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是这项工程的主要负责人,一旦落板定性,板子是要打在自己身上的,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无法接受的打击。
“陆县长,我不同意你的意见!现在情形如此糟糕,受伤的人还在医院里,他们的家属情绪还很激动,局面如此混乱,如果真的再出现同样的事情,谁能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叶绪平再也坐不住了,出言反对道。
“情形有多糟糕?还会出什么事情?”陆为民毫不妥协的反问:“我只强调一点,如果我们政府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了政策,而且绝大多数的拆迁户也认可这一点,那就出不了什么真正不得了的事情!至于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企图要搅混水来干些什么,我要说他们是在痴心妄想!”
“受伤的人该治疗就治疗,调查组的调查要立即进行,搞清楚原委,我们的工作组的宣传解释工作马上展开,但是我们拆迁一样不能坐等,一样要继续推进,纪委监察部门应当跟进监督,看看我们在执行政策上是不是真正有问题,也了解一下老百姓是否还有其他问题诉求要反映!我相信只要我们坚持原则办事,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如果一定要问出了问题,谁来负这个责,那我愿意来负这个责!”
陆为民铿锵有力的言语在常委会里引起一阵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掂量这番话的分量。
“为民县长,老叶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问题情况还没有彻底搞清楚,冒然行事有相当风险,是不可以考虑等调查组和工作组先行下去开展一段时间之后再来考虑重新启动拆迁……”张存厚插话试图削减陆为民强有力态度带来的冲击力。
“存厚部长,我都说过了,政策很清楚,我也相信拆迁群众绝大多数是明白的,一小部分人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或者说博弈,为他们自己博取更多的利益,这种行为不能姑息退让,把政策公开出来,让大家清晰无误的了解,甚至可以明确到每一户,这项工作之前我就说过应该做,现在可以马上出来,让群众可以一目了然的搞明白,在这种前提下,我相信一切背后的烟雾都只能随风而散!……”
陆为民有些轻蔑的瞥了张存厚一眼,他真不知道地委怎么会选了这样一个貌似宽仁大度其实嘴尖皮厚腹中空的角色来担任双峰县的组织部长,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陆为民觉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这个家伙的最好刻画,他甚至觉得只怕曹刚也会认同自己的这个评语。
“我赞同陆县长的意见。这里边的确有些蹊跷,但我相信只要调查组和工作组下去一开展工作,尤其是像陆县长所说的把所有政策标准公开,把每家每户的赔偿具体情况全部进行公示,让大家相互了解和监督,那就出不了什么问题!至于说一些人在里边搅浑局面,纪委和公安机关完全可以迅速查清楚,但是如果我们被这种情况吓退了,那么局面反而可能会变得更复杂,日后工程也会更难以推动,……”
谁也未曾想到第一个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的竟然是曲元高,叶绪平和张存厚望向曲元高的目光中震惊甚至多于愤恨,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很久没有表过态发过声的曲元高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第一个跳出来为陆为民摇旗呐喊,这无疑是一个风向标。
关恒和冯可行也毫不犹豫的表明了他们赞同陆为民的态度,认为应当多管齐下,但是绝不能暂停工程的推进。
曹刚看到了垂头默不作声的孟余江和神色犹豫不决的蔡云涛,以及有些意动的孔令成,他不得不掂量在这件事情摊牌可能带来的风险。
第十节 拨草寻蛇
很显然孟余江是倾向于支持陆为民的意见的,垂头不语就是最好的证明。
孟余江不是那种不敢表明态度的人,之所以低头不语,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觉察到自己的态度,但是却不好表明,这是一种有技巧的暗示。
曹刚知道自己如果旗帜鲜明的表明支持叶绪平和张存厚,蔡云涛和孔令成最终可能会选择支持自己,虽然他们未必赞同叶绪平和张存厚的意见,但是孟余江极有可能选择弃权甚至是支持陆为民。
如果自己错估了形势,那么以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那么极有可能变成五比五的僵局,甚至五比六的失手,那对作为县委书记的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打击,也是不可承受之重。
即便是以六比五这样的微弱优势胜出,在曹刚看来一样是失败,更不用说从内心深处来说,曹刚也一样不太认同叶绪平和张存厚的意见。
这个时候退缩无疑会给后期工作增添无限麻烦,他当初只是想给邓少海和高远山一个教训,但是局面演变成这样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就不得不掂量这件事情继续演变下去带来的严重后果了。
“我赞同为民的意见,这项工作不能停下来!”曹刚的语气中充满了一锤定音的决断,“虽然我们在此前的工作中出了一些问题,临场处理上也有一些差错,但是这不是这项工作停下来的理由。”
“为民刚才有一点说得很好,只要是我们的政策执行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推进,我们可以通过公开公示的方式来让更多的老百姓来了解真实情况,前期这一点上开元镇做得还不够,要负主要责任!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而是要继续把工作推进。”
曹刚凌厉的目光在常委们脸上旋转了一圈,回到椭圆形的会议桌中心,“老叶和存厚的担心也是存在的,现在伤者还在医院,家属们情绪激动,这需要开元镇马上开展工作,做好安抚,另外工作组下去也要明确一个原则,既要让群众知道工程必须要推进,同时也不能激化矛盾,这个火候要拿捏好。”
常委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但是紧接着还需要开其他几个会议,工作组要开会,调查组要开会,这边开元镇一样也要开会。
……
“小看了老曹审时度势的能力吧?”黑暗中的冯可行和陆为民并肩而行,轻笑声中带着一丝调侃味道,“我还以为老曹真的敢于在这个时候摊牌呢,没想到这个家伙察言观色的本事这么精准,却缺了点魄力啊。”
“哼,可行你说错了,这不是缺少魄力,而是不鲁莽不唐突,比起所谓的魄力来,这份本事更不简单。”陆为民摇了摇头,吁了一口气,抬起目光望着月色如水的前方,“我从来没有认为他会冲动草率,但是还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果断就把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得承认,姜是老的辣。”
陆为民话语里有些遗憾。
曲元高太急于想在自己面前挣这份儿表现了,如果他不急于表明态度,也许曹刚有可能会冒一冒险,但想想,陆为民觉得这种可能性依然很小。
曹刚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角色,这一次自己得知消息就赶回来,大概也让出乎曹刚的意外,否则,今晚这个会议上,得出的结论邓少海和高远山怕都要大受打击了,至于丁克非,只怕更要背个大包袱了。
冯可行笑了起来,“画上句号?如果我们不想让它画上句号,那也简单,……”
陆为民听出了冯可行的言外之意,略一沉吟,“那边调查有进展了?”
“有些线索,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都还暂时未动,只是从外围了解核实了一些情况,若是照我说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来揭开盖子,一举两得。”冯可行淡淡的道:“有些事情你做与不做,最终的结果都差不多。”
陆为民思索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可行,我倒不是怕得罪谁,这个时候动的话,肯定会让老曹觉得我们是在针对他了,而说实话,目前的局面不宜再出现混乱,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全县的各项工作刚刚动起来,又要打乱节奏,我觉得不合适。”
“但你迟早要面对这个情况。”冯可行摇摇头,不同意陆为民的观点。
“至少我们可以选择合适机会。”陆为民看了一眼冯可行,“选择权在我们手中,我们可以最大限度赢得主动。”
见陆为民这一点上态度很坚决,冯可行也知道陆为民的想法,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
“可行,可能你会觉得我顾虑过多了,但是我不得不这样考虑。今年县里起势不错,我希望县里各项工作尤其是经济工作上能有一个大的突破,这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老曹虽然和我在很多问题上看法不一致,但是他作为县委书记,看问题还是很全面的,也能分得清楚轻重。”
陆为民知道冯可行也急于想做出一番成绩来,但是纪委这条线上要想出成绩可不容易。
监督和查处两大块工作,监督职能这一块看似重要,但那是一个慢工出细活的活儿,而且以目前的体制来说,也不大可能有多大突破,那么就只能在查处上见真章。
但是查处往往也就意味着要有一批干部落马来作为代价,陆为民当然也希望能查处那些害群之马,但是作为县长他却不能不考虑全县工作的推进。
冯可行的水平他已经有所领教,才来两三个月已经把纪委这帮人彻底收服,而且重拳连连,凤巢区那边窝案一下子就掀了个底朝天,这还是在付天华尚未归案的情况下,现在他又把目标盯准了王宝山,而王宝山一旦落马,不可避免就会牵扯到开元区的干部。
开元现在面临曲双路建设,虽然经历了这一轮人事调整,但是这一轮新到任的干部还没有能完全进入角色,所以陆为民希望冯可行在节奏和实际上控制一下,尽可能的在开元这边的工作稳定下来再动不迟,而且他也希望能够选择一个更合适的时机来动,避免和曹刚形成太过激烈的对抗,而现在他认为不是好时机。
“为民,你说怎么就怎么吧。我只是担心老曹经历了这一回,怕是会越发对你忌惮了,你便是再摆出一副隐忍负重,相忍为国的态度,只怕也难以让他放心心里的戒意了。”冯可行摇摇头,“依我看,该摊牌时恐怕还得要毫不犹豫的摊牌才行。”
面对冯可行有些放肆的言语,陆为民只能苦笑不语。
这家伙从丰州市发配到双峰县之后就知道如果没有意外,这双峰便是他仕途的终点,所以他也就不遗余力想要做出一番事情来,人若是没有了顾虑,那反而可以放开手脚,找准机会真的一搏,也许才能有机会。
陆为民能理解对方的心思,他也需要这样一个机会,但两人的切合点却需要调和才行。
……
并不出陆为民所料,当第二天县里的工作组和调查组迅速开展工作,而镇政府也把拆迁标准和几十户的拆迁补偿明细以公告的方式公示在了镇政府大门外和街道上时,似乎一切都雨过天晴,几个最初牵头闹得最厉害的人再没有了声音,而拆迁的顺利程度让开元镇政府一帮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当天下午工程拆迁便顺理进行,伴随着机械和人员的推进,一幢幢早已经搬迁一空的旧房缓缓地消失在烟尘中,曲双公路的拆迁瓶颈终于打通了。
调查组的工作依然在进行,但是准确的说进展并不大,几个怀疑对象都以各种名义消失了,要么外出打工,要么走亲访友,要么一问三不知,这一切同样也在陆为民的意料之中。
县委派出的有纪委干部参加的工作组反而借此机会在开元留了下来,收集民情民意,了解老百姓对区委、乡镇党委政府近年来的工作是否满意,有什么看法意见,深入到了乡镇和村组,在很多人眼中甚至有无限扩大的趋势,这让很多人都颇为不解。
工作组的解释则称正是由于以前开元区区乡镇几级部门的群众工作不扎实,群众怨气很大,才会因为一个偶然原因导致出现群体性事件,需要从中找出原因,汲取教训,避免以后发生类似情况,但这个理由显然难以让人信服,不少人就有些坐卧不安了。
第十一节 平衡
狠狠的将电话压下,王宝山无力的坐回在沙发里,以手抚额,闭上眼睛。
每一个电话都让他胆战心惊,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他也清楚,如果对方真的掌握有什么把柄,就算是自己不再拆迁事情上发难,对方最终一样要把枪口对准自己,可问题是如果对方先前没有掌握什么东西,却被汤成发这条老狗给自己折腾出来一些事儿,对方正好借此机会来找事儿,那就麻烦了。
王德胜打来电话说他听说汤成发在工作组副组长、县纪委副书记卫青丞那里坐了两个小时才出来,不知道谈了一些什么。
王宝山知道汤成发对自己早就心怀不满,而自己调到财政局担任局长,而他却黯然下台,这更激化了双方的矛盾。
他仔细分析了汤成发的发难可能会从哪些方面,一点一点的排除,最终只落脚到了一个问题上,那就是合金会。
一想到合金会王宝山心里就禁不住抽搐起来。
开元那这边的合金会规模都不大,他自认为问题也不算多,比起凤巢来不值一提。
问题是凤巢因为合金会的问题被掀了一个底朝天,现在纪委一帮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躁动,死死揪住凤巢合金会的问题不放,据说凤巢区那边的干部一听到纪委有请,都下意识的要阿弥陀佛一番,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张艳秋活生生就掀翻了好几个科级副科级干部,十多个干部被党纪政纪处分,付天华如果真的被公安机关抓获归案,还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卷进来。
至少黄祥志就跑不掉,这一点王宝山敢肯定,要不这一次县里调整刚刚调任到双塬担任区委书记的他到文体局担任局长,黄祥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自个儿乖乖上任去了。
前任双塬区委书记孔令成是升任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一跃成为县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而黄祥志却灰溜溜的到文体局这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冷衙门里去蜷着,这份对比可见一斑,王宝山估摸着那也是曹书记和张部长担心一旦付天华归案黄祥志被卷进去不好收拾,这才预先做准备。
纪委这帮人在凤巢合金会窝案上尝到了甜头,那发红的眼珠子瞪着全县每一个合金会,在他们眼里那都是他们升官发财的机会,至少在这一次里纪委两个史无前例的有两个干部得到了提拔,就是一个明证,这肯定会更大的刺激他们的欲望。
在凤巢合金会一出问题开始,王宝山就开始做准备,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重蹈凤巢合金会那边的覆辙,开元这边的合金会也和凤巢合金会不一样,但是他也清楚这么多年,哪家合金会没有问题?那个管合金会的没从中沾些荤腥油水?也不过就是牵涉程度深浅和账面做得是否干净而已。
只要没有人来盯着刨根究底,那都不是问题,就算是按照普通形式来走一圈,王宝山都敢拍胸脯说没问题。
关键就是怕有人揪住不放,就像凤巢合金会窝案那样,那掀开了,谁的屁股上能干净?
怕就怕共产党的认真二字,这句话永远是真理,而且放之四海而皆准,任何事情,只要上边认起真来,那就不是问题也是问题了,王宝山不认为可以在认起真来的纪委手下可以顺利过关。
……
见到陆为民走进办公室里来,坐在沙发上的张存厚心里就下意识的一阵抽搐。
张存厚觉得自己已经快成了一种条件反射,那就是看到陆为民内心就有点儿发憷的感觉。
他为此也曾经反思过,这个陆为民究竟是那一点让自己见到他就不自在,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那种感觉,在对方面前,自己似乎思维都有些停顿,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但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真正和陆为民独处或者说发生正面冲突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就这么两次就已经让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存厚部长也在?”陆为民淡淡的笑意看在张存厚眼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冷味道,“陆县长来了?我找曹书记汇报工作,也差不多了,你们忙。”
见张存厚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一般消失在门外,曹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张存厚似乎在那一次碰撞之后就对陆为民有些忌惮了,连这点儿挫折都接受不了,这个组织部长还怎么当?之前曹刚还曾为张存厚的听话感到欣慰,但是现在看来单单是听话是难以胜任组织部长这个角色的,尤其是在单独面对像陆为民和孟余江这种角色,张存厚就显得有些力有不逮了。
孟余江那边还好一点,毕竟还要照顾一下自己的面子,不至于太过分,但是陆为民似乎对张存厚有一种天生的心理优势,每一次见面对话都压得张存厚有点儿喘不过气来,这一点不但曹刚觉察到了,甚至连叶绪平和孔令成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曹刚已经意识到张存厚不适合担任组织部长这个角色了,但是在目前的这种态势下,他又不可能调换张存厚,而张存厚本人恐怕也不会愿意接受调换这个意见,这让曹刚相当苦恼。
他心目中最合适的组织部长是孔令成,而张存厚最好可以放在宣传部长位置上去,蔡云涛则可以接替孔令成来担任县委办主任,但是这个构想只是存在理论上,先不说蔡云涛是否愿意接手县委办,单单是这个构想就有可能让张存厚从盟友变成路人甚至敌人。
现在他还真有些后悔对关恒的态度了,如果当初能够刻意拉拢收揽关恒,完全可以让关恒来承担起组织部长这个位置,只可惜当初自己过于顾虑关恒身上梁国威的色彩,而致使关恒彻底倒向了陆为民。
“曹书记,工业试验园区的招商规划构想已经出来了,少海对工业试验园区是充满了信心,近期招商引资也有比较大的进展,我看少海现在是雄心勃勃,一心想要让工业试验园区力压联合工业园区一头,齐元俊都在我面前说起过两次,说邓书记厚此薄彼,对工业试验园区青眼有加,对联合工业园区却是不闻不问呢。”陆为民微笑着道。
“呵呵,老齐看样子还是心有不甘啊,县里确定了联合工业园区就是要以发展医药产业为主,毕竟联合工业园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交通区位都无法和县城相比,那几个项目虽然和联合工业园区有些关系,但是落户到试验工业园区也是符合县里制定的政策走向的,按照我们确定的意见,就是目前联合工业园区的几个机械加工企业也应当鼓励他们在合适时候搬迁到试验工业园区,这样才符合县里制定的发展规划。”
曹刚的言语让陆为民微微皱眉,但他也得承认曹刚的话是符合县里发展意图的。
洼崮的联合工业园区在基础设施投入上远无法和县里工业试验园区相比,有县财政作为后盾,康明德在工业试验园区的手笔很大,基础设施建设进度比起洼崮那边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点齐元俊也专门和陆为民叫过苦,说联合工业园区就是二妈生的,得不到县里全方位的支持,连康明德这个势利眼都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工业试验园区,不愿意为联合工业园区垫太多资金建设。
现在联合工业园区只能依靠洼崮区本身力量和市场这个磁铁以及既有产业基础来吸引外来投资,虽然现在联合工业园区招商引资和企业发展势头也还算不错,发展速度虽然也还算快,但是比起工业试验园区的招商引资力度就明显有差距,和工业试验园区的距离正在逐渐缩小,照这样下去,最多明年工业试验园区的经济总量就要超过联合工业园区,而且还会越拉越大,这个趋势甚至不可逆转。
“曹书记,从产业结构布局来看,我们确定的两翼齐飞战略没错,以试验工业园区为主,联合工业园区为辅,试验工业园区可以主打机械制造和加工业以及包括电子、材料等其他产业,而联合工业园区则重点打造医药以及和医药相关产业,不过我们也不能一概而论,启明非标件厂和长河紧固件厂都是洼崮原有企业,如果这两家企业真的是出自企业发展需要而搬迁到试验工业园区,那也没啥,但是如果要通过行政命令来达到目的,这不但会让洼崮方面不服,而且也会让企业感到不满。”
陆为民的话让曹刚忍不住笑了起来,“为民,都说你对洼崮有感情,我感觉你对洼崮的感情不仅有,而且相当深啊。这两翼齐飞战略可是你首先提出来的,联合工业园区的主导产业也是你确定的,我们都知道主导产业宜专精不宜驳杂,尤其是像联合工业园区这种连县级工业园区都算不上,贪大求全只会让园区的吸引力受到削弱,毕竟资源有限,应该把它用到刀刃上。齐元俊思想不通也很正常,你可要好好做通他的工作才行。”
第十二节 论文
陆为民心里叹了一口气,曹刚把担子推到自己这里,论理自己也的确责无旁贷,说内心话,联合工业园区也的确不太适合与试验工业园区形成竞争,尤其是在机械制造和加工产业上,联合工业园区的优势在于周边几万亩药材种植基地和日益兴隆的昌南中药材专业市场,医药及其相关产业才是联合工业园区最具竞争力的优势产业。
但是不是以医药为主导产业就意味着其他产业不能发展,就必须要服从县里的统一规划转移到试验工业园区,这一点还有待于商榷,陆为民虽然也赞同洼崮方面要有所侧重,但是也不认同县里就一定要把所有非医药相关产业之外的资源都统一到试验工业园区,而应当由试验工业园区与联合工业园区形成有所侧重的良性竞争。
“曹书记,洼崮方面的心情县里也应当理解,毕竟这些都是他们自己努力招商引资或者说发展起来的企业,要让他们主动把这些企业投资推到工业试验园区,于情于理他们恐怕都难以做到,何况我一直认为,试验工业园区和联合工业园区之间也应该有一些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自我改进和提高的动力,但是这种竞争不应该是恶性竞争,而应当是在县里主导下的有侧重的良性竞争。”
陆为民坐了下来,曹刚的秘书已经把茶泡好了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