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方灵颖是心无旁骛的,深吸一口气,眼睛更加明亮:“对!只有从后面勒住才能这样开枪……重点就是……”她似乎已经拨开乌云想到了什么,但还有点不清晰。
巴克也没轻薄的意思,松开手站开一步补全:“重点就是这开枪的是左撇子!”只有杀手才明白这个道理,关键一枪或者生死一刀的时候,绝对是按照自己最习惯的方式来,这在军队里面特别突出,有个最明显的案例就是除了特种兵,大多数军人一定会遵循自己习惯手的操作开枪,就算地形不方便,也会别着手开枪,而不是换手换肩,因为换到自己不习惯的手,会给他们很大的不安全感没有底气,只有特种兵才会训练左右开弓,但那也是地势所迫才会用较弱的手。
这种勒脖子抵头开枪的动作,巴克很熟悉,但他很少做,不为别的,自己的头跟对方太近,炸开会有些热乎乎的东西溅到自己脸上,所以这开枪的人也是第一回做,那就一定会下意识的用自己习惯的手。
方灵颖一下就欣喜的跳起来,双手抱住了巴克退开的双臂,口中的确很兴奋:“对的!这就拨云见雾了!这是个十多年前的命案,最近才在厂区地下防空洞搞拆迁建设时候发现骨骼,但当时这个三线大厂数万人,后来外出打工的人很多,联系不上的失踪人数也比较多,确定不了身份,更无从查找凶手!”
巴克尽量站直了不动轻笑,因为就算身上有大褂子,方灵颖那圆鼓鼓的胸脯还是在他胸口上蹭来蹭去呢,但能感觉到对方的喜悦,就尽量翻着眼睛不去感受那旖旎的触感。
方灵颖没察觉:“既然把尸体藏起来,那就是怕暴露,不会是流窜偶发案,是这个厂内部人员,加上是枪案,能接触到枪的就非常少……重叠左撇子这个特点,范围就很小了!”
和欧美国家,特别是美国左撇子很多不同,国内的左撇子几乎是凤毛麟角,而国内严格的枪控管制让能接触到制式手枪的人就更少,而在三线工厂里面不是保卫部门人员就是民兵,这样凶手就几乎昭然若是了。
巴克很清楚,自己手指摸过的那个7.62毫米弹孔在专业人员核查下根本就隐藏不了口径,只是人家要精准的用仪器测量,而他只需要摸摸,那绝不是什么自制枪弹。
就院子里老娘们跟摸麻将牌似的精准。
第0029章 老军医
姑娘吐气如兰,专心皱着的眉头却无意间把宽大的镜框碰到巴克的胸口上,终于察觉自己似乎是投怀送抱的挽住了别人,吧嗒一下嘴皮,却不做作的笑一声就松开了手:“这能算是感谢么?”
巴克就对这姑娘的气质再高看一眼,挺不错,自己也笑:“熟归熟,三十五块的外卖钱还是要给我的。”
心里似乎放下大石头,方灵颖顿时就轻快了,有点迈着舞步的转过头骨架子,到小桌那边坐下开始专心吃晚饭,脸没朝着巴克,嘴里嘟嘟囔囔含糊不清:“老实说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声音很轻松,内容却让巴克略微咯噔一下,但面不改色:“这算是警察问话么?”在欧洲如果有警察这样讯问,多半的结果就是杀人灭口?
方灵颖的脸还是没转过来,巴克观察不到她的情绪,更何况吃得嘴里塞着东西语气都不明显:“早就想问你了,问你什么,你都含含糊糊的点头,摘棉花是我说的,你点头,卖烤肉是我说的,你也点头,现在呢?摸一摸看一看,就知道弹头打穿烧灼的痕迹……我知道你是看我难住了,才提醒我,对不对?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坦诚?起码我可没隐瞒我的职业,当时也是我说的我名字,你含含糊糊只说你姓巴,名字都是我在派出所警察那看见的,这样很不够朋友吧?巴志明?”
吃着烤肉,挑着提拉米苏,咬着馍,喝着汤,这姑娘还能一溜顺的把这么多话说出来,巴克当然觉得有点愧疚:“叫我巴克……其实巴志明这名字我都不习惯了。”
方灵颖终于转过头来,腮帮子鼓着,有种憨厚的可爱:“不错……巴克含着……嗯,是喊着就响亮得多。”她说话可真艰难。
巴克面对那双明亮的眸子:“中亚东欧混迹的时间的确很长,那些地方足够彪悍,玩枪战斗也是经常的事情,我能生存下来,当然也经历过一些东西,但是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就是个烤肉的,不会跟过往那些东西牵扯,能营造出更好的经济环境,照顾好家人跟妹妹过好日子,那就足够了。”
方灵颖还挥动小勺:“不错!男人是要有点故事才有内涵,你知道你最露馅的是什么地方么?”
巴克还愣了一下,虚心:“哪里?”
方灵颖拿勺子敲自己的手:“手套……你这个习惯很诡异,我是法医鉴证不错,但实际上我国的法医分两类搞鉴定的法医病理学,搞活体的法医临床学,刚上学的时候两边都要学学,也经历过一段戴那种橡胶塑料手套的生活,很不舒服,好长时间才习惯,但现在搞泥塑对骨点肌肉厚薄很敏感,就还是不喜欢戴手套,可你……你说你一烤肉的,没事儿戴个套干嘛?没触感还招人注意,你知道么?”
巴克突然就想笑。
方灵颖穿着裙子呢,比外面蓝色大褂还短,现在坐在那高脚凳上转身拿个小勺对巴克侃侃而谈,翘着二郎腿很自在潇洒的模样,相当有白领的感觉,可一口一个戴套……
能不笑么。
方灵颖看见了巴克的笑,也察觉了自己的语病,哦一声,终于有点尴尬的伸手竖着轻拍自己的嘴,粉嫩的嘴给敲得蛮可怜:“我们私底下有时候开玩笑也蛮色彩的,不小心说漏嘴了……”
巴克就收敛笑意帮对方掩饰尴尬:“嗯,我很在意卫生……”好像觉得这句也很有语病,赶紧解释:“我也有过一段行医的经历,消毒防菌是最基本要求,所以只要操作物件,我都习惯戴上……手套,这样大多数情况下,对自己和别人的健康都负责。”这么说还是有点别扭。
方灵颖掸掸手指打住:“行了,我们不讨论这个戴套的问题,但你涉足过医疗行业倒是又让我有点惊奇,好吧……朋友之间的惊喜也要慢慢发掘,免得变成惊吓。”
巴克还是强调一下:“我只是纯粹看你太过纠结于……”
方灵颖聪慧:“知道知道,你看我烦恼嘛,这事儿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也没犯法不是?你没在北疆那边犯下什么案子吧?要是真有,我第一个带路去抓你!”
巴克苦笑:“你觉得我要是犯了案子还用步行回来么?”
方灵颖放心的点头:“我可是给你做了担保的,我觉得你还是个好人……”
巴克刚接到一张好人卡,正准备调笑两句收钱回摊子上去,电话就响起来,方灵颖忍不住笑:“你说你吧,摊子没多大,事儿还挺多,走开就这么一会儿……”
巴克一边往外走一边接通:“街头巷尾的摆摊,事情是挺多。”接通了还没拿到耳边,两人就听见话筒里是小姐妹紧张的声音:“刘哥晕倒了,自己就这么倒下去了!”
分辨不出是姐姐还是妹妹,巴克眨巴两下眼:“晕倒?不是被人打倒的?”
声音很肯定:“就站在烤炉边翻了几下烤肉串,突然就倒下去了……有呼吸,我摸过了……”估计还是照顾过那个生病的母亲,懂得起码的判断。
巴克有点纳闷,但不惊慌,对方灵颖耸耸肩,就快步出门,没想到听见山寨机声音的方灵颖也跟着出来:“那个小年轻对吧?好像身体看着是不怎么好,我也去看看……反正这件事现在有点眉目了。”
一边走就一边摸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杨队?是这样的,关于02739号证物的那个案子,我这边有些进展……你过来?好吧,到了打电话。”
巴克下意识的想躲避那个有些职业性犀利的眼神:“你的同事……你还是在工作室等吧。”下楼时候楼梯没灯,他还稍微扶了一下,方灵颖脚步很快。
方灵颖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喜欢他们来我的工作室,有时候就在校园走走谈谈案情……算是个人怪癖吧,主要是我看看你那个小年轻有什么病,我可以帮你介绍点医院。”
巴克理解国内什么都有点关系好办事的特点:“我以为你只接触死人骨头呢。”
方灵颖笑:“这你就外行了吧,国内法医涵盖面非常宽,从尸体解剖到医疗纠纷,伤残鉴定,毒物鉴定,物证鉴定,精神鉴定分类非常多,也并不一定都是警察系统学校培训出来的,我也是在普通医科大学念法医专业,当然同学大多都是一般意义上的医生了,你算什么科?”
巴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是个野路子,外科?”他自己都不算很清楚,因为按照野战军医的分类来说,更加繁琐跟跨专业,从临床矫形到物理治疗,心血管、耳鼻喉专业到高级战场医务军士的学习内容,从起步就等于一般欧美医院的助理医师。
而巴克这种更多是先在战场上遇见过某种情况,回头再有针对补学的教学模式就完全被打乱,他是典型的实践经验超越理论知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科。
方灵颖不由得多看他一下,学医的对分门别类都比较敏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个科很罕见。
这次就没翻围墙了,两人快步一起出来,要不是出了事情,仲夏深夜,树影瞳瞳,美女在侧一同前行还别有一番情趣的。
风风火火的一过来,就看见好些人围着摊位,但显然不是闹事打架围得没那么近,但是有几个其他档口的一脸幸灾乐祸模样的看,远远瞥见巴克,居然就闪躲了。
还是有好心人:“拿凉水给他拍拍后颈窝,别是中暑了……”
小姐妹却显然有服侍病人的先例,勉力扶着把刘长元坐在了塑料椅子上,虽然浑身瘫软的仰头跌坐,却能避免平躺舌头堵住呼吸道,然后一个拿扇炉火的小电扇给通风,一个掐人中。
巴克却一口叫住了:“等等……直接送医院!”这哪里会是中暑的症状,都半夜了,平日就看刘长元是有点病怏怏的感觉,似乎贫血或者别的问题。
两姐妹没犹豫,听了就立刻手脚麻利的收拾塑料桌椅,巴克看看周围,就只有拜托方灵颖:“您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和铺子,我马上送他去医院。”就这么一两站公交车的距离,叫急救车还不如自己马上骑三轮过去。
方灵颖挥手:“赶紧吧,这里我帮你看住了,待会儿不是有人找我么,顺便也坐这儿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打电话找我帮忙,我知道你们那职工医院……水平也就那样,这小伙子身体看着可不像中暑。”
给刘长元家里打电话的同时,巴克立刻骑了三轮车到医院,最后背着刘长元冲进急诊室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孩子该送什么科室。
别以为军医就是无所不能,那都是胡乱吹的,特别是老军医都成了一句跟专治花柳病的笑话了,巴克这样的欧美式战地军医,所面对的更多还是跟战争创伤有关的病症,面对这种和平年代的日常病……嗯,估计他还没刘淑芬对感冒头疼选什么药来得娴熟。
第0030章 三轮/宝马
刚刚按着儿时记忆在铁路医院里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找挂号缴费的点儿,刘长元的爸妈就来了,一脸的紧张:“三儿怎么了?”
巴克也莫名其妙:“现在在急诊部吊水吸氧,医生叫查血尿检之类的一大堆……”
这边的父母就赶紧接过班:“谢谢小巴了,你赶紧去铺子别耽搁了,我们来,我们有医疗证……”
好吧,巴克看看依旧昏迷的刘长元,年轻人瘦弱单薄的样子让他觉得穷人还真是个不容易的职业,摇摇头出门骑上车收摊去了。
刘淑芬估计得到八卦消息,也来摊位上帮忙了,其实家里走梯步就没几步路,帮着两姐妹收拾东西,但给方灵颖留了一桌,两姐妹尽可能把剩下的菜肴都给弄了几盘,漂亮的摆在一起,小怡还很有眼色的去超市拿了瓶果汁帮巴克拉好感。
可等巴克回来的时候,老杨已经带着小邵过来坐下,人家到超市拿了两瓶冰啤酒,就着两姐妹奉上的小菜相谈甚欢,而那年轻警察毫不掩饰对方灵颖的热情,嘘寒问暖的人夹菜弄调料,顿时让这边一家三口老小都觉得是在替人做嫁衣,烦躁不已!
巴克不在乎,只是瞟见那个老警察就下意识的让母亲把妹妹带回家去,自己一个人点上一颗烟在路边坐路牙子上等收摊。
毕竟当初救下小昭就看见老杨到了现场,不愿他发现什么端倪,至于那个年轻警察,巴克是一点没在意的。
结果方灵颖在意,看他回来跟看见救星似的:“小刘的身体怎么样?也没见你打个电话说一声。”倒也不是拉巴克当挡箭牌,纯粹就是宁愿跟巴克瞎白话,也不愿被骚扰。
老杨已经跟方灵颖在案情细节上讨论过进展了,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以后,自己心里也有了底,有了头骨被枪弹打进去这个初始起点被发现,后面很多推断都是顺理成章,他更专业和娴熟,只不过是那个太过细小的细节,他们没有巴克那么天天看见敏感罢了,现在其实已经在心底圈了几个嫌疑人,也轻松多了:“这位朋友的烤肉很不错啊,过来坐下喝一杯?相逢也是缘分嘛。”
方灵颖不傻,一下就反应过来自己还是给巴克带来了点麻烦,这老警察的职业习惯,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她首先是个医生或者说是技术人员,其次才是个法务工作者,对巴克那有些含含糊糊的背景跟疑点都没那么刨根问底,但这位就绝对不同了,何况是那个对巴克有点酸意的小邵?
所以她就又站起来拆场子:“好了好了,事情都说完了,我也熬了好几天,回去休息了,人家还等着收摊呢。”
这回小邵就想把事情问清楚了:“时间还早嘛,难得这个案子有了眉目可以缓口气,事情是做不完的,我也很有兴趣跟这位朋友喝两杯酒,虽然很少吃这种路边摊,但真的有特色。”鄙夷的口气这回就不掩饰了。
巴克起身走过去,顺手拿下叠起来的一把塑料椅,落落大方的来到桌边,没有不满或者斗鸡般的傲慢,就是洒脱的坐下,只有自己心里真的不在乎这种话语或者无形的阶级差别,才能做到这样坦荡:“就是吃个新鲜,两位以后有兴趣来吃呢,给小方说一声,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先给你们准备点特色菜。”
话语间故意有种跟方灵颖比较亲近的口吻,放下的塑料椅子也是在老杨和方灵颖中间,真挤到小邵旁边,那对抗痕迹就太重了,这点小分寸他还是能把握的,他也是帮方灵颖,就算抬抬身价也是朋友该做的。
但他高高大大的站着,方灵颖站在他旁边,夜色中,有那么一刻的并肩而立,姑娘的中长发被夜风吹拂起来几缕在他的脸前,巴克有个随意地拨开,好像是在帮方灵颖理一下,然后自己倒若无其事的坐下了,方灵颖感觉到了他故意的口吻跟动作,眼角笑了笑,也坐下了,其实跟她第一次要巴克去送外卖时候的心态是有点不同了。
坐下还有点隐隐朝巴克靠着的感觉低声:“叫你打电话给我说说病情,你怎么没声音了?”
巴克回应也低头小声:“他爸妈来了,我就先走人……”
桌子那边的小邵那叫一个起火!
要不是还得强抑脾气保持风度,没准儿就一巴掌拍桌子上跳起来,老杨看得出,更懂得调理,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我姓杨,叫我老杨好了,我的确是比较好吃,走南闯北也喜欢吃这些风味,有点……北方口味吧?”
巴克也随意的伸手握了一下:“叫我小巴好了……我也就是刚开始摆摊,多提意见啊。”但也许只有他和这个老杨才知道,黑暗的夜色中,相握的两只手很快就松开,但就那么一刹那,两人的手指上有了多少摩擦,特别是巴克在去送外卖的时候就摘下了手套!
老杨的眼底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几天前,集市口下面街道发生一起车祸伤人案,你听说了么?”
巴克心里道一声来了嘿,面不改色:“听说了,两男一女的人贩子嘛,车上还有迷药呢,好多人都去看了热闹的,我收摊了,都是第二天摆摊听说的。”
方灵颖是真不知道这事儿,有点惊讶:“真有人贩子?”
巴克打量她:“你还以为都是故事书上说的?”
方灵颖就嘿嘿笑。
老杨目光一直在巴克脸上:“但他们出车祸以后下车被人砍了几刀!”
巴克波澜不惊:“这种挨千刀的,就该砍几刀!哦,我是守法的,我只是表达一下,遇见这种事情一定会报案的。”
小邵终于找到机会插进来:“报案?我看你那两把厨刀就是管制刀具,就凭这个就应该去警局说明情况了。”
巴克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指指:“这位朋友,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我的三轮摩托车上翻一翻,哪里有什么你说的管制刀具,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小邵想来也知道巴克换了东西:“三轮车……灵颖,你也是带职的博士研究生,完成学术指标以后更是要担任技术主任一类的职务,偶尔吃吃大排档算是新鲜口味,但别老吃这个不卫生。”
方灵颖估计就是烦这点什么都绕着弯来说,还不好扯破脸,只好唔唔两声,拿起那瓶果汁来吸,可挡住的脸侧过来分明就给巴克偷偷做了个鬼脸。
巴克脸上没表情,更懒得跟这种意气之争的年轻人说什么,岁数虽然实际相差不大,有些观念上的东西,又没付钱给他,凭什么还要自己去教育对方做人的道理,就拿起旁边的啤酒瓶准备开了给自己倒一杯慢慢喝,他有多种徒手打开酒瓶盖的方式,但不招摇,老老实实伸手找开瓶器。
也许他这种完全当对方不存在的淡然,更有点激怒年轻警察:“就是说你呢!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该是个什么身份,该骑三轮车就找坐三轮的说事儿,别装得人模狗样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巴克开瓶的动作都没停顿,当听不见狗吠一般给自己倒上一杯,正要给不动声色的老杨碰一下,更不介意跟小邵碰一下的时候,电话响了,拿起来就是那边刘长元父母几乎哭泣的声音:“小巴!三儿初步诊断是什么毒症,要马上去准备动手术,听起来就很吓人的病!”
巴克也是图便宜,买了个山寨智能机,那音量叫一个大,方灵颖跟老杨都听见了,小邵看见了更是讥讽的摇头,当然谁看了也会把巴克这样子也会归类到劳苦大众行列吧。
巴克简短:“好!没事,我马上来,不行就转院,等等我……”挂了电话就起身告辞:“不陪各位了,待会儿东西就扔这儿,有人收。”反正也不值钱。
方灵颖也跟着起身:“我一起去,如果需要转院我能联系相关医院。”
小邵忍不住了,也许是喝了点酒,趁着酒性指着那三轮车:“就这个?!你真的觉得你应该坐在这样的东西上面?”
方灵颖终于能正面正式的回答:“邵启明,我有交任何朋友的权利,这跟我们的工作关系没有任何关联,跟你更没有任何关系,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言辞。”
小邵简直痛心疾首:“这种连工作都没有的穷光蛋,根本没有前途,完全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对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姑娘更是巴不得骗一个是一个,图人又图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