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不通,就不再去想,今日的青州,温谅拥有足够的力量,去碾碎一切魑魅魍魉!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引蛇出洞
下午放学,温谅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刘致和的身影出现在三班门口。他拉着温谅到教学楼边上的男厕所门口,脸色带点为难和尴尬,道:“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温谅很少见一向牛逼轰轰的刘致和露出这样的神色,打量他一下,笑道:“怎么,把杨阳肚子搞大了?”
刘致和仿佛一张洁净的白纸上被泼了一瓶子墨水,激动的脸上肥肉一个劲的抖,怒道:“别用你那龌龊下流的思想来揣测我和杨阳的爱情!我们连手都没拉过,比24K金子还纯!”
“呵,致和,几天没见长见识了啊,连24K金都知道了?”
刘致和嘿嘿一笑,扭头看看四周,低声道:“哥们何止知道,摸都不知道摸过多少次了……我爸刚收了个24K金的大帆船,放在书房的保险柜,我偷偷玩了好几次了,那做工,那手感,啧啧……”
温谅脸色一变,眼神瞬间锐利了许多,刘致和吓了一跳,嘴巴立刻闭上,双手垂在腿侧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起,温谅对他已经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和震慑力!
“致和,刚才这些话出了你口,入了我耳,再不要让第三个人听到,明白吗?”
刘致和认识温谅以来,从没见过他如此严肃的跟自己说话,忙不迭的点点头。小教父虽然聪慧,但毕竟年轻,随着刘天来地位的变化,他从一个小纨绔变成小衙内,说话做事少了考量和顾忌,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刘天来,这更是不能避免的状况,到了这个位置,有些人的有些东西不收不行,更何况温谅从没奢望刘天来会多么清正廉明。每个人生存在这个错综复杂的人际网络中,都有各自的应酬和需求,人无完人,不能求全责备。但问题在于,刘天来如今羽翼未丰,根基尚浅,真要将远大前程败在这些黄白之物上,未免太过可惜。
温谅暗暗寻思,也许该找个机会跟刘天来好好谈谈。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道:“嗯,说吧,找我究竟什么事?”
响鼓不用重捶,刘致和何等样人,自然知道温谅说这些话其实是为自己好,心中全无芥蒂,道:“还是谈羽跟贝米的事,你记不记得我手下有个兄弟叫袁少杰?”
温谅点点头,那次在厕所刘致和带着一帮人堵住谈羽,为的就是帮袁少杰出气。
“我今天听张松说,昨晚贝米和袁少杰又上床了,谈羽应该不知道……”
温谅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曾探过谈羽的口风,知道那家伙对贝米用情很深,但真要摊上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小丫头,日后受到的伤害必然也更深。
“当然,这件事是我不对,没管好手下的兄弟,跟温老大你鞠躬道歉。”
刘致和还当真弯了下腰,逗得温谅啼笑皆非,小踢了他一脚,道:“关你屁事,又不是你跟人家上了床。”
刘致和笑嘻嘻的直起身,不过说笑归说笑,他也显得很为难,道:“老大,袁少杰是我兄弟,他又没用强,你情我愿的事,我总不能太不讲究……”
“好了,我知道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得嘞!”刘致和拍了拍手,笑道:“我终于知道张松那帮臭小子的感受了,什么事都有老大担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背靠大树,大树……靠,没了任毅我都他妈的不会说话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
温谅掉头离开,笑骂道:“我这树小,遮不住您那伟岸的身躯!”
出了校门,远远的看到许瑶站在小巷口,踮着脚尖往这边不住的张望。少女的小脸都冻的有些通红,显然等了不短的时间,看见温谅一把拉着他钻进巷子深处,嘟着嘴抱怨道:“怎么才出来,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张学友的这首歌刚刚开始走红,谁也想不到多年后已经很少人记得整首歌怎么唱,但这一句话却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温谅搓搓双手,捂住许瑶冰冷的脸蛋,心疼的道:“傻瓜,找我不会打电话啊,要是今天我恰好不在怎么办?”
“哼,”许瑶娇俏的白了他一眼,“你要敢不在,明天就会明白一个被放了鸽子的美女,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闭上眼睛,双手抱怀做瑟瑟发抖状:“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好残忍哦!”
温谅强忍着笑,道:“好吧,为了庆祝我逃过一劫,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好了。”
许瑶猛的睁大了眼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要求的?”
“支开宁教练一个人在这里等我,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嘛。”
许瑶嘻嘻一笑,道:“傻小子变聪明了呢,其实也没什么,我哥哥今天从关山回来休假,我想,我想……”
说到后面许瑶低下了头,少女的羞涩布满双颊。她本不是这样扭捏的女孩,但从小对哥哥的崇拜,对温谅那种又甜又酸的情感,都让她隐约感觉到这样的见面意义重大,女孩与生俱来的天性自然流露,晶莹剔透的肌肤悄然溢出几处嫣红,更显得青春无敌,可爱动人。
温谅暗叹口气,傻丫头,我跟你哥哥早见过面了,可惜的是,夹了一个宁夕,他未必想再一次见到我啊。伸手轻轻抚过许瑶的长发,道:“今晚可能不行,我还有事情要办……”
许瑶眼神一黯,温谅后面的话才说出口:“要不明天吧,我请未来的大舅子吃饭。”
“呸,不要脸!”
许瑶转忧为喜,食指在温谅胸口戳了戳,声色俱厉的警告道:“当着我哥哥的面可别胡说八道,他人古板的很,不喜欢别人嬉皮笑脸的。”
能在多年前就上演一出大叔萝莉之恋的家伙,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古板啊!温谅苦笑道:“我记住了,明晚就当个哑巴,让你哥哥随便欺负好了。”
许瑶咯咯直笑,踮着脚跟摸了摸温谅的头顶:“哑巴乖,有姐姐在呢,没人敢欺负你!”
送走许瑶,温谅扫了一眼周边没发现什么状况,那辆桑塔纳不知是闻到了上午的异常,还是完成了今天的跟踪任务,但不管是那种情况,对温谅晚上的布局都有很大的影响。
不过,温谅坚信,肯花费这么大力气跟踪,那个人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只要他再出现,就绝对跑不了。
随意往前走了几步,拐了一个弯,正好一辆出租开了过来,温谅招手拦下,上车坐好,一扭头,却从后视镜里看到桑塔纳从另一侧的路边小巷里驶出。
谁是螳螂?
谁是黄雀?
温谅微微一笑,说了个地址,靠在座位上闭起了眼睛。
到了楼上敲敲门,图图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别乱叫,是温谅哥哥,叫哥哥。”
“嘻,哥哥让我叫爸爸的,我就要叫!”
虽然从社会规律和人文科学上讲,图图现在叫他爸爸也没什么错,可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总这么给人扣黑锅,听的温谅直冒冷汗。
开了门,图图穿着一身粉色圆领印花公主棉裙,齐齐的刘海,圆圆的脸蛋,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黑白分明,仿佛从动画中走出的小公主,卡哇伊到了极点。
她高扬着头,小嘴唇嘟成一个可爱的形状,道:“坏爸爸,不来看图图,臭爸爸。”
温谅哈哈大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迎着司雅静走了过去,道:“图图越来越漂亮了,来,让哥哥香一口。”
图图用小手去挡温谅的嘴,一边躲一边叫道:“爸爸臭,不让香!”
温谅和司雅静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和心疼。图图虽然小,却超乎寻常的懂事,单从她不管司雅静和温谅如何纠正称呼,坚持只叫温谅爸爸,就可见一斑。
这种坚持,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其实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接下来的时光,这间房子里拥有了几个月来最快乐的欢笑,司雅静在厨房忙碌,而温谅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魅力范围可以拓宽到三岁以下,骑大马坐飞机挠痒痒变魔术,逗的图图眼泪都笑了出来。
吃过晚饭,玩累的图图抱着布娃娃沉沉睡去,司雅静帮她盖好被子,俯身在额头轻轻亲了一下,转过身,一眼看到温谅斜依在门边,秋水横波的星眸顿时扬起如水般的温柔。
两人牵着手回到客厅,司雅静问起公司的事,温谅道:“最近青州有一家青河豆浆,不知你听过没有?”
“我知道啊,八一和学苑都开了店,做的很干净,也很好吃。”
温谅笑着指了指自己,道:“这家店,是我开的!”
“啊?”
不提司雅静的惊讶和赞叹,温谅大概跟她说了公司的运作和管理方面的一些事宜,司雅静虽然忐忑,却禁不住温谅的劝说,还是答应下来。
临出门的时候,司雅静咬着下唇拉住了温谅的手,道:“要不你今晚别走了……”
温谅在她脸侧亲了一下,道:“我倒是真的不想走,不过晚上还有事情要做,改天吧,你想赶也赶不走。”
楼外一片寂静,黑压压的不见一丝月色,温谅晃悠着往前走去,身后十几米外,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仿佛一只怪兽般潜伏在未知的黑暗中。
狰狞,又可怕!
第三百三十七章 瓮中捉鳖
跟踪者再次出现,说明上午在校门口的那一幕并没有引起对方的疑心,温谅紧了紧衣领,低垂着头,慢慢的往前方的黑暗中走去。
司雅静父母家位于青州老城区,四周尽是破旧的老式楼房,生活垃圾堆在街道的两边,污水蜿蜒着流过,隐隐有刺鼻的异味在空气中流动。年久失修的街灯早没了赖以照明的灯管,甚至有几个还歪歪斜斜的耷拉下来,仿佛一阵风吹,就要哗啦啦的倒下。
已是晚上十一点,隔着厚厚的衣物还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深邃幽长的小巷空无一人,只有温谅轻碎的脚步,回荡在厚重的夜幕之下。
与此同时关着车灯的桑塔纳开始缓缓的滑行,如同一条毒蛇伺伏在后,等待发起致命攻击的那一瞬。
温谅保持着举手投足间的平静和正常,嘴边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起先他还怕桑塔纳会像往常一样神出鬼没——毕竟这个人一直以来都隐在暗处,要不是温谅两世为人锻炼出的警觉和敏感,实在很难发现屁股后面有一只小尾巴。
温谅到现在仍然没想明白是哪方势力在监视自己,更不明白对方究竟想做到哪一步?是简单的跟梢、拍照、监视,然后另有图谋?还是想要做一些暴力或血腥的勾当却苦无合适的机会?
重生以来,做了这许多不可为外人道的大事,得罪了一些手眼通天肆意妄为的角色,温谅早有以身犯险、危及性命的觉悟。
不过,有觉悟,不代表逆来顺受——抛开异性同性的狭隘世界观,单看属性的话,温大叔绝对是攻不是受!
正因如此,才更要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只有未知才能让人恐惧,抓住了身后这个人,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十米,二十米,二十五米……
终于走到街道的尽头,这是一个半回字的地形,按照计划,下一秒温谅会消失在拐角处的茫茫夜色之中,等延后了一段距离的桑塔纳开过来,就由早早埋伏在周边的刘天来带人一拥而上,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是刘天来所允许的最安全,也是最合理的计划!
下午接到温谅的电话,刘天来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调动手中最精干的力量,以司雅静家为轴心,布控了整片区域,一旦目标出现,并经过温谅确认,马上带人擒住。
不料在最后一步时,温谅突然停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电话放在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扭头看了看左右,一边解着腰间的皮带,一边往路旁的死胡同走去。
身为男人,都可以理解这样的动作。
桑塔纳幽灵般往前急蹿一段,悄无声息的停靠在路边的树下。车门打开,一双做工精良的墨绿色军用皮靴踏出车外,甫一落地,震起几分凌乱的灰尘!
刚才那一瞬间,温谅确实改变了主意,如果用这种方式轻易的抓住了人,考虑到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沉背景,如果对方抵死不认,实在很难定罪,也很难从他口中撬出什么讯息。而这一路走来,温谅明显感觉到今晚似乎有一些不同,车子不仅没有掉头离开,反而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结合天色和地形,好像有某种逼近的危险在蠢蠢欲动。
既然如此,温谅何等样人,当即决定将计就计,转身走到更适合做一些不法勾当的小胡同里,看能不能试探出对方真正的目的。
不是缺乏机会么?我给你!
沉沉的脚步声响起,温谅双手插在口袋,猛然回头,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出现在胡同口,一股凛然逼人的气势蜂涌而来,比这冬夜的风,更烈,更冷,更劲!
“什么人?”
那人停了下来,身子还藏在阴影之中,低沉着嗓子道:“别动!”
温谅脸上露出仓惶神色,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冷哼一声,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配问!不想吃苦的话,就乖乖的跟我走一趟!”
温谅色厉内荏的叫道:“你敢!知道我爸爸是谁吗,惹了我让你生不如死!”
喊出这句话时,温谅不禁小爽了一下,怪不得后世那些二世祖都爱把我爸是某某挂在嘴边,这气势,这力度,确实不是盖的!
那人语气暗含不屑,道:“生不如死?我见过的死人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这种话吓不倒我。不过倒是你,小小年纪却惹了不该惹的人,怕是快要生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