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疑问：“跑来这里干什么？”

　　“洗钱？”聂左猜测一句，问：“这个虎哥的老爹是不是叫潘界成？”

　　“是。”

　　林少点头：“潘界成我知道，是环宇影视公司的老总，环宇影视公司曾经打算和果野集团旗下的影视公司合作，果野集团的猎头部说明，潘界成是南非华人黑～帮头目。就取消了合作计划。猎头公司还说，潘界成有个手下，因为一个华人女孩作证，结果被判了重刑。而潘界成派人轮了女孩，还把视频放到网络上。但是没想到，视频中出现的四个男人在十天之内全部被杀光，连没有露脸的几个男人也全死光。潘界成这下怕了，就跑到了a市避风头，过了几个月，见没事。又发现了本地商机，所以和南非一些犯罪团伙联系，建立了影视公司，开始国际洗钱业务。”

　　聂左疑问：“林少，你这猎头公司太强了吧？”

　　“第一次合作，肯定要调查底细的。”林少道：“而且此事在南非华人圈这件事不是秘密，南非警方早就开始调查潘界成敲诈勒索，但是很多商家担心被报复，并不配合警察。无法指控潘界成，只能看着他逍遥法外。说起潘界成，当地华人是咬牙切齿，但是也只敢暗地说说。”

　　余姿轻声道：“那就是虎哥。潘界成的二儿子，叫潘虎。”

　　聂左和林少转头，只见一个穿了花衬衫的人带了四个男子在不远处坐下，一个男子手舞足蹈的说昨天和一个女人的房事。其他几人哈哈大笑。西餐厅的人都不满看向他们，而他们完全不在乎，潘虎拍桌子喊道：“服务员呢？都死了？”

　　服务员不愿意出来。领班只能硬着皮头来点单，这几个人，自以为幽默，实际却是骚扰，一个男的问：“你们**吗？”

　　另外几个人爆笑，领班红着脸道：“我们有卖鸡排。”

　　“鸡排带和谐吗？”

　　“不带。”

　　“那就来五份不带和谐的鸡排。”

　　聂左疑问：“为什么不赶出去？”语言粗俗至极。

　　余姿道：“最早赶过，过了一小时，来了十几个人把店砸了。警方抓了他们，但是审问不出什么，最后拘留十天，赔偿全部损失后人就出来了。过了几天，人家又来了，西餐厅就不敢得罪他们了，他们也知道，有些可以过分，有些不能过分，如果潘虎敢摸下领班大腿，他就完蛋了，但是人家又知道分寸。”嘴上说说，难以定性。

　　聂左点头：“这种人，明面虽然坏，但是背地更坏。明面坏是嚣张，背地坏是为了明面嚣张，他就是告诉西餐厅，法律拿他没办法。”

　　林少道：“流氓懂法律，这才是最麻烦。我们吃东西，不理他们。聂左，夏娃怎么样？”

　　聂左想了一会，笑了：“我女朋友闺蜜在，我怎么说？”

　　余姿一指聂左：“你想干嘛？”劈腿？

　　聂左把余姿手一拍，道：“我不想干嘛？夏娃上班第一天，就**上阵和戴剑从房间里面打到房间外面，身材相当不错。”

　　“啊？”林少一愣：“你在干嘛？”

　　“我在看。”聂左认真回答。

　　林少拿电话，看了一会，没有未接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知道？”

　　“聂左，你说的打……纯粹是打，而不是那种打？”

　　“纯粹是打。”聂左道：“戴剑撕了她衣服，她把戴剑打的像熊猫，戴剑把她打的像猪头，戴剑还被她咬下二两肉。”

　　“啊……”林少想不到这个画面。

　　聂左道：“酒店楼道监控录像应该记录了全过程。”

　　林少咳嗽一声：“说正经的，夏娃能力怎么样？”回头去弄来看看。

　　“目前只知道打架很拼命，疯婆子一样，其他不知道。”

　　林少道：“聂左，我就是担心你，你原来和老总一样，现在……对了，上次电话，对不起，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

　　聂左道：“我接受道歉，下次不许这样了。”

　　“卧槽……”林少看了眼余姿，道：“玉帝和我说，夏娃要比他强，能力没有问题。但是有个缺点，把钱看的比较重……好吧，原话是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你要多包容。”

　　“林少，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放心吧。”

　　说到这里，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转头一看，潘虎五人有倒在桌子上的，有手掐脖子的，有在地上打滚的。潘虎似乎是最清醒一个，一手抓咽喉，一手伸向不远处的领班，流露出求助之意。

　　聂左让林少静坐，走过去蹲下，观察地上一名男子挣扎中的表情和症状，心中有数，这是氰化物中毒。氰化物有剧毒，但是并非见血封喉，剂量比较大的情况下，也需要十分钟才能让人完全死亡。在最猛烈的情况下，正常人也需要两分钟才会死亡。而要在一个小时内杀死正常人，需要的量是比较大，不是电影中一点点就可以，看这几个人中毒情况，应该是四到五级之间，大概半勺左右的氰化物。这种量的氰化物聂左可以采取抢救措施，如果救护车来的快，并非必死无疑。

　　但是聂左没有进行急救，同时心中莫名的惊骇。很多人认为氰化物是一种化学毒药，其实氰化物是广泛存在自然界的。有专业知识的人可以通过真菌和细菌自制氰化物。潘虎五人中毒的氰化物聂左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不能肯定，但是聂左有八成把握，是黎明战士下的手。这就tm见鬼，萧云即将退休，自己是临时的某国区负责人，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有黎明战士在a市行动？

　　再者，潘虎也好潘界成也好，不可能达到dk的等级，黎明战士暗杀，违背了黎明法则，除非这位黎明战士是潘界成的受害者，但是潘界成何德何能，能让黎明战士成为受害者，还活这么久？

　　所以即使潘虎是好人，聂左也不会进行抢救，抱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座位上，脸色有些苍白，余姿和林少等人脸色比他更白。余姿看五人惨状，问：“聂、聂左，他们他们……”

　　“中毒。”聂左拿起自己面前的柠檬水闻了一下，自己的杯子没有毒素。聂左看向了服务台的一个柠檬水壶。西餐厅一般免费提供柠檬水或者是纯净水，每当客人到的时候，服务员会送上水，而后才是递菜单和点单。聂左站起来道：“大家不要喝水。”虽然潘虎是最后到的客人，但是不能保证服务员拿了柠檬水壶加过水。目前看没有其他人中毒，别被吓一跳后，再喝口水压惊，结果挂了。同时聂左心中疑问，黎明战士是尽可能不伤及无辜，要杀潘虎有无数种手段，如果是将毒下在柠檬水壶里，那又违反了黎明规则，因为那是不可控的，有可能服务员口渴，喝上一杯水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罪罚

　　很快聂左就知道毒源在哪了，西餐厅在二楼，一楼楼梯口有一个小推车，上面布置的很精美，背景是林肯庄园葡萄酒，小推车上还有很多小小的一次性纸杯和几瓶标有林肯庄园标签的半瓶葡萄酒。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但是在推车的背景上挂了一个牌子：“有毒。”还是汉英法拉丁四种文字。

　　现场还没有被封锁，顾客们走的走，散的散，聂左、林少和魏岚已经在西餐厅对街的小吃店里吃上了拌面和扁食。聂左道：“刚才在小推车位置是一位男性，戴了口罩，身穿西式厨师服装。”匆匆而过，身高似乎比苏信高了三公分左右，体形和苏信差不多。

　　“为什么他知道潘虎要去西餐厅用餐？”余姿问。

　　这种问题聂左本懒的回答，不过余姿是麦妍闺蜜，聂左道：“这是档次很高的杀手，要窃听个电话不要太简单。”

　　林少点头：“十有八九是南非的仇家追来了，不过为什么不去找潘界成，找上潘虎？”

　　“罪罚。”聂左解释道：“罪罚是一个术语，就是把仇家的直系亲属全部杀光，最后才解决仇家。这仇不是一般的大。如果没有猜错，潘虎死后，他哥哥潘龙和潘界成两个暂时不会受到袭击，杀手要让对方生活在恐怖的阴影之中，直到某一天，他们认为自己安全了，或者是没有恐惧感，杀手就会再次出手。潘虎和潘龙有老婆孩子吗？”

　　“潘虎没有结婚，潘龙有个老婆，两个孩子，都念初中了。”余姿回答。

　　聂左道：“如果是罪罚，只有潘界成最直系的亲人才有资格享受死亡慢慢降临的恐惧。”

　　林少打个冷颤：“要不要说这么恐怖？说不准和电视剧一样，拿枪威逼了对方，啰叽巴索一大堆就是不动手，最后被对方干掉了。”

　　“罪罚无解。”聂左介绍道：“罪罚是个术语。不是一个结果和过程。比如某杀手团伙接到了罪罚委托，雇主会给出袭击目标，a杀手先杀死潘虎，这时候如果杀手死亡或者被捕。b杀手就会继续袭击下一个目标。罪罚委托委托金额很高，多是通过黑市委托，就算是杀手团伙死光光，黑市也会继续寻找杀手团伙。每杀死一个人都可以获得报酬。所以罪罚也被称呼为杀手业的长约。罪罚最少持续一个月，最长持续五年。”奇怪，黎明战士为什么会参与罪罚？难道是因为两千美元生活费停止发放后，穷的只能去当杀手了？

　　黎明分成三个群体。第一个群体是元老会，类似董事会，大方向决策还有人事调整，都需要元老会同意。第二个群体是管理层，老爹类似总裁，还有一些行政人员，如训练营的教官，联络员等等。第三个群体是黎明战士，类似业务员。黎明战士只有战术决定权。没有战略决定权。元老会有战略决定权，但没有战术决定权。管理层起到是辅助作用，将元老会战略意图传达给黎明战士，为黎明战士提供支援。他们不过问战略和战术。

　　黎明的精锐是黎明战士，一旦黎明战士为了生活所迫，干起了杀手的买卖，那就乱套了。如果人人仿效，一百多名顶尖杀手突然涌向国际犯罪界，那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警察来了。因为是投毒并且是五人死亡的大案，雷豹再次出现在了聂左面前。这次杀手作案手段很清晰，几乎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只要做技术检验就可以证实案发经过。雷豹能做的只能是收集现场证据，看能不能发现蜘丝马迹。伴随着a市国际化，不仅商业间谍看中了这片沃土，连犯罪界也开始青睐a市。这五年来，针对富人的犯罪每年都在上升，市政府正在讨论是否开放私人保镖业务。现在富人的保镖也有，但是很少是经过国际大公司训练的保镖，做打手合格，但是当保镖不行。

　　打开窗户，新鲜空气进来了，苍蝇蚊子也进来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针对富人的案件明显具备职业性特征，这种案件都归刑侦一队负责，雷豹也是疲惫不堪。就这案件，一看就知道是买凶杀人，怎么查？就算自己知道谁是雇主，也告不了人家。买凶杀人，必须先抓凶，而后才能指控雇主。最恶心是全球黑市，他们作为中介，断开了杀手和雇主的联系，现在是就算生擒杀手，杀手愿意配合，都难以指控雇主。

　　雷豹是头大如牛，一屁股坐在了聂左身边，撕了张桌子上的纸巾擦眼镜唉声叹气。齐云谋杀案，杀手落网，雇主得利，自己还在调查中。黎明和dk交火，自己灭了一票dk雇佣军，还没空应付。现在又出来这案件……虽然刑侦一队有几组人马，但是a市几千万的人口，每天都有重大罪案发生，比如二组，现在就在调查码头十二名死者的案件，怀疑是贩毒集团火拼。雷豹看聂左，还有张果老在赌城死了，自己根本抽不出人手和时间去调查。

　　聂左介绍：“雷豹，刑侦一队队长，林子勋，余姿，我朋友。”

　　“你们好。”雷豹有气无力的随便挥下手：“聂左，有什么看法？”

　　“咋了？雷队？”聂左问：“看你累的不行。”

　　“两个小时前刑警队移交了一个案子，a市和东城出现了一个赌博团伙，还没看清楚卷宗呢，就屁颠屁颠朝这里跑，我一天和四件不同的案件打交道，我都人格分裂了。”

　　林少道：“赌博集团？还劳驾刑侦一队？”一般来说赌博和卖和谐对社会治安的危害性是很低的。

　　雷豹叹气：“这些王八蛋，摇个骰子，斗个地主，赌个外围多好？他们不干，他们要玩刺激的。俄罗斯转盘，每星期开赌一次，六名参赛者。”

　　俄罗斯转盘可以通过网络下注，六名参赛者必须是年轻人，并且无残疾，无自杀倾向，各种条件比较优秀的年轻人，这类年轻人健康、学识什么都不缺，就缺钱。胜出者，可以得到五十万人民币的奖金，失败者的家属可以获得一百万的抚恤金。赌客们下注金额不低于一万人民币或者是同价的美元等，不封顶，投注者在比赛开始前半小时，会收到一个网址、id和密码，登录到这个网址，就可以看到俄罗斯转盘的现场直播。由于服务器在非亚洲地区，比赛只在亚洲地区进行，加上国际刑警权限低，一直无法有效遏制这种赌博行为。

　　原本没有a市什么事，两个月前，火葬场的一名职员报案，警方发现一名死者是非正常死亡，于是进行调查，当每周都会发现一名脑袋被打爆的死者后，警方知道赌博集团来a市了。警方封锁这条消息，因为放出消息，有弊无利，会激发更多年轻人去参加，还会给赌博集团增加赌客。

　　警方通过视频找到了幸存者，幸存者完全不配合，查询他们账户，他们都有瑞士银行的账户，无法深挖。暂时以同谋谋杀罪拘捕他们，但是同谋罪的前提是要找到主使人，否则同谋罪是不成立的。最终刑警队将案件移交给了刑侦一队，这么迟到移交案件是因为，这种案子的死者都是自愿的，对社会治安的破坏力还达不到移交的地步，但是伴随这消息越来越多人知道，性质也就变了。

　　雷豹道：“最麻烦是报酬提高了，现在赢的是一百万，输的是两百万。越优秀越好，上期幸存者知道是谁？a大的校花，还有一位是获得过a市短跑冠军的运动员。”

　　雷豹这职业这性格的人也会抱怨的话，说明他有资格抱怨了，市政府给他最好的环境，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但是伴随这些好处，工作压力不亚于大企业的业务部经理。加上常年不顾家，家庭矛盾也在增加。

　　聂左相信雷豹会抱怨，但是，绝对不会在自己面前抱怨，点头表示同情雷豹后，伸手：“老板，多少钱？”买单走人最明智。

　　“十二块。”

　　雷豹忙按住聂左掏钱包的手：“我买单，我来我来我来。”

　　聂左急道：“别啊，还是我买，你要养家，不容易。”

　　雷豹掏出张二十：“我来，聂左，你要这样就没意思了，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有请过客。”

　　林少看不懂：“十二块，不是十二万，你们客气什么？”

　　雷豹笑，而后把钱放在桌子上：“聂左，散散步，聊一聊。”

　　聂左很不情愿和雷豹散步，聂左道：“雷队，想干嘛就直说，不是要想招募我去当协警吧？”

　　“a市政府机构没有临时工。”雷豹道：“聂左，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关键点。”

　　聂左想了一会：“你很累。”

　　雷豹道：“别装傻……黑市。”

　　“黑市？”

　　“你也看见了，但凡国际犯罪团伙在a市犯罪，多少都要经过黑市。要购买违禁品，要洗钱，要发布委托，要接单，都要经过黑市。我知道全球有三大黑市，亚洲黑市叫亚细亚中介。帮我搭条线呗。我们警察虽然穷了点，但几十万的线人费还是给的起的。”

　　聂左问：“几十万是月薪还是年薪？”

　　“……”雷豹沉默一会，回答：“终身制。”

　　第一百五十章 遇刺

　　终身制？聂左无语：“雷队，第一个，我和黑市不熟，真不熟。第二个，几十万年薪都买不到线人，这不是开玩笑，这是掉脑袋的活，你还要求线人终身制。第三个，全球警察都在围剿黑市，你们和人家黑市合作，不太好吧？”

　　雷豹低声道：“聂左，脑袋灵光点，我主要意思是你能不能帮我抓个黑市的人，最好是一二三把手，然后我和他达成交易。”

　　“……”聂左震惊看雷豹：“你还真敢想。”

　　雷豹道：“聂左，不管怎么说，你也在a市很久了……”

　　聂左知道雷豹要打感情牌，道：“停，你真找错人了，我和黑市真没关系，我发誓。你应该找戴剑，他常年卧底犯罪集团，和黑市打的交道不会少。”

　　“我想过了，可是戴剑都在美洲那边活动，亚细亚中介未必熟悉。”

　　聂左沉默一会：“雷队，你其实知道找戴剑是对的，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在试探我？一者试探我和黑市熟悉不熟悉，二者试探我到底和警方是不是对立的。”

　　“哈哈。想多了……”其实第二个才是雷豹目的，现在已经没精力去应付聂左这样潜在的威胁，雷豹找戴剑之前，就试探下聂左。从对话看来，聂左对警方是不存在敌意的，也就是说聂左基本不会进行重大犯罪。雷豹点头：“好，我和戴剑联系一下。”戴剑还是有把握的，虽然戴剑已经不是警察，但是戴剑对警察有感情偏向，雷豹对戴剑有一定信任感。

　　……

　　林少请余姿去东城游艇喝咖啡，顺便补拍一些绯闻细节，聂左一个人开车去了萧云的新水果店。

　　“嫂子好，莹莹，来么一个。”萧云老婆和孩子正巧在店里。聂左打个招呼就去逗萧云的五岁的闺女。

　　莹莹摇头：“我妈妈说，除了爸爸妈妈，谁都不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