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豹不挥手，将双手一摊，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阶段的人，不是你说对了，他就会变色，江湖啊江湖，人和人之间哪还有神马信任。但是细节变化也有的，比如戴剑说的一五六三人，去洗手间的次数比别人多，似乎不说明什么，似乎也能说明什么。比如雷豹突然长篇大论和聂左说起了案例，以此来打击聂左，假设聂左说错了，雷豹的表现会凝神认真的否认。

　　所以聂左知道了，不仅五号是商业间谍，而且最少还有一到两个人，聂左找到了看监控的魏岚：“五号是商业间谍，并且有一些证据，按照我判断，应该还有一到两名商业间谍。”

　　魏岚道：“戴剑和我说一、五、六嫌疑比较大。难道是一和六？”

　　“六不是。”聂左看戴剑正在和加拿大的人小声聊天，等他们散了，聂左就去找加拿大沙雅。

　　“三、四？”聂左疑问。

　　“对，”沙雅道：“你的朋友告诉我，三号和四号是吸烟的，有人找三号问话，三号坐下来就顺手点烟，所以一般移动到吸烟区谈话。四号是结束问话后去吸烟区点烟。而这两人是外勤的搭档，五年的搭档，所以他认为这两人中有一位是。”

　　“哦？”聂左点头离开，和日本的一男性成员聊了几句，问：“我同事和你说二号和七号有嫌疑？”

　　东京护航成员道：“你同事说，二号是刑侦一队的首脑，很明显的目标，但是又不是大家可以轻易下结论的目标，他混淆大家思维可能性很高，是或者不是，都有50%的机率。七号是七人中唯一的女性，在绝大多数场合，潜意识会认为女性的威胁性会小于男性威胁性，而对女性问话，大家还保持有一定风度，不会穷追猛打。”

　　聂左点点头，明白了。王八蛋戴剑，七个人全部是他的嫌疑人，只不过他用了个手段，让大家分别针对一个人进行调查。而他就变成这伙人的领导，每个人对嫌疑人调查的情况都会反馈到他那里，因为是他提出的嫌疑。

　　第一百九十五章 搭档

　　再注意戴剑，这家伙根本就没去看视频问话，而是一直和参与考核的人聊天，收集这些人收集的信息。聂左当即找上了戴剑对其怠工行为进行质疑，戴剑回答道：“不要被电影或者电视剧所误导，卧底不会潜入危险地带去收集犯罪证据，因为那会成为死卧底。卧底的最高境界是，你就是坏人，坏人对你有信任感，你从他们口中知道自己所需要知道东西就行了。如果必须要冒险，记住，也不要去，因为必须要冒险的有50%的可能是陷阱，就等着卧底跳。这时候就要说服别人去跳，看跳的效果再去。命是自己的，我宁可苟且偷生，也不愿意美国政府给我家人送上一枚勋章。”

　　聂左摇头：“没完全明白。”

　　“什么卧底最受坏蛋的欢迎？是一脸正气，还是一身义气？”戴剑道：“都不是，是玩，为什么当坏人？因为钱，钱有什么用，享受。所以带他们去玩，介绍好玩的点子就可以了。这种卧底虽然不会独掌一面，但是会成为很多人的知心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酒肉朋友最亲切。”

　　“所以你就让大家做苦力？”

　　“不是大家，要看人，你看南非这几个人，我就没和他们贴近过，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得到了资料未必会和你完全分享。加拿大和日本这两伙人不错，当然，你也不错。”戴剑很满意道：“小伙子，好好干，会有前途的。”

　　“死开。”聂左走人。

　　戴剑忙拉住：“别急，你刚才在裁判那写了几号？”

　　“……”聂左阴阴一笑：“三号。”

　　“真的？”戴剑问。

　　“真的。”聂左走人，你不用相信，你只要怀疑就好，为什么我会写三号呢？三号有什么没有被我发现的？这样一来，戴剑找到三号的蛛丝马迹后。就会来试探自己。如果不来试探自己，那说明三号问题不大。

　　雷豹在旁边叹口气，真想把这些人都抓进牢中关一辈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没错，五号是一个。雷豹现在有点欣赏聂左这种逻辑思维方式，抓住一个破绽的穷追猛打，一条路走到底，但是这种思维方式不适合执法者，因为太主观。

　　雷豹想着聂左，聂左看着雷豹。再看嫌疑人，突然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心中大骂自己是傻子，外勤警察一般都是两个人以上的出外勤，刑侦一队都是两个人为一组，聂左拨打电话：“秦雅，帮我查下新闻图片之类的东西，我想知道五号和六号是不是一对搭档。”

　　秦雅明白，立刻开动。五号和六号曾经在公众场合逮捕过一位名流，露过脸。秦雅回复聂左：“最少有两起案件他们是搭档。”

　　“没跑了。”警察搭档一般是不换的。这样说来，抽烟的三号和四号这一对搭档其中有一个商业间谍。二号雷豹和一号威仝没搭档，严格意义上说。七号小赵和二号雷豹才是一对搭档，小赵如同雷豹的私人助理一般。威仝没有……

　　五号和六号，五号已经抓出。

　　二号和七号。

　　三号和四号。

　　二号和七号，二号八成是商业间谍。因为小赵才加入刑侦一队不到七个月，是刑侦一队考核时候，在派出所实习的小赵脱颖而出。最后和十个人参加面试和考核，最终成为刑侦一队的人。雷豹和小赵不是每次都一起出外勤，但是小赵不和其他人出外勤，除非有女性受害者或者是嫌疑人。他们搭档多是审讯和调度环节，一唱一和。

　　聂左看着面前的小赵，不说话，就是盯着看，小赵被看的和不自然，道：“聂大哥，要没事我先走了。”

　　“去吧。”

　　小赵一愣：“真的没事？”

　　“是。”聂左目送小赵离开。如果七号和二号之中有一位商业间谍，小赵不行，她虽然有审讯经验，但是还不够老道。因为她一直将自己处于学生的地位，甚至对聂左也是这样，这种带有非贬义的谦卑心态会导致自信心不足。当然还有一个可能，二号和七号，都是不商业间谍。

　　聂左有自己的考虑，继续开始挖三号和四号，小赵必须说实话，聂左知道了三号和四号的一个习惯，他们审问犯人、做笔录、询问目击证人等事情做完后，他们两人都习惯的抽根烟，在一起聊刚才接收到的信息，进行深一步的假设和讨论。这种行为方式行之有效，刑侦一队送他们两人外号双烟大脑，也因为其他都不吸烟，所以他们成为了搭档。

　　第三个嫌疑人就是三号，三号和四号习惯先接受信息，然后讨论消化。而三号面对有人提问，坐下来就抽根烟，说明开始思考。如果只回答实话，问心无愧，是不用思考的。而其因为被人多次问话，抽烟的频率也在增加。

　　聂左和魏岚在公司楼下咖啡厅，喝咖啡，聂左道：“五号我能肯定，二号和三号我有一定把握，但不能肯定。”聂左解释了一遍。

　　魏岚喝着咖啡，沉思一会道：“聂左，会不会雷豹想到会被人识破搭档的可能，故意安排了一组人都不是商业间谍？”

　　“对，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写号数的原因，我通过秦雅查询了，雷豹业余时候也炒炒股票，几年下来没赚什么钱，但也没输多少。小赵挺纯真的，把规则看得很认真，告诉我，雷豹在炒股时候有个原则，不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魏岚点头：“这是一种思维方式，会在他自己没有意识到思维方式影响他的判断方式。”

　　“……”聂左看了一会魏岚，伸手将魏岚耳麦摘下来，戴在自己耳朵上，戴剑在耳麦中道：“这也称为行为暗示，如同晒衣服，每天都晒衣服，有一天没衣服换洗没晒，但是如果一旦下雨，习惯性的跑去收衣服，最少会想去收衣服，而后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没晒衣服。”

　　聂左饶有兴趣的看魏岚，魏岚脸有些红：“我们都想知道我万一胜出，你的承诺要怎么收场。”

　　戴剑从柱子后面出现，接过经过服务员托盘里的一杯柠檬水喝了一口坐下：“所以我认为二号和三号中只有一个是商业间谍，一号威仝，身份待认。我们先分析小赵和雷豹，知根知底，雷豹知道小赵不是我们对手。所以二号和七号太容易被揭穿。但是三号和四号也有问题，两人是老刑警，三号为什么会一直沉不住气，而且我看视频，他每接受一个人问话都要抽一根香烟，似乎在告诉对方，我就是商业间谍。这时候如果有人以搭档为组，从他们中各抽取一个嫌疑人，就输了。”

　　戴剑继续道：“但是，其中有个破绽。”戴剑将手上小袋子放在桌子上，上面有十几个烟头。

　　魏岚看了一会道：“有些烟头到烟屁股了，有些烟头才燃烧一半就被掐灭。”

　　“对，也就是三号自己都受不了这样的抽烟频率。所以我认为二号是商业间谍，三号不是。”戴剑道：“我们是依靠性格推断，没有证据，没有过硬的证据，只有比较高的机率。”

　　聂左道：“这次我支持戴剑。”

　　“哦？”戴剑颇为好奇：“为什么？”

　　“因为题目是雷豹出的，雷豹本人不抽烟，不知道连续抽烟对老烟鬼来说，也是一种痛苦。我认为雷豹疏忽了这个细节。如果我猜的没错，三号会找机会和雷豹说明这点。”三号是故意表现自己可疑，欲盖弥彰，三号和二号雷豹如果有一个是商业间谍，那就是二号雷豹。

　　戴剑看监控，三人喝咖啡，不一会，果然见到三号跟随雷豹进入开水房，而前十秒，三号一口喝掉了自己携带的杯子里的半杯水，找理由进开水房。戴剑点头：“虽然还是赌，但这个机率足够了。现在我们剩余最后一个问题，一号威仝是不是商业间谍。很奇怪的排序，为什么威仝是一号，雷豹是二号？”

　　魏岚道：“我注意到这点，扣除雷豹和威仝不说，三到七号都是按照资历、能力和岗位来排列的。小赵最年轻，三号和四号年纪最大，五号和六号有三年刑警生涯。但是威仝和雷豹不对，雷豹刑警生涯是六年，威仝是五年，威仝是副队长，雷豹是队长。”

　　聂左疑问：“这没有意义吧？”

　　“有意义。”戴剑道：“雷豹本人是不会有意见的，但是威仝坦然受之就有意义了。我直觉最后一个问题是个大坑，我们如果凭借之前主观推断、判断和猜测，那只有50%的胜率。威仝是不是商业间谍必须通过调查取证来证明。威仝才是这次考核的关键。”

　　聂左道：“五号我找出来了，二号我找了半个，那接下去的一号威仝？”

　　戴剑无奈道：“我搞定。”他用了自己方式，收集了七名嫌疑人的资料，而聂左只攻打一点，基本确定了一个半嫌疑人。那威仝自己如果不拿下来，没脸见人，而且威仝既然是拼证据，自己这个前fbi金牌探员没理由破解不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入围

　　深夜，公司内灯火通明，有问话的人，也有窃窃私语的人，聂左一个人去24小时洋快餐店吃东西，手机震动，打开卫星平台，小威廉给自己消息：“黑白对抗还有24小时报名时间，如果你愿意参加，现在就需要报名。”

　　聂左问：“报名后有多少可能被选上？”

　　“护航这工作，接触的是商业间谍，这要看白队有没有和你重复的人。这种比赛必须有履历，你的履历不足，很难被看上眼。十号国际刑警和你机会同样渺茫。”

　　如果白队没人，赌起来收益就没有那么高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事，聂左道：“我会准备的。”

　　“很好。”

　　聂左问：“我看卫星平台，已经有二十名成员，还有一位？”小威廉加上二十名可信任的革新派黎明战士。

　　小威廉道：“最后一个人有些特殊，他本来应该和你们一样，但是他身体条件不好，十岁生了场大病，被迫离开训练营。他父亲和他都很努力，最后没有成为战士，成为了老爹的特派使者，职位虽然好听，但从来没有履行过职责，和我们一样都在潜伏。他的搏击能力等不行，平板脚，体力也不行。我已经派人调查，看是否要吸收他。十天之内决定，然后我们要专心应付黑白对抗，这是曙光的第一桶金，只能赚，不能赔。”

　　“哦。”解释很详细。

　　小威廉问道：“还记得俱乐部那颗炸弹吗？”

　　“记得。”

　　小威廉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和除你父亲之外的黎明人员联系，包括老爹和a市的黎明战士。”

　　“为什么？”

　　小威廉不回答，道：“我知道你和萧云关系，你自己斟酌，但是绝对不能向他们透露出你曙光的身份。”

　　聂左问：“为什么？”

　　“这是老爹告诉我的，我们怀疑一件事。要证明我们的怀疑，需要挖出操控黎明战士成为杀手的元老。”

　　“你不会告诉我是什么事。对吧？”

　　“我不能告诉你。我要休息了。”

　　“晚安。”聂左怎么觉得这曙光是老爹开的……拉出一票值得信任的人另立山头，而且别有目的。和卫星平台上的人聊了一会，收到了小威廉的消息：曙光和黎明没有关系，不受老爹或者任何人掌控，我们自己掌握命运。聂左惊呆了，直接把手机扔在桌子上，特么的太吓人了。脑袋的脑电波被监控了？……脑电波？脑电波！恩，脑电波。

　　……

　　两个小时后，聂左请威仝坐下来，然后拿出一个没有外壳的仪表。将几根线贴在威仝的太阳穴、心脏等部位。威仝哭笑不得问：“聂左，这是测谎仪吗？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清新脱俗的测谎仪。”

　　聂左边忙乎边介绍：“一号，这是经过改装的测谎仪，如果你说谎，电流就会加大，就会有触电的感觉。”

　　忙好，聂左打开仪器，仪器上有个指针，在中间部位左右抖动。旁边一哥们科普看热闹道：“说谎时候会呼吸加快，身体排泄增多等等。”

　　聂左开始问问题：“你的工作是警察吗？”

　　“是。”

　　指针跳了一下，聂左修正，再问：“你的名字是威仝吗？”

　　“是。”

　　“你喜欢小赵。是吗？”

　　“不是。”威仝回答，立刻感觉到一股轻微电流冲击而来。

　　旁边人一看指针，道：“说谎了。”

　　威仝看见小赵在旁边，脸红道：“不要问私人问题好不好？”

　　“测试。测试。”聂左不客气将大家赶出办公室，关上门，开始问工作问题。你是不是九点准备来上班的？你是不是发现有人盗窃客户名单。最后一句，聂左问：“你是不是商业间谍。”

　　威仝回答：“不是。”熟悉的电流冲击又出现了。威仝面不改色看那指针，指针晃动并不大。

　　聂左看着威仝，脱下鞋子，从左右鞋子中拿出两个按钮，按一下左脚按钮，指针就跳动，按下右脚按钮，威仝立刻感觉到轻微的电流。聂左道：“当你回答不是时候，我脚趾用力，你会感觉到电流冲击，如果你不是商业间谍，你会恼火这破机器，而不是努力克制平静，不让我看出你被电击。”

　　威仝慢慢的将电线取下来：“呵呵，还真没防这一手。”

　　“不急，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聂左道：“因为这是戴剑的工作。”这种就称呼为逼供。纯粹的折磨**，属于下乘的逼供手段。真正高手用的是技术型逼供，比如就这样，将测谎仪连接正常电流接到你身上，测谎仪判定你撒谎，就会强电流攻击你三到五秒。一切很正常，突然在关键问题问一句，用电流，如果对方没撒谎，就会恼怒，而对方如果撒谎，就意识到自己谎言被测谎仪识破。

　　聂左开门出来，笑嘻嘻的拍拍趴在门边偷听的戴剑：“我搞定了答案，你的答案呢？”

　　戴剑看威仝，威仝面无表情，淡淡然的离开。戴剑道：“测谎仪借我用用。”

　　聂小狐狸摇头：“修理店的，我得还回去。”撬开了附近一家路边店的门，从里面拼凑了一些零件，多数零件是唬人的，有的只是电池和电线。聂左电子水平不行，还是夏娃来帮忙弄出来的。

　　……

　　清晨六点，距离考核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人群变得焦躁，聂左不得不佩服刑侦一队，从昨天早上九点到今天早上七点，没有一个人休息，面对大家盘问，耐心而又保持风度，丝毫看不出疲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