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晓阳掌握的最大利器,也是乔思怀之所以还有些犹豫的理由,若只有乔晓阳提供的什么和某些建筑企业私人老板关系密切,什么和公安局某个女人关系暧昧,这些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和私人老板关系密切,作为也给县委书记他当然要和企业家密切关系,这是他的工作,现在喊发展经济,喊招商引资,他不和企业家密切关系,难道和你乡下种田的泥腿子密切关系?
至于说和公安局哪个女人关系暧昧,这更是可笑,你抓到他们在床上睡到一起的现场了么?这种事情根本不算事儿,只要不是强奸,你情我愿的事儿,哪个当一方诸侯的没有这些调调儿?你以为人人都想当一把手都是满怀为了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崇高理想?
滑稽!
但这真的可以打倒陆为民么?乔思怀还是有些吃不准儿。
第六十二节 发难
见乔思怀仍然不吭声,乔晓阳是真有些急了。
过了这村儿就没那店了,任国非现在态度都有些闪烁不定了,乔晓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无外乎就是陆为民给他许了一些诺言,恩威并施,把任国非给吓住了,但是只要能把陆为民给击倒,或者说让陆为民挪挪位置,乔晓阳相信,只要换一个人来担任县委书记,他都可以把交机厂改制这事儿牢牢攥在手里,而且做得天衣无缝,现在关键是陆为民不签这个字,主动权始终握在陆为民手中,他就没辙儿。
他必须要把陆为民打倒或者撵走,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
“二叔,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正如你所说的,决定陆为民倒下或者滚蛋的不是他有没有问题,而是上边领导认为他该不该倒下或者滚蛋,但是上边领导的观感仍然需要理由和证据来支撑!陶行驹对他非常不感冒,这一次省里来督导组调查这么久仍然不依不饶就是一个明证,这说明上边对他的表现也并不是很满意的,也还是有人看不惯他的,现在如果我们再能为上边提供一个打倒他或者让他滚蛋的子弹,完全可以让他彻底消失阜头!”
乔晓阳声嘶力竭,他认为他已经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
“也许你会觉得一块手表还不够,也许陆为民会找一个借口,家里给他买的,或者是哪个朋友送给他的,但是我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他家里就是昌州195厂的普通工人家庭,他父亲就是一劳模,但是劳模似乎也不可能奖励给他一只一二十万的瑞士名表吧,他妈是南潭的一个民办教师,这种家庭能买得起二十万的手表?如果是他的朋友送的,那个没有利益关系的朋友会送给他一只二十万的手表?就算是无法断定他们之间有无权钱交易,这个东西一样可以把他打下地狱!至少可以让他从阜头灰溜溜的滚蛋!没准儿还能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的更大的黑洞,这不是不可能,……”
“好了,晓阳,我知道了,只要你做好打不垮陆为民,你自己就得要从阜头离开这个心理准备,那我同意试一试,我会和丰州地区纪委那边衔接,我记得你说萧明瞻和陆为民也是明和暗不和?”乔思怀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被乔晓阳所谓证据所说服,而是乔晓阳所说的陶行驹想要打倒陆为民这话打动了他,陶行驹背后是谁?邵泾川,而省里督导组下去调查也说明这件事情肯定是获得了邵泾川的首肯了的。
也许明年邵泾川就是省委书记了,这个时候卖陶行驹一个好,也许是一笔划算的投资。
“肯定是,柯建设和萧明瞻关系一直很好,但是硬生生被陆为民给挤出了阜头,这是公然在打萧明瞻的脸,萧明瞻能吞下这口气?虽然我不知道后来陆为民找什么路子把萧明瞻那边勉强安抚了,但是我知道萧明瞻是对陆为民很不顺眼的,李峰也是萧明瞻一手安排来的,对陆为民也是敬而远之,基本上对陆为民热心的事儿不掺和,很有点儿格格不入的味道,由此可见一斑。”乔晓阳精神大振。
“嗯,那就好,也许正如你说的,领导们就需要一个理由和借口,那我们就送上这一份东西吧,打不倒他,让他滚蛋也许能行。”乔思怀一旦拿定主意,就不再犹豫,“明天我会向龚德治汇报,我不会亲自去查,照理说处级干部查处是地区纪委的职责范围,但是像县委书记和县长这种一把手以及地直机关的一把手,现在惯例都是省纪委牵头负责,所以下边人会来,你也别表现太过,冷眼旁观就行了,要打倒一个人证据只需要一个就行了,其他没有必要牵扯太多,反而影响到查处效率。”
“二叔,你放心,过犹不及的道理我懂,但是陆为民在双峰和阜头还是得罪了许多人,墙倒众人推,只要他一翻船,绝对有无数人跳起来猛踩一脚,轮不到我去给他送葬!”乔晓阳兴奋无比的挥了一下拳头,这事儿成了!
只要能把陆为民掀翻在地或者撵出阜头,交机厂的改制还得要让自己来运作,到时候一切都简单得多,哼哼,是我的,终究还是我的!
……
陶行驹接到萧明瞻的电话也有些奇怪,专门打来电话,要到自己这里来汇报工作?
这可有些蹊跷。
孙震还有几天时间才回来,虽说这名义上是自己在家主持工作,但是各家都有各家路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会来找你汇报工作?
照说这位地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和自己是没啥交道的,自己来丰州这么久,一直以来两个人也都保持着一种礼节上的尊重,地委会议上大家都是彬彬有礼,嗯,有点儿相敬如宾的味道。
萧明瞻这个人还是相当懂规矩的,不是他分管的工作极少过问,但是若是别人要插手他的势力范围,恐怕也得要考虑再三,即便是孙震好像也不怎么多过问纪委那边的事儿,当然萧明瞻既是副书记又是纪委书记,该向地委书记汇报的工作也得按规矩来,在陶行驹心目中,萧明瞻和孙震的关系应该还是和睦相处的,比自己这边略略熟悉一些,但是这也只是表象。
来丰州这么久,陶行驹已经对丰州地委这里边的塘子水深水浅多少有些了解的,有些人别看平时嘻哈打趣,似乎什么都能说,都能让,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却是翻脸相向,根本不会退让。
前段时间关于交通厅试点区县确定问题上,郭洪宝就给他上了一课,其表现简直让人目瞪口呆,算是给自己好好上了一课。
当时差点把陶行驹牙齿咬碎,这个无赖流氓,他还是第一次遇上厅级干部里边有这样粗言秽词满口的家伙,简直是比社会上厮混的角色还恶心丑陋,甘哲也不敢插话,连焦正喜都有些怵了,如果不是常春礼和萧明瞻出面制止,那杂碎口水差一点就隔着桌子喷过来了。
想到这里,陶行驹心里就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愤懑难受,自己来丰州这么久,力图打开局面树立威信,虽然表面上有些成效,但是陶行驹自己知道,比起老奸巨猾的孙震来,自己还是欠缺一些底蕴和经历,没有拿出一些能让人震慑的动作,是难以让人心服口服的。
就目前在官场上,要树立威信,无外乎两手,一手抓经济,出成绩,让上边欣赏认可,这是最正面最直接的,另一手就是动干部,你能在人事调整上有话语权,你看好的人能安排到你想安排的位置上,那自然就有无数人投效而来,你的威信自然就建立起来了。
前者需要时间,而后者,作为行署专员而非地委书记,先天就不足,即便是不少人知道自己和邵省长关系密切,但是这只是一种势,势要转化为力,也没那么简单,需要借助机会,人事上的动作,要么提拔人,要么打压人,唯有这两个举动。
就目前俩说,自己都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一直到秘书进来提醒他萧明瞻已经到了,才把陶行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明瞻,坐,什么事儿这么急?”陶行驹微笑着挥手示意萧明瞻入座,一边道:“你可是很难走我这办公室里来一趟啊,我记得我来了两三个月了,你还是第一次登门吧?”
“呵呵,专员,我这人懒,不喜欢走动,加上我这个工作,大家都知道登门无好事儿,何必给大家找些不愉快?”萧明瞻也难得的笑了起来。
“哦?那就意味着今天明瞻你等我的门儿也没啥好事儿喽?”陶行驹心里微微一震,这家伙嘴巴倒是扫帚味道挺浓啊。
“嗯,专员,我不废话,孙书记不在,你在家主持工作,今天上午省纪委龚书记和陶书记我打了电话,通报了一个情况,省纪委那边接到一些举报,反应我们地区一位处级干部可能涉嫌贪腐违纪,省纪委监察二室主任郭跃斌带队过来查处,现在郭跃斌郭主任已经到了我们纪委那边,把具体情况已经和我介绍了一下,他们就在门外。”
萧明瞻直奔主题,让陶行驹吃了一惊,“郭主任他们就在门外?处级干部?快请他们进来吧。”
“嗯,是正处级干部,因为涉及人员比较敏感,所以龚书记和陶书记都没有在电话里和我说,都是郭主任他们到了之后,才和我交换了一下意见,我不敢耽搁,就直接过来了。”萧明瞻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是越是这样,陶行驹也就越是惊疑不定,这肯定是关系到一个大人物。
正处级干部,县委书记也是正处级干部,地直机关某个冷门局的党组书记也是正处级干部,这其中差别何止万里?
第六十三节 绝户计
听得郭跃斌介绍完情况,陶行驹心里边倒抽一口凉气,第一反应就是萧明瞻在给自己下套子。
不错,他和陆为民不对路,想要找机会打压一下陆为民的风头,但是却绝不是这种方式!这不是随随便便的打压,这是挖坟掘墓,直接灭人了。
萧明瞻和陆为民不对路陶行驹也听说了,阜头县纪委书记被挤出阜头,陆为民给了萧明瞻一记耳光,萧明瞻和陆为民为此很是掰了一回腕子,最终算是打了一个平手,柯建设调离,但是阜头县纪委书记依然是地区纪委派下去的,在这一点上陆为民既算是达到了目的,但是也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两个人心里大概都还有点儿气。
拾掇陆为民,萧明瞻内心肯定是很愿意见到的,但是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当枪,这萧明瞻也太阴毒了吧?
陶行驹心念急转,但很快就否定了这是萧明瞻下套这个可能性。
萧明瞻还没有那个能耐让省纪委两个大佬来为他卖力,龚德治是啥人?别说你萧明瞻,孙震见了他还得规规矩矩,省里边几位领导中,除了田海华和邵泾川外,汪正熹都未必能对他指手画脚,就是邵省长对他也相当客气,岂是你别的什么人能指使或者糊弄的?
他也不相信萧明瞻在这种事情上敢拿起虎皮当大旗,郭跃斌就坐在面前,如果不是龚德治和乔思怀的安排,他们会来?
但是这个时机实在选得太好了,孙震不在家,还得要几天才回来,这个时候是自己主持工作,一个风头正劲的县委书记却锒铛入狱身陷囹圄,这可真是人生如戏,孙震回来会怎么想?
陶行驹不是怕孙震怎么着,如果陆为民真有问题,就算是孙震在家,也一样保不了。
问题是刚才郭跃斌介绍情况里边,很多都是似是而非的,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什么和商人搅在一起,有权钱交易之嫌,什么男女关系混乱,生活作风糜烂,狗屁!
一个之嫌的说法,就说明你没证据,至于说生活作风,陆为民未婚,这一个现实情况就可以把一切问题否决,顶多也就是说他生活作风不太严谨罢了,但是这能作为掀翻一个县委书记的理由?更何况全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传闻,虽然听起来有鼻子有眼,但是证据呢?
这样都能把陆为民掀翻在地,那共产党的县委书记也未免太不值价了。
虽然陶行驹内心千想万想把陆为民给撂翻,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事儿没戏,如果自己表态有偏差,最终灰头土脸的绝对是自己。
“郭主任,本来这既然是龚书记和陶书记的安排,地区服从并积极配合就可以了,但是既然省纪委要征求我们地委意见,孙书记现在不在家,我临时主持家里工作,我就不得不说一说我的看法,恐怕有不当之处,还请郭主任你们几位谅解。”对于纪委的干部,陶行驹历来敬而远之,少打交道,但是也不得罪,当然他也不惧。
“陶专员,您请说,龚书记和陶书记在我们来之前,就专门和我们交待了一定要征得地委的支持,我们之所以来您这里,就是要听一听您的意见。”
郭跃斌也是纪检战线的老手了,他深知一个县委书记的分量,很值比省直机关一些副厅职领导更棘手。
尤其是这一回要动这个县委书记,才二十八岁,前任地委书记的秘书,而这位前任地委书记还曾经担任了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现在更是官至农业部副部长,可以说手眼通天。
要动这种人,如果没有确定的把握,弄不好就得要成骑虎难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也很慎重,并非像陶行驹想象的那样来就是要拿人双规那么简单。
“嗯,那我就说一说我的看法,根据郭主任介绍的情况,我觉得这个时候你们要直接接触或者说调查陆为民不太合适,因为根据你们介绍的情况,给我的感觉基本上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就凭这些东西,一封检举信,就要去查一个县委书记,我觉得这是很不严肃,很不合适,一旦有误,会严重挫伤干部工作积极性。”
陶行驹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相信你们应该了解一个县委书记工作范围,他接触的人范围很大,面很广,商人也好,私人老板也好,这都是他的工作范围,现在经济工作是中心工作,招商引资也好,企业改制也好,这些都涉及到要和私人老板和企业主打交道,所以我不认为陆为民和这些人接触有什么问题,就像我的工作一样需要和这些人接触。”
“至于心中所说他的个人作风问题,这更不值一提,据我所知陆为民还是未婚,谈恋爱处对象,这无可厚非,不能因为他是县委书记就剥夺他的权力,他才二十八岁,谈恋爱处对象是情通理顺的事儿,我看不出信中所罗列的几个女人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从我个人角度来看,这更像是一封怀有某种目的的诬告信,嗯,当然这只是我个人观感,如果你们有其他确切证据那另当别论。”
陶行驹不相信省纪委这帮人水准这么低,就凭这封信就要来搞掉一个县委书记,这太荒谬了,如果这都能行,那估计这县委书记就没有人当了。
郭跃斌点点头,他同意陶行驹的意见,仅就他们介绍的这封信内容而言,的确不足以让纪委启动对陆为民的调查,但纪委来了,自然就有其道理。
“陶专员,您分析得相当精准,看得出来您对下边干部工作积极性的保护,我们还有另外一个情况需要和你通过气,正是这个情况才让龚书记和陶书记觉得需要查一查。”郭跃斌平静的道。
“哦?”陶行驹心中一阵狂跳,难道说省纪委真的掌握了陆为民的把柄?那可真是太好了。
郭跃斌把百达翡丽手表的事情介绍了一下,点明说这是另外一封信里反应的情况,称这块手臂是民德集团老板康明德送给陆为民的,因为康明德也曾经戴过一块类似的表,这块表是康明德为了感谢陆为民在双峰和阜头帮他延揽工程的一点意思,另外康明德还曾经多次送给陆为民其他包括现金在内的大量礼物。
百达翡丽?!陶行驹当然知道百达翡丽的价格,正如郭跃斌所说,这不是几千几万块钱能买得到的东西,陆为民工作不过六七年,以他的工资收入,根本不可能买这种表,而且这年头,除了那些钱多得没处花的富人外,谁会去自己掏钱买一块这种表戴?
郭跃斌也对陆为民家庭情况做了一个简介,认为其父母也不太可能有这个经济实力为他买一块这样价值巨大的手表,所以龚陶两位领导认为有必要查一查核实一下,以正视听。
“这个情况纪委是否核实过了?我觉得还是应当慎重,是不是有这样一块表?是不是百达翡丽?有没有可能是仿品?”陶行驹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故作淡然状:“对待这些情况要慎重,不要轻易妄下结论,……”
“陶专员,这我们已经提前核实过了,经过我们鉴别,陆为民手上的确戴有一块表,也是百达翡丽,仿品的可能性很小,再加上检举信中言之凿凿称这是康明德送给他的,所以我们认为必须要正面接触他,查清楚这个问题。”
郭跃斌语气坚定而直接,他们昨天就和萧明瞻联系过,没说什么事,但萧明瞻很懂规矩,直接安排人跟他们去了阜头联系了李峰,寻找了一个机会见到了陆为民,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掌握到了一手情况。
陶行驹沉吟了一阵,又把目光望向萧明瞻,“明瞻,你的意见……?”
“陶专员,龚书记和陶书记都给我打了电话,作为下级纪委肯定要服从上级纪委的决定,省纪委已经确定下来要查这个情况,我们当然要服从并坚决支持和配合。”萧明瞻语气里没有半点犹豫。
“既然如此,我赞同你们对陆为民进行调查,郭主任,你需要我们怎么配合?”陶行驹心中几转之后,定下心来,这件事情不是他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了,省纪委定下来要查,别说他,就是孙震在,也一样,这个时候没有人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展了。
“陆为民是县委书记,而且他身份不同一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们的意见是请地委把他通知到地委来,然后我们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进行初步核实,如果有必要我们再带回省里调查。”郭跃斌还是比较谨慎,“我们现在还处于核实阶段,还不能说其实启动调查,如果陆为民能够讲清楚这块手表的来历,且这块手表来历正当,那么其他情况我们也要调查核实,但是如果在没有其他进展的情况下,陆为民这边还要请陶专员做好善后解释工作。”
第六十四节 来袭
陶行驹头皮一阵发麻,郭跃斌把话说得很活,虽然没有点明,但是也透露出一层意思,那就是除了那块表,其他情况虽然也有反映,但是他们并不看好,也许还要继续调查,但是却在提醒,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那么就需要提前做善后安抚工作了。
只是如果走到哪一步,自己这就算是被省纪委这帮人给阴了,本来自己和孙震以及陆为民关系就不睦,这种情况下,谁大概都会觉得这是自己在借机整陆为民了。
但现在他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点头:“嗯,到时候根据情况来定吧。”
“陶专员,郭主任,恐怕还是要考虑周全,陆为民是县委书记,而且阜头县目前是全省经济增速最快的县,省里领导也很关注,如果只是一次普通核实情况,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要带离或者暂时隔离审查,恐怕要考虑清楚后果,尤其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我建议要慎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萧明瞻这个时候却突然插话了。
陶行驹和郭跃斌都是一愣,萧明瞻这是什么意思?
“陶专员,郭主任,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提醒一下,陆为民是县委书记,而且影响力不小,对他调查没有问题,但是在方式方法上要考虑周全,限制他人身自由这种方式要慎用,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块表能核实没有问题的话,那最好不宜对他本人采取其他限制措施。”萧明瞻有些艰难的阐明自己的观点。
他不能不表明态度,直觉告诉他,陆为民不是那种会在经济上栽筋斗的人,尤其是这种公然把相当贵重的名表戴在手上的举动,在萧明瞻看来,如果真是贿赂而来,无疑插标卖首,如果说换个不懂这些名表价值的老朽也许有可能,像陆为民这种如郭跃斌所说吃穿名牌的年轻人,怎么会不知道百达翡丽的价值?
虽然萧明瞻也不清楚陆为民怎么会有价值一二十万的世界名表,但是他相信陆为民肯定是有合理合法的依据来证明,所以他并不看好省纪委的这次行动,至于说陶行驹想要借势试水,那是陶行驹的事情,他不想掺和。
“萧书记,你的意思是陆为民如果能够说得清楚那块表的来历,进而证明这块表来历合法,那么就不对他采取措施?”
郭跃斌犹豫了一下,他需要问清楚。
因为龚书记和乔书记的交待虽然大体一致,但是在具体处理上,还是有些细微差异,龚书记的意思主要是核实这块表的问题,而乔书记的意见则是要把反映出的问题都要核实,当然要以手表问题为主,这中间细微差别也让郭跃斌有些不好拿捏。
如果手表没问题,那么还查不查?查肯定要查,但是怎么查?如果放任陆为民回县里,那再查其他问题就没有意义,而如果要把陆为民暂时控制下来,采取两条腿走路的办法,那么这肯定会有影响,尤其是一个县委书记如果在公众面前消失几天,没有一个说法,肯定不可能,这事儿两难。
“嗯,我是这个意见。”萧明瞻毫不含糊的表明态度,然后把目光投向陶行驹,“陶专员,你觉得呢?”
陶行驹也有些犹豫,这个态度可不好表,万一陆为民真的找出一个理由糊弄过去了呢?但见萧明瞻根本就不想承担责任,他心中也暗骂,这家伙不是说和陆为民很不对路么,怎么这点儿担待魄力都没有?
“呃,我觉得现在还没有核实之前,暂时不考虑,等到郭主任你们和陆为民接触之后看看情况之后再说吧。”陶行驹勉强道。
“陶专员,我建议把陆为民通知到地委后边的小接待室里,那里正好有也有两间客房,简单了一点,设施还是齐全的,本来是用来遇到汛期紧急情况下地委领导夜里轮值用的,还有后门,这样进出都方便,也不招人注意。”萧明瞻又接上话道。
“老萧你看着办吧。”陶行驹心里也有些打鼓了,怎么这萧明瞻好像没有一点儿把握似的,照说郭跃斌介绍的情况还是很可疑的,尤其是那块表,怎么说似乎陆为民都难以自圆其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