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帮人离开了,陆为民当然清楚这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岳霜婷的“威慑力”,自己和梁炎的从中搅合不过是让双方都有了一个下台的台阶。
陆为民拉开车门,却见岳霜婷并没有上车的意思,有些惊讶,看岳霜婷目光望向另一边,才恍然大悟,难道说岳霜婷和那女混混也有瓜葛?
岳霜婷踌躇了一下才走过去。
虞莱望向岳霜婷的目光也有些复杂,不过她知道今儿个如果不是岳霜婷出面,恐怕自己怕是难得要被人糟蹋一番了,虽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在这道上打滚这么久了,也不是没经历过什么阵仗,但出道这么多年,却从没想过险些自己就要亲自操持这“皮肉生涯”了,饶是虞莱素来光棍,但也有些后怕。
“小婷,谢谢了。”虞莱脸色变幻不定,看着岳霜婷,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你就不能不干这个了?”岳霜婷很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狠狠的盯住对方。
“不干这个?”虞莱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落寞自嘲,下意识的撇了撇嘴角,“那我干什么?找个好人家嫁了?低眉顺眼的做个相夫教子的标准好女人?你觉得我还可以么?”
虞莱并不在意站在岳霜婷一旁的陆为民,也不在意站在自己身后咬着嘴唇的那个惹事儿女孩,语气中也是说不出的凄冷。
岳霜婷一时也为之语塞,她不知道该回答对方的问题,她也知道虞莱是一个相当硬气而又自尊心特强的女人,这么些年来,家里很想帮她,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她要自食其力,不想仰人鼻息的生活,更不愿意昔日靠她家庇护的人反过来接济她,但是其结局就是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但她从不后悔。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岳霜婷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而虞莱似乎也有些感触,但也不知道如何说起,最终还是岳霜婷有些苦涩的说了一句:“那我走了,若是有什么事儿,你知道我们家……”
“不会有什么事儿,哪怕他是汪正熹的儿子。”虞莱冷淡的接上话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一直到上车送岳霜婷回家,岳霜婷的情绪都不是太好,先前喝咖啡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只是低垂着眼睑,似乎在想着什么。
陆为民也不吭声,他也不知道该把岳霜婷往哪里送,岳霜婷家住哪里他也不知道。
“为民,如果我也像虞莱那样,我该怎么做?”岳霜婷突然抬起目光幽幽的问了一句。
“啊?”陆为民一怔之下,不解的望着岳霜婷。
岳霜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虞莱和她家是很有些渊源的,岳霜婷的爷爷是文革前昌州市委的一个领导,文革期间被打成右派,而虞莱的父亲,一个造反派头目,而虞莱的母亲是昌州市文工团的一个很漂亮的演员,这种结合也是在那个特定时代才会有。
当时同住在市委大院里边的虞莱母亲对岳家很照顾,也使得岳霜婷的爷爷免于在那个时代少受了许多罪,只不过岳霜婷的爷爷在文革后复出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但也算是把岳霜婷的母亲晏永淑送上了仕途之路。
岳霜婷的爷爷临死之前也还挂念着虞莱一家,尤其是虞莱和虞莱的母亲,要晏永淑要好好照顾虞莱一家,但是虞莱的父亲,也就是那个造反派因为身上背负有血债,被判了死缓,而虞莱的母亲也被赶出了市委大院,穷困落魄,尚未成年的虞莱就不得不自己扛起生活的重任。
晏永淑在公公死了之后仕途依然风光,从区妇联主任到市妇联副主任再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长、组织部长,每一步都走得很顺,一直到市委副书记,这期间她也专门去找过虞莱一家,但是虞莱却拒绝接受晏永淑的资助,而宁肯自己在外边晃荡,晏永淑也是无可奈何。
岳霜婷也很清楚这其中的故事,所以和父亲都很关心虞莱的生活,只不过虞莱素来孤傲的性格却让岳家这边也是难以劝说,这么些年来两家人也就渐渐没怎么往来了,但岳家却始终欠虞莱一家的情。
汽车缓缓的在马上路行驶着,陆为民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岳霜婷的诉说,这样曲折复杂的故事称得上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文革期间有太多的悲欢离合,而一个荒唐喧嚣的时代过去就必然给很多家庭留下无数深刻这样那样的印痕,这不奇怪。
“我看得出来,那个虞莱是个个性很强的女子,也许是特殊的生活环境养成了她那种个性,她也有权选择她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当然他也要对自己选择的道路负责。”陆为民顿了一顿,之后似乎又有些感触般的道:“我不认为她所选择的路就很糟糕,做人只要有自己的底线,干什么工作那不过是这个世界所迫,我觉得虞莱在做人这一点上,她是成功的。”
陆为民的话让岳霜婷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是在陆为民耐心的解释下,却又渐渐认可了陆为民的观点,你不能强求任何人的思想观念都和你一样,大同世界多元社会,要学会兼容并蓄,这是一个大趋势。
岳霜婷发现自己在陆为民面前竟然变得这样饶舌,似乎心里的任何话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向他倾诉,甚至连自己父亲母亲以及那些关系最好的闺中密友都难以袒露的心声,却可以在这个男子面前不知不觉的和盘托出。
而陆为民无疑是最好的听众,耐心而有技巧的倾听和询问点评,总能把她内心深处从无人触及的点滴发掘出来,让她之后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她比我大四岁,小时候还带过我,我还记得她那时候为了我和我们院子里一个男孩打架,她的嘴唇被别人打肿了,但是她也挠破了对方的脸,……”
岳霜婷内心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遗憾和愧疚,这一切都在虞莱的父亲被抓起来之后变了,两个家庭似乎也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也让自己和虞莱似乎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可能。
……
就在陆为民送岳霜婷回家时,梁炎的福特探针和汪小涛的三菱日蚀也停在了大都公馆二号楼外。
大都公馆在圈内并没有太大的名气,这是圈子里几个玩家自个儿出钱投资搞起来的,请了职业经理人来负责打理,也算是昌州城里最早不接受外来客人只接待内部会员的夜总会,其实也就是沿袭了来自海外私家会所格调的一个雏形。
看见汪小涛狠狠的骑在那个大波妖媚女子身上冲锋,梁炎也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大概是被刺激到了。
一阵依依呀呀的呻吟声终于把汪小涛带上了巅峰,扑在那个女人身上喘息了好一阵之后,这才懒懒的翻身从那个女人身上下来,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肥臀。
大都公馆里并没有专职的女人,但是去和昌州城里甚至省外的一些著名娱乐场所都有联系,只要有需要,都会在最短时间内送到。
能进大都公馆的女人自然早就得到过吩咐,懂里边规矩,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把客人侍候好为原则,所以见男人从自己身上下来,那肥臀女人便知趣的跳下温泉池里洗浴去了。
见汪小涛那般完了事儿,梁炎也加快了动作,揉捏着这个奶子不算大的女孩子胸前那对鸽乳,一边举起对方匀称颀长的双腿,狠狠的冲刺着。
等到两个女人都滑入水中游到了水池那一边儿,梁炎这才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一口。
事后抽烟不是好习惯,但是这种感觉却很舒服,所以没有谁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有时候甚至感觉这事后一支烟比真正做那事儿更让人回味怀念。
“梁子,那小子是你们厂里的?什么来头?”汪小涛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梁炎点点头,“嗯,厂子弟,要说在厂里没啥背景,但是读书时候成绩很好,却又是个敢下手的狠角色,说实话,这种人不多见。”
“哼,敢来抢我汪小涛的马子,他真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妈的,也不打听打听,……”
“得了,小涛,恐怕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陆为民怎么会和岳霜婷搅在一起?我觉得这里边怕是有些古怪。”梁炎摇摇头,他不喜欢汪小涛这种莽撞性格,要说他哥汪小波比这家伙强十倍,只可惜汪小波心思是放在仕途上,要想挣钱,还得要找汪小涛这种头脑简单的角色。
第九节 不等不靠
“是啊,你不是说那个叫啥来着,对,陆为民,没啥背景么?他怎么会认识小婷?晏永淑难道还会看得上这样一个小工人,不像啊,小工人怎么能开得起三菱越野?”汪小涛脑袋虽然简单,但是并不笨,“看他模样也不像是你们厂里的人啊,大学生?也不可能啊。”
梁炎淡淡的笑了笑,却也在琢磨。
陆为民的本事底细他是知道一些的,父亲也曾经和他专门说起过陆为民。
虽然梁炎在高中毕业之后就不再读书直接下海,这几年里仗着老子的背景,也挣了不少钱,但是梁炎的脑袋瓜子却不是一般人能比,梁广达虽然主要心思放在老大梁耀身上,但是对自己这个喜欢走偏门的二儿子也没有少支持,而且也觉得自己这个二儿子虽然没有从政的天赋,但是对于这个社会理解的透彻并不比梁耀差。
只要脑子好用,再要有些背景,从来就不愁没好日子过,梁炎一直觉得自己脑子很好用,很够用,并不完全是靠自己父亲的人脉。
老爸说陆为民很得郭征的欣赏,据说差一点就要调回195厂厂办,甚至日后还有可能担任厂办副主任,这个消息让梁炎都不敢置信。
195厂的厂办副主任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当的,实打实的处级干部,就算不能和地方上书记区长们比,但是陆为民才多少岁,比自己还小两三岁,居然就敢觊觎厂办副主任这样炙手可热的位置?
老爸既然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基本上意味着郭征肯定征得了辜明良的同意,而且老爸也在说郭征很有可能要接辜明良的班,而他有可能要调到中航集团总公司去。
这个消息本来够让人震惊了,但是让梁炎更为吃惊的是陆为民居然婉拒了这个可能,而是留在了丰州那个旮旯地方里!
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梁炎后来才知道陆为民那个时候是在给丰州地委书记担任秘书,也许是这个特殊身份让他觉得跟着地委书记会更有前途,但是当那位丰州地委书记升任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之后,陆为民却又做出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决定,他居然没有跟随自己的老板回省里,而是留在了丰州,而且是下到了一个县上。
虽然不知道陆为民是因为什么原因留在了丰州的一个县上,但是毫无疑问他如果愿意回厂里,依然可以回来,但是陆为民没有这样做,就这么留在了县上。
诸般种种,让梁炎觉得自己都对昔日那个印象已经模糊起来的家伙开始感兴趣起来,当然这仅仅是感兴趣,还谈不上其他,一直到今天碰上。
好像陆为民已经是县委副书记了,想到这里梁炎就忍不住想要吹口哨,这个家伙真是与众不同,就算是凭借着地委书记的威势,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当县委副书记,乡里边那些琐碎破事儿,他能应付得下来么?可看样子对方好像还活得挺滋润。
“他不在厂里,好像在丰州下边一个县工作。”
“什么?!丰州下边一个县?你说这家伙是在丰州那边上班儿?”汪小涛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有没有搞错,小婷会看上这种人?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太荒谬了,瞎了眼么?是不是这家伙想要找小婷她妈调回昌州来啊?”
“应该不是,这家伙要回昌州是有机会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家伙好像不太愿意回来。”梁炎摇摇头,“涛哥,我觉得这事儿关键还是在小岳那边,恐怕和陆为民关系不大,如果说小岳不愿意和你交往,有没有陆为民都一样。”
“妈的,真是个烦心事儿,我爸一门心思想要我和小婷在一起,可小婷这个态度,你说我怎么办?现在又添了这个家伙,这不是故意打我的脸么?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就算了。”
汪小涛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现在并不想处对象结婚,哪怕是岳霜婷的确都很动人,但是他知道岳霜婷这种女孩子只怕你真要上了她,那就得负责,来自双方家长的压力就得要让他再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玩下去,可现在他还嫌没玩够,怎么可能考虑成家?
但一看到陆为民和岳霜婷在一起,内心那股子妒火却又情不自禁的燃烧起来,一门心思的想要挖对方的底细,找机会拾掇对方。
“行了,涛哥,你身边也不缺漂亮女人,小岳虽然不错,汪伯有这个意思,但是人家不干,你能奈何?何况你现在也没那个意思,何必这么计较?”梁炎微微皱了皱眉头,“何况这陆为民也还有些来头,他原来好像是地委书记的秘书,现在那个地委书记好像调到省里来了,闹腾大了,恐怕也不方便。”
“地委书记?调到省里来了?夏力行?!他给夏力行当过秘书?”汪小涛吃了一惊。
虽然他对这官场上的事情并不关心,尤其是昌州以外的事情更不在意,但那是以前,现在老爹不再是昌州市委书记,昌州这塘子也不像以前老爹还在当市委书记那么如鱼得水了,但正如梁炎所说,现在老爸是省委副书记了,这“业务范围”也可以拓展到全省范围了,所以也就对省里的一些人事变动还是有所了解。
夏力行就是才从丰州地委书记上来的省委秘书长,听老爸和兄长都提起过,这家伙和老爸并不怎么对路,但是却是现任省委书记田海华关系相当密切,与省委组织部长陶汉并称田海华的左臂右膀。
“好像是姓夏。”梁炎当然知道陆为民的前任老板就是夏力行。
“嗯,难怪,一个乡下癞蛤蟆也敢想吃天鹅肉,哼,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以为给夏力行当过秘书就了不起了?笑话!这昌州城里随便扒拉出一个角色来,也比他牛,想和汪三少争女人,他还欠些火候!”汪小涛气哼哼的道。
“我看陆为民也未必知道小岳和你这层关系,这事儿连你自个儿都还没拿定主意,你能怨得谁来?真要让你马上就和小岳结婚,你答应吗?”梁炎反问一句:“莫不是你还能让人家等你几年,等你玩够了再来结婚?”
汪小涛哑口无言,这话倒也说得占理,不说岳霜婷同意不同意和自己处对象,就是同意了要和他结婚,他现在也不愿意。
“这事儿你就别再穷折腾了,弄大了,让你爸知道了,也给你自己找麻烦,不如老老实实做点事儿,多挣几个是正经。”梁炎也知道对方是脸抹不下来,想要寻个台阶下,所以也就给他搭个梯子,让他脸面好过一些。
不过梁炎却觉得陆为民这家伙是个人物,有机会倒是可以结识结识,把姚家折腾得够呛的事儿他也知道,要说这家伙和老爸也算是对立阵线的,不过老爸很有可能会调离195厂了,所以这层纠葛也就算不上了,自己还要在昌江讨生活吃,多结识几个有用的人没坏处。
……
时间如飞鸟振翅一般,倏地就飞逝而过,陆为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想好很多事情,十一月就迎面而来。
虞庆丰调走之后,孟余江接任虞庆丰的位置,但是纪委书记仍然暂时由孟余江兼任,叶绪平和孔令成正式担任县委常委。
想不到的人调走了,而都以为要走的人却没有走,这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李廷章依然稳如泰山般的在县长位置上坐着,陆为民也一如既往的在他的岗位上蹦跶得比谁都欢实,似乎丝毫意识不到有什么变化,包括县委县府内部很多人都对这一情形大惑不解,难道说地委真的打算让李廷章继续担任这个县长?又或者孟余江打通了高层关系,要接任县长?
种种小道消息又开始在县里流传,这已经成了每年年末岁尾时候双峰地面上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明泉,泰仕集团通过省卫生厅和县里已经联系上了,下周一他们有一个考察团来我们县里考察投资环境,另外欧洋机械那边我也又和他们接触过一次,他们还没有最后决定,听说开发区那边也在极力游说他们,我觉得我们这边要想把欧洋机械这个项目拿下来肯定还有些难度。”陆为民微笑着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章明泉和萧樱道:“你们俩有什么好主意?”
“陆书记,我和萧樱有个想法,不知道成熟不成熟。”章明泉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有些犹豫,又看了一眼萧樱,“其实这个想法也是萧樱提出来的,我也考虑了很久,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等下去了,得试一试,只是恐怕有点儿冒险。”
“哦?冒险?新鲜啊,冒险的事儿我喜欢做啊,要说咱们在洼崮做到哪一件不是开天辟地一遭,不是冒险?”陆为民笑了起来,“只要能做成事儿,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冒险,你说。”
第十节 敢于冒险
“要说我们这一个多月来跑省里边,跑贸促会,跑省计委,也不算少了,下一步恐怕我们就真的要跑江浙闽粤那边了,而且我觉得双峰凭借昌南中药材市场和骑龙岭风景区的开发,已经把名声打出去了,要说在省里也小有名气。”
章明泉适应工作相当快,而且他很快就意识到在招商局长这个位置上是大有可为的,尤其是在上上下下都把眼珠子盯着经济发展的时候,对于双峰这样的穷县来说,要想发展经济,首先就得要搞招商引资,这已经成了所有人的共识。
集全县之力来招商引资,这风光这荣耀,这权力这影响,几乎当得上一个副县长,比起局限于一隅的洼崮来,不可同日而语,这也是跳出局外,方能意识到。
现在看似洼崮发展蓬勃,但是章明泉已经有了一个感觉,那就是陆为民胸中绝对不仅仅只装着一个洼崮,而是有更大的抱负,所以在提出这个想法之前,他也是思前想后,他不想自己的这个建议让陆为民陷入被动,甚至影响到陆为民的前程。
所以在章明泉一提出这个想法时,连已经被章明泉说服而放弃这个想法的萧樱都有些惊诧的看着章明泉,搞不明白前两天还在和自己说这一着也许陆为民会采纳,但是却也有可能给陆为民带来不少风险和麻烦,在这种敏感时候的确不适合,这会儿章明泉居然又要提出来。
“在省里边我和萧樱与别人一接触,一说起双峰,人家都下意识的就说你们那里搞了一个中药材市场,这说明我们县沾了这个市场不少光,但是这些客人一细谈深谈,说到具体的东西上,我和萧樱就觉得头疼了,人家要来考察,我们拿什么给人家看?难道去看洼崮那边?除了和制药行业有关的产业,像我们确定下来的要以机械制造业为主导产业,是不是也要往那边带?相对于机械制造产业来说,洼崮的优势何在?没有,所以这就成了我们最大的短板。”
章明泉吸了一口气,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着牙道:“我们现在急需一个开发区,否则我们永远无法赶上其他几个县市,而且必须要尽快,不能耽搁,可以说时不我待,如果这个开发区大家都一窝蜂的获批建起来,为了争取项目,那将又是一场血腥的争夺战,最终结果就是坐山观虎斗的投资商笑得合不拢嘴,而地方政府几败俱伤,他们得利。”
陆为民默默点点头。
他何尝不知道眼下的症结何在,可是县级开发区不是县里也不是地区能够批下来的,那要省政府批,而且现在中央三令五申要求压缩开发区,坚决新上禁止以开发为名行圈地之实的开发区,新建开发区审批控制尤为严格,省里现在也不敢去闯风头,可以说基本上已经关闭了新上开发区的门。
在这一点上陆为民也专门跑过省里,找过夏力行,也通过魏行侠了解邵省长对开发区的看法,但是得到的结果都不太妙,尤其是丰州地区经济技术开发区在上次视察中给邵省长的印象相当糟糕,所以双峰县想要谋求新建开发区的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连夏力行都说现在省里不太可能会为双峰县开绿灯。
要说没有开发区也一样可以招商引资,但是陆为民却知道有和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有了开发区,县里可以统一进行规划,对土地实行连片集约开发,不但可以科学合理的对土地进行调整,而且在基础设施建设上也可以有一个前瞻性的安排。
而且有了开发区,在县级财政资金的使用安排上,税收政策、土地使用上都可以获得相当多的优惠政策,这对于来投资的企业来说,其影响力不可小觑,而且这些优惠都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向地区报备申请补贴和减免,还可以扛着鼓励开发区企业发展的名头,通过银行等金融部门与进入开发区的企业进行对接,减少企业融资程序和阻力。
可以说在这个时代,有开发区和没有开发区大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决定着一个县的盛衰荣辱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