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突然间没有听到声音,本来闭上的眼睛下意识的睁开来,却看见双手拿着文胸的苏燕青掩在胸前,香肩微动,珠泪纵横,竟然抽泣起来。
手足无措的陆为民还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形,先前自己冲过来的确是情急之下,不过就算是自己无意间看到了苏燕青的身体,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都什么时代了,难道女孩子还能因为这么一出就要以身相许不成?
但是苏燕青泪流满面,美眸幽怨,让陆为民为之气短,“燕青,我真不是有意,我……”
话尚未说完,苏燕青已经美眸微闭,听凭泪水滑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头不语。
娇羞中略带嗔怒,又有无限委屈,苏燕青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就怎么突然爆发出来。
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即便是在前年遭遇了那样大的挫折打击,她也一样扛了下来,毫无畏惧的坚持下来,但是没想到却会在这一刻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想要倾泻。
猛然见到对方美眸中那娇怨爱怜的一瞥,有如点破了心中那若有若无的薄纱,陆为民只觉得自己头脑顿时一热,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抬手捧起苏燕青下颌,猛然间深吻了下去。
“啊”的一声尚未出口,苏燕青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就像被雷击一般轰然坍塌了,双手下意识的揽住眼前男子的虎项,毫无保留的张开檀口樱唇,细滑的香舌迎合着对方舌尖凶猛热烈的侵袭纠缠在一起,咿咿唔唔的鼻息咻咻声如春雨后的细草撩拨着陆为民的理智底线。
其实在捧起苏燕青脸颊一瞬间,陆为民就已经清醒了过来,但是当他看到苏燕青半闭的美眸中流露出来的一抹娇羞时,陆为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放下了。
既然无法放下,还不如彻头彻尾放下所有一切,尽情享受这一刻的欢愉和快乐,至于其他,等到以后再说吧。
缠绵的深吻迅速点燃了苏燕青的激情,双手牢牢的揽住陆为民的虎项,完全忘记了自己身无半缕,身体紧紧的贴在陆为民胸前,狂放无比的迎合着陆为民报之以热吻,粉颊似火,双眸如焰,几欲把陆为民烧成灰烬。
陆为民也没有想到平素恬淡清雅的苏燕青一旦动情竟然如此火热,难怪常春来常和自己说苏燕青这女子外冷内热,是个性情中人,要让自己不要辜负了苏燕青的一番情意。
可是陆为民先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苏燕青之间这层隐藏在某层遮掩下的情意,而一直以为自己和苏燕青是那种超越男女之情的意气相投默契相交,没想到这一切就在短短几秒钟之间就被证明不过是一个虚幻,男女之间除了爱情便无真正友情这一说。
丢开了一切的陆为民自然也是放开身心来享受着这份甘甜,苏燕青在怀中的狂放让陆为民立时就感受到了来自胸前那对凸起软肉的威力,先前凶猛的热吻逐渐演变成深长的湿吻,陆为民的双手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揉弄起少女挺翘的臀瓣起来。
一浪接一浪的情潮将苏燕青抛上了云霄,她不知道此时自己身处何方,晕晕乎乎的大脑已经没有半点意识,她只知道那份醉人的甜蜜让自己全身心都如同漂浮在温泉中,什么也不想去想,什么也不想去做,就这样漂浮游荡,任凭那温泉将自己慢慢淹没。
一直到某个异样的凸起突然触及到了少女的禁地才让苏燕青如梦初醒般的惊叫起来,“啊!”
陆为民实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这种情形下他能保持这样理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但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却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紧紧拥抱在一起,难免就有某些敏感部位要碰撞在一起。
这个时候苏燕青才猛然想起自己身无寸缕,而刚才那一幕也如闪电般的划破了她的脑际,让她清醒过来,眼前这个男子是有女朋友的人,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一点?
愧疚纠结混合着莫名的幽怨,一种复杂的情绪如毒蛇一般缠绕着苏燕青。
陆为民看到苏燕青脸色的变化,似乎也想到了一些什么,只是此情此景,却又能说些什么?
“燕青,对不起,是我……”
“不,为民,不要这样说,感情这个东西,你情我愿,怨不得谁,刚才我们很快乐,很甜蜜,很幸福,不是么?”渐渐恢复了冷静的苏燕青摇摇头,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不是圣人,我也不是。”
陆为民有些张口结舌的挠了挠脑袋,良久才有些苦恼的道:“我是不是有些无耻?”
“发乎本心的感情难道可以用无耻这个词语来侮辱么?”苏燕青一只手掩在胸前,一只手掩在腹下,“转过身去,让我先穿好衣物。”
陆为民这才忙不迭的转过身去,等到苏燕青穿好衣物之后才又转过身来。
“走吧。”苏燕青收拾了一下有些散乱的秀发,嫣然一笑道:“天色不早了。”
陆为民还有些迷迷瞪瞪,苏燕青能够如此理性自然的收拾起先前汹涌奔放的感情,的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对于苏燕青又有一些不一样的观感。
这个女孩子的确有些不一般,外冷内热,但是却又能很好的控制收敛情绪,如果换了一个在感情生活中几经挫折的成熟女性也许还能理解,但是先前陆为民和苏燕青深吻时对方哆嗦颤栗的表现证明了对方在这方面还是一个雏儿,却能在收拾情绪上表现得这样理智,不能不让陆为民有些惊讶。
连苏燕青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自己在倾泻了一番情绪之后心中变得这样畅快轻松。
也许是自己之前一直因为将要离开南潭而有些郁结的心情经历了这样一次畅快淋漓的爆发而得到了纾解?或者是自己终于大胆的挑开了这层若有若无的薄纱而无悔这一遭?
从双龙潭骑车回县城里的路上两人都显得很安静,苏燕青轻轻搂住陆为民的腰杆,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脸上时不时浮起一抹恬美的笑容。
作便作了,也没有什么值得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此时苏燕青反而觉得自己之前这一段时间里的心结豁然得解,再无之前那种患得患失的纠结,至少自己敢于把自己内心感情和盘托出,让陆为民能够直面自己内心的情感。
陆为民同样是浮想联翩,只不过相比于苏燕青的率直陆为民在惊喜得意之余,却不能不多几分忐忑。
能够得到苏燕青这样的女孩子垂青无疑是让人骄傲的,当初就连郭怀章也曾经有那么一丝心思想要追求苏燕青,但是几次接触之后就知道他自己没戏,很果断的掐断了那一丝情苗,当时连陆为民也很佩服郭怀章的果断冷静。
但是能得到苏燕青的垂青固然是值得得意的事情,但是如何来处理这段感情却又是令人头疼的。
甄妮才是自己正牌女朋友,而自己和甄妮之间的感情到现在依然很平稳,尤其是在甄敬才对自己和甄妮之间的事情开了绿灯之后,连乐清都不再反对,虽然两人相隔数百里,但是至少到现在看来,自己和甄妮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受到距离因素的影响。
“为民,我要走了。”
“啊?!”吃了一惊的陆为民龙头一歪,险些让人都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稍稍稳了一稳心神,陆为民靠在路边上停了下来,苏燕青索性下车,陆为民也干脆推车而行,“你要去哪里?”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走么?”苏燕青脸上浮起一抹罕有的调皮笑容。
“你要走自然有要走的理由,说实话我对你能在南潭呆这么久我都感到很惊讶了。”陆为民轻轻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这也难怪,自己说怎么这几天她有些说不出抑郁,而今天这种情绪爆发似乎也有些反常,原来如此。
“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在南潭呆?”苏燕青扬起漂亮的秀眉反问。
“你不属于这里。”陆为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短的回应。
“我不属于这里,难道你就属于这里?”苏燕青更觉好奇了。
“怎么说呢?我愿意在这里,也许我可以有机会离开这里,但是我觉得现在呆在这里没什么不好,至少我可以学到很到东西,也可以获得很多机会。”在苏燕青面前,陆为民显得放得开了许多。
“机会?你觉得在南潭你机会很多?”苏燕青无法理解,“你应该可以回昌州,难道昌州机会更少么?”
“大地方有大地方的好处,小地方有小地方的优势,不是有句话么,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在昌州机会固然不少,但是竞争对手一样更多,你想要脱颖而出,非自身因素会更多,我希望自己的命运能由自己掌握,在南潭,这种可能性要大许多。”陆为民推着车一边走一边道:“至少目前是如此。”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好在二人已经走到了县城边上的街道上,盛夏季节,晚上出来纳凉散步的人不少,两人走在路上,郎才女貌,很有点珠联璧合的味道。
“那为什么你说我不属于这里?”苏燕青毫不放松。
“你属于这里过么?”陆为民摇摇头笑了起来,“你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这里,更多的时候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色出现,也许你自己也在努力想要改变自己这个心态,但是你好像没有能做到。”陆为民耸耸肩,眉宇间多了几分寥落,“其实你也没有必要强迫自己改变什么,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更适合自己的道路。”
苏燕青停住脚步,注视着陆为民的脸庞,陆为民幽暗的目光在渐渐黑下来的天光下显得那样深邃,“你真这样希望我走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陆为民突然笑了起来,目光中带着些许怅惘和迷乱,“当然不是,说内心话,我希望你留下来,和我一起工作,那样我想我会很愉快,很兴奋,工作效率也会更高,但是我有这个权利么?”
苏燕青心中一痛,贝齿紧紧咬住嘴唇,声音也变得有些嘶哑起来:“我喜欢你,我敢表白,你喜欢我,却不敢承认?”
“燕青,你说错了,我喜欢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也许我早就喜欢上了你,只不过在今天才真正刺破那层我们都小心翼翼在保护和加固的那层膜而已。”陆为民自我解嘲般的扬起头来,仰望星空,“但我无法解释我的感情怎么可以一分为二,也许我真是一个感情上的伪君子,我不想欺骗任何人。”
苏燕青发现这一刻自己是那么的想要蜷缩在对方怀中,又有一种莫名的想要哭泣的冲动。
对方骄傲而又倔强的面部轮廓在星空下显得那样孤独而又自信,即便是自我解嘲的口吻从嘴里出来也显得那样狂放大气,或许每个不凡的男人身上都有着这样那样不为人接受的缺陷,但也许正是这些缺陷才让他们显得更加不同凡响。
第三十九节 危境
陆为民发现自己的情绪自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陷入了难以自拔的低落中。
苏燕青走了,走之前,和自己好好的畅谈了一番。
陆为民不知道该怎样来对待这复杂的感情纠葛,即便是有了前世的经验,但是在感情上,一切经验都只能归零,而有了前世的记忆,这一切更让他茫然无措。
他知道苏燕青同样也陷入了一种困惑和迷惘中,也许苏燕青本来就打算离开南潭,但是自己和她之间的这段感情纠葛去促成了她的离去。
苏燕青告诉他,他们俩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一下,理智的分析各自的感情症结。
陆为民只能报之以苦笑。
他能说什么?是自己花心大萝卜?还是以为自己不一样的经历觉得有资本可以左拥右抱?或者是真的发乎自然情不自禁?那自己和甄妮之间的感情又算什么?
陆为民不知道究竟是前世甄妮的离自己而去给自己心灵深处留下了一道阴影,还是前世中岳霜婷和自己离婚种下了一枚对婚姻和爱情缺乏信心的种子,总之他发现自己甚至有些恐惧甚至厌恶婚姻,对于爱情,他既渴望又排斥,这种复杂的心绪似乎一直左右着自己对身畔女孩子的态度。
虽然自己也努力的想要抹去那些阴影,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成功了,和甄妮的轻怜蜜爱似乎也映证了这一点,但是到苏燕青尖刻的戳穿自己内心薄膜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并未能够成功。
这似乎成了一个无解的心结。
自己无从证明甄妮会不会因为外部原因而离开自己,如果真正要证明这一点,也许现实的残酷会让自己更为痛苦,这有意义么?
这个死结让陆为民想得头疼,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在自己折磨自己,没有发生的事情,谁能预料?你去故意促成这样的事情发生,是不是更无聊?
想不清楚的事情就丢开,陆为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不过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句话从来都不假。
沈子烈已经正式告诉陆为民,他可能会在很短时间内调回省委宣传部担任研究室主任,这是他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对此陆为民只能表示赞同和祝贺,甚至他也要承认,沈子烈的这个决定的确是相当明智而又理性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实力和日后发展前景作了一个相当准确的定位,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无论自己承认不承认,如果沈子烈能够留在南潭,一直延续他的仕途之路,自己的仕途之路也将是相当光明的。
一旦安德健离开,作为县长的沈子烈纵然是在资历上有些偏浅,但是接任安德健的县委书记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在张秀全和尚权智这两层关系在的情况下,没有谁会在这个问题上制造太大障碍。
陆为民已经通过一些渠道知晓张秀全对尚权智是有提携之恩的,上一次沈子烈能够留下来接任县长,也是尚权智在其中使劲儿,甚至连地委书记夏力行也不得不妥协了一回。
但是现在情况剧变,沈子烈离开南潭回了省委宣传部,而一个处级干部到省委宣传部是没有资格带秘书的,而沈子烈刚去,也不可能就把自己带到省委宣传部,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不得不独自留在南潭,孤军作战。
而与此同时他还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安德健可能会很快卸任南潭县委书记一职。
陆为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可能会陷入一个十分危险而陌生的境地。
虽然还不知道安德健和沈子烈的位置变化而相互影响,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未来的局面会变得很艰难,无论是秦海基还是曹刚,对于自己来说,都将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
陆为民无意识的在白纸上涂画着,他把自己的关系圈一层一层的细分开来。
能够直接影响自己的人就目前来说,安德健和沈子烈无疑是最直接的,但是沈子烈已经确定要走,加上沈子烈本来在南潭根基就不厚实,在县里边并没有真正可以影响的实权派,可以说他一走,在南潭的影响里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安德健在南潭的影响力倒是很大,县委几大部门一把手中,除了兼了县委副书记的纪委书记滕远山不偏不倚,还有宣传部长韦国明与原来的县长王自荣关系密切外,无论是组织部长瞿峻,还是县委办主任徐晓春,以及政法委书记张立本和统战部长兼总工会主席陶建伟都算得上是安德健的核心嫡系。
可以说十一个县委常委中,安德健稳操五票,至于其他六位凭借作为县委书记的人格魅力和影响力,安德健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两三票,所以说在和王自荣搭档的几年中,绕是王自荣使尽百般解数,无论是书记办公会还是常委会,也从未能够在和安德健的角力中赢得过一局。
而且安德健现在极有可能是升任即将成立的丰州地区领导,所以无论未来谁在南潭掌舵,都将面临着来自安系势力的影响。
问题在于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和安德健这一方建立起过过硬的关系,在这一点上,陆为民心知肚明。
如果说在任命自己担任管委会主任助理的问题上是对自己在猕猴桃销售这项工作的一个奖励的话,那么任命自己担任管委会副主任很大程度就是因为当时管委会的确缺乏一个能把工作拿起来的角色,而安德健也不愿意以为这区区一个管委会副主任位置和沈子烈把关系弄僵,尤其是在骨节眼的时候。
这么一盘算起来,自己在南潭竟然没有一个能够真正为自己说话的角色,或许吕玉川对自己印象还不错,但是他只是一个副县长,还不具备话语权。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在南潭呆的时间太短了一些,自己已经成功的在徐晓春和张立本心目中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如果给自己时间再多一些,自己也许可以成功的拉近与这两位的关系,尤其是徐晓春。
县里边已经有传言再说徐晓春极有可能要取代秦海基担任县里分管党群的副书记,虽然瞿峻的呼声也很高。
一旦安沈二人都同时离开,自己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像调整自己这样一个副科级干部,实在太过简单,随便找个由头,也能把你搁在那个偏僻位置冷藏三五年,当然这是最坏打断,自己倒也不至于束手待毙,只不过短期内要想扭转这个局面的确不太容易。
轻轻叹了一口气,陆为民下意识的摇摇头,有些东西不是你知道就能改变的,就像秦海基和曹刚,位置决定了自己无法两头讨好,就只能按照自己选定的道路走下去,而其间蝴蝶扇动翅膀引发的变化,谁又能预料得到?
本以为沈子烈可以在县长位置一直坐下去,顺理成章的接任安德健的县委书记,那么自己的前途自然一片光明,谁曾想到张秀全会突然病倒,而摆在面前的这样一个机会沈子烈又不可能拒绝,这大概就是命。
门嘭的一声被掀了开来,常春来有些酒气醺醺的站在门口,眼珠子有些血丝,斜睖着陆为民。
“常哥?怎么了,喝了酒?”陆为民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四处寻找茶盅。
“为民,为什么让小苏走?你和小苏究竟怎么一回事儿?”常春来有些踉跄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陆为民面前,大概是酒喝了不少,脸颊有些发青,目光更有些凶悍,“今天你得说个明白,小苏有哪点不好?又有哪点配不上你?”
陆为民又好气又好笑,他知道常春来一直相当看好自己和苏燕青,尤其是觉得苏燕青配自己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不知道多少次在自己面前或明或暗的说过这些话,自己和他解释过说自己有女朋友,可常春来就是不相信,认定了苏燕青才是自己最合适的对象。
“常哥,我不是和你说了?我有女朋友,真的,不骗你。”