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总,我看陆县长的话是中肯之语,刚才武阳也说了,这其中有很多变数,既然有很多人都想来,那么大家就得要比各方面的实力,而陆县长所说的也是最能拿得上台面的实力,咱们比其他不逊色,如果在比招投标准备方案上更胜一筹,那么我们也许能有更足的底气。”潘达之顿了一顿又道:“刚才陆县长说的有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那就是招投标方式可能会在建筑市场领域日益常态化,我们公司如果要想日后继续干这个行道,就得要有这个心理准备,做一些这方面的经验积累也很有必要。”
潘达之的话让梁炎颇为意外,先前马俊成以及董天行都太认可陆为民的建议,觉得能够拿下,至少可以拿下部分合同,但是潘达之的意见更稳妥,而且着眼点也更长远,不像马俊成和董天行他们更指望着全凭关系来挣钱。
见潘达之这么说,陆为民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潘达之倒是一个做实事的人,看来这个人才是梁炎生意上真正的合作伙伴,至于那几个人,只怕更多的是充当掮客捞钱的角色。
不过他看得出来梁炎相当会处事,无论是马俊成和董天行,还是上一次的汪晓涛,都对梁炎相当尊重,能够把这些人的资源整合起来为己所用产生效益,这也是一种本事。
第二十三节 料敌先机
直到来接陆为民的那辆三菱蒙特罗尾灯一闪瞬即消失前边拐角处,梁炎还静静的站在门厅外的台阶上若有所思。
徐剑戈和焦武阳站在台阶下小声交谈着,而马俊成正在和省城里通电话。
董天行手插在裤兜里,脸色不太好看,方才从自己父亲的电话里收到的消息已经证明了陆为民这个人家伙的能量不容小觑,这让他内心的自尊感有些受挫。
听父亲说这个家伙还是南潭县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一个副主任时就敢在锦华宾馆大闹昌州市的招商引资洽谈会,足见这个家伙的桀骜不驯,难怪这个家伙敢在自己一行人面前摆谱,这还真是有些底气。
曲双公路虽然总长度只有三十多公里,在双峰境内只有二十多公里,但是根据预算造价不算低,粗粗一算也在一千二百万以上,由于地质条件原因,需要削峰填沟的地段不少,比起一般的二级公路造价高出不少,二级公路要说在建造的技术含量上并不算高,也正是因为土石方量相当大,也使得这部分利润相当可观,这也是为什么勾动这么多人心思的原因。
“武阳,苟延生也在打这条路的主意?”梁炎想了一想问道。
“炎哥,这条路是交通部出大钱,省里出小钱,都是有路数的,钱好拿,自然勾动人心,苟延生毬本事没有,就只会吃这些夹夹钱,这种好事儿他能放过?”
焦武阳提起苟延生就有些来气,丰州四公子,他屈居苟延生之下,当然内心不爽,不过在两家大人的刻意压制下,苟延生和他倒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一次曲双公路项目不像地区的其他工程,垫资都得把你拖死,这是交通部和省交通厅投钱,只要把关节疏通好,基本上是路修完,立马就可以拿钱,这等好事谁看见不眼馋?
“唔,除了苟延生,恐怕也还有一些人在打主意,只有三十多公里路,投资高达两千万,难怪人人都动心。”梁炎掂量了一下,看了一眼马俊成和董天行,“阿成,天行,我觉得为民的话有些道理,既然这蛋糕想吃的人多,咱们有打定主意要吃一口,那就得把活儿做足,得让人家无论从哪方面来都挑不出毛病来,省里边你们俩去帮着张罗,天行,银行那边你得多想想办法,虽说周转时间不长,但是也得要安排好。”
马俊成和董天行都点点头,这一垫资都是好几百万砸下去,周转时间再短也得要几个月,找银行那边贷款是必须的。
“达之,既然争食儿的人多,咱们也不怕,按照为民所说的,一切按照正规招投标的路数来把工作做足,武阳,这会儿暂时搁一搁,拖一拖时间,给老爷子说一声,到关键时候提出来支持招投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梁炎环抱双臂,相当冷静,“既然来了,咱们就要把它吃定,甭管是谁也别想从咱们嘴里虎口夺食!”
……
“你就用这种方式来破局?”陈鹏举颇为好笑的看了一眼陆为民,“从工作角度来说,我觉得这一手别出蹊径,但能不能有效果,还很难说,不过你那个朋友会不会觉得你算计了他呢?”
陆为民和陈鹏举之间的关系很快就熟络起来,或许因为陆为民也是国营大厂的子弟,或许是陆为民春节前在私营经济发展座谈会上给陈鹏举的印象太好,总而言之陈鹏举对陆为民的好感连陆为民自己都能清楚感觉到,在曲双公路项目的运作过程中,两人交道更多,关系也是日趋密切,很快就达到了无话不谈的境地。
当然这个无话不谈也是有一点限制的,但两人关系的确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达到了一种相当融洽相得的地步,很有点儿惺惺相惜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陈专员,这不算算计吧?我只是实事求是的陈述了一些可能出现的情况,应该说我的分析也符合现实,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家或者哪几家想要来拿下这个项目,你我都无力干预,那么我只希望能够在制度上最大限度的起到规范的作用,我觉得这对我们是好事儿,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坏事。”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陆为民显得很坦然。
陈鹏举对陆为民的这种态度很有些嫉妒,这个家伙脑瓜子里总能蹦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点子,而且信手拈来,举重若轻,让你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灵性。
“你觉得你那个朋友会认可你的观点?嗯,我是说他会去促成这个项目按照我们预设的招标方式来运作?”
“如果只有他们一家,或者说其他竞争者没有竞争力,他们当然不愿意,但是如果还有那么一两家和他们情况相若,我估摸着他就要掂量一下了。”陆为民仰起头,“我们的本意不是要排除谁,也不是要为难谁,招投标制度在国外早已经形成制度,但在我们国家却还是一个新生事物,国家已经有法规制度出来,但是各地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不执行,我们都知道招投标的优越性,而且招投标制度也同样有灵活性,我的想法就是要尽早在双峰确立这种制度,最大限度的避免人为因素来对建设工程造成影响,这也算是杜绝腐败的一种预防性措施吧。”
“也就是说,你对这种项目最终会以什么样一种方式来运营推进并不在意,而更注重能在双峰确立这样一个规范制度?”陈鹏举对陆为民的想法越来越好奇。
“陈专员,你清楚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这个项目无论是采取哪种方式,都不可能如我们所希望的那样干净,所以我们只能在制度建设上尽最大努力来规范,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好的制度能使坏人无法作恶,而坏的制度则能使好人变坏,我希望这个恶能尽可能少一些。”
陆为民毫不忌讳的道。
陈鹏举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面色不变的陆为民,这个家伙脑袋里装的东西太不一样了,你越是以为猜透了他脑瓜子里想的东西,结果却往往大出你的意料之外。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陈鹏举沉吟着道:“现在是提出要按招投标制度来进行的好时机么?”
“还不是最佳时机,但是陈专员可以适当在行署里边吹吹风,但是态度也不宜太坚决,免得火首先烧到我们身上来了,有这个风声出去,到时候大老板们觉得扛不住了,两害相权取其轻,别无选择之下,用这种方式也许是最好的办法,而我希望的恰恰是这种方式带来的一个示范,一个萌芽,这种影响一旦形成,日后我们双峰的重大工程便都可以援引这种先例。”
陆为民的笑容里充满了智慧和轻松,看得陈鹏举也是羡慕不已。
……
并不出陆为民的判断,地委行署几位领导都接到了来自有着各方关系和背景的电话询问和招呼,无一例外是要求在曲双公路工程项目上予以考虑,虽然话语或含蓄或开门见山,或直言不讳或转弯抹角,但是目的都是一个,要求给予照顾,当然免不了在资质和实力上都是拍胸脯打包票。
李志远狠狠的把电话压下,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气呼呼的坐在大班椅里喘着粗气。
他早就三令五申要求在重大工程上不准讲人情,不准干部参与,甚至还要求纪委书记萧明瞻对于重点工程项目要重点盯防,严防出现一个工程拖垮一批干部的情形,没想到这个破例似乎就要在自己头上打破,而且还不是一个。
电话是省人大一位老领导来的,这位老领导在他当省政府秘书长时曾经担任过相当长一段时间副省长,和他关系也比较熟悉,也算是谈得拢,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居然也会为这个项目来打招呼。
本来在这些事情上李志远早就下定决心自己决不去掺和,甚至他也知道孙震接到不少电话招呼,弄得孙震颇为头疼,他甚至还有些隔岸观火的看戏心态,没想到这种事情他依然摆脱不了,饶是他百般解释,人家却只认一个理儿,你是地委书记,你是一把手,就认准你了。
人家也说得不无道理,而且也是在省里那边把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省交通厅那边挡不住压力,早就把一切给卖了,推到了地区这边,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只不过这一次大家更为看重罢了。
坐在大班椅里生了好一阵闷气,李志远才慢慢把自己情绪调整过来,生气归生气,有些事情却不得不过问。
这些老干部能量不小,而且好歹也还是在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他没本事在你需要支持的时候帮你一把,但是到你关键时候拖你一下后腿却是绰绰有余,这种人最不好打整,李志远在省政府里边浸淫那么久,深知这些人的厉害。
第二十四节 求同存异
“陆为民曾经建议采取招投标方式来处理曲双公路双峰段建设问题,因为招投标在我们丰州这边还是一个新生事物,以前重大工程丰州主要是考虑我们本地建筑企业,这一次……”陈鹏举抬起目光看了一眼李志远和孙震,却没有说下去。
“春礼,正喜,你们俩的意见呢?”李志远面无表情,只是揉着虎口上的穴位,据说这是一种保健方式。
“搞招投标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么突兀的搞招投标,我怕我们丰州这边的企业怕是根本就没有这个经验,赶不上这个新潮流啊。”
常春礼也清楚李志远现在面临的难题,他也一样,估摸着坐在这里的几个人或多或少都接到一些招呼和说项,这要平衡其中利益也是一大难题,稍不注意就要得罪某一方,陆为民早早就提出了这个招投标方式,未尝不是要撇清,免得给卷进去,看起来提出来的招投标方案似乎得罪那些背后有背景的人,但是一旦有背景的人多了,这个方式反而成为最好的解决办法。
“李书记,我看可以,招投标本来也是一个发展方向,据我所知昌州那边早就开始推行重大工程招投标制度,昆湖、青溪这些地方也在开始试点,我们这也不是什么标新立异,国家有关部门也有标准和政策要求,我个人觉得正好可以把这一次当做契机,也算是一个试点,为日后我们地区逐步推进招投标制做一个示范。”
焦正喜振振有词,“至于说春礼书记所说的虽然不无道理,但我觉得新生事物总要有一个适应期,我们地区的企业不能老躺在地委行署怀里吃奶,那就永远长不大,你不走出去,怎么能在市场经济大潮里活下来?这一次不行,那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下一次就明白该怎么来适应这个规则和市场的变化了。”
李志远点点头,焦正喜的话有些道理,重大工程招投标制度是一条必走之路,虽然这个制度不是灵丹妙药就能解决建筑工程中的一切腐败问题,但是至少算是从制度上的一个进步,你就算是要玩猫腻,也得要有更多的人配合,要走更复杂的程序,要冒更大的风险,这一步迟早要走。
“老孙,你怎么看?”内心已经基本上把这个事情定下来,李志远把目光投向孙震。
“李书记,我看这事儿采取招投标制度也是最好的选择,不瞒您说,我也接到很多招呼,我估计在座大家也差不多,我们都是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难免就有人情世故,怎么来更好的解决处理这些问题,我觉得还是要通过制度规范,这个招投标制度鹏举给我说时,我也有些犹豫,但是正如陆为民所说,至少可以让各方在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下竞争,对我们也是一个解脱,我们尽可能创造好的条件,究竟谁能入围夺标,那要看他们自己了。”
孙震顿了一顿,“我觉得在做方案时不妨把我们丰州境内这一段做成几个标段,规划中的特大桥也专门做成一个标段,这样更为稳妥。”
李志远明白了孙震的意思,微笑着点头认可,用这种方式可以来撒花椒面,大家都能沾点儿,至少可以避免把人得罪得太深。
陆为民这个家伙的脑瓜子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在李志远印象中这个家伙每每都能未雨绸缪,考虑好怎么应对处理,最大限度的化解难题,难怪这么多人都对他相当看好,有些时候你不能不承认这个家伙的能力本事。
对于这样一个干部的使用实际上也很考究上位者的水平,至少李志远就不得不更多的考虑这方面的问题,据说曹刚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处得不算好,但是也不算差,还属于可控的那种范围之内,想想也是,能够让这样一个算得上绝才惊艳的人物勉强安分下来,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
“你这算是首开先河呢还是迫于无奈?”安德健听完陆为民的汇报,死死瞪着陆为民,面无表情的道。
这个家伙似乎每一个举动都会引来轩然大波,让人不得安心,这才担任代县长多久,搞出来的事情已经让人应接不暇了。
对于曲双公路的来龙去脉,陆为民自然不会在安德健面前藏私。
得知陆为民居然在无意间能搭上这样一条线,连安德健有些艳羡,段子君在昌江的影响力不说了,这位十多年前的昌江省委书记不仅仅是前任昌江省委书记这个身份这么简单,中野到二野,这里边浸淫太多了的风雨,也锻造了这批干部不一样的影响力,可以说搭上这条线,上达天听也不为过。
当然对于像陆为民这样的县处级干部来说,这条线显得有点儿高不可攀,甚至对一般的地厅级干部都未必有多大意义,但是当年要想上副省级甚至正部级干部时,也许这层关系就能发挥出你难以想象的作用。
对于安德健来说,他还不至于下作到这会儿就要让陆为民去打通什么,但是日后到了关键时刻真的需要一臂之力时,也未尝不是一张可以打的一张王牌。
“两者既有吧,但实事求是的说,后者因素居多,恐怕安部长也清楚,这一石激起千层浪,觊觎这个项目人太多,我看孙专员和陈专员都是压力颇大,看样子是难以抵挡,所以我给他们出了这样一个主意,至少要公平很多。”陆为民耸耸肩,然后自顾自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哼,你以为你这种方式就可以置身事外,高枕无忧了?人家就能领情了?”安德健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你自己也清楚,有些甚至连李书记和孙专员都挡不出,这招投标制难道就能有多大改变?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制度再好,如果负责具体实施操作的人想要作鬼,一样无济于事。”
“但至少这可以改变了一些,制度解决不了问题,那只能说明制度还存在缺陷不足,采取招投标制度,在一定程度可以解决问题,当然要完全解决问题,不现实,这也有待于在实践中不断来改善,我不指望一次就能解决问题,但是我相信这颗种子一旦播下,迟早会有收获,而且是大收获。”
陆为民振振有词的反驳。
“哼,根基未牢,羽翼未丰,就想要断人财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么一个建议,就让多人恨得咬牙切齿,而且有了这个开头,会坏了多少人的好事情。”安德健轻轻哼了一声。
“安部长,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历史潮流不可逆转,我们不过是稍稍提前了一些,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制度上的约束要比靠人的道德来自我约束强得多。”陆为民说得很有点儿大义凛然的味道。
安德健吸了一口气,终于回到了主位上,自己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这件事情,曹刚怎么看?”
“不清楚,不过他很早就摆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估计也是觉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拿着都难受,所以交给政府这边处理,对于我们提出搞招投标也不置可否,只说一切按照政府这边商定的方案来进行。”陆为民解释道。
“看样子你么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很好?”安德健面颊动了一动,“没有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吧?”
“矛盾分歧肯定有,但是我和他都在很小心的克制着,避免激化,在这一点上他做得不错,我也不差,当然有些问题上意见不统一,大家都要争一争,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不至于对工作造成太大影响。”
陆为民知道安德健问自己话的意思,县里边这些情况肯定也会传到安德健的耳朵里,作为组织部长,对于一个班子的团结以及战斗力他很关注,怎样来实现班子的纽带,肯定会有不少方式来解决。
“嗯,你明白就好,你是县长,一定要摆好自己的位置,不要觉得自己很有水准,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只有自己的意见才是正确的。”安德健斟酌着言辞,“县委书记和县长是结在一根藤上的瓜,我个人理解为,如果是两个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前进的领导干部,那就应该求同存异,荣誉与共,做到这一点,你才算是真正成熟了。在一些具体事务上,只要不涉及原则,必要的忍让和退缩并不意味着软弱,这恰恰是一种强大的表现。”
陆为民默默的点点头,他知道安德健在担心什么,担心自己过于突出的个性,尤其是在经济工作上的表现滋长了自己的傲气和狂妄,而导致自己和曹刚失和,甚至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第二十五节 人以群分
一声暴雷之后,闷湿许久的阴暗天际终于被闪电撕裂了一道裂缝,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点声逐渐变得密集起来,从滴滴答答变成了哗啦啦,入夏以来的第一次暴雨终于来了。
陆为民站在窗前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虽说下雨是一年四季天气中不可或缺的,但是这对于工地上的人们却不是一个好消息,无论是阜双公路的建设还是曲双公路建设前期的路基拓宽准备工作,还是骑龙岭风景区的建设,亦或是如火如荼的工业试验园区的基础设施建设,都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窗外哗啦啦的雨声遮掩住了走廊里的脚步声,一直到门口何明坤的说话声,才让陆为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邓少海过来了。
经历了那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之后,邓少海和陆为民之间的关系显得更为紧密了,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县里几个有话语权的角色都清楚,邓少海已经不动声色的往陆为民那边靠近了很关键的一步。
即便是不确定曹刚究竟在开元场镇拆迁风波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邓少海也不是那种初出茅庐的雏儿,沉下心来慢慢体味,自然也能琢磨出这场风波里自己究竟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在与叶绪平和张存厚之间关系日渐冷淡的情况下,邓少海和陆为民、冯可行、关恒、杨铁峰之间的干系却日趋密切,虽然陆为民无意要形成一个什么样的群体,但是在工作中的观念、意见沟通交流过程中,相互了解探讨具体个例中,这种形成的默契和理解很容易就让邓少海融入了进来。
这种情形同样也发生在高远山身上。
陆为民所提倡的在具体工作中来了解、检验和融合,这个观点在高远山身上得到很好的体验,从最初的各怀戒心,到相互探讨争论,再到相互磨合,曲双公路的前期准备工作和从拆迁开始后的招投标方案制作,这都使得高远山和陆为民之间的交道越发密切,而正是在这种紧密的工作交织中,才使得高远山对陆为民的一些看法印象一直处于一种不断改变发展的过程中。
同样陆为民对高远山的了解认识也一样是一个渐进过程,尤其是高远山表现出来的工作经验和作风也使得原来对高远山的为人有些成见的陆为民也渐渐在改变。
你不能奢求每个人都和你的意见观点完全一致,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具备和你一样的观念想法,只要抱着这个心态,很多工作其实就能做得更好。
“刚回来?”
“嗯,我看着天越来越暗,所以赶紧走,还好,刚回来,雨就下来了。”邓少海心情不错,“岭峰饭店工地那边动作很快啊,我刚从那边工地上过来,几乎是一两个星期就是一层楼,我看按照这个速度,也许要不到明年就能正式竣工开业呢。”
“呵呵,少海,你太乐观了,这拉筒子速度看起来是很快,但是关键是房子立起来之后的内外装,那才是最耗时费神的,而且各种安装和装修结束之后,也还需要一段时间缓冲,装修材料大多是化工材料,需要敞一段时间来减轻室内环境污染,所以我看后年能开业都不错了。”陆为民连连摇头,一边伸手示意邓少海入座。
“嗯,我的确有些乐观了。”邓少海乐呵呵的道:“岭峰饭店要想打造成为咱们县里第一家三星级酒店,投入这么大,慢一点稳妥一点也是好事,要建就建好,昨天我去洼崮骑龙岭看了长风宾馆的建设进度,他们也不慢,现在北方机械厂那边也在盯着阜双公路进度和翠峰山风景区的开发进度,翠北宾馆什么时候动工也要看翠峰山风景区开发情况,我也在琢磨,省旅开司的摊子铺这么大,它吃得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