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头也不回的逃掉了,直到上了车,别说脸上,就是脖颈处也红了个通透,急剧跳跃的心脏随着深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这才从车窗回望,温谅正跟身边的几个小女孩说笑,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自嘲,秀美的脸蛋陡然黯淡了许多。
他这样的人,身边自然不会缺乏女人,何况自己是有丈夫的人,不可以没羞没臊痴心妄想!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感觉到许久不曾有过的心跳?
姚裳缓缓俯身,脸蛋埋在方向盘里,身子如同刚经过一场急风骤雨般的挞伐,整个人都变得酸软无力。
接下来的时间,温谅和众女一起游玩了吴州城,白天的古城比起昨夜更加的漂亮和诱人,虽然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看,但也能领略到其中蕴含的千年古韵和人文传承。不知不觉到了晚上七点,姚裳从医院打来电话,知道温谅等人还没有离开,怎么说都非要请他们吃晚饭,温谅算了下时间,反正回去也要到明天早上了,不再这一顿饭的工夫,也就同意了。
地点定在了一座很知名的饭庄内,温谅先问了师汝阳的伤势,姚裳表情轻松,道:“只是轻微性骨折,已经做了手术,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温总,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要不是你,他这只手恐怕……”
温谅佯怒道:“姚主任,我吃饭的时候最怕人客套,你要再不干脆点菜,我可要吃人了……”
这话本没别的意思,可听在姚裳心中,却轻轻的一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了,身子会这么容易的动情。
第五百八十一章 欲摇欲摆
姚裳毕竟是场面上的人,身为县委办主任,尤其擅长的是协调和组织,故而面对许瑶纪苏宁小凝三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小女孩,依然相处的游刃有余,将气氛营造的十分和谐。
等饭菜陆续端了上来,姚裳叫人开了一瓶红酒,又开了一瓶茅台,笑道:“我一般也不喝酒,对这个不怎么懂,从家里挑了两瓶带过来,至于好喝不好喝,反正都是它了。”
许瑶眼巴巴的看着温谅,她们平时很少接触酒水,偶尔的一两次也是在外面唱歌吃饭的时候偷偷尝一点。这次天高皇帝远,离开了青州如同群鸟放归了山林,破忌的事做一是做,做二也是做,正是得陇望蜀啊。
温谅还没表态,姚裳求情道:“温总,妹妹们来一次吴州不易,要是不喝点酒,怎么能尽兴呢?反正红酒不醉人,喝一点没关系。”
“好吧,少喝一点。”
许瑶乐滋滋的答应一声,拿起红酒给纪苏和小凝倒上。姚裳眼波流转,说不出的柔情似水,素手执起茅台,道:“温总,她们喝红的,我陪你喝两口白的。不过我酒力不行,顶多陪你三杯。”
见温谅有拒绝的意思,佯嗔道:“这点薄面,不会不给我吧?”
话说到这一步,温谅还能怎么办,苦笑道:“咱们彼此彼此,我也三杯的酒量……”
“那再好没有了,一人三杯,正好这一瓶茅台对半分,谁也不吃亏。”
不到二两的小玻璃杯,三杯半斤,这个帐算的不错,温谅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要喝,就喝的痛快点,端起杯递了过去,道:“来吧,满上!”
姚裳身子靠了过来,肩头都快要温谅触到,少妇的体态和妩媚在眉眼间清晰之极的显露出来,仿佛有丝丝的香气从衣襟的领口往外蔓延,让人忍不住想要瞧过去一探究竟。
澄净的液体从瓶口流出,将酒杯一点点的填满,隔着玻璃的酒水晃荡着两个人的影子,倒酒的手很稳,可某人的心却很乱!
……
“来来,大家都一起,这第一杯酒呢,感谢姚主任盛情款待,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温谅的酒量当然比他宣称的要好上许多,一杯饮尽,引得许瑶大声叫好,竟也拉着纪苏小凝一口喝完了自己的红酒。姚裳咬咬牙,红唇轻启,也万分豪气的干了杯中酒,虽不至于呛到咳嗽,却也瞬间在脖颈处飞起了一片晚霞。
温谅放下酒杯,笑道:“姚主任不老实啊,上脸的人一般都是比较能喝的,尤其女人这样,更是一个顶俩,小酌起白酒跟喝水一样,一斤两斤不在话下啊。”
姚裳酒量确实不行,不像温谅是扮猪吃老虎,听他调侃给羞的不成,道:“我哪有,要不是你,我平时在单位一点酒都不喝的。”
这话里的味道似乎有点不对,幸好女孩们都在研究红酒的味道,没有注意听,姚裳也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撩了撩耳边的长发,酒晕掩盖了羞涩,倒也不着痕迹。
温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微笑道:“吃菜,吃菜!”
一顿饭吃下来,女孩们喝完了红酒,一个个脸蛋通红,但三人均沾,都没有喝多少,所以精神还好。一瓶茅台也见了底,温谅数次阻拦,可姚裳仍然喝的有点多了,虽然还保持着该有的仪态风度,但眼神迷离,娇躯微摇,已明显有了七分的醉态可掬。
等结账离开,到了外面被冷风一吹,强压的酒意立刻冲上了脑袋,姚裳连站立都有点不稳,七分变成了十分,不是许瑶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很可能直接就栽到了地上。
“裳姐,裳姐,”许瑶喊了两声没有反应,嘟着嘴道:“好好吃饭就好了嘛,你干吗灌人家这么多酒?”
温谅叫屈道:“是她在灌我好不好,况且后面还是我喝的多,她最多喝了四两,谁想到酒量会这么差……”
宁小凝看了下表,道:“那现在怎么办?是我们送她,还是叫人来接?”
温谅想了想,给卫衍打电话无疑是不合适的,她喝成这个样子,交给别人也不放心,道:“这样吧,正好她开车来的,我先送她回去。毒蛇,你带她们到高速路口那等我,一定照看好了,有什么事直接给九哥打电话。”
毒蛇点点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应承时从不高声,但只要是温谅交代他的事,哪怕丢出性命也要一点不打折扣的完成。
“快去快回,路上小心点。”
一直没说话的纪苏叮嘱了一声,和许瑶一起将姚裳放到了桑塔纳后座,温谅发动车子,朝着街道的另一边驶去。
过了两个街区,他才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上次去姚裳家是毒蛇开的车,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要是白天还可能摸对位置,晚上真是干着急没办法。这年头的普桑又没有装导航,总不能一路问路过去吧?
沿着街道边一个僻静的树下停了车,温谅回过头笑道:“姚主任,你要是好一点的话,还是给我指点下路该怎么走,不然我可就扔下车不管了啊?”
一直半歪在后座椅背上貌似昏昏沉沉的姚裳睁开了美眸,虽然还能看到酒意,但并没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赫然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她确实有些醉了,刚出酒店的时候被冷风激了一下,酒劲上冲的太厉害,差点承受不住。但身在官场,又知道自己的容貌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多么的具有杀伤力,潜意识里都会有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趁在彻底迷失之前狠狠的咬了舌尖,在宁小凝询问如何安排的时候,意识已经恢复了过来。
这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但她心中有疑问想要跟温谅一探究竟,可不管是中午在太湖,还是刚才在饭店,都始终找不到跟温谅单独相处的机会,当下灵机一动,半真半假的装起醉来。
不过这点伎俩瞒过许瑶等人容易,想要瞒温谅却是难上加难,其实要不是真的忘了她家的路怎么走,温谅本打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把她送回去了事。
姚裳走下车子,还是有点立足不稳,修长的连衣裙随风飘起一角,在风中看起来楚楚动人,扶着车身走到副驾驶座边,拉开门坐了进来。
“温总,我有句话想问你,却一直开不了口。可我知道,这件事要是不问明白,我的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说实话,温谅真不知道她想要问什么,以为还是跟燕奇秀的身份有关,眉头一皱,道:“我不是说过了吗,那些人的身份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吧,不要想什么报复的傻念头,明白吗?”
“不,我不是问这个,”姚裳摇摇头的,道:“我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何况汝阳吃点苦头对他有好处……”
她静静的盯着温谅,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眨动,秀丽的脸蛋带了点无法言明的味道,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那帮女人答应退让一步?”
温谅不知道燕黄焉跟姚裳间的小插曲,讶然道:“原来是这个,姚主任,你想太多了!说白了吧,我跟那位主有点旧交情,虽然不算多深厚,但这点面子还是赚的到的,你且宽一万个心!”
姚裳哪里肯信,这事是燕黄焉亲口告诉她的,如果真像温谅说的这么容易,她何苦多此一举?想必以她的身份,也不会无聊到做这样无聊的事。
所以温谅越是说的轻描淡写,对姚裳而言,心中的感动就会越来越浓厚,不知怎的,她突然又不想知道答案了。
是啊,以温谅的为人,又岂会明白告诉自己,他受了多少委屈,付出了什么代价,只有无能之辈才会做了一点事就到女人面前卖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出了多大力似的。
姚裳偏着头,眼眸似乎要滴下水来,道:“好了,你说没有就没有吧,不用这么急着否认,怕我吃了你啊!”
温谅被她的媚态搞的心头一跳,同时又觉得今晚的她有点莫名其妙,笑道:“吃了我倒不怕,怕的是用哪种吃法?”
猥琐大叔偶尔的嘴欠只是习惯问题,可姚裳却没有预料中的反应,侧着身子歪头看着温谅默不作声,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在黑暗的车中发散着细腻的光泽,如同一盏跳动的灯火,让人眼花缭乱,心湖难平。
气氛开始变得暧昧起来,温谅果断决定不能再待下去,轻咳一声,道:“姚主任……”
姚裳眼神更加的迷离,纤细光滑的玉指竖在了温谅的唇边,身子慢慢挪了过来,悄声道:“叫我小裳,我不要听什么主任不主任。温总,我知道自己是个下贱的女人,有了丈夫还心里总想着一个人,有时候晚上还会梦到跟他做……做那个事……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自从上次卫衍出事,姚裳已经有许久没跟他同床,可要不是今晚浓烈的酒意,加上对温谅的复杂感情,以她的本性,是无论如何做不出这般的举动。
温谅身体一僵,还没反应过来,姚裳身上的黑色裙裾慢慢滑开,露出了一截雪白修长的玉腿。
第五百八十二章 刮骨钢刀
有人说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女人为爱而性,男人为性而爱,归根结底,无论男或女,最后还是离不开一个“性”字!
性是什么?有了一生相伴的真心,才组合成了这个字,温谅固然不是什么圣人,也有男人雄性的本能和追逐美色的欲望,面对此时充满了挑逗性的姚裳,更是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还有什么,能比一向端庄优雅的女子化作蚀骨销魂的尤物更能引起男人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冲动吗?
但温谅却只在刹那的失神之后,伸手扶住了姚裳的玉臂,将她逐渐俯下的身子,缓慢又坚定的挡了下来。
细腻和冰凉,柔软和丰腴,手指尖传来的触感挑战着用前后两世的人生换来的定力所画下的红线,也许下一刻,这双手做的将不再是拒绝,而是另外一种可能性。
“姚主任,你喝醉了……”
姚裳正骑坐在温谅身上,盘在脑后的长发披散在胸前,黑色的裙裾滑落到膝盖上侧的位置,露出雪白如玉的大腿,在黑暗中一下下的闪烁人心。翘起的秀臀随着真丝面料勾勒出一个宛若天成的浑圆,跟着纤细腰身在无意识的做着轻微的扭动和摩擦。
温谅的气息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仿佛雨后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还滴着露珠的芭蕉叶上,心神迷乱的姚裳根本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或者说借着酒意勉强压抑住的羞涩感让她自欺欺人的关闭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仅仅用身体去感觉,去体会,去述说,去交流。
姚裳没有说话,不过那从喉咙间发出的低喘的轻吟,娇嫩酥软好似柔若无骨的身子,以及第一次呈现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的裙下的秘密,都是比任何语言都明确的回答!
温谅的手指上移,撩起如瀑布般垂落的青丝,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清澈却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道:“姚裳,你喝醉了!”
姚裳身子一震,整个人僵在那里,好一会才转动目光,呆呆的看着温谅,他的目光明亮如今晚的月光,洁净的没有一丝的欲望。
刚才还似乎无法遏制的春情如同潮水般散去,红晕遍布的俏脸霎间变得煞白,羞耻,无奈,痛苦,挣扎,以及无处可逃的绝望,如此清晰的从她的眸子里投影在暗色的车内。
这样的场合下,拒绝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可想而知!
温谅柔声道:“姚裳,卫衍可以对不起你,但你不能对不起自己!听我一句话,你是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有爱之性叫做爱,
无爱之性叫苟合!
温谅对姚裳的感觉很明确,维持在最基本的朋友之间,没有多一步,也没有少一分。至于姚裳,她的骨子里还是最传统的那种女人,出嫁随夫,一生一世,如果不是种种机缘巧合,如果不是白天的遭遇和晚上的酒意,很难说会有今夜这一场意乱情迷。
做过的事从不后悔,可会后悔的事也绝对不做,温谅的人生观向来直接,但其中包含的道理却绝不简单。
而跟姚裳的亲密接触,他并不抗拒,但知道必定会后悔!
话说到这个地步,姚裳再没脸没皮,也不可能继续下去,何况以她的本性,做出刚才那些事已经是最大的极限,当下大脑一片空白,浑不知该做何反应,木然的保持着暧昧之极的姿势,四目相接,羞惭异常!
温谅暗叹一口气,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却又总是不可避免的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事。不过今晚拒绝姚裳,是为了避免日后更大的伤害,因为长痛不如短痛伸出手揽着腰将她抱往副驾驶座。姚裳顺着他的手劲起身,然后蜷坐在座椅上,双手抱着膝盖,默默的低头不语。
她不是那些换男人跟换衣服一样的女人,也不是逢场作戏一夜寻欢的女人,更不是对自己和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尊重的女人。温谅对她而言,不仅仅是雪中送碳的恩情,也不仅仅是拔刀相助的道义,而是一个有非凡的吸引力,有充足的男性魅力,神秘,强大,且又温润如玉的男人。
当卫衍一次次的伤透她的心,当温谅的影子夜夜出现在她的梦中,当酒意冲破了道德和伦理的防线,她终于做出了一辈子最大胆最放肆也最疯狂的举动!
“今晚你喝多了,我也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是成年的心智,知道这种情况下会发生点什么,其实都算不作数。”
温谅诚心诚意的道:“好好睡一觉吧,等明天醒来,把刚才的一切都忘了,好不好?”
姚裳慢慢的抬起头,凄然一笑,道:“我是不是很坏?”
温谅紧绷的心放下了些,开口就是好现象,最怕一言不发,轻笑道:“如果这样算坏的话,我希望美女们都坏一些好了!”
眼见姚裳又有陷入沉默的意思,温谅苦笑道:“姚裳,你是聪明人,千万不要跟普通女孩一样钻牛角尖!你自己明白,我对你的看法如何,要是真的讨厌或者没眼缘,我的时间虽然没有卫栖文那样宝贵,却也不是菜市场挎着菜篮子买菜的大妈大婶,能抛开朋友开车送你回家!”
姚裳的神色好转了些,温谅趁热打铁,道:“刚才你该感觉的到,我对你不是没有冲动!我拒绝你,只是因为你今晚喝多了酒,我要是趁人之危,等你明天酒醒了,告我强奸怎么办?”
安慰人的境界有许多种,温谅无疑已经到了巅峰,姚裳下意识的瞧了他双腿间一眼,俏皮的支起了一个小帐篷,差点笑了出来,啐道:“鬼才告你……”
两人都是聪明人,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温谅确定她完全酒醒了之后,打开车门下了车,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开。
姚裳从茶色玻璃看着出租车的尾灯,额头缓缓的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她曾想过,温谅会拒绝,却没想到,被真的拒绝后,心情会是这样的复杂!
有点茫然,有点落寞,也有点小小的不甘心,但更多的却是松一口气的坦荡,试过了,死心了,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