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风情,有着迥异于巴黎的浪漫和放荡的自由气息,这是一座音乐的国度,即使走在水边静谧的气息中。
空气里,和缓的调子仍能侧耳倾听。
张晨和陈夕是昨天晚上连夜从巴黎飞到维也纳的,入住的布里斯托尔大酒店毗邻**。
陈夕看得出来,张晨的情绪并不是很好,虽然脸上没有露出疲倦的神色,但是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她从来没有看到过饱含着如此复杂情感的目光。
彷佛是愤怒。
又多了一丝柔和。
除了这些,她几乎找不到往日里的那种张扬和神采。
张晨并不是超人,虽然两世为人,给了他超越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所具备的朝前的眼光和预见性,但是历史不是既定的,更不是一成不变的。
蝴蝶扇起的风,足以改变任何东西。
他面对的是一个国家,甚至整个欧盟成员,即使他有再大的底气,也极难才做得到从一个国家政权,尤其是像法国这种传统的西方强国身上占到便宜。
所以此时此刻。
张晨内心的情感有着极为复杂的起伏。
他很庆幸。
庆幸他是中国人。
国家的意义。在平淡中不见波澜,在波澜中未见大义,但是在司国顺推开门,带着中国代表团从会议厅里义无反顾地走出来站到他身后的时候。
张晨内心的那一股极为复杂的情感近乎于喷涌而出。
但是他同时又很清楚,即使是自己的祖国,也很难做出一系列强硬的外交举动来支持自己。
即使司国顺代表外交部用极为罕见的强硬措辞回击了欧洲媒体的评论。但是这仍然难以改变现在的局势。
所以他必须寻找外力。
张晨其实并不清楚鲁道夫到底有怎样的意图,但是哈布斯堡家族的背后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一个能够统治欧洲长达六个世纪之久,甚至一直到两次世界大战前夕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的家族,张晨也很难相信它真的就像是自己看到的信息那样灰飞烟灭了。
至少,从鲁道夫身上,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一夜难眠。
面前的报纸张晨已经细细地看过了。
风平浪静?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整个欧洲的舆论都在指责中国人或者直接指名道姓认为张晨没有展露出该有的绅士风度。
而有关法国人的所有行径,都被刻意地隐藏或者遮掩掉了。
张晨从来就不惧怕媒体,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背后代表着的是白湖湾张家。是一整个微星科技集团,甚至一个国家。
如果任由媒体无限制地将这件事情吵下去,即使不身败名裂,恐怕以后欧洲也会成为自己的禁区。
这是一个很难跨过去的坎。
酒店的窗是正对着维也纳城远处空旷的广场。
欧洲的广场都铺满那种小块的地砖,四周也很难见得到高大的树木,一眼就能穿透极远处的位置。
还是晨熙。
刚刚天亮后不久,穿过远处的大教堂穹顶,洒落在广场上。金色的阳光炫丽得夺目甚至有些刺眼。
套房的落地窗很宽敞,身上只穿着睡袍。微微有些发凉,静静地坐在窗台前看着远处那种洒了满地的金灿的光影。
脑中的思绪很杂乱。
张晨试着去把它捋成一条线,但是却找不到头绪。
轻轻地环保着身前男人的臂膀,陈夕紧紧地贴着张晨的后背,女孩身上的馨香吸入鼻中,张晨已经察觉到了那一丝柔软的味道。
温情。总是好的。
“没事,一切都会好的,你是最好的!”
声音很轻很轻。
拂过耳际时,甚至微不可闻,只有一丝热气。浅酌着脸上的肌肤,幽香如兰花吐蕊。
白皙的指尖轻轻滑过如刀削出的坚毅的脸颊时,张晨不由得握住了陈夕的手,静静地让她靠在后背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和温情。
尽管两人订婚之后,并没有少在一起相拥而眠,但是陈夕却很少像现在这样,似乎要将身前的这个男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优秀!
优秀得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曾经年少的岁月,在坝头乡中留下的影像,如今翻开记忆深处的书页时,彷佛不可思议一般。
因为他们都没见过,曾经,这个男人也只是一个少年,会笑,会闹,还会让自己瞪大了眼,看着他,却拿不到他手中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