺似的气势抽巴掌,要么抱着咬,双腿再来个连环踹。
所以,为了避免那些情况发生,郑叹扑过去之后骑在它背上压根没让这只波斯猫翻身起来。
这只波斯猫使劲挣扎着,发出愤怒的“喵呜”声,但毕竟比不上郑叹的力气。
郑叹将它摁在地面上,一边空出爪子解它脖子上的猫圈。
猫圈还是皮质,像皮带那种扣式,而不是郑叹以前带着的那种弹力的,猫牌也是土豪金的颜色,金属刻字。
要摁住一只猫,还要保证别将它压成内伤或骨折,确实不太好控制力道,而且这猫身上的毛又厚又长,压上去的胳膊容易打滑,郑叹费了好些气力。果然还是人的手摁起来比较容易,猫爪子还是没人手灵活,解猫圈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被这猫翻身过来挠一爪子。
这猫看上去挺温和的,但被压着的时候实在暴躁。
“喵呜——”被压地上的波斯猫低吼,像是要立马过来挠郑叹,充满了愤怒。
喵个屁!只是借个猫牌用用!乖乖将猫牌交出来就行了。
这种长着一张高贵外表的就算不用猫牌也没谁会认为是一只流浪猫,再说丢了猫牌之后它主人肯定会再给它整一个的。
为了让自己的安全有保障些,郑叹只能打劫这位哥们儿了。
“咦,那两只猫在干什么?打架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郑叹朝那边看了看,是两个不大点的孩子,还没焦远大,刚才出声的小女孩年纪和小柚子差不多。他们与郑叹所在的地方之间还隔着一个水池,所以郑叹并不担心他们立刻跑过来。
小女孩旁边还有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看到郑叹这边的情形之后,立马捂住小女孩的眼睛,“哎呀,光天化日之下,羞羞!”
郑叹:“……”
羞你大爷啊!
这小屁孩想哪儿去了?!
看着那俩孩子跑远,郑叹继续和猫圈奋斗。
好不容易将这只波斯猫脖子上的猫圈给解下来,郑叹叼着猫圈就往后退,不过这只波斯猫翻身起来之后并没有朝郑叹攻击过来,弓着背警惕地看了看郑叹之后就跑了,估计回家找安慰去。
叼着猫圈爬上树,郑叹调整了一下松紧度,让自己随时能够直接将它取下来,这样戴着看上去稍微松了些,金晃晃的猫牌在黑色毛的衬托下太惹眼,但总比没有好。
弯爪子将猫牌勾起来看了看,上面刻着那只波斯猫的名字。
“凯蒂”?
这名字真他玛高端洋气,问题是给一只公猫取这名字不别扭么?郑叹还是觉得“凯撒”更霸气些。
算了,将就着用用。
调整好猫圈之后,郑叹没有立刻戴上,而是先将它藏好,然后围着小区走了一圈,找了个住户翻进去“拿”了点东西吃。
那家只住着一个人,正在午睡。郑叹没惊动那人,吃饱之后就出来了,带好猫圈,出了小区。
第五十六章 郑叹,你丫就是头猪!
从小区出来,郑叹准备搭便车。
决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郑叹就已经有了计较。
郑叹以前极少坐公交,年纪太小还不能开车的时候,出门就打的,不去和人挤公交,正因为这样,才能给很多人留下阔少的印象,当然,“阔少”的后面还有个“冤大头”的尾巴。
顺着人行道往前走,郑叹来到一个站牌前。
有几个等车年轻女孩看到郑叹,还蹲下来逗一逗他,周围人看到也只是笑笑,没有太多其他的话。
这就是戴着猫牌的好处了,在很多人看来,戴着猫牌皮毛干净就意味着面前这只猫是打过疫苗的,被照顾得很好的家养猫,而不是那些身上可能带着病菌的流浪猫,所以他们就算不怎么喜欢猫也不会太过嫌弃。如果是没戴猫牌的看上去又很普通的猫,即便这猫表现得很亲近人,他们也会很排斥。
郑叹面对那几个年轻女孩也没有立马甩脸走人,很配合地上去蹭蹭,被妹子摸两把也乐意,如果她们拿出一些钥匙串上的小玩意,郑叹还假装很感兴趣地抬爪子拨两下,赚取她们的好感。
在假装配合的同时,郑叹也留意了站牌上的公交线路和各个站点,很多站点不熟悉,但一些标志性的建筑名和地名还是知道的。
大白天他不好行动,只能等晚上去蹭车。
摸清大致路线之后,郑叹找了个地方闲呆着,等待夜晚的降临。
不可能每次都能找那种皮卡蹭车,也不是每辆皮卡和小货车都走郑叹计划的路线,所以郑叹决定蹭的车是公交。
双层的那种就算了,电车也别想了,以免意外,郑叹选择的是现在比较普通的单层公交。
好不容易等着天黑,郑叹看着那些挤得满满的公交就胸闷,还好自己不用上去挤。
待自己要的那路公交往站点开过来,没等它开门,郑叹就加速往那边冲,然后纵身跳上公交车的车顶,车内比较吵,也没谁听到顶上发出的响声。
“刚才怎么回事?!”一个靠窗的乘客感觉余光扫到黑色的影子一晃而过。
“什么怎么回事?”
“算了,估计是我眼花,我先睡会儿,到站了叫我。”那人说完便靠着窗户开始打起盹来。
而此刻跳上车顶的郑叹还有些诧异,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在跳跃的时候会踩一下车窗或者其他什么来辅助的,没想到往车那边加速的时候,突然就有一种强烈的自信能够直接跳上去的感觉,再然后,就已经到了车顶。
动了动腿,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嗤——
乘客们下车上车已经完毕,公交的门关拢,开动起来。
郑叹赶紧跑过去勾住公交天窗那儿的凸起。车顶比较光滑,公交速度开起来之后再一个急转或者急停的话,郑叹估计会被甩出去,所以得牢牢勾住固定物来稳住自己。
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这辆很普通的公交顶上竟然还趴着一只猫。
郑叹分辨不出车到了哪里,也只能留意每次到达站点之后公交上的报站声。
这辆车的行车路线只有一段是郑叹期望的,所以,在到达某个站点之后,郑叹得下车,再换其他路线的公交继续蹭车。
有些公交是晚上九点多钟就停班,有些是整夜都通车,每次换车的时候,郑叹还得看一下即将要乘的这路车几点停班,最好是那种整夜通车的,这样就不用怕等不来车了。
乘公交很麻烦,但为了达到目的,郑叹不得不一次次重复这种麻烦。这样转转换换,郑叹也离心中那个目的地越来越近。
在中间一个站点停车的时候,郑叹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喂,郑叹,等会儿!”
是个孩子的声音,郑叹想不起来是谁。
郑叹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看,只看到几个小孩走进一辆的士的背影,夜间的光影交错,看得并不真切。
这个站点周围有电玩城,郑叹回想起来,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兴致来了就翘课过来,一玩就是一整天。虽说很多地方未成年人不准进入,但那也只是明面上说说而已,只要甩钱,自然有玩的地方。
那辆的士走远,路线和郑叹自己计划的是一个方向。但是郑叹看不清那辆车里乘客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到里面坐着的是几个孩子。
莫名有些紧张,以至于公交突然启动的时候郑叹差点没抓住而滑出去。
到站下车,郑叹蹲在离站台不远的地方看着站牌那儿的各路公交线路显示。这是转的最后一趟车,等那路车过来之后,再开个七八站路就很接近了。最后那一站的名字就是郑叹以前住的小区的名字,很好认。
正想着,郑叹突然警觉,侧身一躲,刚才蹲的地方一个橡皮弹打在那儿,然后弹起来不见了。
经历过被抓一事,郑叹的警觉性提高很多,对周围危险的感应力也敏锐了些,所以才能那么迅速地避开射过来的橡皮软弹。
这种橡皮软弹郑叹以前也玩过,孩子们都喜欢的玩具,焦远也有一个。
侧头看过去,郑叹见到有几个年轻人坐在横栏那里,看着像是喝多了,估计是一时兴起看到路边有一只猫,就抬起玩具枪打了过去。
他们平时喜欢玩射击游戏,橡皮弹,彩弹野战等都玩过,现在手上的玩具枪就是刚才在俱乐部玩射击游戏赢的。虽然对这种小孩玩具看不上眼,但闲着无聊也能用它打发下时间,而且就算是喝过酒,他们对自己的射击技术也很有信心,本以为会听到猫的惨叫,没想到那只猫竟然能够躲过去。
于是,他们来劲了,几个人起身往郑叹这边过来。
操!
郑叹心里暗骂一声,运气真他玛不好!
那边几个年轻人拿着玩具枪,跟疯子似的叫喊着,追赶郑叹,一颗颗橡皮软弹射出来。
郑叹不想跑太远,他还想等最后那趟公交,可是后面那几个疯子一直紧追着。郑叹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周围有没有躲避的好地方。
拐角处有一辆面包车,尾部行李仓的门开着,郑叹直接冲了进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小面包的司机一只手夹着烟搭在车窗上,跟站在车外面的人说话,压根没注意到自己车上多了一只猫。
小面包里面除了司机之外没有其他人,车座上都放着一些货物,像是彩电之类的家电,行礼仓那里也堆着一些,后面都是日用品,牙膏沐浴露洗发水等,郑叹就躲在这些货物后面,从缝隙里看着外面那几个疯子一样的年轻人跑过来。
“那只猫哪儿去了?”其中一个年轻人拨弄了下头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