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恨杨永贵这个蠢货不知死活,居然可以以为他自己可以自立山头,想到这里徐忠志和庞永兵心里都有些发凉。
“老黄,你看明天是不是把杨永贵也叫上?”徐忠志忍不住道。
“通知他吧,去不去看他自己吧。”黄俊青点点头,然后想了一想才又道:“忠志,广电大厦那边,你别去逼黄鑫林了,邱崇文再不知趣,就是不懂事儿了。预算外资金就算还有一部分,但也不是为广电大厦那个大窟窿准备的,尚权智盯得很紧,你再要乱插手,尚权智可能就要对你不客气了,黄鑫林现在也都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另外,南湖路那边的土地开发拍卖,我看缓一缓吧,牵连太宽,而且攻讦的人不少,你自己好自为之。”
徐忠志脸一寒,一时间却没吭声,等了一等之后才道:“老黄,南湖路那边不是常委会和政府常务会都定下来了的事儿么?不开发,财政哪来钱?”
“哼,常委会和政府办公会是过了,但是具体操作上你们在按照办公会的要求办么?”黄俊青冷冷的瞥了徐忠志一眼,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市里用钱地方多,但是开发南湖区块这片地本来争议就很大,操作上稍微不规范,立马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这段时间大家还是安分一点儿好。”
徐忠志没吭声,只是默默的低垂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永兵,你们家老大也自觉一点儿,别在下边折腾,辫子已经够多了,被人家揪住一个两个一阵狠打,牵连宽广了,谁也不好说。”
黄俊青脸色不太好看,又扫了一眼庞永兵,庞永兵也是缩了缩头,他是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老大在外边的问题也不小,以往还不觉得,现在风声日紧,尤其是刘敏知出了这么大一桩事儿,现在可以说前途未卜,日后再有什么问题,就很难说了。
从黄俊青家中出来,徐忠志和庞永兵两人沿着绿荫小道而走,“忠志,我觉得怎么老黄现在变得有些颓废了呢?”
徐忠志一时间没有吭声,黄俊青刚才的话也在给他敲警钟。
南湖区块那片土地位置上佳,布局合理,而且环境极好,华廊房地产公司和德安房地产公司以及另外两家房地产企业都看上了这个区块,但是区块里边土地的性质复杂,需要变更和调整的工作量很大,牵扯利益方也很多,的确很容易引起激烈的争议。
已经有不少人找上了他,也就是为了这块位置环境极佳的土地,他的确也想通过这块土地来解决财政现在结局的窘况,但是正如黄俊青所说,的确不是好时机。
黄俊青已经有些变了,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务实,很多时候对尚权智的一些要求不像最开始那样敢于抵制和反对了,一些分歧不大的问题上,黄俊青也主动退让妥协,徐忠志暂时还不清楚黄俊青是觉得这样做可以缓解双方的矛盾,还是真的觉得扛不下去了。
“永兵,你也觉察到了?我觉得这两三个月来老黄的情绪变化有些大,华胜的事情恐怕对他的心境影响有些大,黄鑫林没能上到副市长,估计也有情绪,哼,这是一步之差,就影响到太多了,陆为民这个毛头小子来占了位置,让我们这边就变得缩手缩脚捉襟见肘,做啥事儿都不顺了。”
徐忠志深有感触,如果是毕华胜担任宣传部长,常委里边就多了一个有力人选,而黄鑫林担任副市长,市政府这边也一样运转自如,而且黄鑫林是老财政了,也能帮自己多出主意分担压力,各方面都好得多,现在,陆为民在广电大厦上咄咄逼人,前两天《宋州日报》上又开始批评市建委规划落后,重复建设,浪费巨大,弄得毕华胜也是恼火不已。
总而言之,从陆为民这个意料之外的角色来到宋州之后,徐忠志就觉得如芒刺在背一般诸般不顺了,甚至比之前安德健在的时候更让人感觉到巨大压力,而且有一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什么事儿来的莫名担心。
第七十五节 兼任
龚德治到邵泾川办公室时,邵泾川正在接一个电话,他原本想要出去稍等一下,但是邵泾川却示意他先坐下,并不避讳龚德治。
“庄老,这件事情我知道,但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对,是省纪委在办理,请您放心,纪委会查清楚事实,绝对不会冤枉什么人,至于您担心的是不是有谁在其中故意打压或者抹黑他,我可以以我的党性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对,对,情况的确还没有全部查清楚,据我所知他的问题还比较多,比较复杂,嗯,我理解您的担心,您是我们省走出去的老革命,也是宋州的骄傲,欢迎您回来看看家乡的变化,嗯,他的问题虽然没有查清楚,但是根据他自己的交待,他在生活作风方面的确出了一些问题,对,这一点他自己也已经向组织汇报了,也承认了他自己犯下的错误,……”
龚德治看见邵泾川脸色越来越阴,但是语气却依然十分尊敬柔和,加上邵泾川尊称对方为庄老,他也就知道和邵泾川通电话的是谁了。
能让邵泾川尊称为“老”的,又是从昌江从宋州出去的老革命,除了中顾委那两位老同志,也就没有人了,庄老是宋州西塔人,三十年代就参加了革命,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曾经在华南军区担任过主要领导,对宋州感情也很深,前几年还曾经回过宋州老家,历任昌江省委主要领导都要去拜会庄老,而宋州的主要领导到京里更是必须要到庄老府上拜谒。
梅九龄和这位庄老关系很不一般,而庄老也对梅九龄很信任,每一次回昌江都一定要把梅九龄喊上,这在昌江也是公开的秘密。
“嗯,对待干部我们肯定会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刘敏知犯了错误,也勇于承认错误,这是好现象,省纪委还在对他的一些其他问题进行调查,组织也希望他能认清形势,把问题交代清楚,当然,庄老您放心,我们不会无限的上纲上线,就事论事,……”
邵泾川的脸上已经有了一抹不耐烦,但是语气去丝毫不变。
“就目前来看,他的行为肯定已经触及了党纪政纪,嗯,如何处理,现在要等纪委调查清楚之后再来研究,我还没有听到纪委同志的汇报,呃,庄老的心情我理解,赶紧您对我们昌江干部的关心,呃,这样吧,庄老,我想省纪委那边会很快有一个初步意见出来,他们意见一出来,我马上向您汇报,您看好不好?行,庄老放心,不枉不纵,不打棍子,不戴帽子,不抓辫子,这是起码的原则,好好,谢谢庄老的关心,我到京里一定到您那里来,……”
搁下电话时,邵泾川的脸色慢慢恢复了正常,显得有些无奈而又疲倦,“德治,知道是谁的电话吧?梅九龄今早才去京里,这会儿电话就到了,他还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呢。”
略带揶揄嘲讽的口吻让龚德治也微微笑了起来,“邵书记,可以理解嘛,发挥余热是我们那些老同志最大的爱好,这是爱之深,情之切嘛。”
邵泾川也被龚德治的这一句话给逗笑了,“德治,你这话可说得很有艺术水平嘛,只是这种关心似乎超出了普通的同事之间或者上下级之间的感情了,这样其实是害了对方。”
龚德治摇摇头,“可能老梅不会这么看,他会认为这是尚权智他们在向他原来留下的体系发难,要想彻底颠覆他原来树立起来的一切。”
“哼,他树立起来的一切?他树立了什么?宋州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谁之过?他反思过没有?”邵泾川也有些情绪,“动不动就把庄老抬出来,真还以为能靠庄老保他一辈子?”
龚德治默然不语,庄老在京里还是颇有影响力的,虽然邵泾川在口头上可以发发牢骚,但是真正在应对这些情况时,邵泾川还是谨慎的,对于庄老的要求和意见,邵泾川也不敢熟视无睹。
“德治,情况你都听到了,庄老希望我们要慎重,实际上的意思你明白。”邵泾川叹了一口气,“现在调查进展怎么样?”
“邵书记,哪有那么快?”龚德治正色道:“不过根据我的经验,刘敏知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不会只是单单的生活作风问题,这一点我倒是可以打包票,只要舍得查,咱们宋州的干部我很怀疑又有几个是真正清白无瑕的?”
龚德治略带讥讽味道的话语邵泾川当然不会听不出来,不过他也不和龚德治计较,“德治,庄老的意见也算是老成持重,刘敏知既然目前只是反映出生活作风问题,其他还要继续调查,那就还不宜遽下结论,我看是不是这样,你们纪委和宋州市委沟通一下,暂不下结论,继续调查?”
龚德治眉峰微蹙,“邵书记您的意思是不下结论,那宋州市委那边怎么给个说法?”
“没下结论,程序上可以暂时不免刘敏知的市委常委,但宋州市委那边工作的调整可以按照他们市委意见自主决定。”邵泾川字斟句酌的道。
龚德治不由得有些佩服邵泾川心思上的细腻。
没有马上免刘敏知的市委常委身份,对庄老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但实际上处于省纪委调查期间的刘敏知已经丧失了作为宋州市委常委的资格和作用,纯粹就是一个面子上的交代,但也算是给了庄老面子,毕竟要按目前刘敏知自己交代的情况,就算是免去刘敏知宋州市委常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要以刘敏知的问题没有彻底查清楚为由继续调查,暂不下结论,也说得过去。
这样一个意见拿出来,对哪一方都算是一个交代。
原本一个宋州市委常委的处理根本用不着作为省委书记的邵泾川如此费心思,但是此事牵扯到庄老的态度,同时宋州市委书记尚权智又专门向邵泾川作了一次相当深刻而又沉重的汇报,加上高晋的态度也倾向于对宋州要下猛药来起沉疴,所以邵泾川不得不考虑得更慎重周全一些。
“你就按照我这个意思转达给尚权智,至于说对外怎么说,你和老尚商量一下。”邵泾川顿了一顿,“当然,这种暂时不下结论的时日也不可能长久,下一次我到京里,向庄老解释一下,应该可以获得他的理解。”
……
尚权智接到龚德治的电话之后,也有些不太理解对方话语的含义,他决定还是到省里去一趟。
在龚德治办公室里,双方交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尚权智才算隐约明白其中的奥妙。
回到宋州之后,他把陈昌俊和沈子烈叫到自己办公室,说了龚德治也就是邵泾川的意思,陈昌俊和沈子烈也都觉得这种情况颇为罕见,前所未闻。
“暂时不免刘敏知的市委常委?这算什么?”陈昌俊也觉得棘手,“也就是说他刘敏知还是市委领导?”
“不,实质上刘敏知已经不可能在回到宋州行使他的市委常委权利了。”尚权智摇摇头,“我也到昭阳部长那里去汇报了这个情况,他大概也知道了这个情况,说市委常委身份暂时不免,但是并不代表市委不能免去刘敏知的政法委书记,省委没有免去刘敏知的市委常委身份,但是市里政法工作却不能搁下,可以免去刘敏知市委政法委书记一职,另外安排人来担任,这是宋州市委的权力。”
陈昌俊回过味来,细细的思索道:“暂时不免刘敏知市委常委,那我们宋州市委常委组成仍然是十一人满额,但实质上真正具有票决权的只有十人,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就可以直接任免政法委书记了。”
市委政法委书记的任免必须要经过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只有十个票决权的情况下,只需要是杨永贵和古敬恩中任何一人哪怕投弃权票,尚权智的意见都可以获得通过,按照目前的局面,最起码古敬恩是绝对不会站在尚权智的对立面的,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基本上意味着尚权智的任何意图都可以在市委常委常会获得贯彻了。
尚权智默默点点头。
陈昌俊和沈子烈都觉察到尚权智已经在考虑如果市委决定免去刘敏知市委政法委书记之后,谁来担任政法委书记的问题了。
“昌俊,子烈,你们觉得让陆为民临时兼任市委政法委书记怎么样?”思考良久,尚权智才沉声道。
“为民刚接手宣传部那边工作不久,宣传部那边工作虽然不算重,但是九月份建市四十周年的庆典活动也比较繁杂,会不会有影响?”陈昌俊想了一想,随即又道:“但市里的确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童书记那边兼任也不太合适。”
“老童那边不合适。”尚权智摇摇头。
“我觉得为民合适,宣传部那边何靖现在基本上都已经上手,为民去的时间虽然短,但我看他在用人和驾驭局面上不差,宣传部那边工作现在开展得也相当顺利,兼任政法委书记问题不大。”沈子烈支持尚权智的意见。
“嗯,目前最合适的只有陆为民。”尚权智在这个问题上倒没有多做犹豫,“子烈,你通知为民到我这里来,我和他谈一谈。”
第七十六节 中心工作和迫切问题
沈子烈并没有打电话通知陆为民,而是专程到了陆为民办公室。
“什么?让我兼任政法委书记?”陆为民小小的吃了一惊。
虽然知道刘敏知不可能在担任政法委书记,但是听到刘敏知暂时不免市委常委,却不再担任市委政法委书记,而又自己临时兼任,陆为民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就目前情况来说,刘敏知市委常委没有免去,省里不可能任命新的常委,现任的常委中,陈昌俊是组织部长,沈子烈是市委秘书长,都不可能。
童云松倒是可以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兼任,但是连陆为民都觉得童云松的性子兼任政法委书记恐怕有些勉强,何况童云松目前的担子也不轻,要协助尚权智主持市委日常工作,抓好党务这一块,也没有太多精力来抓政法工作。
“怎么,你不乐意还是怕担这个担子啊?”沈子烈微微一笑,随手拍了拍陆为民肩膀,“我倒是觉得这个位置也许更能发挥你的能力,走吧,不管你怎么想,现在你都要服从大局。”
从宣传部这边儿到尚权智办公室短短距离里,陆为民心潮起伏。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敏知居然还暂时不免去市委常委,但是从沈子烈的语气里流露出来的意思和他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那就是刘敏知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个常委也就是一个表面摆设,不可能在起到任何作用,现在等待的就是时间。
自己要出任市委政法委书记,也就意味着自己主要精力要转向政法工作,而且陆为民估计尚权智让自己来担任市委政法委书记恐怕不仅仅是主要抓政法工作那么简单,估计还有更深层次的意图。
可以说虽然刘敏知在政法委书记这个位置不显山露水,在宋州官场上远不及杨永贵、徐忠志和庞永兵那么声势显赫,但是对宋州本地普通民众乃至中下层官员来说,政法委书记却是一个极其威慑的存在,尤其是在你能掌控公检法队伍的情况下,这个位置就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也正是刘敏知这个这个政法委书记以及他的前任现在已经升任副书记的杨永贵在这个位置上的表现,才使得宋州社会治安从来没有真正得到整饬过,尤其是宋州政法队伍中普遍存在的痼疾更是根深蒂固,这也使得普通老百姓对宋州政法队伍充满了深刻的不信任。
也正是这种印象导致了许多投资者对宋州的投资印象大打折扣,尤其是有些投资者在来到宋州投资是受到来自各方面天罗地网式的骚扰敲诈,这种名声已经在昌江省内形成一个极为恶劣的黑洞,使得几乎所有的外来投资都对宋州避之如虎。
……
陆为民感觉到尚权智的精气神似乎都有不小的变化,或许是向邵泾川的那一次汇报取得的效果不小,让尚权智的心境发生了不一样的转变,给他的感觉就是尚权智变得更沉稳坚毅了,当然这纯粹是一种直觉。
“坐吧,为民,子烈可能已经把情况和你说了吧?我的意见是让你来兼任市委政法委书记,你怎么想?”尚权智仰靠在桌案背后的大椅中,显得很放松。
尚权智是一个很注重形象的人,这一点和夏力行截然不同。
夏力行不太注重一些表面上的东西,更关注实质,而尚权智则觉得形象很重要,能够体现一个人的内心实质,在这一点上从两个人的办公室装饰就可以看出来。
夏力行的办公室是简单朴素中带着几分儒雅之气,背后的书橱里也没有太多大部头,顶多也就是放几本他自己喜欢的书籍,而且是他经常反复阅读的书。
而尚权智办公室却不一样,壁柜书橱都很精致典雅,除了马恩列斯毛的一些书籍外,另外还有相当经济类的大部分,也包括一些中国历代著名学者的巨著,可以说是琳琅满目,只是陆为民不知道尚权智究竟有多少精力和时间来阅读这些书籍。
案桌上摆放着一句振翅欲飞的苍鹰木雕,很具有气势和视觉冲击力,似乎是象征着尚权智内心的想法,想要挣脱束缚,让宋州重新翱翔在蓝天上。
“说实话,尚书记,我有点儿小意外,但是想了一想之后又觉得,如果省里没有免去刘敏知的市委常委,那么下派一位政法委书记的可能性就没有,而就目前我们市委常委的构成来看,好像也就是我的工作显得相对轻松,更合适一些。”陆为民没有谦虚,十分坦然的回答道。
对于陆为民的回答,尚权智很满意,他不喜欢那种碍口识羞忸怩作态,愿意就愿意,想就想,担心就担心,说到明处,陆为民很聪明,直接说了,目前来说就是他最合适,没有刻意夸耀,也不是自我表白,很干脆利落。
“唔,的确,我考虑再三,目前的确是你最合适,并不是说宣布工作就轻松了,但是出于这种特殊情态下,其他人都不太合适,所以这副担子我想让你担起来,怎么,有没有信心?”尚权智也不绕圈子,直接步入正题。
“尚书记,说实话,我以前没接触过政法工作,在县里工作时,更多的是把这项工作交给我信得过且有这份能力扛起担子的同志,您这一次要我扛起这副担子,我还真有些忐忑,但是我想有您的支持,我可以迅速进入状态,利用当前的契机,抓好一些迫在眉睫的工作,维护我市的社会治安基本平稳和大局基本稳定,这一点我觉得我应该可以做到。”
陆为民知道这个时候要在说一些什么困难、条件除了让尚权智不悦和不满外,没有任何益处,真正有困难也是要在自己完全接手一段时间之后,有些人惯于在领导给你委以重任压担子的时候提条件,其实这是一种很拙劣的做法,既然领导已经确定了,你再说这些毫无意义,有困难有问题也应该在你做了一番调查研究之后再来提,而不是这个时候来讨价还价。
陆为民信心百倍的回答让尚权智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也只能是比较满意,他更想听一听陆为民的一些具体思路。
沈子烈一直在他面前提及陆为民思路宽广思维灵活,嗅觉敏锐,总能在最快时间寻找到问题的关键点予以解决,陆为民在宣传部这两个月工作尚权智还没有怎么感觉出来,只是觉得陆为民相当善于收揽人心,两个月时间,宣传部那边的几个副部长都很融洽的成为了陆为民的助手,也就是说陆为民成功的在宣传部找准了定位站住了脚,这对于一个老手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陆为民这样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干部能够宣传部这样务虚为主的部门做到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
“为民,你有这样充分的信心我很高兴,宋州社会治安状况怎么样我们内心都很清楚,历来我们宋州被省里批评最多的不是我们宋州经济没有发展起来,而是社会治安状况恶化,这直接影响到了我们宋州的整体投资环境,而我们宋州的政法干部队伍也是省里政法部门最为诟病的,省政法委孟书记多次和我交换意见,就谈到了我们宋州政法干部队伍存在的问题是制约宋州社会治安状况和经济发展环境改善的最大瓶颈,我觉得孟书记的观点很正确,但是还不够全面,我觉得应该把他提到的宋州政法干部队伍的外延再大大拓展,或者说去掉一个定语,把政法二字去掉,应该是宋州干部队伍存在的问题才是制约宋州社会治安按状况和经济发展环境改善的最大问题,我不知道你意识到这一点没有,所以我很想听一听你对下一步我市政法工作的想法。”
尚权智的语气沉重而又充满殷切希望,显然对陆为民的表现还是颇为期待的。
陆为民却觉得有些棘手,现在他尚未走马上任,尚权智就要自己提想法,这是不是有点儿早了点儿?尚权智可不是那种没有智慧的角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要自己来谈想法?而刚才尚权智提到的省政法委孟书记的观点以及他的那个补充,更是耐人寻味,更像是考验一下自己,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和核心。
“尚书记,我对我们宋州政法队伍总体情况还不是十分了解,我只能就我来宋州两个月的一些直观感受谈我自己的一些粗略想法,我觉得宋州政法的中心工作还是要立足改善社会总体环境,尤其是治安状况。”说到这里,陆为民觉察到尚权智眼中掠过的一丝失望,他不慌不忙的继续道:“但是要改善社会总体环境,就要解决我们干部队伍中的一些害群之马问题,我觉得这是政法部门当前最迫切的问题,而在这一点上,我认为检察机关不能囿于原有的思维格局,而应当跳出束缚,更主动更积极的发挥其反贪渎的职能作用,这一点上我也相信检察机关可以大有作为!”
第七十七节 政法系统复杂
从尚权智目光中跳跃的火焰陆为民知道自己的话怕是说中了尚权智内心的想法,担任政法委书记的首要任务并不是马上抓社会治安环境的整治,而是要抓干部队伍的整饬。
纪委那边虽然纪登云已经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是毕竟庞永兵还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而且这么多年的盘踞,也让庞永兵对纪委这条线的控制相当严格。
若是不是去年尚权智和安德健苦心孤诣的想办法打破庞永兵对纪委系统的掌控,只怕这一次刘敏知的问题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得到解决,没有前期的调查,你就无从下手。
纪登云颇有能力和头脑,能够在庞永兵的巨大压力下打开一番局面,已经相当难得了,但纪登云那边力量毕竟有限,跟着他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在庞永兵的严密封锁下,纪登云在各县纪委所能获得的配合也很有限,这是一个巨大体系的力量,擒贼先擒王,除非你把庞永兵扳倒,否则这种局面不可能得到根本性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