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2章 上路

　　从意大利前往格鲁吉亚，除了经过一大堆在过去二三十年被拆得支离破碎没有半点竞争力的中欧小国，就是飞越黑海了。

　　作为半个呜格兰人，是多么热爱黑海，又多么熟悉这周边的国家。

　　但偏偏这些地方就是大国之间斗争的角力场，所以这些国家包括呜格兰，就好像被夹在磨盘中心一般，缓慢却残忍的被碾磨成了碎屑，一堆没有凝聚力的碎屑。

　　目前看起来还没有被碾磨的就只剩下土耳其，一个巴克并不怎么喜欢的国家，一个面积还不到华国维疆一半的国家，却梦想有一天能一直连绵到维疆，重建那个奥斯曼帝国的突厥家园。

　　既没有华国的勤奋努力，又没有俄罗斯的凶狠莽撞，更没有美国的底本雄厚，却一直怀揣不怎么现实的宏伟理想，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就是形容这号儿的。

　　就因为在伊斯兰国家里面，土耳其无论国家实力还是生产力都算是最前列的，就真以为自己是大国了。

　　一个连国防体系都没法自给自足的国家谈什么大国？

　　这让巴克很无语。

　　因为杜德卡他们摊开来的地图跟情报，表明原本以为只是从土耳其过境前往叙伊国内IS军地区的计划，很可能低估了土耳其在这片区域的影响力。

　　一名从土耳其边境返回来的金雕出示大量刚拍摄的照片：“边境进出不难，周围有大量没人看防的沙漠荒原地区，难的是进去以后很容易就陷入到处都是伊斯兰极端教徒的包围中，要不就是根本不能得到补给的戈壁荒漠，重点是现在极端伊斯兰教徒的甄别非常严格，我们远距离观察，那些在边境上想进入极端组织的都被蒙上眼睛带上车……你难道也要去经过这一关？”

　　杜德卡拿手指点点照片：“土耳其边防却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完全开放这些口岸，这合适么？”

　　巴克比他更了解一点这方面关系：“你不知道？北约一直在协助叙利亚反对派，援助都是从土耳其这边过去的，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结果叙利亚政府没推翻，反而帮IS军自己强大得自行其是，打打叙利亚，打打伊拉克，在中间地带活得很滋润啊……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肆无忌惮。”

　　这一带太复杂了，交织着各种势力，相互之间缠斗，别的不说，宗教派别、鹰派鸽派、北约和俄罗斯的斗法，处处都交错丛生，华国轻易不来这里掺和也是有道理的。

　　另一名也在叙利亚边境城市晃悠了回来的金雕更无奈：“我们三个人，按照你给的情报在那些城市寻找类似采购物品的大妈什么的，你知道么，那些地方就跟圣诞节大采买一样，成群结队的大妈，我们能跟谁？到处都是！”

　　黛茜的眼界还是小了，一个英格兰年轻姑娘慌慌张张经过土耳其进入叙利亚的IS军路上，可能看什么都是慌张的，她对快速经过的土耳其并没有什么深刻印象，这从一定程度上稍微误导了一下计划制定，实地勘察的结果这边绝对不是个陡然从北约国家切换到战地，严防死守国境线的状况啊。

　　看着照片上灰蒙蒙乱糟糟的城市，巴克有点哑然苦笑，前段时间他在香港跟刘长元他们游览的时候都看到过类似的场景，那些在香港到内地关卡附近的水客们，现在在这边的边境城市变成一个个穿着长袍蒙着脸的大妈，同样是蚂蚁搬家的方式，一点点的把东西挪过去。

　　如果有黄金……谁能判断这些长袍下藏着没？

　　自由长老团辛辛苦苦积攒的一百多公斤黄金饰品，其实用几个大妈就能泰泰然的带到边境那边去，哪有什么困难？

　　上次巴克从德国北约基地飞过来土耳其，路上基本被遮掩了观察，在没有方位指示的前提下直接拉到了荒漠上跟车队还等了些时间，现在想起来那空荡荡的荒漠没准儿就是边境线，没人防守的边境线，不过当时是去的伊拉克库尔德人地区，方向略有不同。

　　向婉也很抱歉，国内卫星图像采集能力覆盖度还没有那么高，中东这个卫星遥感的高发区，空间轨道上尽是美国跟前苏联在星球大战军备竞赛中嗖嗖发上天的几十上百颗卫星，华国……还在路上呢。

　　这就是现实啊。

　　看起来华国已经隐隐的爬上强国榜单，可实际上逐渐提升的财富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美国海军宙斯盾护卫舰八十多艘，华国第八艘才下水，俄罗斯在前苏联时期造的大型运输机，华国到现在还没量产，美国有11艘核动力航母，光是平时做实验就自毁两艘了，华国买个二手的才服役没多久，这边想积累点建造经验都被严防死守。

　　美国那领先全世界的军事装备依旧掌控了所有话语权跟定价权，美国本土的华国产就是比在华国还便宜，这就是现实！

　　俄罗斯现在全靠原来的老本，有战略核潜艇守护，华国呢？

　　只能默默的努力。

　　巴克临时调整一下计划：“你们还是集结到这片靠近伊拉克边境地区去，土耳其东部的库尔德人地区，等待我的消息，鬣狗跟我一起去，我俩原来都是负责做尖兵的，有配合的经验……”

　　铁锤伸了伸腰，高出巴克一头的体型示意自己的存在，巴克笑着摆手：“你还是等第二阶段跟我们会合，你这块头这会儿太容易泄露我们的底细，我的物资还要你帮我携带呢。”

　　杜德卡点头：“你的确把比较危险的留给自己了，这库尔德人分散在这个区域，我们已经得到了几个接应点，会在这里等着，是过去会合你，还是直接穿过边境到伊拉克的库尔德人地区去找我们的人，都行。”

　　所有人都低低的合拢来乌拉一声，就铁锤有点憨厚的不满：“意大利我也是第二梯队，这趟又是！你看看前面好几拨事情，哪次轮到了我？”

　　巴克抬手娴熟的挂伙伴脖子上：“你没觉得那小城的巷子都对你来说太窄了，还是呆在山顶瞭望最稳妥么，以前我们是在东欧作战……好了，有你的活儿干！”让铁锤来已经是裙带关系了，身材同样高大的安德里斯等人都没来，这一带大多都是阿拉伯民族跟突厥族裔，这东欧大汉们都太刺眼。

　　拉过两个背包，看看包底儿用纸抱起来的一团团金灿灿贵金属，巴克做个鬼脸，就跟鬣狗一起驾车上路。

第1693章 国 家

　　一辆普通银灰色大众轿车上，巴克坐在后座翻看自己手机上的GPS定位，鬣狗一直在念叨呜格兰，仿佛回到这熟悉的中亚东欧地区，特别是从格鲁吉亚的高加索地区山地间的公路穿出来，那种靠近祖国的感觉让鬣狗还是有些不自在：“在东南亚享受这些日子，才觉得以前我们在家的时光多优哉游哉，再也回不去了！”

　　巴克不抬头：“不会的，折腾总有个尽头，我看见新闻上古瑟夫大人好像已经宣布成立了政党，正在谋求竞选稳定局势呢，他是个有智慧的人，要相信他。”

　　鬣狗看看后视镜：“你回去竞选总统怎么样？”

　　巴克惊讶的哈一声抬头：“我？怎么可能！”又低头继续捣鼓自己的信息。

　　鬣狗苦笑：“那倒也是，你在东南亚和华国已经是成功人物了，肯定不愿回去那个乱糟糟的地方。”

　　巴克摇头：“我的祖国是华国，就跟你的祖国是呜格兰一样，这跟乱不乱没关系，我们是小人物，你明白么，这些日子我见过一些大人物了，那……包括古瑟夫大人在内，成大事的人心态都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不会在乎一城一池或者几个人的死活，要的是整体局势，偌大个国家跟其他的国际形势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盘棋，你做得到么？我做不到。”

　　鬣狗再看看后面的同伴：“可你……已经跟以前的巴克不太一样了。”说完又连忙解释：“大家没有别的意思，其实很明白如果不是你在东南亚营造出这些，现在我们已经在俄罗斯跟呜格兰之间被绞成碎片了，现在日子很舒心，这次听说你想回来干一把狠的，都说想来，可是你却只要我跟铁锤，其实你知道我不是最强的，可我俩都是最能逃命的……这次很危险？”

　　巴克放下手机开始检查包里的东西：“我舍不得让大家再回来冒险了，就这一次吧，我们再干这一回，就把这边交给其他人，不再掺和这边了。”

　　鬣狗默默的点头。

　　由东北向西南近千公里的路程呢，两个人轮流开车，也没那么着急，路上比较小心的走了好几天。

　　中途还翻越了一座连绵巍峨的雪山，只是因为距离黑海没多远，实际上海拔也就不到六百米，逐渐从比较稀疏的山区逐渐进入茂密的大草原，再到人口开始密集起来的平原湖泊地区，这个拥有丰厚历史沉淀的国家，这时候看到的区域都是平安祥和的，很美丽。

　　真的很美，横跨欧亚的土耳其从来都是世界旅游胜地，大多数城镇看起来生活相当悠闲自在，可巴克手里的地图上也标注出了星星点点的矛盾地，这个国家对东部的库尔德人打压控制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而库尔德人试图反抗引起的流血冲突也一点都不比任何地方的国家动乱更轻松。

　　但起码从这一路看上去，还是太平。

　　所以经常偷换当地牌照的大众轿车一路上都没受到什么查验，鬣狗把后座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手工作坊，有时候住在酒店还会利用简易的电烙铁之类做点两人的防范武器，他俩是没携带制式武器的，但有信心把各种民用物件变成利刃。

　　偶尔抬起头看看外面的鬣狗突然有点感慨：“这世上要是真没有了战争，都这样安居乐业该多美好，哦？”

　　巴克双手叠在方向盘上尽量放松的开车，苦笑：“是啊……谁都知道是个梦，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天真梦，有国家，有民族，有宗教，再有贫富不均，那就遍地是矛盾，洒满汽油一样，丢个火星就能烧起来……”

　　鬣狗嘿嘿两声，继续低头捣鼓自己的，慢慢前排副驾驶座位上就丢了一个又一个的塑料小盒，城镇里面药房常见的那种方形小药盒，可以装个十来粒胶囊，方便随身携带的那种。

　　巴克就经常把手里的自拍杆拿出来，两人加油或者吃饭的时候笑嘻嘻的合拍，再传回家里去，两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就慢慢靠近土耳其南部接近爱琴海的叙利亚边境了。

　　气氛果然如前面金雕侦察兵所说，有点诡异的繁忙。

　　路上的军警开始多起来，但是对挂着附近地区牌照的普通轿车基本都只是看看，从未截停过，但是对各种货车，特别是从边境那边驶过来的货车就检查得很密集，很多大货车的挡风玻璃上贴满了各种通行证，但武装军警还是不厌其烦的要求车辆停下来检查。

　　两名搭乘飞机返回格鲁吉亚汇报情况的金雕就提到过这点，军警会在机场严格检查外国人的身份跟携带物品，所以巴克他们才选择千里迢迢的驾车过来，这个做法实际上跟黛茜她们租车偷偷进入IS军的地盘是类似的。

　　紧张的气息一点点在加深，那种隐隐嗅见硝烟味的感觉让两个久经沙场的尖兵都更小心。

　　晚上住在小旅馆里面都开始轮流睡觉，不光是放哨，也要开始调整身体机能，熟悉这些生物钟。

　　巴克每晚都会在旅馆天台或者阳台的角落，仔细地把自己所见所闻传递回向婉那里，这时候还能利用社交软件把照片跟视频传递回去，向婉终于偶尔把家里人的照片也传给丈夫，悄悄地说一声注意安全。

　　有时候巴克坐在清冷的天台屋檐下，光是看着孩子跟老婆的照片跟视频，都能静静的呆两三个小时。

　　对于很多人来说，有家有老婆孩子，还有一堆看起来很有钱途的事业，似乎就该花天酒地的享受，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可如果谁都这么想，那谁来做顶起的脊梁呢？

　　巴克有时候会坐在那傻笑着发怔。

　　距离把牟晨菲送上去巴黎的航班七天后，巴克跟鬣狗终于看见了已经在国际新闻中炒作了两三年的叙利亚边境线。

　　远远的，用一个香烟盒大小的单筒望远镜把一两公里之外的边境线收入眼脸中。

　　土耳其这边一条简易的军用公路一直沿着荒原上的国境线，方便军车可以随时穿梭巡逻，鬣狗还观察了那些前苏联制造的轮式装甲车，和巴克说笑干脆两人下去伏击一辆装甲车，直接开到叙利亚那边去算了。

　　因为这两个国家之间，基本上国境线就全靠一人多高的铁丝网来分隔，装甲车完全可以碾压过去。

　　然后各种各样的车辆却聚集在叙利亚一侧，已经被反政府武装肆虐了好几年的叙利亚民众，不管之前是有钱没钱，这个时候只想用尽一些办法逃离这个梦魇般的战乱国度。

　　无论是破烂的老爷车还是名贵的奔驰宝马，这个时候成群结队的一团团挤在铁丝网旁边，所有人都灰头土脑的希望获得一个生存的空间，这时候无所谓民主、人权或者享受生活，只想有个活下来的机会。

　　短短几天时间，从生活富庶的意大利到慵懒的格鲁吉亚，再到逐渐紧张的土耳其边境。

　　身为一个人，理解对生存的定义，就开始不断地往下拉。

　　鬣狗眯着眼，最后选择翻身仰躺在山丘草丛里看着湛蓝的天空一言不发，巴克知道他肯定想到自己的家乡了。

　　没了国，哪里还有家。

第1694章 涌动

　　等巴克和鬣狗辗转抵达黛茜提到自己过境的那个城镇，杜德卡他们也到位了，那边穿过库尔德人地区要轻松得多，毕竟土耳其方面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全面控制东部地区，现在也没有闲暇来兼顾这些区域了。

　　就因为有黛茜这个曾经的IS成员，巴克他们才得以准确的找到这个边境线上很不起眼的城镇，估计只有一两百栋建筑的镇子而已，可巴克跟鬣狗却暂时不敢过去，之前的金雕侦查员更是只敢在几十公里外的大城市里出没，就这样，两三天以后就赶紧撤离了。

　　因为这边境两边基本都是空旷的平原，偶有起伏的山丘又没多少树木，有点荒凉的感觉，叙利亚那边看起来植被更少，所以土耳其这边就尽量成片的开垦农田恢复植被，然后在辽阔的平原上网状分布村庄，每隔两三公里就有一个自然村，三五十户人的那种小村子，一大片绿色植被有几十个村庄围住一个中心城市，周围都是荒芜，这样的村镇地形结构让外来人非常醒目。

　　巴克和鬣狗只敢驾车经过这些村庄之间星罗密布的公路，却断不敢靠近最边境上那个，基本上都保持在边境线十多二十公里外的距离。

　　因为就算是在轿车上，都能看见外面村庄里携带枪支的人很常见，这些地方都是穆斯林，而且是跟IS军持同样信仰派别的逊尼派。

　　单单这样保持车速装着路过，巴克他俩似乎都能感觉到路边的目光和窗户里隐藏的枪口在狐疑的追随他们。

　　所以开进一座大概有十万人以上规模的城市以后，在街道间转悠一下，感受了侦查员说的那种到处都大包小包顶在头上的大妈采购团以后，巴克和鬣狗索性不在这里逗留，驾车往土耳其内地走，那种莫名的压力感果然在降低。

　　人再多，两人就能混到城市中去了，坐在阳光明媚的路边咖啡馆里翻了几份报纸，巴克还是决定夜间再去冒险一把。

　　这时候鬣狗和巴克之间比较娴熟的配合能力就体现出来了，吃过晚饭，静静的收拾了各自的东西，重新再搞了一套当地车牌以后，掉头开回去，大约在入夜以后九点钟左右，重新经过可以远望那座边境城镇的绿色农田村庄区域以后，观察着依旧警惕的村民目光，巴克在一座荒芜小山丘的背后悄悄推开后面车门，跟伸过手来的鬣狗对敲一下拳头，低低地说一声乌拉，就在放慢速度的车边一个翻滚跳下车去，鬣狗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走了。

　　闻着空气中飘来的干燥尘土气息和不远处绿油油田野的蔬果味道，巴克趴在有些粉末状的沙石山丘边静呆了几分钟，感受这周围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灵，确认没有车辆或者人员跟踪鬣狗跟自己以后，才缓慢地爬起身来，稍微辨别一下方位，背好双肩背包，扎紧背包上的每个锁扣，确认跟自己几乎绑成一体了，开始弯着腰步行，就在起伏不定的这些荒山丘之间步行。

　　为了避开检查没有携带什么会让人生疑的夜视仪，巴克这时候只能从背包里取出一只ST的热成像仪镜头，大概也就尾指大小的直接插在手机上，走一段用这个打开手机屏幕观察一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热敏源，可这玩意儿的功率很小，看不了太远，整个黑漆漆的旷野在屏幕上只呈现出大片灰蓝色的天空轮廓来，白天经受过阳光炙烤的地面和植物偏暗红色，但只要有人体出现，就会变成发黄发白的轮廓，虽然像素很低，但巴克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预警的作用，足够了。

　　关键是他自己的行走，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行一点都急不得，绑在高帮斥候靴鞋带之间的细小冷光照明条只能照亮面前半米不到的范围，稍远都看不见了，注意脚踝不要被石头或者什么物体崴到，保持上身体的健康跟平静，才是老道的做法。

　　而且这样专注于地面细节的行走，也能有效的驱赶各种无谓的情绪。

　　一个人走在随时可能冒出枪声或者雪亮探照灯装甲车区域的旷野上，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别自己吓自己。

　　这一走就是十多公里，快两个小时！

　　最后巴克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座灯火通明的城镇！

　　他以为自己趁黑夜过来可以摸近了查探这座边境线上的城镇有什么玄机，看看黛茜遭遇到的过境有没有什么机会。

　　却发现相比之前那些灯光稀疏的自然村，这座略大的城镇上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夜市！

　　还在三五百米外，巴克就不得不趴在城镇外的沟壑土坎中匍匐前进，这个时候他那小小的热成像就没一点卵用了，皱紧眉头拿起望远镜来观察那边的情形。

　　热闹，是真热闹，无数穿着袍子蒙着脸的女性和挂着枪支的男性在镇子唯一的主要马路上，地面摆满了各种简易地摊，堆满了枪械、手机、笔记本电脑等等各种各样的物品，巴克甚至能辨认出那些体型稍大的笔记本电脑应该都是二手货，再看看那些码成堆的军装、战术背心上面很多还带着弹孔跟血迹，巴克不由得怀疑这些东西的来路，可不像任何城市的二手物品最坏不过是偷盗来的贼赃，这里可能每一件东西的背后，就跟二战德军集中营毒气室外面堆积的私人物件一样，都带着一条冤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