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夫没听到他的回应，很不满意：“喂！说你呢，你到底对小莉有没有感情。”

　　巴克抬头看这糟老头子：“您跟我说这个，是不是有点矫情？”

　　周山夫又想抓什么砸巴克：“我是医生！你那一套战后创伤综合症的治疗心态我比你清楚！那会儿我就觉得你会伤害到小莉，你看！现在怎么办？”

　　巴克不抬头：“那我能怎么办？现在跟人结婚，人家姑娘就想得没这么多，自个儿乐呵呵的过日子，多好。”

　　周山夫图穷匕见：“上回你那些化验报告出来以后，你介不介意再做个全面的脑电波扫描？”

　　巴克抬头嘲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孙女找我麻烦呢，敢情还是为了科研？”

　　周山夫嘴硬：“治疗好了你，不才能更好的面对小莉？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巴克大概知晓这种扫描的方式：“电击波要是重了，我成傻子了，你会给我发抚恤金吧？”

　　周山夫冷笑：“我就把你这傻子牵回家去给孙女！”

　　巴克做个手势点周山夫，意思是你够狠。

　　其实就是当个志愿者了，没那么危险，这俩男人倒是为了医学事业都够拼的。

第0517章 蜕变

　　向婉把面包车开回家，看见一辆铮亮的黑色帕萨特停在自家停车区，立刻就有点惊慌地跳下去：“哎呀，公公婆婆来了！”这一个把月，巴大成和刘淑芬来过一两回，都有些鸡飞狗跳，小姐妹连忙跟上嫂子的节奏。

　　牟晨菲缅怀那部帕萨特，踱下去走走摸摸看，巴大成可精细这辆儿子给自己的高档车了，成天没事就清洗，还熟能生巧的学会了自己打理维护，他就是机修工，这种事情跟汽车班的司机们学学简单得很，现在摸着一尘不染，牟晨菲就好像想起当初那惊魂一天之后坐在这车上格外安稳的回家心态，轻轻的笑一下，刚才被向婉彪悍的震撼抵消不少，转身离开停车场走下观光阶梯，越过草坪上的石块，正要回家，想想就过去隔壁敲门，没锁，她泰然的走进去，刘淑芬正在数落儿媳妇：“早上吃的面碗都没洗，你们在干嘛？”

　　向婉不敢解释，唯唯诺诺的连忙去厨房洗，巴大成倒是不吭声的在巴掌大院子里修剪灌木花枝，两姐妹跑上跑下的整理东西，原来刘淑芬异想天开的决定要过来跟儿子儿媳住一段时间，带了些行李。

　　这会儿突然看见门口无声无息进来的牟晨菲，刘淑芬还给吓了一跳，但反应快：“牟小姐啊，进来坐进来坐……小怡茶叶在哪里！小婉茶杯洗过没？”

　　嗯，一个儿媳俩养女，刘淑芬找到点以前地主婆使唤人的感觉，整个屋里跑得挺欢，特别是俩小姑娘，团团转。

　　牟晨菲把持得住，斯文的笑笑：“听说伯父伯母来了，我过来看看，我就住在隔壁，阿明没给你们说？”

　　哎呀，这个之前真没说过，刘淑芬很惊讶，想找丈夫分担一下，没看见，就向婉很有儿媳妇姿态的端着茶盘过来：“牟小姐每天都一起上下班的，不用这么客气。”

　　坐下的刘淑芬连忙批评：“怎么不客气，牟小姐多有身份的人！”

　　牟晨菲再谦虚：“伯母别这么说……”

　　刘淑芬就感慨：“看着就舒心，跟画里的明星似的，要经常来玩，我们也会在这边住些日子。”

　　向婉觉得这不是骂人么：“现在明星都乱得很，特别是女明星，一个个……”

　　刘淑芬拿眼横儿媳妇，牟晨菲都读出来了，弯腰的向婉还大大咧咧：“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还明码实价的，别提多糟心了。”

　　刘淑芬干脆一巴掌拍儿媳妇屁股上，谁叫站着向婉都那么高呢，哎哟一声跳起来听婆婆念叨：“还不赶紧去做事！不会说话别插嘴，免得客人笑话！”

　　向婉直起身来做个鬼脸，赶紧跑了，牟晨菲突然有些庆幸，这样的婆婆，也不好相处吧，但会不会是因为对人不同的关系呢，起码她就能跟刘淑芬相处甚欢啊。

　　两姐妹悄悄蹭到厨房给嫂子皱巴巴小脸蛋，自由惯了，突然来爸妈管理，她们也有点难受。

　　向婉还得劝俩小姑子：“没事，待会儿我们去跑步锻炼，早点休息。”

　　巴克就不用锻炼了，他又黏上一头的各种电线感应器，在室内跑步机上跑步都好几公里了，各种静态动态的脑电波测试，血检，断层扫描一大堆，最后还有深层催眠，不过对巴克没什么效果，这让几个年轻学者有些纳闷，周山夫已经换上白大褂，背着手在后面转悠：“直接提问吧……久经沙场活下来的心志坚定，没那么容易被催眠，直接提问，看看他的脑电波反应……”

　　隔着玻璃大窗呢，一个戴口罩的医生给巴克从南到北，大大小小的问题都堆砌上，这边的脑电波都没啥特殊反应，如果是向婉在，没准儿就灵机一动找个美女去给丈夫提问啊，这么个年轻人，巴克就算想配合，也提不起精神，想想他被诱导出心理真实感受的那几回，不都跟姑娘在一起么。

　　最后还是周山夫自己来：“就我们俩……说说吧，给你感触最深的是什么场景。”

　　巴克沉浸不下去啊：“你呢？你曾经经历过触动的边缘系统是什么样子？”这就是医生对医生的会话了，边缘系统就是处在真实与虚幻之间的似有似无，很多人都有这种自己也难以辨别真假的记忆，一些永远都不会忘却的记忆片段，却会被有些其他当事人认为都是错误的，受到主观情绪影响的记忆。

　　周山夫知道他这种用讨论带走情绪的方式，很配合：“我？还是战场吧……我一开始就是在战地医院，在交火线上的经历很少，所以我记得印象最深的就是尸体，冰天雪地到处都是尸体，当战斗结束以后，我们受命前往找寻伤员生存者的时候，遍地尸体，因为天气寒冷，很多遗体还保持原样栩栩如生，但是冻得硬邦邦的，一搬就断掉了，冲击力太大……”

　　巴克聚精会神的听着，周山夫不是个优秀的讲故事者，但真实，用医生的角度描述这样的过程。

　　电线连通的另一边，年轻医生们惊喜，因为巴克的脑电波开始有反应，而且是不同部位的电极传感片有不同的反应，这边连忙在电脑上模拟出局部来。

　　就是利用探测在这样情绪状态下，哪些脑细胞的区域更活跃，找到相应的部分，再从身体机能的分泌激素中找寻对比，由此找到治疗的人工方案，而不是只通过心理上的自我调节，当然说起来轻松，要实施需要很多基础学科的技术支持。

　　距离巴克回到国内已经差不多一年，而之前他又步行了快半年，有些记忆的碎片被向婉和他沉浮于毒品河流中时候搅起来，又在后面方灵颖的引导下逐渐清晰，更重要的是巴克自己也不抗拒这样的情绪了，也许只有翻起这些所有的东西，才能让自己恢复正常，要知道，人的心灵具有强大恢复力。

　　化悲痛为力量这句俗话，其实就是心理学当中，在经历了痛苦折磨以后，追求更多人生体验，更有意义的人际关系，更多的个人力量，以及更丰富的人生，这就称之为蜕变。

第0518章 关心

　　巴克的语速比平时略慢：“尸体啊，大量的尸体这是视觉上的冲击力，还有生理上的，到处都是腐烂的尸体，那种气味是无论多少层口罩或者防毒面具都无法掩盖的，就好像那种死亡的气息会吸到肺里，亲眼看着一具具活人变成尸体，心理上的冲击就更不用说了……”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当仇恨涌上心头的时候，杀戮形成一具具尸体的时候，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有放下枪……也不是放下枪……究竟是怎么停止呢？”

　　巴克有些痛苦地抱着自己的额头揉太阳穴，周山夫坐在他的对面，知道自己触碰到一段巴克脑海里几乎被封存的记忆，思索再三，用很轻很慢的语气：“什么仇恨？”

　　巴克有些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来：“他们杀掉了我的妻子和孩子……完全无辜的人……孩子，对！孩子……”巴克好像被刺激到了核心：“他们用火箭筒击杀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还能做什么？只能报复，报复他们整个村庄，杀戮，杀掉他们……直到最后看见两个孩子，两个抱在一起躲在柜子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为了保护他们挡在柜子前面送掉性命以后，拉开尸体，看见两个孩子……两双纯净的眼睛！”

　　巴克有些狰狞的脸上，现在缓和下来，眯着眼更显平静：“对的，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无暇的，我有什么权利扼杀他们的生命……”

　　怪不得他当初会毫不犹豫的救下沈怡南两姐妹，又会把阿怒给捡回来。

　　巴克还是有些潜意识的良知在维系他最后的心灵。如果外面是医院的医生和研究人员，就不得不考虑是否要把这个案例报给警方了，显然巴克现在吐露的是一桩血案，不过国内仿佛也没听说过这样屠杀一个村庄的大事吧，拥有军方身份的研究人员们见怪不怪，只关注各种数据记录仪和电脑上的数据分析。

　　周山夫稳如泰山的翻看完所有记录，甚至对巴克之前之后的血样分析都细致到各种元素比对，心满意足：“你觉得怎么样？”

　　巴克也看：“我说我是在说梦话，你信不信？”

　　周山夫不是法官：“我是说你觉得精神状态好点没有。”

　　巴克马马虎虎：“就这么一回两回能有多大变化，这是个长期的事情，对不对？”

　　周山夫珍惜科研素材：“那就时常来陪我坐坐？”

　　巴克拿起旁边的几份资料：“我能不能借看一下？”

　　周山夫奇怪：“脊柱脊椎战创伤？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个项目来？”野战外科学的确是个涵盖面非常大的系统学科，周山夫算是横贯其中的大拿，但也沉浸了几十年，巴克这才多少岁，年轻医生们能把某个支项搞清楚成为专家就不错了，巴克却东一下西一下的都要沾。

　　巴克不解释自己手里有个病人：“你拿我做实验，我找点文献资料看看不为过吧。”

　　周山夫还是有原则：“不许带走，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复印，但可以做笔记。”军方的东西和民用区别很大，也许就是一点点技术优势，都能在战争中起到作用，所以管理很严格。

　　也行，巴克对那些呕心沥血的数据分析什么并不在意，他要的就是对脊柱脊椎损伤的定性分类治疗方法，能有系统的康复计划那就更好了。

　　向婉给他打过电话，处在研究所隔离区的巴克没法接通，坐在办公室挑灯夜战到科研人员们开始吃夜宵，周山夫也疲惫的问他跟家里联系过没，巴克才醒起自己已经结婚了，拿内部电话通报一声，却听向婉说爸妈过来，连忙告辞离开。

　　周山夫千叮咛万嘱咐，每周过来一次，巴克随口答应就走了，留下老头儿站在研究所门口思索好一会儿，觉得还是要跟孙女好好谈一下。

　　向婉上了床才跟丈夫悄悄卧谈：“我真觉得我没法做个好儿媳，做饭做菜不会，家务事也尽捅娄子……”

　　巴克包容：“这有什么，指使妹妹做啊，你觉得不好意思我们就请保姆做嘛，要不留着我回来做。”

　　说到这个向婉就拿巴克撒气：“就是你这么纵容我不做事，结果妈来看见我衣服没洗，碗没洗，被子……还好我都叠了。”好歹她还是有些军营习惯。

　　巴克也关注一下老婆的简单生活：“你这样觉得开心么？”

　　向婉想了想：“还行吧，突然一下变得自由自在不怎么习惯，但……哦，今天有人耍流氓，被我好好的打了一顿，我跟你说，我今天那招式真不是盖的，当时……”说到这个她就兴奋，两口子在床上呢，拉了巴克非要比划，结果两人在床上抱来摔去，没多一会儿就擦出火花，还是干夫妻之间干的事情好了。

　　只不过这回公公婆婆过来就住在楼下，姑娘快活的时候就拼命压抑着不敢叫，一个劲地跟巴克翻腾，那叫一个生猛。

　　第二天一早，巴克倒是上班去了，向婉悠悠闲的下楼来，刘淑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端了碗面过来，向婉高兴的谢谢，端了面就开始啜，刘淑芬就站在儿媳妇侧面偷偷打量，向婉还是有点特工素质的，发现了害羞：“妈，怎么了？”这睡衣在家穿得都是够保守的，她现在还觉得自己伤口碍眼，夏天都穿长袖长腿睡衣睡觉，一点都不性感。

　　刘淑芬看自己老公在外面收拾东西，才下定决心过来坐近点小声：“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向婉红脸：“他……拿主意。”

　　刘淑芬在宿舍区跟老娘们说话都没顾忌的：“我看你们昨晚折腾得挺欢，赶紧啊，我着急！”

　　向婉大红脸，就差把面碗拿起来挡脸了，支支吾吾：“嗯，嗯。”

　　刘淑芬又担心：“你这……怕是以后没奶水吧？怎么办？吃奶粉？”

　　向婉羞愧得无地自容，低头看自己的小笼包，很想说其实已经变大了点。

　　刘淑芬神秘兮兮的从自己包里拿出几个袋子来：“我去给你寻了几个方子配了药，你拿去做药膳，据说是有丰胸效果的，就是有点苦。”

　　向婉有点惊喜的连连点头，婆婆好歹也还是挺关心自己的嘛。

　　结果刘淑芬就深叹一口气：“再苦也不能饿了孩子嘛。”

第0519章 天分

　　GMC房车滑到“FEEL”服装店门口，周琳菲喜滋滋的不等司机过来开门，就自己跳下车，戴上墨镜快步走进女儿的店面。

　　按照牟晨菲的要求设计，地面是拼花石材砖，空中是透光天庭，不时有石膏罗马柱和汉白玉方柱上的植物展现出绿意，再加上墙面挂着的牛头羚羊等各种狩猎模型，使整个氛围有些复制法国卢浮宫的感受，这是牟晨菲逛了多少回巴黎以后的感受，所以说眼界决定境界，所有走进这间店面的顾客第一感觉都会有种异国情调，也就对店里几乎都是舶来品的洋装价格较高没有异议了。

　　巴克都来瞻仰过两回这边的店面装修设计，当时牟晨菲指导提要求，林慧宁带人完善的整个设计，也对这位大小姐的见识广博推崇备至，不过紧接着要把这营业不过半年左右的场地拆除重建加装修，巴克还有些歉意，小家子气的觉得人家花了上百万把两座玻璃房连接起来又装修营业还没赚回来费用，现在一声不响就要重新规划，问过牟晨菲要不要赔偿点。

　　谁知道人家牟大小姐很不屑：“这算什么，不过是试水，证明了这种产品渠道和销售体系是可以存在，你不拆，我都打算全部拆了重新来过，这一次，我就要建设一个上档次够规模的旗舰店，投资在一千二百万，紧接着到全国推广这样的模式做连锁店的。”

　　这让巴克觉得自己确实就是个当司机开车的命。

　　于是周琳菲快步穿过宽敞的店堂，跟博物馆似的店堂，对那些彬彬有礼的销售小姐鞠躬充耳不闻，冲进后面女儿的办公室，牟晨菲正在一大张办公桌忙碌，现在她又在这边建立了一个秘书部，三个秘书协助她的工作，下一步就是大规模大投资了，听见可可可的高跟鞋声音才抬头，周琳菲的喜色完全掩盖不住，看看母亲手上的黑色锦盒，牟晨菲聪慧的跳起来：“项链做好了？”

　　周琳菲跟女儿显摆，走到桌前一下翻开，黑色的锦缎脖型上，挂着一袭银色的项链，做工精美就不用说了，银白色的底托最后在中央完美托起那盈盈的水滴状翡翠，有了银白色打底，那一注清泉一般的碧绿水滴就好像一首悠远恬淡的旋律，又或者一片飘逸出尘的文字一般，归于一块出尘离染的璞玉，让看见的人都会生出一种“收回紫陌红尘足，来结青山绿水缘”的向往，方寸之间就能生出这么多的感叹！

　　纵然见过多少名贵首饰，牟晨菲还是发自内心的惊叹，三名秘书也凑趣的一起鼓掌称赞，更是对这天之骄女充满羡慕。

　　周琳菲把盒子转给其中一人托住，自己小心翼翼的摘下来，亲手给女儿佩戴，牟晨菲自己用手托住长发协助，也很期待，周琳菲却在绕到她身后耳边轻声：“送到香港去定做的，派人从头至尾守着，人家香港的师傅都说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翡翠了，价值不得了，甚至比传说中平京刚拍出六千万的还好呢。”光是这点陪衬工钱都花了一百多万，那都不用说了。

　　牟晨菲陶醉：“我就说嘛，他一定会把最好的给我！”

　　周琳菲带着笑数落女儿：“那你还说他对你没意思？”女人就好像西方传说中的龙一样，对亮晶晶的漂亮物体确实没有抵抗力。

　　牟晨菲嘻嘻笑两声，这个时候不想这么多，催促母亲把锁扣挂好，迫不及待的跳到办公室的穿衣镜旁，镜子里，一袭红白绿斜纹连身裙的姑娘宜喜宜嗔，白皙的脖子上项链熠熠生辉，翠绿的宝石就好像镶嵌在姑娘的胸口一般璀璨夺目，让牟晨菲忍不住侧身俯腰扭转，各种动态下欣赏自己的新玩具。

　　可就算是这样，泪滴一样的宝石都只是起到了烘托她的美丽，姑娘皓齿明目的轻笑绝对不会成为翡翠的陪衬，牟晨菲娴熟的吩咐：“去A2厅把那条有绿色水钻的腰带拿过来……”一名秘书立刻领命而去。

　　周琳菲站在女儿身旁，说不出的骄傲，等那条腰带搭配上以后，她都忍不住：“真好看！我们去给你爸……”

　　没等她说完，牟晨菲已经忍不住了：“妈妈，你坐一下，我过去找他！”

　　唉……周琳菲只好跟女儿一道：“这还是太瞩目了，不在安全情况下，你不能一个人带着这条项链，好不好？”不是舍不得项链，是担心女儿因此受到伤害。

　　牟晨菲心不在焉的答应了。

　　周琳菲的貌美基因造就了女儿，牟晨菲和她并肩出来的光芒让不少逛店面的顾客瞩目，认识牟大小姐的请求合影拍照，不认识的悄悄打听这是店家在做模特拍摄么，牟晨菲一改往日冷艳的表情，今天一直带笑，但快步而坚决的推掉合影，穿过草坪，带着甜甜的笑容快步踏进事务所，还给前台一脸惊艳的小姐妹和闲聊的林东吴天明好心情的点点手指打招呼，见多识广的吴天明都忍不住吸气挺胸，不敢坠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