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青州,氤氲青河,从此抛却了过往,碾压了青苔,换了个日月新天。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如冰雪
在许复延集中全力控制常委会的时候,温谅自然不可能悠然自得的去学校上课。作为整个事件的幕后策划者,温谅在青化厂案陷入僵局时,从不可能处入手,一步步一环环,算计大势,蛊测人心,硬是将局面推动到今日的地步,若是传扬出去,不知道要碎掉多少人的眼镜。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做这一切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谋定后动,算无遗策,在微小处入手,从长远处布局,将青州牢牢的控制在指掌之间!
韩非子做法、术、势三道,谓之谋略纵横。法可以治一隅,术可以御群下,而唯有势才可以控全局。而何谓势?立尺木于高山之上,则临千仞之溪。就是说,并不是木头有多长,有多大,本身有什么厉害之处,而是凭借地利险峻,拥有了无可比拟的威势。
也正因此,虽然温谅的权谋还比不了许复延、周远庭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狐狸,但作为重生者,不用动半分心思,已经在势上胜了不止一筹。他透过后世支离破碎的记忆,在波谲云诡的官场迷雾中找到最正确的那一条路,然后毫不迟疑的走了下去,以法为纵,以术为横,不问黑白,无分对错,凡是挡在通天之路上的种种,轻则头破血流,重则魂飞魄散,容不得半分的仁爱与慈悲。
这,便是纵横!
左眼扬起浓烈情意,他还是洁白衣衫,温润如玉,站立在阳光下的那个弱冠少年;右眼暗藏滔天权势,他却是心如冰雪,负手阴影之下,一刀将生死分开两半的权欲中人。
有光就有暗,有阳光,就会有倒影!
上午第一节课的铃声响的正欢,温谅逃也似的从学校跑了出来,脑海中还不时回想起刚才,当自己拿出假条时,叶老师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慌。
温大叔坐在公交上,还十分无耻的想着,要不要找个时间约叶雨婷一起吃顿烛光晚餐,以后签字时也能痛快一点……
帝苑花园附近没有站牌,温谅下了车还得走十几分钟的路。不知是从凌晨开始就游荡在青州城区的洒水车惹的祸,还是某处自来水管道破裂,人行道和主干道接壤的地方,有绵延数百米的水线,大概能淹到脚面的样子。
温谅走在水线边,某种恶趣味发作,眼睛直直的从反光的波纹表面掠过,似乎想要用荡漾的眼神勾引出一条活蹦乱跳的美人鱼,时不时的还撩一撩额边的头发,末了再唱上一句:我们对着太阳说,发型从不改变,我们对着长江说,哥哥帅的没边……
正自娱自乐的时候,一辆限量版的保时捷911紧挨着水线从背后呼啸而过,温谅反应速度再快,也比不过这辆今年刚上市的豪华轿车,虽然及时转过了头,可依然被溅起的水花将侧半边身子喷了个湿透。
青州不是经济特发达地区,有钱人不多但还是有,但那些人自重身份,绝对没人会开着数百万的跑车在城区风驰电掣。温谅知道追之不及,连车牌号都没看见,只能高举着手臂,对着已经去了数百米远的保时捷竖了竖中指。
青州这时候没到冬天,但有风吹过还是透着刺骨的冰凉,更别说现在湿衣服粘在身上,似乎连血液都要结冰一样。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相,温谅气恼的嘀咕一声,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有你小子好受!
在路边将衣服拧了两下,温谅自认倒霉,心头却微微有了点担忧。出门不利,莫不是常委会那边有什么变故?
人在重压之下往往会患得患失,一点小问题就会引起莫名的揣测。他的脚下立刻加快了步伐,往帝苑花园走去。
刚走开十几米,温谅突然停了下来,黑黑的眼眸略眯成一条缝隙。这个习惯他是跟刘致和学来的,因为颇羡慕这样子眯眼露出的那股阴冷中带着猥琐的味道,温谅描摹了多次,终于学了个七七八八。
那辆保时捷竟然从道路尽头转了回来,这次的速度明显降了许多,正好在温谅身边停下。这次温谅就看的准了,红字的关B开头车牌,属于关山军区政治部。军区这一亩三分地的规矩,A是司令部,C是后勤部,D是装备部等等。
这来头不是大,而是很大。温谅相信,就算有人敢套青州军分区的车牌,也没有人会NC到直接挂了大军区政治部的假车牌出来逛荡。虽然后五位数字并不是领导序列,但也蛮可以出来吓唬吓唬人了。(95年军车牌还没换装,应是甲、午、未、庚、己等天干地支打头,为了和谐,直接采用04年换牌后的格式,以军区首字打头,蛋疼,故此注!)
车窗摇下,一个戴着金丝钛架的香奈儿墨镜的女孩斜着身子爬在窗户上,宽大的镜框遮住了她小半张脸,看不清容貌,但仅仅露在外面的样子,就显得十分俏丽。光洁纤细的额头,小巧琼玉的鼻尖,红唇抹了层薄薄的唇膏,只看质地就不是温谅这样的人能买得起的高档货。
温谅本以为某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路过青州,却没料到是一个跟关山军区关系匪浅的美女,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喂,小同学,刚才是不是水溅到你了?”整条道路就孤零零的几个人,温谅湿着半边身子,这还用问?
温谅冷冷的看着她,道:“小丫头,水溅到谁都是小事情。不过我先要告诉你,现在,你逆行了!”
这女孩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逆行着开了回来,要不是现在是95年,这片不是主城区,加上早上刚过了上班时间,没多少行人,也几乎见不到几辆车,妈逼的你逆行给我走一步看看?
女孩听温谅的语气不善,明显呆了一下,早知道青州民风彪悍,可连小孩子脾气都这么坏么?
“根据1994年市公安局交巡警支队颁布的《关于在市区十七条路段限速行驶的规定》,你的时速超过了限定的60公里,刚才又逆行,严重违犯交通法规。同志,红灯也没少闯吧?驾照拿给我看看!”
女孩一时间觉得大脑有点缺氧,下意识的问出了一句让她家族最佳商业天才蒙羞一世的话:“青州真神奇啊,你这么小就能当警察了吗?”
“不神奇,你这样的都能开车,是阎罗殿冥王司黑白无常驾校发给的驾照吧?”
温谅恼怒她马路杀手的行径,说话间很不客气,要不是车牌前的红字关B太过刺眼,他都有心把这女孩抓起来丢到交警队,进行一下交通知识再培训。
女孩问出那句话后,就立刻知道自己做了傻事,这里又不是国外,不可能有少年进入公务员系统。又见温谅冷着臭脸,表情严肃,但说话却有趣很多,呵呵笑了起来:“本来我是想要回来给你说声SORRY,刚才一时兴起,见路上比较安静就开快了点,没注意到路边有水。但你先是竖中指,现在又冷嘲热讽,大家扯平了,OK?”
温谅见这女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借势压人,言语间还算讲道理,他急着去见左雨溪,也没时间跟她墨迹,道:“这身衣服,误工费,惊吓费,精神损失费,腰肌损伤费,看在军区政治部的份上,我也不多要,你赔个千把块钱意思意思得了。”
女孩的眼睛藏在墨镜后,看不到她听到这番话时的神色,但唇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哦,了不起啊,还认得军区的牌子。认得也就算了,还敢开口讹诈?别以为我回国没几年就好骗,像你这样的,我最多赔你五十块就够了。”她觉得这小孩挺好玩,也就故意顺着他的语调开起了玩笑。
温谅恍然大悟,不屑道:“我说怎么觉得你脑子不太正常呢,原来是吃美帝的汉堡长大的,海龟。得,这赔偿我还非要不可,咱不能赚人民币,给国家赚点外汇也是好的。你开个保时捷还这么抠门,果然是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培养出来的精英!”
女孩哭笑不得,从第一句话开始,这个小屁孩就一直占据政府和法律的制高点,然后才从各个方面对自己进行打击,还开口就是交通条例,也认得军区车牌和保时捷,竟然将自己说的哑口无言。要是被家里那帮人知道了,他们还不要笑死啊?
“你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带你去吃大餐做补偿,怎么样?”
温谅此时可以确定这小女孩并不是什么坏人,随便换个人有这样的身份,别说回来道歉了,看到自己竖中指别没完没了就是好的了。
“军区政治部的了不起啊,开着保时捷了不起啊,开好车就是好人啊?我妈妈喊我回家吃饭了,拜拜了您,反正车牌号我记着呢,没钱了再找你要补偿。”
温谅挥挥手扬长而去,留下保时捷女孩呆了好一会,才笑道:“有意思,看来青州确实有点不同,呵!”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闺中韵事
敲开房门,左雨溪先是一呆,然后笑的前仰后合,身子伏在门边几乎直不起腰来。温谅恼羞成怒,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有这么好笑么?”
左雨溪竟然很萌的忽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御姐的身段和容貌配上这样的表情,温大叔立刻表示抵抗不能,脑袋凑了过去,无耻的说:“好吧,这样子能让你开心,我就开心。”
左雨溪眼睛弯成了月牙的形状,道:“怎么了,衣服全都是泥点?”
“别提了,路上碰到个开飞车的,溅了我一身水,差点都见不到你!”
左雨溪呸了一下,拉着他的手径自往浴室走去。温谅心里窃喜不已,脸上却犹豫着,扭捏道:“要一起洗吗?会不会太快了?”
左雨溪愣了几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在温谅背上推了一把,把他推进浴室,随手带上了门,笑道:“既然你觉得太快了,那就再等等吧。”
门内响起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左雨溪不用看都能想象出温谅在里面捶胸顿足,肠子都悔青了的场面,不由莞尔。
找了几件宽大点的衬衣,看了看还是不成,左雨溪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道:“小区不远就有服装店,我出去给你买些衣服,家里没合适的。十几分钟就能回来,慢慢洗哦。”
温谅拉开门,露出半边脑袋,笑道:“其实不用这么费力,等下我直接钻被子里得了,外套扔洗衣机里搅两下,很快就能穿了。”
左雨溪难得的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我不会洗,平时都有保姆来……”
温谅微微张开了嘴,扭头看看那台西门子全自动洗衣机,道:“嗯,好的,我明白,这个事情技术含量确实有点高……”
左雨溪哪里听不出他的揶揄话,黑溜溜的美眸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将人心撩的痒痒的难受,双手放在身后,高耸的胸部微微一挺,立刻将衬衣顶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腰身随之轻微的扭动两下,玲珑剔透的曲线充满了魅惑人心的力量,道:“好了,以后我都会学着做了。今天先放过我好不好?”
温谅看的目眩神迷,整个青州能看到左雨溪撒娇的男人能有几个,想必除了左敬,也就是他了。
眼睛投射着色迷迷的光线,嘴角似乎有口水要流了下来,一脸急色表情的温大叔看上去猥琐极了。但在他的心里,却满是抑制不住的感动,看着眼前佳人娇俏的模样,突然涌上无数柔情。
以左雨溪的性子和家世,肯放下身段为自己做这样的事,除了两心相悦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喜欢上一个人,便能包容他的一切,你的眼神,你的心跳,你睡觉时不经意的幻想,都会围着这个人,转上一圈又一圈,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
骄傲,尊严,习惯,曾经,现在以及未来,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在身边,你是一切,你不在身边,一切是你!
“看你这么乖,奖励你欣赏一下我完美无缺的胴体……”
温谅作势要拉开挡着身体的玻璃门。左雨溪毕竟不是许瑶,站在原地,唇边带着促狭的笑意,“拉啊,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温谅咳嗽连连,尴尬的说:“男人嘛,其实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不太方便,改天再请你欣赏好了。”
左雨溪不屑的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转身出门而去。
温大叔看着左雨溪的背影微微一笑,其实他刚脱了上衣,裤子还穿的好好的,真要拉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男女间的情趣在于有进有退,有攻有守,要是什么都摆明了车马,明火执仗,意境上就差了几分。
等左雨溪买好衣服回来,温谅都快在浴缸里睡着了,听到她开门的声音,立刻爬出浴缸裹了条浴巾走了出来。左雨溪背对着他弯腰换着鞋子,臀部的轮廓被紧身的衣裤勾勒出浑圆的形状,温谅以无上定力默念几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等等,才没让温老二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左雨溪换好鞋子,刚转过身就被温谅吓了一跳,继而看到他光光的上身,浑身突然觉得乏力,从心底到额头有股热气在流动,脸侧发烫,晶莹的耳垂泛起了绯红色。
温谅仅将浴巾围在腰间,曾经瘦弱的身体经过三四个月不间断高密度的锻炼,已经跟以前有了根本性的不同。他的身材修长挺拔,上身和下身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比例,当然没有黄金分割那么夸张。肩头很宽,胳臂上鼓起的肱二头肌充满力量,能看到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却又不像有些人那样结实的吓人。腰侧有略略的收束,更加显得肩宽腰细,修短合度。更吸引人的,是身体的肌肤呈现一种健康的颜色,在自然光的照耀下泛着璀璨的亮点。
温谅从来都不是顾文远那样英俊过分的人,普普通通的脸庞,但配上这个同龄人绝不可能拥有的身体,立刻就将魅力值调高许多。
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同样如此,要不后世里的外貌协会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成员?
左雨溪眼光有点躲闪,手提着几个衣服袋子,低头将要往卧室跑,温谅被她的举动搞得哭笑不得,道:“衣服拿过来啊……放心吧,我保证乖乖的,绝不乱动。”
左雨溪歪着脑袋,明显的流露出不信任的神色,温谅无语道:“我有骗过你吗?快点了,我好冷的。”
左雨溪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温谅笑着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接过袋子就去了卧室。倒不是他故作矜持,只因今天要等常委会的消息,再怎么嬉戏玩闹,心里还是抛之不去的紧张,能说两句笑话就算是沉得住气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左雨溪十分细心,外套裤子衬衣袜子,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买了个一应俱全。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仓促之间也不可能买什么名牌衣服,但做工样式看的出还是很用心,很精致。温谅穿戴整齐回到客厅,左雨溪眼睛一亮,抿嘴笑道:“这谁家的帅小子跑到我家来了,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在下姓温名谅,青州人士,自幼聪敏好学,博古通今,四里八乡,小有名声,因家住雨霈台浣花溪畔,故人送别号雨溪主人……”
左雨溪正听他胡诌的开心,这时才反应过来又被这可恶家伙给调戏了。她也不恼,双手交叠于腰侧,屈身福了一福,脸上做出似羞似怯的表情,柔声道:“主人!”
温谅哈哈大笑,有女如此,夫复何求?闺中韵事,其乐融融!
两人笑闹一阵,并肩在沙发上坐下,温谅揽着左雨溪的纤腰,十指相扣,下巴抵在她的发间,闻着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卑贱屈辱的过往,险恶莫测的人心,萧杀无情的官场,遥不可知的未来都在这一刻飘忽远去,唯有这发间香,怀中人,两颗相依相偎的心存在这方寸间,红尘处。
“知道我刚进门看到你的样子,想到了什么吗?”
“什么?”
左雨溪扬起头,绝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眼睛中隐隐可见一层朦胧的水雾,“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一晚,你脱下短袖披在了我身上,一样光着上身,一样的帮我救我……”
离那一晚不过三个多月时间,却如同经过了一世那么长。温谅听出她的悲伤,手指轻抚着柔顺的长发,低声道:“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我们的路还很长,而某些人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见气氛有些沉重,温谅故意笑道:“好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那件短袖呢?害得我当晚回去被老爸一阵痛骂,撒谎说乘凉被偷走了,差点屁股就要受苦!”
左雨溪呵的一声轻笑,然后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那件衣服我藏起来了,那是我的,你不能要!”
温谅自然明白她的心意,忙笑着称是。
就这样依偎良久,电话铃声响起,左雨溪不情不愿的从温谅怀里离开,接起电话:“嗯,牛书记……”
温谅紧紧抿着唇,眼睛死死盯着左雨溪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上提前知道结果。放下电话,左雨溪喜形于色,道:“成了,白长谦彻底倒了过来,魏晨风调整了分工,一切都如你所料。”
温谅轻舒一口气,紧张过后竟然觉得有些虚脱,道:“这一关过去了,消息很快就能传遍青州,许复延入主这么久,总算能扬眉吐气一次。”
“下一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温谅年少的脸上带着几分凌厉的杀气,“许复延表现了掌控青州的能力,不知多少墙头草会一窝蜂的倒过来,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却个个有余,一旦人心浮动,调查组关着的那几个家伙就再也顶不住了。打开这道口子,就要立刻对周远庭等人动手,兔子急了还要咬人,更别说被逼疯了的狼……”
左雨溪点点头,眼神同样的冰冷:“到了这一步,上面那位也该表态了,范恒安……”
第一百四十八章 长矛与风车的搏斗
1995年的年尾注定将成为许多青州人一生磨之不去的记忆,无数可以在茶余饭后拿出来打发时间的话题在短短十几天内引爆了街坊市井。夜市摊,大拍档,菜市场,KTV,歌舞厅,升斗小民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个年代的舅舅党已然不少,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常委会上各个领导的神情仪态,仿佛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老百姓才不管这些是真是假,只要停到刺激处,就发出轰然的惊叹,口中啧啧有声。当有旁人问起时,却又故作不知,神神秘秘的摇摇头,呼啦一声四处散去。
而青州官场中真正能接触到真相的那些人,却集体陷入了躁动之中。从上午常委会传出的消息,据说魏晨风魏部长在白长谦附议后,当时就面无人色,一口气没上来,进了休息室躺了快一个小时才恢复过来。而周远庭更是呆坐原地,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官威和仪态。
曾经无视许复延的人,都在这几天重新审视了这位举手书记,心里全是从不曾有过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