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能见到我爷爷,你准备怎么谈?”
“随机应变吧,”温谅在宁夕脸色重新变得苍白前,忙补充道:“不过大概有了点思路,你听听看……其实破这个死局,有两个重点,一是杨纵,首先得让他不具备威胁,能为我们所用最好,不能用也不能添乱,有了那个叫陆真真的女孩,这一点就不再是问题;第二点,也是最难的一点,是怎样说服你爷爷,让他相信,即使不通过联姻,也能让宁雷两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短期,或者长期的,可以信赖的共同体……”
宁夕一直关心则乱,身在局中,思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虽然想到了第一点,也果断的进行了操作,却从没想过第二点,可能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爷爷做下的决定,还会有重新更改的可能性,因此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不用联姻,也可以合作……”
“不错,联姻只是表达彼此诚意的一种方法,且已经被多次证明并不是多么牢靠的一种方法,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比联姻更好的法子,是不是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去改变这一切?”
温谅重复道:“哪怕只有一丝,也值得我们付出千百倍的努力!”
宁夕目光中异彩连连,道:“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呢?”
温谅俯身到她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宁夕半信半疑,道:“真的?”
温谅肯定的点点头,他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前世里公司跟当地有贸易往来,曾多次去过,亲眼见过那种盛况。
“不过还是要派人去查,在你爷爷回来之前,一定要调查清楚!”
宁夕断然道:“我亲自去,今天就走!”
计议一定,宁夕没再回房间,急步出门而去,温谅独自在院中又坐了一会,起身回房时,却突然发现宁夕和朱子萱的那间屋子,窗户半开着,朱子萱站在那,露出上身,脸色木然的望了望温谅,随手关上了窗!
第五百四十八章 虎山行
暂且放下宁家的事,温谅离开四合院后去了凤凰鸟找范博,经过一天的准备,3月23日下午三点,凤凰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租下附近国际会议交流中心的大礼堂召开新闻发布会,中外一百多家媒体记者出席。范博神采飞扬,妙语如珠,就当前大众关心的问题一一回答了记者提问,有些问题甚至相当的尖锐,不过都被范博旁征博引于谈笑中纷纷化解,尤其有记者提到前不久入主上宁高科的股市传闻,范博笑言“公司有意往高科技方面发展,至于是不是上宁高科,或者是别的什么企业,都还在谈,能不能谈成,要看彼此的合作意愿是不是足够的强烈,也许过不了几天就可以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但不是今天”。紧接着又有记者问《中国可以说不》成为共和国入世谈判的一大亮点是不是太过幸运和偶然时,他幽默回应说:“正像一个年轻的老婆不愿意搂抱那年老的丈夫一样,幸运女神也不搂抱那迟疑不决、懒惰、相信命运的懦夫。”
这是古印度著名的寓言故事集《五卷书》里的话,经过在场知道的人一传播,立刻赢得了大家的热烈掌声。整个记者会场面热烈,气氛和谐,偶尔的杀气也在提问互动中消于无形。范博知识面极广,对营销和传播学又有极深的造诣,经过在苏海碧螺春和京城凤凰鸟的实践,已经逐渐具备了独挡一面的能力,而被媒体挖出的大学老师的身份也跟他极力营造的儒商形象十分相称,总而言之,这场记者会借助入世的东风,不仅对公司,也对他个人都取得了预期之外的良好效果。
24日,25日,26日,接连三天,全国媒体长篇累牍的报道了记者会的盛况,《中国可以说不》的销量随即暴涨,并于3月26日正式突破500万册,创造了共和国图书市场的一个奇迹。从1月23日这本书在人民大会堂发布,到3月26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销量从无到有飙升到五百万册,抛开各种成本,按每本书25.8元的定价,利润应该在五千万左右,这个数字放在当时,足以让所有文化圈内的人为之侧目。
何况,这还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
当晚,凤凰鸟在酒店举行了庆祝活动,通过雷方和京大出版社的关系,邀请了文化部一位副部长和市场司、产业司的两位司长莅临,京大校长也应约出席,范博奔走其中,打点上下,自觉游刃有余,如鱼得水。头顶的霓虹、杯中的美酒,曾经高不可攀的权贵在身前咫尺之地,谈笑风生,毫无架子,曾经那些只能远观不能亵玩的莺莺燕燕也裙裾飘香环绕身旁,人人都恨不得来跟自己多说几句话,多呆几分钟,人生至此,其乐何求?
而这样的人生,才是他想要的!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常的夜,不仅是凤凰鸟卖出了近二十年最畅销的一本书,也因为纸醉金迷的奢华和璀璨给了范博一个隐隐的错觉——没有温谅,他仍然可以发展的更好!
欲望是推动人类前进的动力,而贪婪,则是推动自己走向灭亡的第一步!
也在这天晚上,宁夕从外地连夜赶回,同温谅在四合院里碰了面,将手中一大叠厚厚的资料交给温谅,道:“确实如你所说,当地经营秩序紊乱,乱挖乱采现象严重,一个矿区至少有上百家各种各样的小企业,几乎都是无证开采,唯一由县里控股的国有厂也因为自身技术、资金和管理方面的限制,规模很小……”
她又拿过一份资料,道:“这是从黄淮省地矿局拿到的资料,跟你说的出入不大!”
温谅接过来翻看的时候,宁夕突然道:“我很好奇,你怎么对这个行业这么了解的?”
“因为遇到你之前,我也想自己去分一杯羹,所以事先做了点调查。”这是温谅早想好的说辞,重生的事无法解释,那便只能让自己显得贪财了一点,什么钱都想去赚上一赚。
宁夕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在她看来,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道:“我爷爷昨天回京,我明天去找他……你,你真的想好了?”
温谅笑道:“你不是临事而惧的人,何苦再说这样的话来乱我的心?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哪怕山有虎,也得虎山行!”
第二天上午,宁夕再次来到四合院,没想到刚走到院里的老槐树下,却见到大伯和三叔从宁虎臣的房间里结伴而出,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看上去似乎刚刚挨了顿批。
两人看到宁夕,都笑着打声招呼,对这个家族里最出色的女孩,长辈们一向都很疼爱,尤其她一去美国五年,回国后又要面临这样的命运,怜惜之难免也有点愧疚。宁老三更是对父亲的联姻之举十分的不以为然,此次事件说难听点叫小挫,正常点看不过是新领导上位必然的一次微调,为此大动干戈,搞什么联姻,实在是小题大做,反应过度。
“你爷爷今天心情不好,如果不是有什么要紧事,明天再来吧!”
宁老三低声嘱咐了一句,追着老大去了,宁夕站在门外踌躇了一会,这个关节进去的话无疑找不自在,可错过了今天,不知道爷爷又要跑哪里去了,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房内传来了爷爷的声音:“小夕来了?进来吧!”
宁虎臣坐在一张老式的红木桌后,拿着放大镜在研究一幅《神鬼图》,听到宁夕进来头也不抬,道:“有什么事,说吧!”
宁夕心里极其紧张,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好一会,宁虎臣放下手中的放大镜,饶有兴致的看了宁夕一眼,见她脸色发白,神情忐忑,不由笑道:“老三又吓你了是不是?我臭骂他们一顿,心情好的很,不用怕,有什么就说吧。”
宁夕的手心有点轻微的出汗,趁着心头的勇气还没有消散的时候,道:“爷爷,我想带个朋友来见您,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朋友?”宁虎臣重新拿起放大镜,移到古画的左上角,认真看起了“随驾张珪”的印鉴,随意道:“好啊,我上午正好有空。”
“啊?”
宁夕几乎怀疑自己听错,本以为千难万难的事却是如此的容易,爷爷竟然连谁都不问就答应了下来,这也太反常了。
宁虎臣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上午不行?”
“不,不是,”宁夕顿了顿,决定还是说明白好,道:“是我在青州一起做生意的那个朋友……”
宁虎臣挥了挥手,道:“带他来吧!”
宁夕见爷爷的精神全灌注在桌上的古画里,也不知道他究竟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却也不敢再多说,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温谅正在距离四合院五六个街道的报刊亭前翻看着今天的报纸,突然在娱乐版看到了30日张学友即将在苏海省会吴州市举办演唱会的消息,想起曾让安保卿帮忙搞几张票,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安保卿这几个月一直在苏海准备“国茶杯”的事,并于3月20日成功举办了盛大的开幕式,又通过温谅在京城的活动,由中央台旅游频道做了直播,取得了很大的社会影响力。截止今日,赛程已经进展过半,不仅吸引了包括全国十大名茶在内的三十多种各地名茶前来参赛,也让同期举办的吴江茶文化旅游节在全国打开了知名度,短短一周的时间,吸引了将近三十万游客前来参观游玩,为这两年陷入低迷的茶业经济和地方市场注入了新鲜活力。
“九哥,碧螺春没有被淘汰吧?”
接通了电话,温谅先打趣起来,这一个月他身在京城,对青州和苏海的布局全都放手交给手下人去做,重大事件通过电话联系,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电话那头传来安保卿愉悦的笑声,道:“咱们怎么也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十大名茶之首,碧螺春是拿定了!”
这是实在话,不然费了这么大人力物力搭好戏台,结果让别人唱了一出好戏,不是打脸吗?
“不过温少,我得给你抱怨几句,要不是范博搞的那个凤凰鸟太抢风头,我这边的声势绝对会再翻几个跟头,你可不能太厚此薄彼啊,手心手背咱都是肉……”
才一个月没见,安保卿的废话明显多了起来,看来在苏海那边确实发展的不错,心情好的很呐。温谅笑道:“范博还惦记着你那边的营销团队呢,看你这么春风得意,要不我再抽调几个过来京城帮范博的忙?”
“别,千万别!”安保卿果断的转移话题,嘿嘿一笑,道:“温少,你什么时候回来,开幕式没赶上,闭幕式可一定要来看看。”
“看情况吧,对了,我上次让你搞的票,搞来了没有……行,找个人送到大世界,我回去自己去取……”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宁夕的嗓音略显低沉:
“过来吧,爷爷同意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生死不由命
四合院的防卫并没有温谅起初想象中的严密,或者是因为他是宁夕带过来的缘故,整个院子也没见到什么人。不过用屁股想也知道,这里的警卫工作绝对不会比天底下任何一处守卫严密的地方差,温谅的心情略有些激动,他不是没见过高官显贵,前世里跟着老总混的时候,偶尔也能见识一下上流社会的风采,可像宁虎臣这样的级别,这样的地位,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宁夕推开房门,先走了进去,温谅等候在门外,不知怎的,心情却慢慢平复下来,无悲无喜,无哀无怒,正如宁夕之前说过的那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固然喜欢谋定后动,谨慎小心,但真到了无谋可用,无计可施的时候,却也不缺乏狭路相逢的勇气!
宁夕走了过来,对他招了招手,温谅轻轻吐出一口气,一脚踏进了屋内!
从此,山高万丈,登山的路已在脚下;
从此,水深千尺,过水的桥已在眼前!
从此生死不由命,富贵不在天,踏入此门,成败将系于对方一念之间,这不是温谅喜欢的感觉,也不是温谅喜欢的方式,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喜不喜欢,从来都不是重点。
宁虎臣依然俯在桌子上鉴赏古画《神龟图》,放大镜此刻停留在龟壳的上方,细腻的纹路清晰可见,形态惟妙,栩栩如生,不愧是张珪的传世孤本,难得一见的佳作。
这一等便是十分钟,宁夕心神不定,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温谅微微摇头制止了。他不认为以宁虎臣的身份,还用给自己来什么下马威,那都是不入流的小吏才爱用的手段,应该是真的陷入了画里,无暇他顾,所以保持安静,便是对老人家最大的尊重!
屋内鸦雀无声,又过了一会,宁虎臣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中的放大镜,目光从温谅脸上扫过,对宁夕微笑道:“就是他?”
宁夕点点头,低声道:“他就是温谅,我在青州时认识的朋友!”
温谅不卑不亢的微微弯腰,道:“宁主席,您好!”
“坐吧,不要拘束。”
温谅道了谢,在沙发上坐了,臀部倚着前沿,腰板挺直,双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膝盖,看上去既不似军人那样的呆板,也不至于让整个身子陷入柔软的坐垫里,显得很不庄重严肃,然后眼观鼻,鼻观心,恭恭敬敬的坐在那一言不发。他只看了宁虎臣一眼,就知道这样的人物无论如何不会为言语所动,以温谅此时的眼力,根本不可能从对方的脸上眼中看到任何一丁点的心理波动,仿佛一团黑压压的水,从外面看是如此,从里面看同样如此。
这是意料中事,温谅并不气馁,不过既然找不到突破口,与其献丑,不如藏拙,让宁夕先说两句开场,再决定该如何回话。
“爷爷,我前几日听温谅说了个项目,觉得有一定的可操作性,但这个项目太大,我一个人拿不准,所以想听听您的意见。温谅他对这方面略有研究,我特地带他来给您说说看,要是您认为可以做,我也好有个依仗请大伯三叔他们帮点忙……”
宁虎臣哦了一声,将手中的放大镜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的道:“小夕,你刚回国没多久,先是在青州做了几宗生意,又来京城忙乎了几个月,这么快又有什么大项目拿不定主意了?”
宁夕看了看温谅,也不知道爷爷这话里话外究竟是什么意思。温谅欠了欠身子,刚要说话,宁虎臣却对他招了招手,道:“年轻人,来,先来看看这幅画!”
温谅起身走到桌前,认真看了片刻,道:“宁主席,我不懂画,不过看这幅画,临水沙滩,神龟仰首,口中有祥云瑞气,龟又是‘四灵’,也是‘五瑞’,寓意应该十分的吉祥。另外,不管是乌龟,还是红日,都用笔极工,简洁生动,应该是古时名家的作品,至于是谁,我只看到印鉴上有‘随驾张珪’的字样,对这个张珪却连听都没有听过!”
这番话说的中规中矩,温谅倒是有一百种法子,让言语显得活泼有趣点,就像前世里看过的许多小说一样,说不定就此对了胃口,成了忘年交云云。可现实毕竟不能当成小说,面对这样站在权势顶峰的人,能条理清晰口齿流畅的说完自己的看法,无过即是有功,不需要过多的渲染和刻意,不然很可能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年轻人倒是眼力不差,张珪是金代人,神龟图是他的传世孤本,听过的人不少,但见过的人不多。这是昨天别人送我的八十大寿的寿礼,以你看,会不会是赝品?”
八十大寿?不是到97年才八十的吗?有谁送寿礼是提前送的?温谅肚中狐疑,笑道:“我看不出来,不过既然是别人送给您的贺礼,我想应该没人有以次充好的勇气……”
宁虎臣微微一笑,道:“恰恰相反,这是赝品!真迹现在还存在台北故宫博物馆,我这辈子很可能是看不到了。”
虽然宁虎臣这辈子确实没希望亲临台湾,但只要两岸恢复对话,随便搞一个文化交流活动,让《神龟图》真迹来大陆展览数月也不是难事。所以他说的话,温谅不能不多在脑海里转几个圈,谁这么大的胆子,明知真迹在台北,却还明目张胆的拿来送给老爷子?
龟虽寿,可假的龟呢?
温谅不寒而栗,立刻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幸好宁虎臣也没再难为他,随手将《神龟图》卷起来放到桌头,微一颌首,道:“说吧,你们想做什么项目?”
宁夕走了过来,将昨晚熬了一夜从收集的那一大堆资料里整理出的节略放在了宁虎臣面前,上面简单的写了项目名称,投资金额,预期收益,以及可能存在的风险和阻力,简洁明了,一目了然。
宁虎臣拿起来瞥了一眼,讶然道:“八千个亿?”
温谅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钱财对这些人来说都只是数字,可当这个数字足够大的时候,也能引起他们片刻的失神和兴趣。
“不错,不知道宁主席听没听说过钼矿?就去年最高峰钼矿的价格一吨十五万来说,黄淮省东明市沙河县已探明可利用的钼矿在240万吨,为目前亚洲第一,世界第二,也就是说初步估计有三千六百亿的潜在经济价值。如果我们能收购沙河矿山成功,建成超大型的矿业集团,可以凭借雄厚的资本和技术支持,对其他大型钼矿进行兼并、重组和收购。初步估算,就国内目前已经探明的钼矿有222处,基本储量为840万吨,工业储量为334万吨,共计将有五千多亿的效益……”
宁虎臣抬起头,似乎在问那另外的三千亿呢?温谅忙继续说道:“抛开这些当前的数据,我们又从国家矿产储量管理局拿到了另外一些内部数据,据他们研究表明,今后十年新勘探的钼矿数量,也就是已经有了初步勘测结果,但未最终确认的储量将会达到1134万吨,其中可利用的储量在664万吨左右,以每吨十五万的价格计算,也有九千多亿的经济效益,另外钼矿还伴生有铜、钨、锡等金属矿产,可以回收开发利用。当然,按照经济规律,一旦经济出现高速增长,钼矿的价格将会有一个惊人的增长,翻一番,或者翻两番,都是很有可能的事……”
钼矿在前世里最高曾涨到了57万,温谅倒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他停了下来,等宁虎臣消化这些东西。宁夕跟他配合默契,适时的插了句话,道:“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宁虎臣淡淡的道:“年轻人太异想天开,别说矿产资源牵扯太广,就是单单你一家想要垄断全国的钼矿资源,到哪里都没有这个道理!”
宁夕早有准备,笑道:“所以才估计了八千亿,只要将沙河县的这240万吨拿下,然后尽量去找那些尚未开采的矿床去收购,拿到300万吨应该没有问题,那样最少也有六七千亿,加上其他精加工的产品,八千亿是一个很合理的数字!”
“八千亿……”宁虎臣沉思片刻,道:“先说说都有什么困难吧!”
“困难很多,一,沙河县现在有三个矿区,除了野山沟矿区由沙河县钼业公司经营外,其他两个矿区至少有近两百多家私人小矿场分区划片进行开采,利益交织,错综复杂,必须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我们才可能将三个矿区全部收购;二,现在的《矿产资源法》太过宽松,采矿管理权管辖极其简单随意,只要县一级地方政府的地质矿产部门批准备案,然后按照政府规划在指定地方按照销售收入的一定比例缴纳矿产资源补偿费即可生产,这样的话,一旦我们入主,会在当地引起极大的反弹,所以必然要从政策上予以支持,重新制定《矿产资源法》,对无证开采的矿场全部取缔,减少阻力;三……”
第五百五十章 青牛东去
宁夕接连提了五个难题,从取得当地政府全力支持到推动国家矿产资源立法,任何一条拿出来都是了不得的动静,对绝大部分的从业者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更别说将这五条凑到一起,单单从字面上理解,就会让人望而却步,壮志雄心化水东流!
不过正因为太难,准入的门槛太高,需要调动的社会资源和人脉资源太乱太杂,一旦你能人所不能,天大的收益立刻在等着你!
宁虎臣听完宁夕的话,转头看向温谅,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可突然之间温谅觉得有无数道利刃刺在身上,一点点的将他整个人刨开两半,没有秘密,没有遮掩,心中所想,脑中算计,都被人轻易的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