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进了门才注意到这个小院的简陋,一圈青瓦平房,倒也是有点儿面南背北的气势,正对大门的大概就是文体局的行政办公用房了,而东厢房那几间大概就是县文化馆和图书馆的用房,而西厢房悬挂着县博物馆和县文物管理所的牌子,总共不过十来间小破房,就挂了五个牌子,这让陆为民也有些唏嘘感慨。
刚踏进小院,就碰见一个中年妇女出来,见陆为民夹着包四处打量,有些警惕的瞅了陆为民一眼,“你找谁?”
“我找牛局长,不知道在不在?”陆为民有些尴尬,这文体局里他也不认识人,这一个人莽莽撞撞的进来,的确有些鲁莽了。
“找牛局长?”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陆为民一眼,这才扭头喊了一声:“牛局,有人找。”
“谁啊?”牛有禄的脑袋从窗户里探了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陆为民,忙不迭的叫了一声:“陆书记,你来了?”
一边说牛有禄一边忙着小跑出来,握住陆为民的手:“走,陆书记,里边坐。”
陆为民踏进牛有禄的局长办公室,才真正感觉到这文体局的寒碜。
一张老式的办公桌,上边还有双峰县革委会的烙印痕迹,一张玻璃板下是县里主要部门的通讯录,一个茶杯,一个笔筒,一张藤椅,对面是一张三人藤椅,但是扶手上的藤条已经断裂开来,而角落里畏畏缩缩的摆放着一个旧式木柜。
“陆书记,咱这里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破落户,条件太差了,不敢和县里其他部门相比,包涵一下。”牛有禄显得很坦然,“陆书记不抽烟,算是又帮我们文体局节约十块钱了。”
陆为民笑了起来,这个牛有禄还真是有点意思,不愧是当过区委书记的人,很有点宠辱不惊的架势。
“老牛,别妄自菲薄,文体产业是朝阳产业,日后发展前景不可限量,现在的困难也是暂时的,一旦县里财政状况好转,肯定会优先考虑。”陆为民坐在藤椅里笑道:“对了,那事儿办成没有?”
“我第二天就去找了郭董,郭董让我去找黄总,黄总倒是挺爽快,答应了支持五万块,我心里也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了,老康那天倒是把我灌得不轻,答应给两万,至于你们洼崮那家叫啥丰祥药业的,我还没接触,还得靠你陆书记引见一下才行。”
说起这事儿,牛有禄就是兴奋不已,这一下子就能弄到七八万块,对于本来就拮据到极点的文体局来说简直就是一笔相当丰厚的收入了,这文艺调演虽然要开销一些,但是总还能落下几个,这也能补充局里开支,让自己这个局长也能轻松一些。
“嗯,老康那里没问题,他敢不给,我饶不了他,香港人那边的钱拿到了吧?他们现在是日进斗金,这几个小钱应该不在乎吧?”陆为民随口问道。
“还没呢,那位黄总虽然爽快,但是却说要稍等,需要财务来处理,我今儿个上午去找郭董没看见人,那位张总也不在,只有黄总在,他答应明天处理,让我明天早上去。”牛有禄心情很好,“陆书记,不瞒你说,这两天是我到文体局心情最好的两天,你是不知道僧多粥少的滋味儿,哪都要钱,瞧,院子里这辆十二年车龄的破吉普,原来县委办淘汰下来的,现在坏了,局里没钱修,就只能搁这里了,现在局里要办事下乡,就只能去挤长途客车或者中巴。”
陆为民也是喟然,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这话不假,兜里没钱,那干啥事儿都得要缩手缩脚算了又算,连说话都不敢大声,底气不足啊。
“你说香港人要你明天过去办?那个郭董和张总都不在?”陆为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嗯,他是这样说的,郭董和张总的确不在,没见着人。”牛有禄点点头,正说间,一个纤巧的身影骑着自行车进来,“萧樱回来了。”
“牛局,路上我碰见康总了,我问他赞助的事儿,他说随时都可以去办,他和财务打了招呼了。”萧樱兴冲冲的锁好自行车,直奔牛有禄办公室而来,却一眼看见了坐在藤椅上的陆为民,略一愣怔之后,淡淡的道:“陆书记,你来我们局里视察?”
陆为民和牛有禄都觉察到萧樱语气里的冷淡,牛有禄有些不解,难道说那天晚上萧樱送陆为民回去,这位陆书记有点儿失态?陆为民却更是奇怪,自觉自己好像没有啥得罪对方的,那天晚上好像说得也挺投缘,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陆为民也不太在意,他现在心思都在亚洲国际这事儿上,尤其是牛有禄说没见着那位郭董和张总让他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照杜笑眉说,这两位一直都在,经常露面,怎么今儿个上午没见人,下午也没见人,另外还有两人也不见踪影,这让他有一种要出事儿的预感。
但自己先前在双峰饭店还看见黄亚伟和另外一人在,而且还很轻松,丝毫没有什么异样,想到这里,陆为民心里又稍微踏实了一些。
牛有禄见陆为民脸色并无多少变化,似乎对萧樱态度不太在意,心里也稍安,要说这事儿还得全靠陆为民,要没陆为民的指点,这事儿连影儿都没有,谁也想不到这一出。
……
陆为民从文体局出来时已经是五点过了,他心里不踏实,又去看了看,没看见姓黄的,但是那个阿强还在和财政局的小姑娘聊着天,看不出啥问题来,他也只能回招待所。
杜笑眉倒是早不早替陆为民把饭菜准备好了,简单的稀饭馒头,外加一碟炒鸡蛋和一盘小菜。
陆为民特喜欢这种简单清爽的晚餐,杜笑眉倒是把自己的爱好记得挺牢靠,联想到那一日自己衣裤被脱下来摆放得整整齐齐,还有一杯蜂蜜水,陆为民心里也有些微动,这么细心周到,不管对方抱有什么想法,至少人家是用了心的,就这点儿,自己也得记情。
正好又是冯薇薇和李小佳那两个娇俏的小少妇当班儿,招待所里六个女人,一班两人,三天一轮,正好又是两女,陆为民便招呼二女和杜笑眉一起与自己吃饭,两女倒也不太怵,或许是本来就想要刻意巴结,忸怩了一下,也就歪着屁股坐在了陆为民这一桌上了。
陆为民也随意问了问两女的情况。
冯薇薇的丈夫是田德荣在县供销社工作,供销社这几年效益也不好,挣不了两钱,所以冯薇薇也是很看重这个旱涝保收的工作,虽说只是一个临时工,但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或者不是把哪位领导得罪太深,这一般说来也没有人就把你给踢出去了。
李小佳丈夫在太和中学教书,丈夫的大伯是退下来的县人大副主任,也正是靠着这张老脸托人,才把原本在乡下代课的李小佳给弄到了县招待所。
见陆为民态度很随和,说起话来也是没啥架子,两个女人也就渐渐放下有些忐忑的心,也敢和陆为民开起玩笑来,尤其是问到陆为民的私生活,三个女人都是颇感兴趣,尤其是李小佳和冯薇薇更是刨根问底,有些话夹枪带棒的,弄得陆为民也有些尴尬。
第一百三十节 出大事了!
杜笑眉见陆为民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也有些好笑,这位陆书记平时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大将风范,没想到这一次却变得如此心浮气躁。
在她看来陆为民的担心纯属多余,省里边介绍来的项目,地区和县里的领导们又去亲自考察过,现在人家又住在双峰饭店,厂房工地已经动工,而且据说办公楼也要快开始修了,而招工报名也是委托县劳动人事局在制作报名方案,这一点杜笑眉也打听了,听说报名要求并不高,只要是小学毕业就行,但工资据说却不算低。
这样大的排场,这样大的气势,怎么可能有什么问题?陆书记这人啥都好,就是把人想得太复杂了一些,也不知道这么年轻怎么就会有如此大的疑心。
“陆书记,要不这样,让小佳和薇薇陪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出去看一看。”杜笑眉只得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陆为民心里也是有些感动,这女人长得姿色容颜出色不说,倒是把自己心思揣摩得透彻,而且这般识趣儿,的确是个妖娆人物。
半个多小时后,杜笑眉脸色怔忡的回来了。
陆为民正与两个小少妇耍贫嘴,随便捡些前世话语就把两个生得水嫩灵秀的女子逗得眉花眼笑,看自己的目光眼色都有些变了,连陆为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别惹来一些不必要的东西那就不合适了。
见到杜笑眉的神色,陆为民心中就咯噔一响。
他努力让自己心境冷静下来,沉稳的问道:“怎么了?”
“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儿,那个黄总和另外一个人都不在房间里,听服务员说,那位郭董和张总上午就没见人,下午另外两个人也没见着,只有那个黄总和另外一个叫阿强的在,六点半之后,就没见人,我问了问能力大门上保安,他们说他们换了班,没见着黄总和那个阿强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些时候就出去了。”杜笑眉了解得很仔细,也说得很仔细。
陆为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八点了,也就是说如果说六点半截止,这帮家伙已经消失了一个半小时踪影了,如果他们要走,那至少已经是早就离开丰州境内了,往北大概就已经到了洛门境内,如果往南,那就麻烦了,往南一出去就是出省了。
现在还只是一个臆测,不能说现在没见着这些人,就说这些人跑路了,准确的说这种可能性还很小,但是已经存在了。
……
黄亚伟脚步轻快的走进机舱,他是最后几个赶上这趟班机的,在空乘小姐的殷勤服务下,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驹哥正在闭目养神,而黑脸汉子看到他之后才算是舒了一口气,另外两个人见到他也是舒了一口气。
“驹哥,彪哥。”
“来了?阿强呢?”黑脸彪点点头,飞机舱里已经开始播音,示意大家系好安全带,准备起飞了。
“他已经出了昌江了,很顺利,我登机前他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黄亚伟还有些遗憾,如果在等一天,至少还可以多捞上百十万,驹老大也许太谨慎过于了。
“那就好,只要人安全,一切都会有。”驹哥睁开眼睛,说了一句,“阿伟,记住,知足者常乐。”
黄亚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飞机开始起飞,南航的波音737轰鸣着抬起头加速,飞向夜空。
……
就在飞机从昌州龙台国际机场起飞时,陆为民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在杜笑眉介绍完情况之后,他就立马赶到了双峰饭店,询问了香港客人一行的情况,总台服务员和保安都说没有看到那位黄总和阿强离开,不过他们也说了不在饭店用晚餐,好像是要到丰州去会客。
但至于其他几位却是中午就没见了人影,具体上哪里去了,饭店也不知道,但是这几位客人也并没有退房的意向,甚至还有一位服务员说,她亲耳听到那位黄总在电话里和别人说明天上午还要和一位建筑商来商谈工地进度情况。
这些都丝毫不能释去陆为民内心的担心,他立即给关恒打了电话,让他帮忙了解香港客人一行去向。
几分钟之后关恒回来电话说这些香港客人要到丰州去见他们公司总部来的客人,专门和县里打了招呼的,陆为民还是不放心,又询问他们公司总部客人住哪家宾馆,能不能联系上这些人。
很快陆为民刚放下来的心又遭遇重击,几个香港客人的大哥大都联系不上,住哪家宾馆也不知道,一种不祥预感顿时笼罩在陆为民心间。
他立即给梁国威打去电话,把情况和自己的担心作了汇报,要求梁国威引起足够警惕。
“这个陆为民,简直是目无尊长,他以为他是谁?人家亚洲国际那么大一个集团公司,难道还会成了骗子?我们这么多人去香港考察难道都是一帮傻子被别人骗了不成?真是莫名其妙!”戚本誉听得梁国威搁下电话,气哼哼的道。
梁国威犹豫了一下,他也知道香港客商一行去丰州会客去了,詹彩芝和他说起过,但是所有人都不在,甚至连一个守家的人都不留,这还是有些奇怪。
“本誉,你给詹彩芝打个电话,问问她知道不知道郭董他们客人住在丰州哪家酒店,人一个都不在,电话都打不通,这也有点儿奇怪。”
“梁书记,咱们这边信号本来就不好,邮电局这个网络建设没跟上,和昌州比差远了。”戚本誉一边给詹彩芝家中打电话,一边道:“没准儿人家正在往丰州的路上,山野中接收不到信号也正常,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詹彩芝在电话里回答说也不知道香港客商的客人住哪里,但是也说丰州也就那么几家能住外宾的,应该问得到。
就在梁国威和戚本誉打电话四处寻找香港客人的时候,陆为民也已经按捺不住给谢长生打了电话,谢长生帮自己查一查丰州几家条件比较好的宾馆,请他们看看有没有香港客人入住。
半个小时之后,谢长生给陆为民回了电话说的确有香港客人预定了丰州饭店的两个房间,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入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留下的大哥大电话号码现在也打不通了。
陆为民也有些拿不准了,如果的确提前预定过,那也就是说的确存在这种可能,但是这帮香港人现在却一个都联系不上,一个都不在双峰宾馆,这个疑点如何来解释?如果真是凑巧,那这个凑巧未免也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心里发虚。
他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得和梁国威说,于是又打通梁国威电话介绍了情况,梁国威听完陆为民的介绍之后也是有些着急,但是还是觉得应该没啥大问题,只是让鲍永贵立即和丰州公安局方面联系,帮忙寻找香港客人。
陆为民意识到在这样拖下去恐怕不是办法,他在和李廷章通报了情况之后,终于壮起胆子分别给安德健和孙震打通了电话,给孙震打电话也是安德健的建议。
孙震在电话里对陆为民的怀疑颇为吃惊,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立即给地区外经委主任打了电话问了这个项目过来的具体情况,地区外经委也很肯定的回答这是省外经委一位领导介绍过来的,应该没有问题,但是也说具体接洽是双峰县方面,特别点明了是县委副书记詹彩芝的关系拉过来的。
陆为民把情况介绍完之后,也就松了一口气。
这也就算是捅破天了,如果这些香港客人真的只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联系不上,只怕自己今天的表现就真的要在领导们心目中留下极坏的印象了,但是陆为民知道随着时间推移依然没有这些“港商”消息,这种可能性只会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泯灭。
到晚上十一点钟,依然无法联系上一个香港人,而丰州饭店那边定下的房间依然无人入住,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梁国威、李廷章、戚本誉、詹彩芝连同曲元高、关恒以及陆为民一起在县公安局干警和服务员的帮助下,打开了几位港商的房间,房间里一切都显得很正常,甚至包括几位客人的换洗衣物都还在,甚至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和合同协议书等等,但是唯独没有最重要的东西,他们的各种身份证件都不在。
第一百三十一节 天塌了!
梁国威脸色阴沉得可怕,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眼前问题的严重性,所有身份证件都不在,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如果不是有其他特殊原因,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可能都已经离开了,而且绝对不是到什么丰州这么简单。
陆为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人跑了不要紧,关键是这些钱,除了县财政担保的那一千万贷款外,这几天里,这帮家伙以集资的名义还收取了至少好几百万现金,这可是全县干部的血汗钱,不少人甚至是到处借钱来投资入股。
“梁书记,他们的账户情况谁最清楚,得立即查封,我觉得恐怕县里需要马上向地委行署汇报,不管这些香港客人去哪里了,这事儿不敢再拖下去,就算是一个误会,我们时候来道歉弥补都行,万一我们担心的是真的,那恐怕就有大麻烦了。”
陆为民是在包括服务员和公安局干警都离开房间之后才说这番话的,而这番话的结果就是所有人的脸色都变成了死灰色。
詹彩芝脸色苍白,再也站不稳,直接就晕倒了过去,也幸亏陆为民反应得快,一把将詹彩芝扶住,这女人体态丰腴,挺实沉,倒在陆为民怀里香气扑鼻,肉感十足,陆为民甚至能触感到那背后奶罩带子深深勒在背肌里的印痕。
戚本誉同样是脸色青灰,嘴唇颤栗着,不知道想说什么,眼睛里绝望的光芒四处扫射,似乎是想要寻找到能够给予安慰的所在。
李廷章一样是面无人色,只不过神色倒还镇静,“为民,是不是还有其他可能?”
“县长,也许香港客人临时改变主意住昌州了,所以咱们这边的客人也就到昌州去会客去了,至于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也许信号不好。”把詹彩芝扶到沙发上坐下的陆为民脸色阴冷,“但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我们不敢报这种侥幸心理啊,必须要马上向地委报告,另外要请鲍局长向地区公安处立即报告,请他们给省公安厅联系,帮忙寻找这帮香港客人,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梁国威努力想要稳住心神,但是脑中的晕眩却是压抑,他知道自己高血压又翻了,而且这一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看见梁国威身形摇摇欲坠,曲元高和关恒都是大惊,赶紧扶住梁国威,他们都知道梁国威的身体状况,这样巨大的刺激之下,可以想象得到。
梁国威竭力想要站稳,但是巨大的晕眩像海潮一样将堤坝冲倒,他终于倒了下去。
……
除了布置县公安局和双峰饭店的人守好房间外,在陆为民的建议下,曲元高和鲍永贵留下来控制局面,李廷章率戚本誉、关恒和陆为民紧急赶往丰州,向地委行署汇报情况。
在临走之前,李廷章在电话里简单向地委书记李志远和专员孙震汇报了一下目前的情况,对方都没有说什么,只是要他们立即赶到丰州向地委行署汇报。
李志远肺都要气炸了,联想到自己还曾经出席了这个项目的签约仪式,还在省电视台和地区电视台新闻里出镜,《丰州日报》更是屡次三番提到这个项目,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是一个骗局,这简直就成了天大的笑话,带来的后果几乎就是毁灭性的,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丰州地委以及双峰方面,都无法想象。
当孙震只是用担心的语气向他报告这件事情时,他就意识到了麻烦和危险,若这事儿只是误会那倒简单,若真是属实,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进班房,有多少人乌纱帽要落地,对于丰州地委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地委会议是临时召开的,很多地委委员都是在睡梦中被喊醒赶来的,来之前甚至连具体什么事情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但是当李廷章介绍,陆为民补充,将整个情况汇报完毕之后,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项目既然是省外经委介绍来的,难道说就没有经过正规程序审查了解?就直接弄到我们丰州来了?”地委委员、常务副专员焦正喜不解的问道:“这个问题要查清楚,如果我们担心的事情是真实的,那么这个责任就不能我们丰州一家来承担。”
虽然分工是地委副书记常春礼在负责招商引资,但是这个项目常春礼却没能沾上边,而地区外经委却是他分管的部门,这个项目地区外经委只是牵线搭桥,并未具体参与,但是这个时候要追究责任的话,恐怕他这个分管领导要想脱责,就得要有说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