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给张晨的,是希望能够代他照顾好妹妹陈夕,将来必有厚报。
或许对旁人来说。这封写得字迹潦草,甚至错字连篇的信只是一个笑话。但是张晨相信陈枫没有骗自己,虽然他很混蛋。但是这是一个有血性的混蛋,从他护着陈夕被人打被人撕的那一刻起,张晨便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至少已经改变了一开始的印象。
原本就已经独木难支的陈家终究还是因为这一次的意外变得支离破碎了,陈枫的离开只是一个开始,秦友梅在几天前同样离开了白鹤不知踪影,但是张晨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女人怎么就舍得下两个孩子。
即使陈枫已经长大了,但是陈夕却还只是一个少女而已,一直到后来,张晨才知道原来秦友梅早就做好了安排,只是这个安排—唉!
他并不喜欢这个安排!
“查到了,她不是我们白鹤人,应该说不是宜城人,我是从她的车票上找到的信息,然后通过百城公安局查的,是江北黄州的。”
“黄州?”
黄州张晨知道,但是并不熟悉。
黄州跟百城隔江相对,是江北省最靠南边的一个县级市,路程并不远,从百城过去,经过长江大桥通常也不过三个小时左右,如果是自己开车的话应该会更快。
“有没有详细一点的消息,陈良胜呢?”
电话里谭根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谭哥?”
“陈良胜坐牢了!”
“什么?”
张晨有些发懵!这都是什么破事,说得难听点,他妈的陈家一家人敢情除了陈夕就只剩下混蛋了,儿子是小混混,娘老子偷男人,家里男人在外面养女人生孩子不说还坐牢了,就不想想陈夕怎么办!
张晨直想骂娘!
“什么原因?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陈良胜蹲了监狱。
“我打听到的情况是没多久,刚刚发生的事情,没几天应该,好像是秦友梅离开之前的事了,听说说陈夕的舅舅告了陈良胜,不光是重婚这一件事情,还有其他的什么具体我也记不住,听说判了四五年。”
张晨一听这话又觉得正常了。
如果是别人恐怕就不正常,无缘无故的也不会有人去告这事,白鹤前几年重婚这事还少么,照理说越往后发展恐怕越多,离婚都成家常便饭了。
只是如果是陈夕的舅舅告陈良胜的话,恐怕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了,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自己的妹妹被一个男人折腾成这个样子,就是泥菩萨恐怕都有火气。
“那-那个疯女人呢?”
“没事了。以后你不用追究这事了,陈良胜被抓了她能好得到哪里去。听说那女的在发廊里当过小姐,不经查。前两天已经被抓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要注意一下,陈夕的舅舅好像条件挺不错的,估计这几天就会来把陈夕接走,我也是从西村胡同那里打听来的,她舅舅好像打电话到居委会问过陈夕的情况了,而且秦友梅也跟居委会交代过了,到时候她舅舅会来接她走。”
难怪!
张晨听到谭根生这样说瞬间就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秦友梅会无所顾忌地离开,甚至都没有跟陈夕见过面,恐怕她早就做好了打算让陈夕的舅舅来接她走。只是这样一来,陈夕恐怕就不能呆在一中甚至白鹤了。
张晨握了握拳头,心里很不爽。
第二天下午,也就是周五的时候。
张晨还在教室里上课,梁英突然就出现在教室外面,当他看到梁英并没有找授课老师,而是直接站在那里的时候,心里立马就咯噔了一下,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
“张晨。你出来一下!”
跟在梁英身后出了老教学楼一直走到操场前面,张晨才发现陈夕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令他吃惊的这两人竟然是军人。
两个少校军人!
“夕夕!”
张晨并没有理会那两个军人,直接走上前拉住了陈夕的胳膊。伸手拂去了女孩发梢丁点的碎纸屑。
“张晨,这两位是-”
梁英并没有说完。
那个年轻的男性军官便主动笑了起来,看着张晨。
“你就是张晨同学?你好。我听说过你,这次是我们首长让我们过来接陈夕的。多谢你对陈夕的照顾。”
但是,令几人吃惊的张晨彷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拉着陈夕的手臂,轻轻把女孩额前的头发拨到耳际。
“夕夕,以后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我把号码抄在你的课本上了,如果过得不开心就回来知道吗?--”
梁英的脸色有些尴尬,显然她之前也看到了那位军官说话的时候眉毛一直在往上扬,恐怕如果不是她之前跟这位说过是张晨一直护着陈夕的话,恐怕连等都不会等张晨来见陈夕最后一面。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陈浩是沪城军分区的实职少校军官,而且还不过三十岁,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陈夕会看上张晨一个看起来并不出彩的高中生,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不喜欢这个男孩子。
眼神轻佻,举止随意,甚至有些目中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