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魏行侠很巧妙的利用了邵泾川前任秘书这一身份,让他自己在宋州市委的地位得以凸显。
在陆为民看来,魏行侠很恰到好处的把邵泾川的“威”和“势”借在了自己身上,换一句难听的话来说,就是拉起虎皮当大旗,但是他在手法上用得很精妙,无论不问世事的焦达坤也好还是现在已经萌生退意的杨永贵也好,或者初来乍到的孙承利也好,都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邵泾川的代言人,而魏行侠亲和的姿态又让人很愿意和他接近。
这一手非常厉害,连陆为民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的运用上魏行侠比自己都更擅长,如此迅速而娴熟的融入到这个群体中,而且还在不动声色间逐步凸显他自身的力量,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看来魏行侠在邵泾川身边打磨这么多年,的确不一般,再加上有青溪组织部长这半年的提炼,其对“权”和“势”这两个要素的运用,更见炉火纯青了。
“陈部长大概对公安这条战线的重要性意识还不够,还在以普通干部调整的心态来考虑问题,这和他以前对政法工作接触比较少有一定关系。换了其他单位没问题,但是公安系统关乎全市经济发展和社会大局稳定,而且时不我待,我们每一项工作的推进都和社会治安大局稳定息息相关,如果这支队伍不可靠,那么我们随手都可能面临背后一刀的危险性,我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要做好其他工作,首先必须要保证公安队伍政治素质和业务能力的可靠性。这一轮调整也全靠行侠书记的鼎力支持,才算是得以圆满完成,我在这里代表政法委表示感谢了。”
陆为民轻描淡写的否定了陈昌俊的观点,也捧了捧魏行侠。
说实话他对陈昌俊还真有点儿腻歪了,这位组织部长的格局还是太小了一点,与尚权智相差甚远。
他知道陈昌俊为了这个调整方案没少在尚权智面前打小报告,尚权智也专门召见了自己听取了自己对这一轮调整方案的看法。
应该说尚权智的气度胸襟还是让人佩服的,虽然后期在方案上也有一些修改,但是大体还是认可了陆为民的意见,这一点也让他对尚权智很感激,毕竟这一轮调整不仅仅是组织部和政法委争权那么简单,而是关乎到市委政法委的威信,更重要的是这是在为今后几年宋州社会治安形势彻底扭转奠定组织基础,在这个问题上,谁要抱有太多私心杂念,都是不可饶恕的。
对陆为民的态度,魏行侠也是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陆为民的“感激”。
这家伙精猾着呢,两边讨好,不过魏行侠觉得这家伙的确在很多理念观点上有很多共同之处,和他共事,魏行侠也觉得心情舒畅。
第十七节 磨合,稳固
“听说你下个星期要去几个企业调研摸情况?”魏行侠很随意的一边走一边问道。
“嗯,不去摸底,心里没底,光看纸面上的东西既不直观,也总觉得欠点儿东西,干部职工的想法意图也必须要亲自去感受倾听,看看他们对当前企业的局面究竟是怎么看待和理解的,有什么想法和意愿,这些都非常重要,这也是日后市委市府出台改革方案的一个重要依据。”陆为民坦言道:“改革就涉及到利益的重新分配,必然会触及很多矛盾焦点,不把情况摸得透彻一点,不把问题分析得准确一些,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大问题。”
“看你的架势,好像心里已经有些谱儿了?”魏行侠颇有些好奇的问道。
从来宋州时,魏行侠就也在分析自己,虽然在邵书记身边干了那么久,学到不少东西,但是难免还是眼高手低,尤其是在经济工作上的一些具体运作,他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欠缺火候。
他尤为羡慕陆为民能够有机会在县乃至区乡一级实实在在的搞过经济工作,在魏行侠看来这是最为难得的锻炼机遇,而双峰和阜头这两个一穷二白的农业县给陆为民提供了一个天然的锻炼基地,也让陆为民在这几年的尝试和摸索中实现了自我的提升成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没有在双峰和阜头的锻炼经历,魏行侠相信陆为民绝对不敢在面对宋州这样糜烂的经济局面还能有这般自信,也正是有了在丰州那边工作经验,才使得他敢于面对这份重担。
如果可以的话,魏行侠都宁肯找个机会到县里边去锻炼一番,尤其是手把手的接触一下经济工作,而不是直接到市级领导班子,只是现在条件却不允许了,他只能尽可能的通过各种渠道来熟悉了解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嘿嘿,行侠书记,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宋州的情况你也很清楚,纺织企业这块大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攻坚克难第一关就是要解决纺织业的问题,这可是一万多号工人,就算主辅分离,再刨除一些年龄工龄上已经符合国家政策的,估计也至少还有一万出头,他们要吃饭,要工作,往何处去?政府如何来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陆为民叹了一口气,“就业问题一直困扰着各级政府,尤其是这年龄正好处于青黄不接的这部分人,要技能无技能,要经历没有经历,推向社会,那就是社会问题,政府一样要解决他们的问题。”
魏行侠也知道这个情况,点点头,“但我看你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啊。”
“行侠书记,难道我见到人就愁眉苦脸,连我自己都没信心,下边人会怎么想?那不是自己就先怂了?”陆为民摊摊手,“何况心里也不是一点底儿都没有,只是希望在考察了一纺厂和二纺厂这几家企业之后,心里更有数罢了。”
即便是在魏行侠面前,陆为民也只敢半真半假的透话,毕竟市里边很多人都对振兴宋州经济持怀疑态度,信心都不太足,认为在当前国际国内经济形势都不乐观的情况下,短期内宋州经济要有起色不现实,更多的人则是把希望寄托在省里的支持上,这也是尚权智和童云松最担心的事情。
省里肯定会给支持,振兴老工业基地是政治任务,但是省里不可能不顾全局把全部力量用到你宋州身上,昌州呢?要说昌州的情况比宋州略好,但是昌州是省会,是副省级城市,其战略地位比宋州更高,省里不可能不保昌州而只管你宋州,这种情况下,对省里抱太大希望,结果不尽人意,那会更让宋州干部丧失信心。
现在宋州干部的心态已经不像七八年前那样自信满满了,而是相当脆弱而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要么沮丧颓废,要么怨天尤人,所以这个时候陆为民必须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强势而自信,还得随时把自己在丰州那边的“丰功伟绩”拿出来显摆炫耀。
这个意思甚至连尚权智都或明或暗的给他提过,示意他可以在一些场合里,用这种方式来鼓舞士气,提振信心,弄得陆为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有点儿底就好啊,我就怕连你也心里都没底,这工作就不好开展了。”魏行侠正色道:“我来宋州之前,邵书记和我专门交代过,宋州当前的中心工作就是振兴经济,重现辉煌,重现辉煌这个词儿我觉得言之过早,我也不敢提,但是振兴经济却是头等大事,任何工作都要服务和服从于这件大事,国企改革又是重中之重,为民,这出戏你得好好唱,唱出精彩才行啊。”
陆为民苦笑着点点头,“行侠书记,我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甭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把你在丰州耍弄的本事给宋州干部群众开开眼,我相信你有办法。”魏行侠也笑了起来,“省里那边,我们也会尽我们所能去争取该属于我们宋州的东西。”
“嗯,离不得省里的支持啊,这一点还要靠你和尚书记、童市长去争取了。”陆为民也知道魏行侠这话的含义,在这个问题上,他魏行侠和尚权智、童云松的态度还是一致的,任何人都必须要服从与这个大局,哪怕其他工作再有分歧,但是这件事情上没有选择余地,“周末回不回昌州?你来宋州还是两个星期了吧,都不回去一趟,嫂子没意见?”
“老夫老妻了,在青溪不也这样,有时候一个星期回去一次,有时候两个星期回去一次,也有的时候她过来。”魏行侠瞥了陆为民一眼,站住脚步,“倒是你,你的个人问题恐怕真的需要解决了,我记得你和小苏不是关系不错么?小苏现在也还没找对象,是不是等你啊?怎么,你们俩之间还有啥心结不成?”
“感情这个东西不好说。”陆为民迟疑了一下,“燕青和我在外人看来都觉得很般配,不过她性格比较强势,我担心没结婚之前倒没啥,结了婚恐怕磕磕绊绊的时候就多了,与其相互伤害,不如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一旦失去了距离,各自丑陋的一面都会暴露在对方面前,再无遮掩,美好的一面被丑陋的现实取代,反而不美,这是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魏行侠也听出了陆为民话语里的有些言不由衷,不过他只是确认一下陆为民和苏燕青之间是否还存在婚姻的可能罢了,但从陆为民的语气中流露出来却是有些不太可能的迹象。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还无法定论,不过陆为民和苏燕青认识多年似乎两人都没有发展到成为真正恋人那种境地,倒也能说明一些问题,那就是陆为民这个人在婚姻选择标准上似乎很有些特立独行,和一般人的择偶标准不一样。
“算了,你个人问题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挑花眼了,现在你这个身份年龄要说好找,也好找,要说不好找也不好找,就你这条件,敢来挑你的都不简单,看起你的,你未必有看得起别人,自个儿好自为之吧。”魏行侠也不废话,“明天你也要回昌州?”
“嗯,打算回去一趟。”陆为民点点头,“怎么,要蹭车?”
“我回去一趟司机要送我一趟也麻烦,回来还得要来接,能搭个顺风车最好,我又不喜欢开车。”魏行侠道。
“那行,明天下午我们一块儿走,正好搭个伴儿。”陆为民乐呵呵的道。
虽然表面上如沐春风,但是陆为民内心却是不太愿意和魏行侠一道走的,倒不是说不愿意送魏行侠一程,而是因为两个人一块儿走,而且自己是单独开车,这么走被人看见,很容易产生无限联想。
堂堂市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市长哪个没有专车接送,非得要显示亲密无间,一起驾车回昌州,这什么意思,释放什么信号?
落在有些人眼中,又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其他人也就罢了,尚权智那里呢?
市里边的局面看似平稳下来,但是新的权力架构尚处于磨合期,难免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因素会干扰到这个权力架构的正常运转,只有等到这个架构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碰撞,才能真正进入稳定期。
“那咱们不是一起违规了?要说是不允许领导自己驾车的啊。”魏行侠随口道。
“两码事儿,我没有用公车,是用的借朋友的车,不算违规吧?”陆为民笑了起来,“就算是违规那也是我的事儿,不干你魏书记的责任,你就是搭了个顺风车,而且也批评了我这种违反纪律的行为,行了吧?”
陆为民不动声色的把这个意思流露出来,魏行侠自然能领悟得到,一次不打紧,但是以后这样的两人单独出行,恐怕就需要考虑了。
第十八节 路途畅谈
宋州到昌州的一级公路改扩建进展速度很快,而且是多路段同时相对开工,所以不到九月,这条公路的改建已经彻底完成通车。
这条路对宋州来说也是黄金路,昌州不少大宗货物也都要借道宋州港通过长江航运出海,或者溯江而上到长江中上游地区,同时从宋州港码头下货的货物也有不少要从这里起运到昌州,所以这条公路上跑的重型货车比例比其他道路都要高不少,尤其是一些大型拖挂车。
陆为民熟练的玩弄着车盘子,不断超越前面的货车,看得魏行侠都佩服之余也有些胆战心惊。
“为民,你开慢一点,再怎么快咱们也不差这一二十分钟不是?安全第一。”魏行侠看见对方再度超越了一辆时速至少在一百码上下的桑塔纳,忍不住开口道。
“只争朝夕啊。”陆为民打趣道。
“呸!往黄泉路上奔你也要争朝夕?”魏行侠没好气的道:“你不想活,我可还有老婆孩子一家人,也就今天一趟,日后我是打死不坐你车了,后天回来我宁肯叫我司机来接我。”
“应该的,这种违反规定的事情本来就是下不为例不是?”陆为民满脸笑容。
过了遂安之后不久就进入昌州境界了,从周围的建筑物就可以大略看出两地环境变化,昌州这边道路两旁建筑物看得出来许多都是近年来新修的建筑物,而在宋州那边,大多数都是八十年代末期到九十年代初期的建筑居多。
虽然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也能从一个方面表现出两地经济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出现的一些变化。
昌州也是老工业基地,但是相较于宋州,昌州的工业门类要齐全得多,和宋州以纺织、仪表、机械制造为主的产业略有不同,昌州的航空航天、汽车、电子、钢铁、机械、冶金、生物医药、纺织、材料等产业都分布十分均匀,虽然在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昌州经济增速也出现了明显滑坡的迹象,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属于东边彩虹西边雨的情形。
像昌州的机械制造、纺织虽然出现了困难,但是诸如航空航天、电子、生物医药等产业仍然焕发出勃勃生机,这也变相的减缓了常州经济增速放缓的程度,所以昌州与宋州的差距反而比起八十年代越拉越大。
进入昌州市郊之后,情况变得更加明显,大都市郊区区域城乡一体化的趋势十分突出,不少富裕农民依靠城市发展需要,发展诸如大棚菜蔬种植、养殖业和花卉种植的多种经营,生活条件日益提高,昔日在城里人眼中不屑一顾的乡下人,现在俨然成为令人艳羡的对象。
尤其是对于那些失去了工资收入的城市下岗职工来说,既没有土地,又没有其他生活来源,相比之下农民至少还有一亩三分地,尤其是城郊有一亩三分地,只要肯下苦力,手脚勤快,种种蔬菜,打打零工,粮食蔬菜自家有出产,生活格外滋润。
“为民,昌州和宋州都是老工业城市,虽然在规模上宋州和昌州还有差距,但是至少在八十年代中期,两地人均GDP差距不算很大,但是现在看一看,昌州的人均GDP已经是宋州的两倍半了,至于说总量就更不用说了,昌州96年GDP已经突破了300亿,而宋州刚刚超过90亿,这之间的差距更是千里之遥。”
魏行侠跟着邵泾川时间不短,而邵泾川却是担任昌江分管经济工作的副书记多年,所以对昌江各地市经济发展情况并不陌生,对比昌江昔日两大经济重镇,两座城市经济增速都在下滑,但是宋州是一落千丈,而昌州这是稳中有降,加上本来昌州作为副省级城市和省会城市的特殊地位,也使得昌州对宋州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差距也越来越大。
“魏书记是不是看到这一路上两地的民居变化?”陆为民点点头问道。
“嗯,从民居建筑的差异就能管中窥豹,略见一斑,昌州的农业经济条件并不比宋州强,但是随着昌州城市发展,辐射力日益扩大,所以受益于城市经济带动,昌州城郊经济发展也在提速,这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昌州国企这一块不景气带来的影响,但是我们宋州却因为国企不振,财政孱弱,导致城市建设投入乏力,虽然新成立了麓溪区,但是看一看三年过去了,这个所谓的麓溪区有什么变化,除了沙洲划过去的那一点儿外,麓城县划过来那一片有什么变化?就连宋城和沙洲的城郊地区都基本上维持着几年前的情形,这样的城市发展谈何带动郊区和农村的经济发展?”
魏行侠感触颇深,目光也变得格外深沉,“为民,我是越来越觉得你肩上的担子够重啊,这不单单是国企改革那么简单,甚至我觉得就算是国企改革这一关你能过得了,但是要实现宋州经济的振兴,我觉得仍然是任重道远。”
陆为民知道这大概也是魏行侠的由衷感言,也有些感动,“行侠书记,我不瞒您,我也认为单单把希望寄托在国企改革上是不切实际的,时移世易,社会在变化,时代在进步,十五大已经很明确的提出非公有制经济将是社会主义经济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实也就是看到了这一趋势,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将会呈现出一种并驾齐驱的局面,甚至在一段时间内非公有制经济将会成为发展的主流。宋州的情况比较特殊,国有经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确立了一些产业基础,但是这一块发展遇到了瓶颈,我们一方面要通过改革来解决这一块产业发展的瓶颈问题,另一方面也要寻找新的出路。”
“你所谓的出路就是发展非公有制经济?”魏行侠也知道陆为民的意图。
“嗯,我的想法是一方面通过对国有企业的权属进行改革,大力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促成产权的转移来减轻政府对国企这一块的干预力度,力求通过市场来解决国企生存问题;另一方面要大力发展县域经济,培育新的增长点,我们宋州八县三区,还要加上一个经济技术开发区,八县三区中县域经济发展相当滞后,尤其是和昆湖、青溪这些县域经济发展的地市相比,差距更大。”
谈及经济发展上的话题,陆为民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您在青溪呆过一段时间,应该注意到青溪下边五县一市两区,基本上每个县市区都有自己的特色产业,比如永溪的塑胶产业、碧湖区的石化机械产业、泰和县的小家电制造,都已经形成了一定气候,青溪论城市建设发展远不及宋州,但是它却依托县域经济的蓬勃生机,使得它一跃成为全省经济第三的强市。”
“而昆湖在这一点上做得更好,昆湖不但县域经济发展很快,而且昆湖市还着重打造了昆湖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仅仅是今年一到十月,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引入项目二十二个,引入外资1.09亿美元、港币8800万,引入内资6.5亿元,仅仅是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今年的招商引资额度就相当于我们宋州去年全年招商引资的十倍有余!”
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是全省首屈一指的地级市经济技术开发区,虽然在规格上不能和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相比,但是其招商引资力度和取得的成绩丝毫不逊于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也给昌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而省内其他城市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更是无法和昆湖经济技术开发区相提并论。
宋州的经济技术开发区准确的说和丰州那边差不多,一直没有寻找到合适定位,当然很大程度也还是因为宋州更多的精力和资源都已经花到了国有企业以及宋城和沙洲两个主城区这边了,实在抽不出多少精力来考虑经开区的发展,所以也才会有尚权智把古敬恩踢到经开区去担任书记,反正当时宋州市委市府也没有精力来考虑经开区的发展,就让古敬恩这个软硬不吃不阴不阳的家伙去坐这张冷板凳。
但是现在孙承利过来了,尚权智把他摆在经开区党工委书记位置上,恐怕也是要有意让孙承利来主抓经开区的发展了。
“我的想法是,宋州国企要改制,可以考虑吸引外来资本进入,进行股份制改造,国有资本在国企中股份可以不定,绝对控股也好,相对控股也好,当小股东也好,甚至彻底退出也好,只要哪一样有利于发展,就采取那一种方式。”陆为民见魏行侠听得很认真,也不留话,“除了国企,乡镇企业都要考虑采取产权改革,我了解了一下我们宋州下边各县区的乡镇企业也都还有一些基础,但是乡镇企业发展起来了,但是我们的乡镇一级政府的负债却不轻,尤其是合金会出现窟窿也比比皆是,我觉得要利用这个契机加以解决,……”
第十九节 家的感觉
一直到魏行侠下车,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魏行侠插话不多,但是却是一个相当合格的听客,而插话时总能敏锐的捕捉到陆为民的一些新观念新想法,提出一些关键性问题,也让陆为民很有点搔到痒处不吐不快的感觉。
比如陆为民提出要通过省里向国务院证券委和证监会争取二到三个企业上市指标,用以对宋州国企的改造,魏行侠就问了这种把握有多大,是否符合政策;又比如陆为民又谈到通过省交通厅争取交通部支持,对宋州港区进行全面改造,将宋州建成昌江全省最大的内河航运码头,实现江海对接,同时在合适时候接手军方已经暂时废弃未用的垆头军用机场进行改造,改建成民用机场或者军民两用机场,将宋州打造昌江水陆空联运枢纽的想法,魏行侠也极为震惊,问道接收垆头军用机场是否符合法理,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这一路谈话又把二人关系拉近不少,虽然之前陆为民和魏行侠私交一直不错,但那是建立在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情况下,现在情况有些不一样了,尚权智和陈昌俊、沈子烈、曹振海,童云松和魏行侠、孙承利,市委里边的两大派系隐约成形,陆为民和郭跃斌暂时还属于中间派,杨永贵和焦达坤则属于不定项。
虽然这两大派系之间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不睦的迹象,但是可以预料这两大派系必然会在今后的工作中因为这样那样的看法观点的不一致而出现矛盾,而矛盾会不会激化,会不会演变成为影响到宋州发展的情形,就要看这双方之间的政治智慧和忍耐度了。
陆为民无意卷入这之间的角力博弈,虽然现在还看不到有这方面的迹象,不过他也知道要想避免这种冲突不太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级党委政府都难免会遇上这种事情,关键是看看能不能合理的控制这种冲突矛盾,能不能让这种斗争不影响到发展大计,这是最重要的。
他希望尚权智和童云松、魏行侠他们能够冷静理智的分析对待这个情况,求同存异,意识到现在的宋州还不是坐以论道的时候,而是需要携手共渡难关。
回到御景南苑已经是七点半过了,他和魏行侠是五点过一点从宋州出发,一百二十多公里,只跑了一小时二十分钟,车速基本上都保持在一百上下,只是进了昌州城就没那么顺了,在进二环线之后车速就慢下来,红灯多,车流量大,城内就足足跑了半个小时才把魏行侠送到省委宿舍,然后再回御景南苑。
十一月的昌州天黑得比较早了,再加上天气不太好,到昌州时居然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了,六点过天已经黑了下来。
陆为民回到御景南苑时,天已经黑透了,不过看到一楼的灯光隔着窗帘依然亮着,陆为民心中也是一暖,这一瞬间,陆为民甚至第一次觉得这里居然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萧劲风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另外在距离这里不远的龙湖湾买了房。
那里属于昌州最早的别墅区,而陆志华也在那里买了一套,原本是想把爸妈一起接过去住,但是爸妈暂时还不想搬离195厂宿舍区,所以虽然装修完毕,但是暂时还只有陆志华一个人住在那里,当然有时候陆爱国回昌州也住那里。
陆为民估摸着萧劲风之所以要搬离御景南苑还是觉得住在这里不太方便,对自己和他本人都不太方便,他现在和朱杏儿恋奸情热,不是夫妻胜似夫妻,若是自己有事儿没事儿一回来就去叨扰他,时间上又没个定数,估计也的确有心理障碍了。
到昌州时,陆为民给饭票姐虞莱打了个电话,虞莱半天没接,陆为民又给岳霜婷打了电话,陆为民也替岳霜婷买了一部手机,主要是方便联系。
虽然在昌州市政府里普通工作人员用手机的还不是很多,但是也不是没有,所以岳霜婷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接受了。
接到陆为民的电话岳霜婷惊喜万分,不过不凑巧的是,她与同事一道正在加班,估计会很晚,而且她爸她妈也在家,所以在电话里也很体贴的说今晚不要等她,自个儿安排。
在电话里岳霜婷又有些忸怩的提起她爸她妈又有些想到海南那边去住一段时间。
她爸她妈是五月份才从三亚回来,在这边呆了五个月,似乎都有些不太适应这边的生活了,尤其是她妈,一点也不想在昌州这边的环境里呆下去,尤其是怕见到以前的熟人,加上海南那边气候又好,没事儿就到海边散步,做做日光浴,她妈甚至还爱上了游泳,所以很有点此间乐不思蜀的感觉。
陆为民当然知道岳霜婷话语里的意思,三亚那边的别墅门钥匙虽然岳霜婷在她爸她妈回来之后就还给了他,但他却一直没有还给陆志华,他甚至很理直气壮的告诉陆志华这套别墅他接管了,陆志华到没在意,只是问他和岳霜婷究竟算是什么关系,陆为民也不好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