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三个月里来了十来拨客人,弄得县里领导们听到有客人来心里都发憷,深怕是自己这个口的,这就是人间天堂天上仙境,这一个月里去几趟,估计也得腻烦,而且还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日是尽头,估计在青云将风景区正式对外营业之后看看能不能少点,但是如田卫东所说,到时候未必会少,也许会更多,但是上级别或者够分量的就未必多了,也不一定就非要大家去陪了,副手们也就能应付了。
但话说回来,真正够分量上级别的领导,县里又不反感了,人家能来,那就是看得起你,恰恰是那些中不溜的,接待档次低了还得要生气,说不定日后还要找麻烦,档次上去了,开销大不说,领导们的精力也有限,受不了。
“行了,老关,你也就别发牢骚了,人家是省委党校副校长,正经八百的厅级干部,能来你这里算是看得起你,日后你升正处到人家码头上去培训,人家多看顾你一眼,在你的学习档案上多谢两笔好话,什么都有了,省委组织部对省委党校中培训学习的评价还是很看重的,就凭这一点,你走这一遭就值。”陆为民没好气的道:“换个地方,你看看人家愿不愿来?就是敲锣打鼓欢迎人家,人家也贵足难踏呢。”
“陆书记,看来咱们这发展旅游产业也带来许多副作用呢,这大家都来考察取经学习,兄弟单位来,上级领导来,昨天我还听到蒲燕在那里唉声叹气,说今年接待费比年初预算已经超出了三成,这还没到年底呢,这一算下来,估计接待费用就得要翻倍,虽说今年咱们财政情况好,但这么开销,大家还是心里很不痛快。”关恒慢慢道。
陆为民点点头,他也知道县里边对于这络绎不绝的来客开始还觉得挺得意,毕竟这客走旺家门,来的客人说,说明这是大家对阜头的认可,以前阜头穷困潦倒窝囊,再没有谁来登门,现在扬眉吐气了,来的客人就多了,而且许多都是省里来的客人,这个厅那个部的,大家也觉得挺长脸,但是这一来二去多了,觉得不是滋味了,一来就是一大堆,三五个算少的,七八个算是最平常的,有的以来一个中巴,这哪里是来交流学习考察,纯粹就是来度假。
接待费花了不老少不说,还得作陪,书记陪,县长陪,常委们副县长们局长们,都得要陪,看见票子哗啦啦往外流,这的确让人很肉痛。
“这种情况谁都不愿意,但是人家来了,你还得接待着,以今天来这拨客人们为例,宣传部一位处长带队,还有广电厅的两位处长副处长,科长一大堆,咱们这打造影视产业基地,日后要求人家的时候不少,到时候人家随便哪个地方给你卡一卡拖一拖,你就得要跳脚,所以这事儿再是看不惯,也得忍着,权当先期投资了吧,买个方便。”陆为民悠悠的道:“要不这饭馆酒店生意怎么这么好呢?也算是拉动饮食服务业的发展吧。”
“这种风气其实也是随着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发展带来的,以前穷的时候不怎么讲究,现在腰包里有几个了,这种铺张浪费讲排场比阔气的风气就开始躁动起来了,不仅仅是县里边,现在我们一些乡镇和部门这种风气也有抬头,我觉得在开会的时候恐怕要讲一讲,敲一敲警钟,不要忘乎所以。”关恒还是很善于从他这个副书记角度来考虑问题,“艰苦朴素勤俭节约一直是我们党的光荣传统,不能因为经济条件有所改善就讲排场摆阔气,我们县财政相比于省里其他发达县市区还差得很远,花钱的地方也还有很多,杀一杀这股风气很有必要。”
“嗯,这事儿你提醒得很好,下一次常委会上要讲一讲,另外你也好和李峰说一说,纪委也要下去认真督查一下,尤其是对那些较为突出的现象,抓两个典型杀一杀,抽个时间在大会上也要强调,否则经济没发展起来,形式倒是搞得够上档次了。”陆为民赞同道。
“唔,纪委那边我会和李峰说,对了陆书记,我倒是觉得李峰比柯建设强多了,虽然这家伙平时像个闷葫芦,不怎么说话,常委会上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是做事儿还是有板有眼的,几项工作我觉得都有条不紊的推进,成效显著,相当不错。不过您上回那事儿,……”关恒踌躇了一下,没再说下去,那事儿的确有点儿尴尬,或许那不能怪李峰,但是出在陆为民的角度,你纪委书记带着外人来踩探县委书记,这话传出去,谁都不乐意,何况陆为民这么年轻,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心里肯定有疙瘩。
“我那事儿不算事儿,和李峰也无关,那种情况下,换了是我,也得和他一样这么做,说内心话,我不怪他。”陆为民断然摇头,他知道关恒也有些纠结,说这话也有点儿帮李峰开脱的意思,于是他很明确的表明态度,“只要他把他本分工作干好,其他我不介意,从理性角度来看,他到目前为止干得很不错。”
“听说萧书记可能要接替常书记的工作?”关恒话题转移到地委那边。
常春礼年龄虽然还差一点儿,但是他的性格和丰州地区对他的反应使得省里边对他的安排一直有些犹豫,照理说上一次苟治良离开,本来他是最理所应当接替苟治良位置的人,但是省委显然没有考虑这个安排,这大概也让常春礼死了心,所以工作上也没有那么积极了,加上年龄优势不再,所以也在考虑寻找一个更合适的位置。
“常书记往哪里走还不清楚,但是应该是基本敲定他要离开丰州了,听说他想回黎阳去,他家都一直还安在黎阳没有搬回来,黎阳地区人大工委书记年龄到了,他大概是想去接任黎阳地区人大工委的位置吧。”
照理说常春礼现在是副厅,黎阳地区人大工委主任是正厅,他这要去担任黎阳地区人大工委主任是升一级,但是常春礼距离退二线下来还有两年,如果主动把地委副书记这个位置腾出来,省里边也许会考虑这一点,给他解决这个正厅职位。
常春礼要走,分管经济副书记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萧明瞻接任是顺理成章,萧明瞻本来就是从古庆县县长、县委书记一步一步干出来的,后来有担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副专员,所以对经济工作很熟悉,也算是回归本行。
加上已经确定要到省供销社担任副主任的蔺春生,地委里边顿时就会空缺两个位置出来,王自荣接任蔺春生的地委秘书长一职基本上是铁板钉钉,没什么变化,但是纪委书记这一职位空出来又引起无数人的瞩目,毕竟纪委书记是担任地委委员是必须的,而且如果稍微打磨一下熬熬资历,日后兼任地委副书记也不是不可能,萧明瞻就是典型范例。
“常书记回黎阳?嗯,也是一个好的选择,黎阳条件的确要比我们这边好多了。”关恒言不由衷,“王专员担任地委秘书长,我听说韩专员有意想争取纪委书记的位置呢,如果是这样,副专员位置一下子空缺两个出来,陆书记,您就没有一点想法?”
“我?”陆为民微微一愣,若是说半点没想过,那也是假话,但是陆为民知道至少现在自己还是浅了一点,一年多一点的县委书记晋位副专员的不是没有,那起码也是在县长这个位置上熬炼相当资历了的,像自己这种担任县长也只有一年多时间就担任书记已经很惹人眼目了,担任书记又只有一年多时间,要想骤然再跳上一个台阶,只怕就真的要引起轩然大波了,上边不会不考虑这一点,他有这个自知之明,“如果是明年这个时候呢,也许我可以搏一搏,现在,我还差了一些,我估计魏宜康大概有希望吧。”
第七十七节 要有想法才行
听得陆为民这么说,关恒摇摇头:“陆书记,我不赞成您这种观点。”
“哦?怎么说?”陆为民知道关恒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他也想听听这位在官场上浸淫很深的老手意见。
“副专员由各县县委书记或者地直机关重要部门一把手升任已经是一个惯例,但近年来由县委书记升任的几率明显大于地直机关重要部门一把手,这证明上边对县委书记的重要性的认可度越来越高。”
关恒慢条斯理的梳理自己的观点,他知道陆为民内心怕还是有些犹豫的。
面对这样一个机会谁也无法放下,但陆为民说的也有一定道理,那就是他的资历实在太浅,不仅仅是在县长和县委书记位置上,而且前面他在副处级职位上的时间也太短。
这是陆为民最大短板。
但陆为民也有强项,经济工作的突出表现让人无法忽视。
而现在之所以上边对县委书记这个岗位越来越重视,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县委书记在县域经济发展上发挥着越来越突出的作用。
魏宜康和陆为民都是明证,一个县委书记的变化足以给一地发展带来巨大变化。
上边对副厅级干部的选拔提拔越来越重视从县一级干部成长起来的人选,尤其是县委书记这个岗位上表现突出者,这是不争的事实。
王自荣就是其中典型,他担任淮山县委书记也不过两年多时间就提拔为副专员,而且是众望所归,毫无悬念,足以证明这一点。
这也意味着,上边提拔干部,并非很注重你在县委书记岗位上干了多久,而是要看你在这个岗位上是否干出了成绩,当然资历也是一个因素,但非决定性因素。
关恒之所以觉得陆为民是有一定竞争力的因为他觉得陆为民在双峰和阜头搞经济工作表现出来的才能已经获得了一致认可,即便是陶行驹这种对陆为民很不待见的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是一块巨大砝码,极有分量。
诚然,魏宜康对陆为民构成了很大挑战,在于魏宜康的竞争中,陆为民不占上风。
魏宜康在古庆的表现也可圈可点,至少表面上并不逊色陆为民太多,而他在资历上要比陆为民强太多,加之陶行驹肯定希望能够有一个对他工作加以支持的角色进入行署班子,在这个问题上可能会帮魏宜康下大力气,所以明面上看陆为民不占优。
但目前的局面是一旦王自荣担任地委秘书长已经成定局,而韩德凯是否能接任萧明瞻的纪委书记还存有悬念。
如果只有一个副专员职位,的确有很大可能会是魏宜康,但如果有两个空缺,那么从平衡的角度考虑,未尝不会有陆为民的机会。
即便是退一万步说,韩德凯未能接任纪委书记,或者在第二个副专员人选问题上省里另有考虑,你陆为民去争取过,努力过,但是失败了,也会给省里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而且这种弥补心态人皆共有,那么只要有下一次机会,那么也许就该是陆为民了。
所以关恒认为无论成败与否,陆为民都要去争一争,而且要以全力以赴的力度去争取。
听得关恒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陆为民沉默不语。
他也想过这些问题,只有一个副专员职位的情况下自己要争,难度的确很大,不说省里会不会派人来,面对魏宜康,他的胜算不大。
资历这块短板是需要经历和时间来沉淀的,毕竟他现在工作时间也不过六年,面对魏宜康这种已经工作二十余年的老资格,上边儿无论是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会考虑魏宜康。
一句话,你年轻,你还有的是机会,就足以堵住任何人的嘴。
而且说实话,从内心深处来说,他现在不是很想离开阜头。
阜头的大局面已经打开,可以说未来一两年里将会是阜头突飞猛进的一段时期,而是最关键的一段时期。
他会让无数人见证阜头在这两年时间里的崛起,他有很大把握让阜头在未来两年里成为丰州老大,让大家见识一下什么叫超越丰州巨变的奇迹。
而有了这份资历,他可以傲视群雄,有足够的实力理直气壮的去踏上更高一级的岗位。
日后无论是谁来接掌阜头,都无法抹去自己在阜头留下的深刻印记,谈到阜头,都会下意识的提到他陆为民,就像他在丰州在洼崮留下的深刻烙印一样。
他喜欢这种感觉,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他更想多在阜头干一两年。
但关恒的话的确也有些道理,早上一步,那就意味着你在一个台阶上多积累一两年的资历。
越是往上走,就越是重视各个职位上锻炼资历。
你先上一步,也许就意味着你可以节约一两年,甚至可以在另外一个岗位的锻炼,这种锻炼在日后自己档案中会越来越显示出重要性。
而正如关恒所说,退一万步,自己竞争未能获胜,但是可以在组织心目中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这份印象非比寻常。
在下一次机会出现时,这不是指在丰州范围内的机会,而是面向全省的机会,也许组织就会首先考虑自己,这很关键。
跳出丰州就是另外一个天地,树挪死,人挪活,一直在丰州地区工作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一点陆为民很清楚。
想到这里,陆为民微微笑了笑,“老关,其实如果我这一次真的上了,对你未必是好事儿啊。”
“我知道。”关恒很坦然的道:“陆书记,我本来从双峰过来担任县委副书记,只怕就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嘿嘿,说难听一点,很多人内心的羡慕嫉妒恨简直就要喷薄而出了,我回双峰就听到有朋友说老叶在一个场合下说您是任人唯亲,不讲原则,山头主义比谁都浓,到哪里都得要带着一帮人马,典型人多为强,狗多为王,深怕吃亏,嘿嘿,这不是说我和明泉还是说谁?”
“哼,他觉得你被打入冷宫就该冷一辈子?梁国威梁书记出了问题不代表你关恒也有问题,大家心里敞亮,都明白。”陆为民轻蔑的道。
“地委任用干部不是以我陆为民的好恶为标准,如果你关恒真的不配坐这个位置,纵使我舌绽莲花,地委也不可能让你来,他叶绪平一辈子都看不通这个道理,总是觉得这个圈子那个背景才是升迁奥义,心思不用在正份儿工作上,他也就这个出息了。”
听得陆为民轻描淡写的就把叶绪平定了性,关恒心里虽然对叶绪平也很不屑,但是听得这话还是说不出爽快。
叶绪平是他最看不起的人,虽然也有些能力,但典型墙头草两边倒,阿谀逢迎的本事到了极致,毫无气节可言。
梁国威在位的时候,叶绪平深恨他自己钻不进那个圈子核心,只能在外围打旋儿,想尽办法都要博得梁国威欢心,梁国威一倒立马钻入曹刚的怀抱,成了曹氏急先锋,其表现让人无语。
相比之下孔令成虽然也是曹刚的嫡系,但是关恒就对孔令成的观感要好得多,甚至现在也投入了曹刚麾下的尹国权也要比叶绪平强许多。
虽然看起来尹国权悄无声息的“易帜”看起来不那么厚道,但在关恒看来,尹国权并未真正纳入你陆为民的班底,只是两个人处于接近之中,你陆为民离开双峰这个环境,那么尹国权为了自己前程有所选择也并没有什么。
所以有时候关恒回双峰,尹国权时不时也要来拜会一下,言谈之中也有点儿希望关恒帮忙在陆为民面前缓颊解释一下,关恒也很欣然应承下来。
“我知道陆书记您现在真要担任了副专员,也许老宋能接任书记,但是这县长是无论如何落不到我身上的,但是您若是能在阜头再干这么一两年,情况就不一样了,我接任县长的希望就会大许多,最不济也可以交流到其他县去升一格。”
关恒说得很坦然,“但我们这场面上的事情千变万化,事情进程变化不可能都按照我们设定的局面发展,我们只能抓住眼前的每一个机遇,瞻前顾后想太多只会顾此失彼,到头来一个都抓不住。”
很显然关恒是把他个人利益置于陆为民利益之下了,当然他说得也有一定道理,一年两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抓住眼前机遇才是最重要的。
“唔,这事儿我明白了,我考虑一下。”陆为民点头对关恒的建议表示感谢,“也许如你所说,至少我可以去博一下。”
“不仅仅是去博一下,而且应当全力以赴。”关恒断然道。
陆为民笑了起来,“知道了,这事儿说到这里吧,估计常书记的调整都会摆到年底去了,王专员就算接任秘书长,暂时也不会卸任那边副专员,要等到年底一起,现在还有一段时间,还有时间来考虑,对了,乔晓阳呢?他电话里怎么给你说的?”
第七十八节 风动
乔晓阳在“表事件”之后表现得很正常,但在作为自己手上的这块百达翡丽会被检举到省纪委案头上,陆为民想不出除了他还能有谁。
交机厂的改制方案被自己两度叫停否决,两家企业作为战略竞标者来竞标使得交机厂的改制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任国非找过陆为民,陆为民也和任国非交过底,改制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但是改制的原则有几点,一是企业职工要获益满意,二是国有资产不能流失,三是有助于企业明确产权和发展,适当照顾原有经营者。
任国非当时就表示同意这三点,问陆为民如何做到这三点,陆为民也给出了意见,引入战略投资者是好事,可以使得企业职工所持股份和国有资产增值,对企业职工和国家都有利,谁来入主会沿用价高者得的原则,同时会给予管理层一定股份奖励,鼓励和支持管理层自筹资金包括向银行贷款来赎买国有股份和职工股份。
陆为民引入其他两家战略投资者入股使得乔晓阳想要利用代表乔家利益的壳公司来入股牟利的企图落空,三家竞价加上县政府派出的资产清算组对县交机厂的资产进行清算,使得县交机厂的资产价值顿时飙升,远远超过了乔晓阳和任国非的心理底线。
任国非意识到乔晓阳根本无法和陆为民过招,很果断的抛弃了乔晓阳,表示愿意按照陆为民的意见来实现企业改制,在陆为民看来这大概也是乔晓阳发难的终极原因。
陆为民也知道要彻底把县交机厂的问题查清楚很难,任国非执掌交机厂这么多年,只怕早有准备,他更担心的是如果这样拖下去,任国非采取破罐子破摔的手段,使得县交机厂丧失了发展的战略机遇期,最终的结果是国有资产缩水,任国非也同样损失巨大,而要避免这个结果只能是妥协。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陆为民也认同任国非的一些看法。
如果没有他,就没有县交机厂的今天,当初县交机厂是一个经营不善负债累累的小企业,在以他为首的一帮人的奋力拼搏下,县交机厂才走出困境有了辉煌的一段时期,虽然他只是作为国有企业的经营者,但是他们一帮人的价值实际上已经凝结在了这个企业的发展过程中,企业现有资产有他们一部分。
内心认可这一观点,但是陆为民却无法在明面上给予对方认可,给予一定的股份奖励已经是极限了,即便是这样在县委常委会上依然引起了很大的争议。
包括赵立柱、李峰、麻无忌等人都认为任国非作为厂长,企业每个月给他发了工资,每年还有各种奖金,这就意味着已经对他的劳动付出支付了报酬,就不存在再给什么奖励股份这一说法,管理层如果要想获得企业控制权,就应当和战略投资者或者其他股东一样采取赎买的方式来取得,不能有损国有资产。
在这个问题上陆为民也很是花了一番心思解释,勉强让大家接受了任国非管理层在这个企业发展中所起到的核心作用,同意给予一定的奖励股份,支持鼓励他们从政府手中购买更多的股权,价格上与战略投资者相同,但有优先权。
这个意见的形成也就标志着乔晓阳的意图完全落空,在最后一次常委会形成决议之后,乔晓阳第二天就请了病假,要求到昌州看病治疗,其椎间盘突出多年,希望县委批准,陆为民同样了他的请假,也把这个情况报给了地委办。
“他没说什么,只说在昌江医学院附属二院检查,情况还是比较好,但是需要治疗一段时间,主要是理疗,附二院的设施比较健全,有利于恢复。”关恒笑了笑,“我看他心情好像挺不错的,估计是跑得有些进展了吧。”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乔晓阳是借治病为名去跑调动的事情了,在阜头他既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和空间,又和现有班子格格不入,现在更是觉得唯一的希望也落空,离开阜头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是越早越好。
“他的工作让蒲燕先接上吧。”陆为民想了一想才道:“估计这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回来上班的。”
“其实他的工作也没有多少,现在县交机厂改制已经有了共识,接下来就是程序上的工作了,老任现在是上蹿下跳,和两家战略投资者斗智斗勇,我看有一家他比较倾心,对方也比较认可他的能力,看样子交机厂改制之后虽然他和经营管理层不是最大股东,但是也会继续保持对这家企业的实际经营权。”
关恒对县交机厂改制也很关注,乔晓阳撒手之后,这边的事情陆为民就委托他盯着。
“哼,他能不尽力么?关乎他自身利益。战略投资者的目的无外乎两个,一个是企业的控制权,一个是实现手中股权增值,要前者的多半是业内同行兼并者,要后者的则多半是有些看好企业发展前景,认为具有投资价值的投资者,剩下这两家企业都是属于后者,任国非当然愿意选择一个能够信任他的合作伙伴了。”陆为民淡淡的道。
“不关怎么,我觉得我们国有资产得到了保障和增值回报,我们的目的就实现了,至于说县里是不是完全退出,这一点我看老宋和蒲燕的观点也不一致,老宋主张全盘退出,认为这种竞争性行业,市场变化很大,县一级政府又不是最大股东,难以对企业有效约束,认为还不如收回资金投入到其他方面,蒲燕觉得保留必要股份可以继续对交机厂有一定影响力,促使企业健康发展,也有利于增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